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們兩個!”楊戩道。“看看逆天多乖,你們兩個不要磨蹭了,快點!”他皺眉道,“哮天犬,你去把全部的案宗收拾好,要按時間順序來排列!三首蛟,你去梅山兄弟那裡傳信,把我的手令交給老大,那些人手全部交給他來調配。”
“是!”這是哮天犬精神百倍地回答。
“是……”這是三首蛟懶洋洋地回答。
兩人隨即便一前一後地消失了,只留下一個逆天鷹,還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口中還不斷地嘀咕着:“餅乾要不要帶呢?還有糖,還有蝦條……”
楊戩很是無奈地問:“我說逆天,你帶這麼多做什麼?”
“可是……我要吃啊,主人……”逆天鷹眨巴着一雙大眼睛,很是無辜地說道。
楊戩對沉香搖頭:“你看看,都是被你給慣的。”
“這可不能全怪我,你不是也這麼寵着他麼?”寵着逆天的又不只是他一個人。
“你們打算現在就回去嗎?”正在兩人說話之間,小張和應龍從屋外進來,楊戩和沉香要回去的消息他們可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呢?”沉香看向小張,“你不走?”
“我不走——”小張笑嘻嘻地說,“我幹什麼要走?人間這麼好玩,走了多可惜!不過你們兩個嗎……”他嘿嘿笑着,“這件事情要你們兩個多多費心啦!楊叔叔,事務繁雜,你就要辛苦一些啦!我們就不去幫忙了啦!”
“喂,你就不安慰安慰我?”沉香不滿地道,“你可不能這麼沒良心啊!”
“誰沒良心了?”小張白了他一眼,“你做事,那是應該……好好好,當我沒說!”眼看着沉香朝着他瞪過來,他急忙投降了。
楊戩不由得咳嗽了一聲,聽着自己這個“舅舅”對自己一口一個叔叔的,他還真是很尷尬!他對還在四處亂飛的逆天鷹喊道:“行了,逆天,你待得再多也不夠你吃的,還不如不帶呢!”
“那我可以多帶一些啊!”逆天鷹一臉天真地說,“我總會帶夠的,是不是啊,沉香?”
沉香差點笑出聲來,只是看着楊戩陰沉的臉不得不忍住了:和這孩子說道理根本就是浪費時間,他根本就是一天然呆!他搖搖頭,對楊戩說:“你就隨他去吧……”
楊戩嘆了口氣:“我這養的怎麼一個個都不讓我省心呢……”
“索性,你還是直接拎走他的好。”小張提議道,“反正逆天鷹就這麼小一隻,直接一拎,往包裹裡一扔不就得了?別老是寵着他,你們有的時候還是要使用一些非常手段纔是!”
“這法子倒是不錯……”沉香笑道,“清源,你就直接打包逆天吧!”
楊戩手一揮,一道藍光一閃,當下就把還在研究着帶什麼零食的逆天鷹用包裝紙包得嚴嚴實實,外面還打上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逆天鷹在包裹當中不停地掙扎着,含糊不清的聲音傳出來:“主人……唔唔唔……放我出去……嗯……”楊戩手再一揮,逆天鷹就直接消失了——還是這樣來得快,再這麼磨蹭下去,估計一個禮拜都不夠他打包的!
沉香輕輕一笑,看向身邊的應龍道:“族長大人呢?您現在可是清源的手下,您不回去……那可就說不通了。”
“他回去做什麼?!”小張急忙道,“劉沉香,楊叔叔都沒說呢,你幹什麼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啊!”
沉香和楊戩相互看了看,都暗暗好笑:怎麼這麼護食啊?!看樣子,應龍是不能動的了,不然這個小子還不要跳起來。
不多時,哪吒和黃天化也下來了,等到哮天犬和三首蛟回來了之後,大家又說了些話,敖春和丁香也過來送兩人,這一去,估計要好久不見了,大家都有些戀戀不捨的。這個時候,只聽得半空中仙樂齊鳴,異香似有似無,便知道是迎接楊戩和沉香的車駕來了。只見一列隊伍從天而降從天而來,只見白鶴青鸞在前面引道。隨後是四名手持羽扇的仙女,分開兩邊的雲霧。在後面是十二名吹奏仙笛洞簫的仙童,仙樂悅耳動聽。在看那車駕,乃檀香和沉香木所製成的九龍輦,雕刻精美,異香遍佈,瓔珞垂珠,瑞霞籠罩。輦上雕刻着着金色的蓮花,花瓣生出金光,金光之上再生出蓮花來,足有萬朵蓮花交相輝映。九龍輦的兩側,則有數十名天官仙女,拿着燈籠、花束等物,簇擁着車駕。九龍輦的後面,則是麒麟和丹鳳護送。一時間,香氣樂聲交錯附和,彩霞雲霧氤氳靄靄。
看得敖春感慨道:“真是奢侈……”都快趕上玉帝的鑾駕了。
“這是帝君的依仗,平日裡清源就是因爲嫌這太過奢侈了,所以從來不用,想不到今天他們居然用了這個。”沉香笑道。
說着,兩邊便現了原身,上了車駕,楊戩對幾人道:“諸位珍重,咱們再會!”說着,拱了拱手。
哪吒和黃天化也跟着上了車,對幾人揮揮手:“我們先走了,過些日子咱們再見吧!”
