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雷歐的吩咐,沒多長時間,一輛寬大的馬車在士兵的護衛下駛進半獸人營地,來到了門前。
緊接着,一個頭戴假髮,身穿制服的侍衛從車上跳了下來,打開了車門,束手站立在一邊。
雷歐瞟了一眼,然後豪爽地一擺手,道:“馬董請~!”
在雷歐的跟前,麥納齊斯皇太子倒也爽快,絲毫也沒有那些貴族的繁文縟節,哈哈一笑,道:“如此,兄弟就不客氣了,雷董事長。”
說着,當先一步,跳上了馬車。
甫一上車,麥納齊斯皇太子就感到一陣涼風撲風,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喘了口氣,舒服的道:“好涼快n!”
和車外的炎熱天氣不同,這馬車裡面涼爽的很,在外面讓人感覺無處躲避的暑氣,在車裡瞬間就被衝得乾乾淨淨。
麥納齊斯皇太子不由極是驚奇:這馬車上居然還專門僱有魔法師,負責驅暑?
這一幫天殺的狗大戶~!
真是太有錢了~!
一時間,羨慕嫉妒恨等等,各種情緒涌上了心頭。
但是隨即拿眼一掃,卻發現自己的想法錯誤。那車廂當中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而且車中也沒有刻上魔法陣那特有繁複的花紋。
只是在車廂的四角全都放着幾個大桶,桶中裝滿了裝滿了亮晶晶的冰塊~!
看到這裡,麥納齊斯皇太子不由得一拍腦袋,心中暗歎:我真是一個豬腦子,以前怎麼沒想到用這個方法?
使用冰塊解暑,方法簡單方便,雖然對於平民來說,這價錢仍然有些昂貴,但是對於他這樣的大貴族來講,那點兒消費還是不放在眼裡的。
有了降暑的辦法,夏天也可以帶着小妞出門兜風,再也不怕在悶熱的車廂裡玩車震中暑了。
如果說,以前他還仗着皇子的身份,有些倨傲的話,那麼此時對於雷歐衆人也是衷心歎服。
這些時日,他可沒有少在哈夫斯港中亂竄,而且在那些高級酒店客棧裡住宿的時候,也是沒有少見到房間裡用來降溫的冰桶。
但是儘管如此,出去辦事的時候,哪怕熱的舌頭都吐出來了,卻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將這冰桶裝在馬車裡面。
這方法如此簡單,如此方便,而且又如此的實用。
只是一個微微轉個腦子都可以想到的東西,但是卻從來都沒有想到過。
而這這飛鷹公司卻已經想到了。
手段並不高超,也並沒有多少的巧妙。
雖然乍一看並不出衆,但是恰恰是這平凡樸實當中,卻含着如此巧妙的智慧。真是令人不得不爲之嘆服。
由此看來,這飛鷹公司能做大做強,也確實是有它的道理~!
年青雖然莽撞,但是卻不代表着無知,狂妄。相反的,年青也代表着勇於承認,勤奮好學。
此時,他心中卻已經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睜大眼睛,好好地向着雷歐學習一下。
但是表面上,他仍然不動聲色,因爲一旦說出去,那堂堂帕提亞帝國的臉可就要丟盡了~!
想到這裡,麥納齊斯皇太子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伸手從冰桶裡拿了一個冰塊,感受着絲絲的涼意,由衷的讚歎一聲,道:“殿下倒是很會過日子。”
旁邊小白已經把鼻子伸進冰桶裡,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冰水。
那桶中的水面隨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到了桶底。只餘下了一大堆亮晶晶的冰塊。
小白冬用力地吸了兩下,直到聽到桶裡傳來呼嚕呼嚕的空氣聲,它這纔將長鼻子一卷,將那些冰水全都灌進嘴裡。
舒服的象軀一震,愜意地閉上眼睛,趴在車廂〖中〗央,發出一陣如同豬一樣的哼哼聲。
而雷歐此時也是一伸手,在旁邊的一個冰桶裡隨手翻了翻,然後抄起一個乾淨的冰塊,塞進嘴裡,故意嚼的嘎崩嘎崩響,含糊的道:“家裡有人專門做這個,我是順道佔了便宜。”
小公爺那走哪吃哪的毛病一直改不了,沒事就會隨便捏一個冰塊舔。
雖然公司有專門用來食用的冰塊雪糕什麼的,不過雷歐一直嫌拿着麻煩。就是喜歡隨手拿一塊就啃。
不過,凱瑟琳對此卻是深惡痛絕。
每次看到,就毫不客氣的重重給雷歐一巴掌,不但得吐出來,還得刷牙漱口,不過,這會兒身邊沒人管着,雷歐自然是放開懷來,大吃特吃。
不過連着嚼了幾塊,冰的自己牙狠都沒快沒感覺了,雷歐卻突然感覺很沒意思,沒有在旁邊管着,就是吃的再大口,也沒一點做壞事的成就感。
他發現旁邊麥納齊斯正饒有興趣地看着自己,不由撇了撇嘴,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悻悻作罷。
二十多裡的路程並不長,只用了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麥納齊斯皇太子驚訝的發現,這一路經過了足足數道盤查嚴密的哨崗。
最外面三層是維和部隊的士兵,哨崗的位置密密麻麻。
不過,那些士兵看是雷歐,恭恭敬敬地敬了禮就放行了。
麥納齊斯皇太子心中有些奇怪:這保安也不怎麼樣嘛~!
