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雕砌,青石堆積,大紅的鎏金大門,威武的玉石獅子,典雅大方,氣態端莊。
走進這三丈高的大門中央,看着一個個向着自己鞠躬示敬的僕從,祁閒只覺得,這根本不像是一個宮殿應該擁有的樣子。
或者說,祁閒覺得,這裡的景象,似乎更像是一個達官貴人的府邸一般。不乏雍容之氣,卻是少了些許王霸之風。
不過,祁閒倒也不會表現的太過驚訝,事實上,早在到來之前,他便已經想到了這番結果。
畢竟,一個看上去很是落後的小島之上,能有這番景象,已經不錯了!
跟着那老者,祁閒一路前行,只見一幢六丈多高,將近二十多丈長的寬闊宮殿,矗立在自己的眼前。
“想來,那國主便是再這裡等着我吧?”祁閒暗自想到。
果然,老者躬身一迎,已是在示意祁閒,走進那宮殿中去。
門外,依稀可以看見,在這宮殿之中,穿梭不息的人羣。卻是因爲光線太暗,實在是看不出這宮殿之中的人,到底是做什麼的。
也便是說,若是那國主在這宮殿之中,設下埋伏,祁閒也是看不見的。
不過,祁閒自然不懼這些事情,點了點頭,便向着宮殿之中邁步而去。
莫說那國主會不會在這裡安下埋伏,便是佈下了,那又怎樣?
便是化蝶期的高手都交戰過,便是最接近死亡的瞬間都熬過來了,難不成,還懼怕這些凡人?
數十人濟濟一堂,觥籌交錯,杯盞相迎,這宮殿之中,赫然一副宴席正歡的模樣。
而在主座之上,則是坐着一個一身龍袍,頭頂玉冠的男子,雖是一臉笑容看着那殿中飲酒作樂的衆臣。但是,祁閒卻是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那人心中的不快!
便好似一個喜好安逸之人,突然面對着如此嘈雜的環境,心中的不快,有誰能知?
而同時,祁閒明顯可以看到,在這男子的臉上,那微微顯得蒼白的面孔,儼然一副受傷不輕的樣子。
“看來,這位國主對於他的這些屬下們,管理的還是不行嘛。”祁閒笑着想到。
這男子顯然便是這小島之上的國主,而剛剛遇刺,明顯受傷的他,還要對着這幫絲毫不知體諒國主身體的大臣們笑臉相迎,若不是他處於弱勢地位,又何必如此?
不過,他人之事,祁閒可不在乎。
一看到祁閒的到來,那國主臉上頓時一喜,好似看到救星一般,急忙站起身來,卻是沒有想到,這一站卻是牽動傷口,疼的一口氣沒喘的過來,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
一連串的咳嗽聲,雖然不響,卻是驚動了殿中的一衆大臣。
大臣們雖然不怎麼關心國主死活,但是,國主終究是國主,大臣也終究是大臣。若是在外人面前,對國主依然漠不關心,丟的可不就只是這國主的臉了。
“陛下,你沒事吧?”
“快找御醫,陛下的傷口又裂開了!”
……
一羣人大吵大鬧,卻是各自站在原地,竟是絲毫沒有一人上前看看國主的傷情!
“似你們這般廢物,也就有這種國主敢用。”祁閒笑着搖了搖頭,一言不發,走上前去。
大臣們見祁閒不動聲色的走進殿中,正奇怪他怎麼如此不客氣,卻是突然看到,他竟然兀自走向國主,絲毫沒有停留的樣子!
這還了得?
國主雖是不受這些大臣們的簇擁,但是,千金之軀豈是一個無名小子說靠近就靠近的?
若是這小子也是刺客怎麼辦?
難不成真的要坐看着國主被一刀刺死,落下一個護主不利的口實嗎?
他們可不想揹負罵名,也不想承擔着之後的更大風險,所以,他們急忙的站起身來,向着祁閒圍去!
那架勢,卻是顯然比他們關心國主的勁頭,強烈多了!
不過,祁閒怎麼可能被這羣人攔下?
“不過是一幫擔心篡位成功之後,姓命不保的傢伙罷了,就你們也有資格攔住我的去路?”
祁閒冷笑一聲,譏諷的看着這羣大臣們,默默想到。
自古以來,謀朝篡位者即便有着正當理由,終究是名聲不正。
因而,這些君王,大多是都會在上位之後,大開殺戒,剷除那些和自己篡位有關的所有人。
而這種情況,在小國家之中,最明顯不過。
因而,這些大臣們對於此時的國主的姓命,可謂是又愛又恨。
愛的是有他在,自己的姓命永遠是安全無憂的。
恨得是有他在,自己的地位永遠是隻能是這般了。
因此,在思考後路完畢之前,這些大臣們,決然是不會讓這國主死去的!
但是,便是他們心中的慾念再如何強烈,又如何可能抓住祁閒?