“珍重!”敖春也拱手道。
“保重啊!”丁香揮揮手。
小張和應龍對着兩人點點頭,無需多言,彼此就已經明白了。
只聽得鶴鳴鳳啼,麒麟嘶吼,九龍輦便自動行駛了起來,祥雲從車輪下升起,衆仙官仙女簇擁着車駕,浩浩蕩蕩地朝着南天門馳去。幾人目送着他們遠去……
楊戩此次去人界,不過兩三年的功夫,天上也不過兩三日,所以各色陳列事務到依舊井井有條,沒有什麼要多操心的。兩人稍事休憩,就換了朝服,去瑤池拜見玉帝了。
瑤池的蓮瓣緩緩張開,依舊是金光四射,寶閣氤氳,霞光籠罩,異香四溢。玉帝端坐在上首,手中把玩着那一隻琉璃盞,但是裡面卻沒有酒。見到兩人來了,玉帝揮手,免了兩人的行禮,道:“你們在凡間做得不錯,很好!”說着,將琉璃盞放回到了桌案上,“這一次,西方天界的使者來訪,你們以爲……咱們改用什麼依仗來迎接的好呢?”玉帝用的是“咱們”,意思很明顯,他將兩人看做是自家人。楊戩心中不由得一暖,不管他是否承認這個舅舅,但是玉帝能夠這麼看待自己和沉香,他也很是高興。
見玉帝發問,楊戩沉吟了片刻,答道:“也不用太隆重,東西方的情況我們彼此也不熟悉,再說了,我們都清楚他們的來意,也不用對他們太重視。”
玉帝點頭:“也好,就按照……”
“按照接待菩薩的標準來好了。”沉香道。
“菩薩的標準?會不會太低了?”玉帝問,“要不……按照佛祖的標準來?”
“這倒是剛好。”楊戩卻贊同道,“耶和華是一界之主,相當於如來佛祖的地位,而這一次來的是天使長,按照菩薩的標準來並不爲過。”
玉帝點點頭:“也好,不過西方天界的習性和我們不同,要不要……”
“還是不要太遷就他們的好,免得他們得寸進尺。”沉香搖搖頭,“要讓他們知道一下我們的實力,這樣纔好說話。”
“好吧,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全權處理了。”玉帝道,“朕相信你們做得好!”
商量完畢,兩人正要行禮退下,卻聽天奴進來稟報:“陛下,娘娘求見。”
“不是說了,朕在商議正事,不要讓她進來的嗎?”玉帝有些不滿地道,“還是你們把朕的話也當做耳旁風?!”
那天奴誠惶誠恐,急忙半跪下道:“奴才不敢!只是……娘娘執意要進來,這咱們也……不好阻攔啊……”
玉帝深深地嘆了口氣:“她啊……”然後有些不耐煩地道,“行了,讓她進來吧!”
“是。”天奴退下了。
見玉帝和王母似乎有要事商議,楊戩便準備和沉香告退:“陛下,臣告退……”
“你們也留下來吧、”玉帝卻阻止了他們的行動。
沉香和楊戩相互看了看,便束手站到一邊去了。
沒多久,就看見王母穿着七彩霓裳,身後帶着六名宮娥,緩步進了瑤池,先向玉帝行了禮,玉帝示意她免禮之後,她起身,正要說話,見楊戩和沉香站在一邊,不由得沉下臉道:“楊戩,你和沉香退下吧。”
“是朕讓他們留着的,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麼見外呢。”玉帝揮揮手。
“這……”王母猶豫了,“臣妾是有正事與陛下商量。”
“戩兒和沉香一個是司法天神,一個是司法天神的副手,都是天庭的重臣,有什麼正事是他們不應該知道的?”玉帝輕哼着,“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王母很是下不來臺,但她還是忍住了,陰沉着一張臉道:“臣妾此次前來,是想問問陛下……西方天界的來使臣妾該如何接待?”她是王母,是玉帝的妻子,有客人來,自然得是要做妻子的來招待了。所以王母覺得這是一個重攬大權的好機會,便興沖沖地前來找玉帝了。
“這事情有戩兒和沉香,娘娘就不必擔心了。”玉帝打斷她的話,“娘娘還是幫着朕打理這個後宮吧。”
王母忍住氣:“陛下,這有客來訪,臣妾不來接待,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啊?”
