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們兩個人之間真的還有感情可言嗎?雷子琛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他已經把所有的局面都攤在她的面前,這明顯是要撕破臉的節奏!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章沐白做所有事情的初衷都是爲了跟雷子琛在一起,可爲什麼最後結果會變成這個樣子?爲什麼雷子琛一直不肯跟自己在一起?爲什麼雷子琛就算成了舅舅的手下,幫着舅舅一起做事,之後也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推開她?
安然!
這一切都是因爲那個叫安然的女人,假如沒有安然的話,雷子琛就不可能這麼對她!
想想八年以前在美國的時候,雷子琛明明是喜歡她的,只是那個時候他們的年紀都還小,對愛情的憧憬也藏着一絲害怕和恐懼,所以誰都沒有開口說出來,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之間沒有感情!
假如不是自己一走七年,雷子琛的身邊怎麼會有安然的位置?
一個趁虛而入的女人,憑什麼想要霸佔雷子琛的一生!
章沐白的一顆心,現在就像是被塗滿了毒液,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怨恨的氣息,恨不得立馬回到國內,把安然那個女人撕個粉碎,讓她永遠都不可能在出現在雷子琛的身邊,讓她永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
這一次懲罰他的哥哥安齊實在是太過仁慈了,就應該直接在安然的身上動手腳,讓她徹徹底底的離開這個世界,到時候就算雷子琛不高興的話,她也能靠着舅舅的力量,讓他不敢多說什麼話!
雷子琛看着對面一直沒有在說話的章沐白,心頭其實已經猜到了她心裡在想些什麼,但他絕對不會給章沐白這樣的機會的,他一定會好好保護安然和孩子,不會讓章沐白動他們半根汗毛!
……
沈絨蕭來醫院來得很快,那邊楊眠的事情還沒談完,所以沈絨蕭走進病房的時候,他們正好碰了個正着。
楊眠微微一愣,隨即低下眸子,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安然卻留意到,她對着沈絨蕭的整個脊背都是僵硬的。
而沈絨蕭也似乎有些尷尬,主動開口說道。
“安齊,四哥聽說你出了事情,所以讓我過來看看你。”
安齊現在不比從前了,他當然看得出來沈絨蕭跟楊眠之間不對勁的地方,加上上一次出了那樣的事情,他也隱約猜到了一些情況。
所以他立馬點了點頭,微笑着招呼沈絨蕭過來坐。
“絨瀟,小齊沒事吧,謝謝你過來看小齊,你過來坐一會兒吧。”
安齊指了指楊眠身邊的位置,現在恐怕也只有安齊這麼做的時候,沒有人會多說什麼話。大家都知道楊眠跟沈絨蕭之間發生的那件事情,多多少少都覺得有些尷尬,雖然想要努力撮合他們倆和好,但又不敢做的太明顯,可安齊不一樣,安齊的大傢伙的眼裡,不過是一個單純的孩子,童言無忌。
沈絨蕭當然是求之不得,他坐到了楊眠的身邊,楊眠倒也沒有像上次一樣馬上離開,大概是因爲不想讓安齊誤會什麼吧,畢竟安齊這孩子心思單純又細膩,很容易多想,這一點楊眠一直都知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四哥剛剛去出差,安齊就突然間出事了?”
沈絨蕭這話當然是對着楊眠問的,因爲就算問安齊的話,應該也得不到什麼準確的答案。
他們都還並不知道安齊已經恢復的事情,只當他和從前一樣。
楊眠當然不想跟沈絨蕭對話,但現在當着大傢伙的面,又不好意思表現的太直接,只能勉強的開口說道。
“現場已經查過了,確實是個意外。”
這一點,楊眠並沒有說謊,因爲他派到現場去調查的人得到的結果就是這個,但實際上,當時的那些工作人員都已經被章沐白給換掉了,所以他們得到的答案自然是錯誤的。
沈絨蕭點了點頭,接下來也沒有什麼好問的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坐在病牀上的安齊看着他們兩個也是在一旁乾着急,想了半天才開口說道。
“絨瀟,你們怎麼不說話呀?是因爲擔心我的情況嗎?我真的沒什麼事情的,就是手暫時不能動了,不過s說這樣也好,因爲這樣我就可以多一點時間陪着她了!”