但是再往裡面走了一里,遇到是憲兵部隊的檢查站。
麥納齊斯皇太子和撤費爾驚訝的看到,周邊全都紮上了鐵絲網,而唯一一條通往裡面的道路,用巨大的石塊,設置成s形的彎道。
撤費爾並不知道,這是洛爵爺取自上輩子公路收費站的先進經驗。
只是在心裡暗暗叫好:這種路障架設簡單,但是效果卻比在門前堆一大堆木製拒馬好得多。
不管是戰馬還是馬車,在這裡都不得不減速緩行,不然的話,就等着撞個頭破血流吧。
馬車在哨崗前停了下來,雷歐拉開車門,一名憲兵隊長走上前,敬了一個禮笑道:“殿下好,今天天氣還是這麼熱啊。”
憲兵隊長一邊說話,一邊笑呵呵的瞟了麥納齊斯皇和撤費爾一眼。
雷歐笑了笑,舉手回了一個軍禮道:“是啊,這天兒確實是夠熱的。辛苦弟兄們了,這不,兩位外國友人想來參觀一下,我帶他們來看看。”
撤費爾不動聲色地瞥了憲兵隊長一眼,見他的右手一直握在劍柄上,而且整個人一直站在車門的左側從這個方向正對着麥納齊斯皇太子和撤費爾。
也許只需要雷歐一個手勢,他就可以迅速對他們出手。
撤費爾隨意向兩邊瞟了瞟,果然,兩邊的車門旁邊各站着兩名憲兵,其中一人手裡拿着的是戰錘這樣的鈍器顯然是方便用來破開車廂的。
不遠處還有兩名箭手正握着精鋼弩箭,正懶洋洋地看着這邊。
撤費爾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們手中的弩箭,只見他們的手指全都搭在扳機護套之上。
他不由得眼中寒光一閃:這些可全都是經驗豐富的精銳戰士~!
身爲一個沙場老將,他寧願看那手指是搭在扳機上,而不是現在這樣搭在扳機的護套之上。
因爲凡是將手指搭在扳機之上,大多是一幫緊張的菜鳥,那些傢伙總是笨手笨腳不但射不準,而且一個不小心就會擊發弩弓,傷了自己人。
而搭在扳機護套之上,卻是心理素質穩定的老兵,他們從來都是箭不虛發的~!
旁邊,麥納齊斯皇太子還懵懂不知指指外面的憲兵,對雷歐道:“怎麼就連殿下也要接受檢查?”
在此同時,心裡暗暗嘲笑這些茹曼人裝模作樣,以雷歐這樣的身份,在維和部隊內想去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在帕提亞,除了他父親的住所,就連原來的皇宮禁地他也是隨便出入。
誰敢阻攔就上去幾個耳光,抽這不開眼的笨蛋。
雷歐一攤手無奈的道:“這還不都是我老大定的規矩,無論是誰,都得要遵守。
唉~!就是因爲太麻煩,我平常都不稀罕往這來。”
麥納齊斯皇太子怔了一下,然後一臉古怪的表情,道:“哦原來是洛林伯爵定的,那一定是有道理的。”
但是老成精了的撤費爾心裡暗讚一聲:警惕性好高~!
