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視若不見,一步邁出,右手握拳就要轟去。
就在這剎那之間,姜羌陰笑一聲,口中念着林北聽不懂的咒語,隨着他語速加快,那拳頭大小的頭顱突然亮起一道紅光。
“陰火,燃!”姜羌口中一喝,雙手擡起,將頭顱舉過頭頂,看着林北的目光一片寒冷。
隨着他話語傳出,那頭顱中冒出一縷綠光,尤其是在透露空洞的雙眼內,更是冒出了一股發綠的陰火。
林北目光一凝,這巫士的手段他尚且是第一次遇見,不過並未多想,直接一拳轟去。
“陰火,燒!”姜羌一聲大喝,將冒着綠光的頭顱直接向林北拋去。
林北嘴角露出冷笑,一拳而至,肉身之力直接動用七層,一拳落,與那頭顱相互觸碰,一聲脆響傳出,落在姜羌耳中時,讓他神色大變。
“不可能,陰火頭我煉了三年,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被你毀去。”姜羌駭然,他看着他祭煉了三年的骷髏頭顱竟碎裂一地,他的心中除了不甘,還有驚恐。
這骷髏頭顱是他從集屍之地得到,他現在仍然記得長老看到這頭顱時的嘖嘖讚歎,卻沒想到竟被林北一拳就將其毀去。
他的身後,那老者更是臉色一變,他清楚的知道這頭顱之人生前乃是一名巫師,其實力與他相差不多。
再加上三年將近一千個日夜的祭煉,其威力更是強大不少。
而且,這並不是陰火頭的全部威力,其中最主要的是那陰火,這一縷陰火是他親自賜與姜羌,他深知這陰火的兇猛,陰火一旦燃燒,將永不熄滅,直到對方死去。
可現在再去看時,那陰火竟被被林北身後的煞氣頭顱一口吸去,不存半點。
老者再也無法鎮定,更是不再小看林北,覺得他有和自己一戰之力。
“他的肉身極爲強大,若是拿來煉製毒屍,或許會有不錯的效果。”老者目光閃過一絲陰色,手中拄着柺杖邁出一步,拍了拍姜羌的背。
“下去吧,你不是他的對手。”老者話語傳出時,目光卻是一直在看着林北。
姜羌充滿怨毒的眼光冷視了林北一眼,隨即退下。
“朋友可願做我南羌部落的供奉?”老者看着林北,臉上露出笑容。
“可以,不過……”林北輕笑開口,點了點頭,隨即故作沉吟。
“不過什麼?”老者目光一亮,連忙問道。
“不過得在你南羌部落所有人死光之後,我才能考慮考慮。”林北臉上帶着戲謔,冷笑道。
“好猖狂的小輩,難道你真的以爲老夫殺不你。”老者目露兇光,手中拿起木拐,朝着林北一指。
“就讓你見識見識我族的巫蠱。”老者陰笑之中,左手一揮,數十顆白色藥丸在半空爆開,一隻只顏色各異,拇指大小的蟲子,在看到林北時,翁翁之聲響起的剎那,直奔林北而去。
這數十隻蟲子全是巫蠱,每一隻都帶有濃郁無比的屍毒,更何況其中還有幾隻紅色的蠱王之蟲,依老者看來,這巫蠱足以將林北輕易控制。
“等種下巫蠱,再帶回集屍地,煉化成我南羌部最強的一隻毒屍,到時候什麼荒邯部,我也……”老者喃喃一語,目中閃爍着光芒,可在他話只說到一半時,他眼前的一幕,讓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你這巫蠱,也不過如此嘛。”只見林北十分從容的朝着老者走了過來。
他的身後,煞氣頭顱冒着綠光的眼睛盯着老者,化作了貪婪和慾望。
“你……你……”老者駭然,他發現對方對巫族之法好似免疫一般,無論是陰火還是巫蠱,竟都被林北身後的頭顱吞下。
“你這巫蠱還有沒有,它還沒吃飽呢。”林北不知何時已站在了老者面前,指了指身後煞氣頭顱,笑聲開口。
老者臉色一變,有惱怒,有驚恐,更多的則是駭然,他的腳步不知覺間已在悄悄退後。
“閣下與我南羌無冤無仇,之前之事,老夫權當誤會,還望閣下莫要得寸進尺。”老者臉上雖有駭色,可目光卻是微微閃動,看似還有手段沒有使出。
林北笑而不語,一步落下,這大地竟在震動。
“閣下莫要欺人太甚!”老者咬牙間,緩緩退後。
他身後的族人也在這大地震動間,面露驚恐,一個個慌亂無比。
可在他們的目光看到老者時,所有的恐慌全都消散,反而帶着尊敬與信任。
尤其是那些已是巫士的南羌族人,更是目光露出火熱。
“請長老釋放毒屍,滅殺此人!”數十巫士在躬身一拜中,齊齊開口。
隨着他們話語落下,那數百南羌族人亦是拜下,聲音齊鳴,轟然響起。
“請長老釋放毒屍,滅殺此人!”