楊眠聞言笑了笑,“確實,你這也算是因禍得福,終於可以好好的休息一陣子了!”
安齊笑得眉眼彎彎的,“其實我覺得都還好,也不是特別累,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其實真的不覺得很辛苦。絨瀟,你好像有段時間沒有去公司找小眠姐了,最近很忙嗎?”
以前他們兩個人沒有出事之前,沈絨蕭偶爾會去公司找楊眠,安齊正好碰見過幾回,所以他現在這麼說,也沒有人懷疑什麼。
但是其他人聽着,卻不由得覺得有些尷尬,尤其是楊眠和沈絨蕭自己。
楊眠終究是坐不住了,微笑着站了起來。
“我想起來我還有個視頻會議要開,安齊你好好休息吧,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安齊點了點頭,就在楊眠站起來的時候,安齊忽然間又開口說道。
“絨瀟,你送小眠姐回公司去吧,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楊眠剛準備說不用,沈絨蕭卻已經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走吧!”
她到了嘴邊的話,終於還是嚥了回去。
看着他們兩個人一起走出門,安然悄悄的衝安齊比了個大拇指,可安齊只是笑。
到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場,楊眠忽然間站定了腳步。
“就送到這裡吧,我是開車來的,咱們各自離開。”
楊眠剛準備要走,沈絨蕭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楊眠回過頭來,低頭看着他的手,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沈絨蕭,難道我上次做的事情上次說的話還不夠清楚嗎?你是不是覺得那一刀挨的不夠?”
沈絨蕭的手就這麼鬆了下來,但卻並沒有放開。
“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現在這個狀態,自己開車回去,別說我不放心,四嫂他們也不會放心的。”
“四嫂?哈!”
楊眠嗤笑了一聲,“你有什麼資格提四哥四嫂?你今天又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代替四哥來看望安齊?沈絨蕭,別人不知道也就算了,我什麼都知道,你還要在我面前繼續演戲嗎?別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了,你對四哥四嫂其實也沒有什麼感情吧,要不然你怎麼可能爲了你自己那點小心思,出賣他們兩個人呢!”
楊眠說完了這句話之後,直接一把甩開了沈絨瀟的手,朝着自己的車子走去,而沈絨蕭呆愣愣的站在那,就那麼看着她的車在自己的跟前絕塵而去。
那些想要解釋的話,那些壓抑的感情,終究化作了一聲淡淡的嘆息。
……
日本大阪。
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整個下午雷子琛都在酒店的房間裡頭呆着,章沐白則是出去購物,瀟灑的好像她只是過來旅行遊玩的。
對此雷子琛什麼都沒有說,反正他根本就不需要章沐白的幫助。
在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章沐白終於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了。中午他們兩個人在下面的居酒屋差點吵了起來,所以現在雷子琛看到章沐白的時候,臉色還是十分的難看。
但是章沐白卻不一樣,經過了一個下午的戲耍,她的心情好像好了不少,甚至主動拿了一個禮盒遞過來。
“子琛,我下午去附近的商場逛街了,這是我給你買的袖釦,你看看你喜不喜歡。”
雷子琛並沒有伸手去接,章沐白也沒多說什麼,而是自己笑嘻嘻的把盒子給打開了,裡面是一枚精緻的袖口,旁邊有鉑金的證書,設計的很簡約,但確實很好看。