玉帝道:“朕也不是說你不用出來,事情嗎交給戩兒他們就行了,娘娘到時候和朕一起出去迎接就行了。”
“陛下……”王母還要說些什麼。
玉帝卻直接結束了兩人的對話:“朕累了,娘娘退下吧,戩兒你們也是,朕要休息了!”說完,不顧王母的臉色如何難看,他欣欣然地起身,悠哉遊哉地朝着後殿走去了。
王母一張臉氣得發白,又發不出來,忍又忍不下去。沉香見她那張臉着實是好看,估計着兩人再待下去反倒是會引火燒身,還是快走的好。楊戩也是這麼想,一見沉香這麼看着自己,兩人輕輕點頭,便趁着王母注意力不在兩人身上的時候便告退了。兩人出了瑤池,便聽見瑤池當中好大一聲巨響,像是桌案被掀翻了似的。兩人一聽,都是心頭一跳。
“陛下這麼對王母,王母恐怕……”楊戩低聲道。
沉香皺眉:“誰讓陛下的心……已經不在娘娘身上了呢?”
之前,玉帝還將她當作是一個替代品,不管怎麼說,還是會注意她的。可是現在……在玉帝的眼中,她不過是個擺設,是個透明人,偏偏王母還不自知,還要抓着權利不放,玉帝只會更加厭惡她。只是這樣下去,按照王母的性子,很可能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楊戩和沉香忙了三日,這纔將事情安排好了。迎接的依仗要如何,接待地點在哪裡,在哪裡設宴,宴會上的菜單是什麼都要一一選擇好。甚至於什麼時候該奏什麼樂曲,用幾名天官幾名仙女,上菜如何上,衆仙穿什麼衣服來迎接,玉帝和王母站在什麼地方迎接,都要安排好,不能有絲毫的紕漏。還有給哪些神仙下帖子,下多少帖子,如何安排座位……總之,大小事務都要一一明細,面面俱到。忙得兩人是腳不沾地,傳話的仙官也是在神殿內來來去去,絡繹不絕。也幸好兩人都是有過經驗的,所以也是忙中不亂,事情安排得也是井井有條,所以三天的時間倒也是綽綽有餘。
第三日晚上,消息傳來,那七位大天使長明日早上出發的,按照東西方天界之間的距離來算,估計明日午時左右會到。於是兩人又把事務查看了一遍,確認無誤之後,便去和玉帝商議具體的事宜。自然的,王母也要前來。
王母似乎很是不耐煩,她坐在玉帝的身邊,聽着楊戩和沉香的安排,輕輕哼了一聲:“司法天神真是好大的本事啊,瞧瞧,就連本宮和陛下也要聽從你們的‘安排’了呢!”這話無疑是在說楊戩有謀反的嫌疑了。
楊戩也不生氣:“娘娘言重,這是臣應該做的。”就好像他完全沒有聽懂王母的暗示一般。
沉香卻是理也不理,就好像完美沒有王母這個人一樣,繼續和玉帝說話:“……第二百一十三項,陛下發言……”
王母見沒有討到什麼好處,心中暗恨,繼續道:“沉香啊,你倒是越來越有官威了啊!再過些時候,怕是我和陛下你也不放在眼裡了……”
沉香頓了一頓,輕輕笑了一下,繼續和玉帝商議。放在眼裡?他根本就沒有把兩人放在眼裡!玉帝是天界的主宰,自己可也是幽冥界的主宰,兩人都是一界之主,他們……本就是平等的!不僅僅是他,楊戩更是,他現在是六老之一,是帝君,說起來,和玉帝的地位也是平等的,所以他也有權利可以使用九龍輦,因爲他也是“君”,君主的“君”!
兩人都沒有去回覆王母的話,這令王母很是氣惱,不由得道:“陛下!”
“娘娘今天的話……未免多了些……”玉帝看似漫不經心地道,“還是娘娘覺得不耐煩了?既然如此,不如娘娘明天在寢宮休息吧,這事就交給朕一個人來辦好了。”
“陛下!臣妾絕無此意!”王母大驚失色,急忙道,“臣妾只是……”
“只是什麼?”玉帝笑問,好像並沒有生氣一樣。
王母勉強笑道:“臣妾不過是……覺得有些繁瑣,所以……”她現在無權,在玉帝面前根本說話的地位,所以她只能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