老者轉頭看着身後對他彎腰一拜的族人,面露冷意。
這冷意並非針對他們,而是林北。
“能逼老夫放出毒屍,你足以自傲。”老者臉色陰沉無比,隨着他話語落下,南羌族人全部起身,他們的目光一片火熱,看着他們共同的長老,露出尊敬與不可質疑的信任。
而對林北,他們大都直接無視,在他們心中,毒屍一出,林北必死無疑。
這裡面,有一人除外,他正是姜羌,他的目中只有怨恨。
“等你死去,我要將你的屍體放入毒池之中,讓你的魂魄承受千萬次巫毒的腐蝕,我要讓你生不如死!”姜羌咬牙,目中露出殘忍。
與此同時,在林北無比期待中目光中,那老者也開始了召喚毒屍。
只見他從袖中掏出一把紅色粉末,朝着地面一撒,隨後口中念起了咒語。
“以我巫師之位,喚你等毒屍重見月色,以我族月神之意,喚爾等毒屍吞噬眼前之人。”老者話語落下,咬舌間吐出一口鮮血,這鮮血噴出的剎那,便化爲紅霧,飄散於地底之中。
林北面帶笑意,他還真的想要見識一下這巫師的神通,看看到底與修仙法術有何不同。
“或許來到此地也是我的一場造化。”林北看着老者面容瞬間蒼白,心中卻是在想着與此無關的事情。
若是讓那老者知道,自己如此艱難的召屍,對方竟然還在思索其他,老者恐怕臉色會更加蒼白。
“十六具荒士毒屍,七具荒師毒屍,十二具巫士毒屍,五具巫師毒屍,我就不信你還能吞。”老者這話並非對林北說,而是那煞氣頭顱。
迴應他的是煞氣頭顱的一聲咆哮,這咆哮掀起一陣狂風,將老者獸衣吹起,露出了半裸的身軀。
老者神色惱怒,一聲大喝間,大地震動,這震動比之前林北一腳踏下時,還要強烈數倍。
隨着大地震動,泥土開始翻滾,一具具長着綠毛的毒屍慢慢浮出地底,他們的目光灰滯,可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毒氣,卻是讓林北眼睛一眯。
“有趣,以死者之軀,浸泡在毒液之中,時間一長,這屍體也具有了強大的毒性。只是不知,他們是如何讓這毒屍保持着一絲神智的。”林北沉吟間,腳步往前一邁,身後煞氣頭顱散開,化爲一副鎧甲,自動穿在林北身上。
“我且看看,你這毒屍更毒,還是我的煞氣更濃。”林北冷笑之中,大手一揮,體內屠生劍翁鳴之中被林北握在手中。
一步邁下,直奔離得最近的那具毒屍而去。
沒有花哨的動作,只有流雲行水的一劍。
一劍刺去,那具生前堪比荒士的毒屍被屠生散出的煞氣蒸發,只剩一灘綠色液體流淌一地。
“所有毒屍,秉承我族月神之意,給我殺了他。”老者面色一變,口中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一指林北,大喝道。
林北冷笑,身影一晃,直奔那全身上下都長着綠毛的毒屍而去。
這具毒屍在林北觀察下,應該是最毒的一具。
“我是殺人而來,不是殺人給你們看的,一切……都結束了。”林北冷笑,腳下一墊,速度快如閃電,向着那具堪比荒師的毒屍斬下。
林北人在半空,手中屠生劍翁鳴陣陣,似對第一次殺戮極爲興奮一般。
在林北向着那具毒屍斬下時,異變突起。
那具毒屍的臉上露出驚慌,只見他退後一步,全身毒氣散開,將他身軀完全掩蓋。
林北輕咦,手中一轉,屠生收起,左手則是握拳,在煞氣形成地盔甲庇護下,那毒氣對他沒有絲毫影響,反而是毒氣竟被煞氣鎧甲吸去了一些。
隨着林北拳頭落下,那具毒屍踉蹌間從毒氣走出,他的目光帶着駭然,看了看林北,接着低頭看了眼自己凹陷的胸口,一口綠血直接噴出。
“這具毒屍不錯,我要了。”林北大手一揮,煞氣從他體內散出,化爲一條鏈子將毒屍捆緊。
“你很強!”南羌長老臉色蒼白,目中已露出絕望。
尤其是姜羌,更是駭然失色,腳步連連退後。
“不可能,不可能,這是假的,這都是假的。”對方衝他而來,他如何不知,可如今長老召喚出毒屍都不是林北的對手,他又如何能夠反抗。
他猙獰的嘶吼落在其餘族人耳中,化作了絕望。
他們無法忘記,眼前這個一身紅色鎧甲的人,是來滅南羌一族的。
“閣下之威,我烏咎拜服,姜羌可以交給你處置,可是……我族之人,請閣下放過,他們無辜。”老者神色複雜,最終心底一嘆,朝林北彎腰一拜。
林北臉上笑容依舊,望着他身後族人,點了點頭。
老者狂喜,正要起身將姜羌抓來時,林北的話募然傳來。
“毒屍,我取走一具,姜羌我也要留他幾日活頭,至於你們……若是跪在我面前自裁,我可以讓你們死個痛快。”
這話語,在烏咎腦海中響起,如同晴天霹靂,那數百族人更是臉色大變。
“長老,我們寧死不屈,絕不自裁。”
“我們信仰月神,我們要死,也要死在月神的月光下,絕不會死在他的面前。”
“族人們,我們拼了,若是殺了他,我們還有活路。”人羣激憤,一個個南羌族人朝着林北走來,這裡面有婦人,也有孩童。
林北搖頭一嘆,轉身中,沒有回頭。
只是在他轉身的剎那,屠生卻從他手中飛出,朝着人羣而去。
慘叫不斷,血流成河,那辱罵林北的惡毒之言更是不斷。
隨着時間流逝,這聲音化爲烏有,只有血流之聲,還在微風中輕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