不過真正讓雷子琛注意的並不是這枚袖釦有多精緻漂亮,而是這枚袖釦的中間那顆小小的鑽石。
那看起來是一枚小小的鑽石,但是卻和普通的鑽石有些不太一樣。雷子琛接過章沐白手中的盒子,仔細看了看,他很快把那個盒子合上,輕輕地說了一聲。
“謝謝。”
說完之後他直接把袖口拿出來,別在了自己的袖子上,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別上這個袖釦,倒顯得十分的精緻。
兩個人一起出了門,而這個時候國內的魯格也坐在了電腦的跟前,透過袖口上的針孔攝像機,觀察着日本的一切。
章沐白其實是有些心虛的,中午他才和雷子琛吵過一架,下午舅舅讓他去購物,還特意把這枚袖釦一起當成禮物帶回來,但他不知道雷子琛究竟會不會接受。
不過事情倒是出人意料的順利,雷子琛只是看了看那邊袖口,就把袖口給收下了,而且還是直接戴在自己的手上。
此時章沐白其實還不知道這枚袖釦當中的文章,只是舅舅讓他把它拿給雷子琛,他就聽命行事而已。
可雷子琛的心裡卻非常的清楚,上一次的事件雖然結果還不錯,但是魯格心裡應該還是有了陰影和隔閡吧,像魯格那樣的人,應該不喜歡被人算計纔對,雷子琛上一次的做法,很明顯是算計了他和他的外甥女。
所以這一次魯格用了針孔攝像機這一招,雷子琛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會在魯格的視線當中,不過沒關係,他會證明給魯格看,在交易當中不理智的人從來都不是自己!
約定的餐廳其實就在酒店的對面,步行過去,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不過雷子琛和章沐白出於禮貌,還是提前20分鐘出發,到達約定好的地點的時候,對方還沒有來,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也還有十分鐘左右。
因爲要談的事情有些隱蔽,所以自然是選在包廂裡面。
等待的時間有些無聊,章沐白因爲剛剛雷子琛接受了自己的禮物,心頭一時間有些得意忘形,便主動開口說道。
“子琛,這一次的交易對象你可有了解?”
雷子琛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袖口,輕輕的點了點頭。
“是個日本人,但是早年在中國住過十幾年的時間,跟咱們家也算是老主顧的關係了,但是最近這兩年好像交易量並不怎麼大,估計是在外面有了別的交易對象,這一次你舅舅回到國內來發展,而且寧海又接近港口,假如跟日本這邊交易的話,一切都會方便很多,所以我估計這個人是想要用這一次的交易來試探一下我們的底細,假如可以的話,估計能重新開闢一片新的日本市場。”
章沐白認同的點了點頭,眼中盡是興奮的光芒。
“子琛,沒想到來之前已經做足了準備,這個人確實算是我們的老主顧,早在5、6年前的時候,就已經在跟我們交易了,起初的一兩年時間裡頭,我們的交易量確實是逐年增長的,日本這個地方雖然人口不多,但是需求量卻很大,在那幾年裡頭,爲舅舅創造了不少的收益,但是因爲緬甸到日本的路確實有些難走,後來有一次的貨物出了點問題,而且那一次的貨量還很大,雙方都損失慘重,從那一次之後,田口先生的訂貨量就大大減少了,這一次也是因爲舅舅特意放出了自己打算去寧海發展的消息,田口先生纔會再一次提出交易,並且要求我們來日本,應該也就是想要探查一下我們的底細,看一看舅舅那個消息是否屬實吧!”
章沐白說的這些東西,雷子琛當然能夠想得到,也根本不用章沐白來提醒,但是現在雷子琛知道,魯格肯定在國內觀看這一切,那麼雷子琛當然不會對章沐白態度很差。
“嗯,所以咱們這一次的行動應該算是非常重要的,假如能夠讓對方看到我們實力的話,我想他應該還是願意把日本的市場交給我們手中來的。雖然這幾年田口先生跟咱們的交易量越來越少,但是我想日本的需求量應該是越來越大的,田口先生在那些散戶那邊進貨,依然是貨物不如咱們這邊的純,二來那些散戶能夠提供的貨量確實是有限的,當然不能比得上魯格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