“神鬼無形步”瞬間展開,那幾個大臣只覺得眼前一道清風閃過,祁閒早已消失不見,等到他們再一次看到祁閒之時,祁閒早已站在了那國主的身後!
“小子,你想做什麼!”一個滿頭白髮的官員,大叫道。
此時,祁閒正將自己的手,擱在那國主的胸口之上,儼然是一副要將此人一掌斃命的模樣,叫這些大臣如何不擔憂?
聽到這話,一衆大臣立即醒悟過來,這種時刻,就算救不了國主,多喊兩嗓子,也不是什麼壞事不是?
至少,將來還可以落下一個舌戰刺客的名聲呀!
這羣大臣能夠一直混到如今的地位,口頭的功力,自然是一點也不缺的。不到片刻,一羣人便已經對着祁閒破口大罵起來。
言語之中,竟是半個髒字都沒有!
不過,祁閒自然是不會在意這些人的,於他而言,這些只會口舌之爭的凡人,若是不想一巴掌拍死,那麼,就讓他們大罵好了!
過了好一會兒,那國主臉上的驚訝神色漸漸消失,對着祁閒點頭一笑,慢慢的走上前來。
“爾等若是再不停口,便回家專研這罵人之道去吧,管理國家這種事情,你們卻是不用再艹心了。”國主冷冷道。
大臣們心中暗暗一驚,急忙閉上嘴巴,擡頭看看這國主,心中不由的疑惑,怎麼這個一直不敢和衆人違抗的國主,竟然變得如此強勢?
一看之下,衆人當即嚇了一跳。
原來,那國主臉上早已一片紅潤,竟是半點手上的模樣都沒有!
剛剛還是一臉蒼白,好似命不久矣的國主,竟然如此迅速的復甦過來,這種情況,怎麼可能?
即便是最好的醫生,最強的藥草,也不可能在這般神速之下只好一個人。
但是,這種奇蹟卻是如此突然的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不約而同的,衆人將目光同時聚集到了祁閒的身上!
方纔,便是這個人做出如此神奇的事情吧?
這一羣人哪裡知道元氣可以療傷,又哪裡知道,祁閒之所以治癒如此之快,全靠着那國主不過皮肉之傷。
他們只知道,若是有一個可以起死回生的神人存在,那麼,長生不老難道還是什麼妄想嗎?
權勢,地位,錢財。
有了這些地位之後,最重要的,不就是生命嗎?
大臣們看向國主的眼神,突然變得如此激烈,赤裸裸的嫉妒之情,毫不猶豫的透露出來。
這一刻,篡位的慾望之火,瞬間在衆人的心中燃燒。然後,瞬間的撲滅。
便是此時想要殺死那國主又能如何?
對於似乎已經拉攏到祁閒的國主來說,他們這些無用的大臣又算得了什麼?
“原來,便是因爲這人,他才變得強勢呀。”大臣們齊齊想到。
國主顯然想的更多,因此,他訓斥完這些大臣之後,立即轉過身來對着祁閒施了一個大禮。
“蘭庭島國主,玉納楓,見過先生。”
這番大禮,彷彿國主儼然已經不是國主,彷彿祁閒是哪天朝上國之使一般,竟是如此的卑微,如此的謙遜。
這番禮節,顯然已經超過了國主應該行禮的範圍之內。
但是,沒有人會怪罪玉納楓,就如同沒有人會認爲自己會做的比玉納楓更加高傲一般。
沒有人,會在長生的面前,故作矯情!
祁閒哪裡還看不出這羣人的意思,心想,“既然你如此謙遜,我也沒有必要推辭。”
祁閒本就想在這島國之中,贏得更多的地位和聲望,從而增加自己會寒蟬宗的可能姓。
這玉納楓如此可以,可以說,正合祁閒的意!
當即,祁閒淡淡的一笑,做出一副遺世高人的形象,笑道,“國主何必如此,寒蟬宗長老祁閒,再次有禮了。”
話雖客氣,但是,祁閒卻是連頭都沒有點上一下,談何有禮?
不過,這番高傲的態度卻是更讓衆人欣喜若狂。
如此高傲之人,怎麼可能平凡!
而且,寒蟬宗,長老,不管哪一個詞,都是有着如此巨大的誘惑呀!
“也就是說,他背後還有着一個如他一般神奇的宗門?而且他的地位還不低?”國主只覺得心中火熱,激動的想到。
而這個時候,終於有人忍不住,問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想問。但是,沒有人敢問的問題。
“敢問先生高齡?”
使人長生者,其人亦當長生吧?
一時之間,幾乎所有人的火熱眼光,都聚集在了祁閒的身上,只等他一句回答。
祁閒自然不會讓他們失望,輕笑道,“年紀不大,宗門之中,不過小輩而已……”
聽到這話,衆人瞬間有些失望,但是,祁閒的下一句話,卻是瞬間讓衆人沸騰了。
“不過三百七十餘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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