這種手段可不是無的放矢。
一旦出現重要人物被人挾持綁架,企圖以此混進炮兵駐地,這種手段就用得上了。
在輕輕鬆鬆的經過前面三個哨崗之後,當事人的精神一定會放鬆,認爲矇混過關也不難。
這時被挾持的人質,只要一個眼神,一個手勢,或者乾脆大喊一聲,憲兵們就會迅速對他們出手,搶出人質的同時,將馬車內的綁匪再扎個透心涼。
而且縱然發現不對,想要逃走,但是此時卻已經陷入了重圍當中。
根本就無力逃脫。
撤費爾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正在嘻嘻哈哈的雷歐,心道:果然,成功是沒有僥倖的,這小子就像儒略大公和洛林一樣,在外人看來他們也許性情乖張,喜怒無常,瘋瘋癲癲,但在表面之下,卻是遠比常人還要謹慎和小心。
再看外面,趁着憲兵隊長在這裡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雷歐聊天的功夫,數名憲兵圍着馬車仔細轉了幾圈,上上下下仔細地查看。
還有人牽着一條狼狗過來,圍着車子嗅了一遍。
撤費爾還驚訝的看到一個憲兵拿着一面連在棍子上的大鏡子,在車底照了照。
麥納齊斯皇太子看的新鮮,指指那面鏡子,興致盎然的對雷歐道:“這倒是個好東西?”
雷歐毫不在意的一揮手,道:“這都是我老大的辦法。他說這都是什麼大米國十年戡亂戰的國際先進經驗。”
麥納齊斯皇太子聽得一頭霧水,不過爲了顯示自己的博學,微微點了點表示明自心裡暗道:回去我也照樣弄一套,光這架勢看起來就夠有派頭。
周圍的憲兵向這位隊長打了一個手勢,憲兵隊長後退一部,敬了個禮,道:“開鬧。”
路口的鐵粱緩緩放倒,雷歐和侍衛們慢慢通過彎道。
過了一里又一道哨崗出現在衆人眼前。
侍衛和馬車全都在哨崗前停了下來,侍衛們翻身下馬。
從哨崗內跑出一個人,快步來到馬車的跟前,恭敬的拉開車門。
撤費爾驚訝的看到這人身上穿的不是維和部隊的軍裝,而且一套純黑色,鑲着深紅和銀色裝飾的制服,在右胸前彆着醒目的閃亮銀色飛鷹徽章。
徽章上的鷹形和茹曼帝國國旗上的鷹不盡相同。
麥納齊斯皇太子特饒有興致的仔細看了看這身奇怪的軍裝,心裡只感覺一個字,帥~!
小翻領的上衣,在領口和袖口都鑲着銀灰色的邊衣領上一邊一個奇怪的圖案,右臂的袖子上也是一個奇怪的圖案。
這些都是保安軍的軍種標誌和部隊徽章,表示所屬部隊,軍階和職務,除了他們自己沒人能看懂。
肩膀上是銀色絞絲綴暗紅邊的肩章,連釦子也是亮銀色的,右胸口彆着飛鷹徽章,腰上扎着一條寬大的黑色皮帶,同樣是銀色的皮帶扣上,鐫刻着一隻精緻的展翅飛鷹。
戴着的也是一頂古怪的帽子,前面有個半月形的大檐,帽定向前翹起,帽檐上勒着一羣銀灰色的穗帶,之上是一個骷髏徽章。
下身是同樣黑色的褲子,腳上一雙高腰的馬靴。
配上挺拔健壯的身材和冷酷的表情,給人一種如出鞘長劍般的銳利覺。
麥納齊斯皇太子心裡暗道:洛林和雷歐到底藏起來多少好貨色。
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給家裡那些頑固的土老冒們上一課。
撤費爾上上下下打量了開門這人很久,心道:這就是惡名遠揚的保安軍了~!
