一個男人突然吻一個女人,原因會有很多。
因爲愛情,因爲慾望,也有可能,只是簡單的一時興起……
她將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來,上身趴在放線盤上,腦海裡仍舊是剛剛的場景。
她想,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這都不該出現在她和雷子琛兩個人之間。
半晌之後,她纔拿起手機,回了一條短信過去。
“雷先生,一直以來,我都把您當成以爲值得尊敬的長輩,也僅僅是長輩。”
很快,手機又響了。
“長輩?這個稱呼非常有意思。”
安然沒有回答,雷子琛也沒有再發什麼過來。
安然想,聰明如他,應該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
安然刪掉了短信,看向那個號碼的時候微微愣了愣,然後下一秒,直接刪除了聯繫人。
……
安然回到公司之後一直工作到天擦黑。
她從辦公桌前擡起頭,只覺得累的腰痠背痛,擡起手腕上的手錶瞧了瞧,已經九點鐘了。
她關上電腦和燈,拿着東西準備下班。
中午的午餐沒來得及吃,晚上有沒有準時吃飯,這會兒胃裡早就叫囂起來了。
她開車經過一家麪包店,便停車進去買了點吃的。
她拿着曲奇餅乾和熱牛奶回來,剛剛做進去,手機便響起來。
來電是老城區家裡的好嗎。
安齊每次想她的時候,都會給她打電話。
安然笑了笑,接通了電話,“小齊?”
“安然,小齊突然又犯病了,剛剛還好好的,突然整個人就倒了下去。”電話裡傳來張媽驚慌失措的聲音,“他現在渾身僵硬,嘴脣烏紫,我該怎麼辦呀?”
安然手中的東西紛紛落在了車上,牛奶濺在了她的鞋面上。
可她根本沒有心思去擦,“怎麼回事?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嘛?”
安然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張媽,你聽我說,你先給他喂點藥,我現在就回去。”
“我餵過了,可是好像沒有效果,小齊握着胸口,臉色蒼白的聲音都發布出來……”
“張媽,你現在馬上叫救護車,我很快回來!”
安然發動車子,連安全帶都顧不上,直接踩着油門飛馳出去。
她一邊開車,一遍去找葉晟唯的手機號。
電話通了,可是那頭的人卻一直沒有接,安然一雙手死死的我這方向盤,心頭急的不行,可那頭卻只剩下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她又打到辦公室,仍是沒有人接聽。
安然又打藍頂家裡的號碼,可是接電話的是小保姆,“夫人,先生他還沒有回來呢,您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沒事,假如先生回來了,你讓他馬上給我打電話,就說安齊現在在醫院裡。”
安然掛斷電話,又重新去打葉晟唯的手機,可是隻有嘟嘟嘟的等待音,一直沒有被接通。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打了多少遍,額頭上的汗水滴進了眼睛裡,有些疼。
當車子進了老城區,安然才取下耳機,將手機丟到一旁。
救護車已經到了,就停在樓下。
安然小車跑過去,正好看見醫護人員擡着擔架從樓上下來。
安齊躺在擔架上,嘴上帶着氧氣罩,一張臉上蒼白的看不見半點血色,後頭跟着焦急的張媽。
“小齊!”安然衝上去,握住了安齊冰冷的手。
安齊仍舊是有些意識的,勉強的睜着眼去看安然,嘴巴動了動,“然然……”
“小齊,你不會有事的。”
安然跟着一起上了車,目光一刻也不敢離開安齊。
安齊看見安然之後,終於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然後安心的閉上了眼睛,仍有自己失去意識。
……
時間已經很晚了,醫院正好是交班的時候,有些混亂,到處都是人。
病牀車輪滾動的聲音混雜在人聲之中,喧鬧的叫人頭疼。
安然看着心電儀上微弱的波浪弧度,一顆心像是被人揪在了手中,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被捏碎了。
爲了讓自己鎮定一些,她不得不一直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大腿。
安齊被推進了急救室,安然卻被關在了門外,頭頂的白熾燈打在她同樣毫無血色的臉上。
安然擡頭看着頭頂上紅色燈光,呆呆的站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就轉身往外頭跑去。
偌大的門診大樓,除了走廊裡亮着燈,其他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安然氣喘吁吁的跑着,朝着二樓心臟外科的辦公室。
昏暗的走廊裡頭,每個辦公室的大門都是緊閉的。
安然用力的拍着心臟外科的們,那回應在走廊裡迴響,裡面卻毫無反應,但她仍舊執拗的不肯離開。
一位打掃的阿姨看不下去,終於好心提醒道,“這會兒他們都下班了,你有什麼急事的話去一樓值班室看看吧。”
安然怔怔地看着緊閉的房門,她不過是想碰運氣罷了……
她重新回到急診樓,敲開了值班醫生的辦公室。
來開門的是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醫生,打着哈欠,顯然是被吵醒的。
“請問付佳明醫生在嗎?”
那醫生一聽是找別人的,頓時有些不耐煩,“你不知道,付醫生是週一在這裡值班坐診嗎?”
安然咬着脣,低聲下氣的請求道,“我哥哥心臟病突然發作了,現在正在急救室裡頭搶救,他的病一直是付醫生在看的,您,您能不能,幫我聯繫一下付醫生?”
男醫生皺着眉頭看着安然,忽的笑起來。
“不可以嗎?”安然不解的看着他的眼神。
“每個來看心臟病的人,都希望自己可以被付醫生親自接待,可是,那樣的話,你覺得他還有命來看病嗎?”
指甲嵌入掌心,傳來刺痛感,安然看着男醫生譏諷的目光道:“如果你不信,那麼打電話的時候可以問她,如果我騙人你就馬上掛電話怎麼樣?”
“既然你們認識,那你自己打電話不就行了!”
“我只有付醫生辦公室的座機號,沒有她私人號碼。”
“那你還說什麼!”
男醫生橫了安然一眼,然後不耐地擺擺手:“我要做事了,你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