保安軍在梵蒂諾教宗寶座爭奪戰中一戰成名。
這些飛鷹集團的殺手們訓練有素,裝備精良,更重要的是心狠手辣膽大包天,在那場激烈的鬥爭中,他們在全大陸上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有一段時間,每天都可以聽到,哪一位敵視飛鷹軍團的大主教,在大街上被人切了腦袋,血都噴了兩層樓那麼高。
哪一位搶了飛鷹集團東西的地方豪強,在自己家門口前被人用魔導武器掀了腦殼,紅的白的東西灑了一地。
全大陸的人都驚訝於洛林的狠辣和滔天的權勢。
當時人人聽聞飛鷹集團特工的名字而色變,有些人嚇得連屋門都不敢踏出半步,不過還是被人不知不覺的取了性命。
尤其是教宗的最有力競爭者,卡拉多斯大紅衣主教之死。
在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突然爆頭,迄今爲止,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大家只能肯定一點,絕對是洛林那個流氓乾的。
當然,當時的教宗聖保多祿愉快地宣佈,卡拉多斯大紅衣主教遭遇黑暗議會亡靈生物的偷襲,大紅衣主教在爲掩護他人親自斷後,力拼數十名巫妖,吸血鬼,在戰鬥中光榮殉教。
生的偉矢,死的光榮。
聖保多祿把各種榮譽稱號像不要錢一樣,紛紛扣在卡拉多斯大主教已經碎成幾塊的腦袋上,使勁的讚美卡拉多斯大紅衣主教。給已死之人說好話,古今中外莫不如是。
然後聖保多祿愉快的把卡拉多斯的派系連根拔起。
經此一戰,世人都知道洛林和雷歐手下有一支極爲厲害的武裝力量,名字叫做保安軍,是洛林的爪牙,是一羣黑衣魔鬼,是潛行在陰影中的魔物,不過世人也只知道這麼多了。
保安軍有多少人?
沒人知道。
保安軍的總部在那?
也沒人知道。
保安軍在那裡活動?
更沒人知道。
保安軍的目標是什麼?
這個不可能有人知道,但也許就是你。
所有和洛林作對的人,每時每刻都要想一想,黑暗中會不會有一把利刃正等着割自己的喉嚨。
世人只知道他們穿黑色制服,胸口別飛鷹集團徽章。
奈安的總督府中偶爾能看到他們如惡鬼一般的身影。
撤費爾沒想到卻在這裡看到了這羣黑影魔鬼。
雷歐招呼麥納齊斯皇太子和撤費爾下車,道:“再往裡面馬車不能進了,咱們得下來步行進去。”
麥納齊斯皇太子從馬車上跳下來,擡頭看看這荒郊野外,心裡無奈的暗道:真後悔沒帶防曬霜出來。
見保安措施如此嚴密,撤費爾倒是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數名保安軍黑衣士乒從哨崗裡走了出來,抱着一摞本子,挨個給每個人登記,就連雷歐都例外。
麥納齊斯皇太子和撤費爾報上自己的化名,然和領了一個牌子。
雷歐把牌子掛在脖子上,道:“這個要時刻帶着,沒有的話會被認作是間諜。”
麥納齊斯皇太子和撤費爾趕忙學雷歐一樣,把牌子套在脖子上。
然後一名黑衣的保安軍軍官一揮手,道:“殿下請跟我來。”
衆人盯着頭頂的太陽,邁開腳步往裡面走。
還沒走幾步,麥納齊斯皇太子突然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嚇得他猛的一顫,驚慌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雷歐搖搖手,道:“沒事沒多小的們在打炮。”
翻過一座土坡,一座軍營突然出現在衆人眼前。
只見在軍營的最前方,數十個傻大粗黑的金屬鐵桶,架在輪子上,朝向遠處的山坡。
麥納齊斯皇太子和撤費爾出神的看着它們,喃喃道:“這就是大炮了。”
它們的樣子,真的很像縮小了的魔導炮。
一聲嘹亮的號令聲之後,一道火光突然從炮口迸出,跟着就傳來一聲巨響,炮口升起一陣灰白色的煙霧,籠罩了整個大炮,火炮旁邊的人在煙霧中時隱時現。
幾秒鐘之後,遠處的山坡上騰起一大片煙塵,片刻之後,低沉的爆炸聲才若有若無的傳過來。
接着下一門火炮開…
麥納齊斯皇太子激動的一指遠處的炮兵陣地,道:“殿下,我們能過去看看嗎?”
雷歐一擺手,道:“請。”
保安軍軍官領着衆人走到火炮旁邊。
撤費爾一直在用心觀察,觀察火炮,觀察陣地,觀察營寨,他驚訝的發現,在保安軍軍官所過之處,周圍的士兵們慌忙讓開。
好像這人是洪水猛獸一樣。
在一門火炮旁邊,一組炮兵正在裝填發射藥和炮彈。
衆人沉默不語的看着他們在旁邊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