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張少抱着白靈玉就地一滾,半塊石碑整個沒入了土地裡。這力道要是砸到他們,即使是張少的身體,也絕不會安然無恙。
從一塊高大的墓地後面走出的兩人,正是呂氏的兩兄弟。張少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感到吃驚。血濃於水,呂文學會跟呂文廣一起也在情理之中。
“張少,雖然你很厲害,但我們兩兄弟聯手還是可以跟你一較高下的。如果你不想讓你心愛的女人受傷,那就跟我們配合一些。”呂文廣跨前一步,眼看着張少身邊的白靈玉做出了威脅。
張少的後腦勺上開始見汗,他深知呂文廣的卑鄙。初年自己被他們騙得滴溜溜亂轉,還把他當成好人。現在他說出這種話,很有可能不止有傷白靈玉的心,還會有更狠毒的陰謀。張少故做鎮定狀,控制着聲音大聲回答道:“呂文廣,我可以不對付你。但你們倆能對付得了異會嗎?異會有多少人?有多大能耐,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呂文廣看着張少四處張望,笑着說道:“別找了,藉着我弟弟是異會組長的身份,我們已經在神不知鬼不決中解決了所有人。我們纔是真正的不離不棄。你們黑白無常隊現在在哪?黑子光被調任到裡異會特別部,你們倆成爲了一對狗男女,不久之後,你就會跟我得到一樣的待遇。你以爲異會真的會放過你嗎?告訴你,別做夢了,從古到今,異會裡出去的人,再也沒有回來的。”。
“住口!”張少聽不下去了,他也確認了自己的兄弟們真的都沒有動靜。雖然他不願意相信,但呂文廣的話卻已經讓他的心開始動搖。
“那麼,我們就只有跟你同歸於盡了。”呂文廣的眼神陰險得像一隻被困的野獸。他隨時都會準備以命相搏。
張少護住了身後的白靈玉,微低下了頭,“好吧,我放你們走。”。
呂文學看到形勢被控制住了,便馬上上前一步,打起了圓場,“張少,我們也是被逼的。不久後,你就會明白。現在,我跟你們一起回去,我們要口風一致。我哥哥會給我們施用一個幻覺,之後,我們的記憶就不會被查出問題來。我們遇到了強大的野手聯合,全軍覆滅了。明白嗎?”。
不願相信他們的張少,也別無選擇,最後他只有散功放棄了抵抗。
回到耀東異會總部後,玖一真的對他們進行了例行的檢查,結果如呂文廣所言,他們真的都以爲呂文廣死了,而且,又殺出了大批的野手,把他們的組員都幹掉了。
但過了兩天,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結果出現了。
“根據你們上次的表現,組織決定給你們記三等功一次。靈玉,最近有個捕獲者小組的組長因公調各了,你要去補這個缺了。張少,文學,你們的新組員已經在你們的小組調動室內等你們了。”玖一真心地笑着,講了這些大好的消息。
除了白靈玉外,大家都很高興。她擔心以後見張少的機會變少了,所以心情有些不愉快。
“放心,單純的捕獲組是很少出動的。你的小情人每次回來都會跟你在一起。你大部份時間都會留在基地裡。”玖一看出了她的心事。
張少卻很高興,在他看來,白靈玉不與自己行動,受傷的可能性更小一些。雖然還有不少蒼蠅在盯着她,但張少對白靈玉放心得很。
新組員剛剛理清了誰是誰,新的任務就到了。張少也覺得太快了一些。但世事無常,有些巧合也很正常。
初秋的清晨已經開始有些涼意,天看起來比其它季節高上一些,雖然沒人量過,但讓人感覺起來就是地球的空間變大了,心情很舒暢。耀東高新區,到處都是新的建築工地,到處都是待開發的荒土,到處都是耀東未來經濟的象徵。一棟棟拔地而起的高層建築,外面已經圍上了一圈綠色的防塵網。一切美好的未來都被蓋在裡面。
但那一切都是未來的事,現在,在這個地方,還只有一條公交路線。住在這裡的人,不是設備整合商就是建築工人。
一輛白色的金盃車早上不到4點就已經駛入了高新區,在一個有建築圍牆圍着的工地外停了下來。坐在車內仍然有些睏意的張少拿着望遠鏡看着車外的一草一木。
“什麼時候來呀?這敗家的野手。”他的口氣像是在罵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好像這任務根本不值得一做。
但實際上,這次的任務,其它組員都是懸着心來對待的。一個D級的野手,雖然是最好對付的變化系,但情報卻十分不詳細。如果是自身力量強化的,那太好辦了。車上的兩挺輕機槍掃射過後,他存活的機會絕對不高於10%。還有這麼多C級的異者,合作起來絕對不比D級野手差。但就怕他是個變形系或其它特殊能力者,到時讓人防不勝防,很可能還沒發現他,大家就已經被幹掉了。
“組長,有情況。”一個組員向張少緊急彙報。
‘噔’的一聲,張少拉車門衝了出去。順手摸向身後早已經準備好的開紙刀。但剛剛握到刀把,他的精神就緩和下來。
對面搖晃着走來的,是一個撿破爛的老頭兒。衣服又破又髒,頭上帶着個圓邊的草帽。看他身後的大編織鼓鼓的,就知道他已經撿了不少了。可憐他可能入行不久,連個裝袋子的車都還沒有混上。
“喂,老頭兒,快滾遠點。”張少滿臉流氓相,昂着頭跟老頭兒叫了起來。
那老頭擡起頭,臉上的皺紋立即堆在了一起,陪笑道:“啊,我翻完這個垃圾箱就走啊。快。”。
張少打量了他一陣,確認他絕對是個正常的老頭兒後,也就沒再注意他。
‘蓬’的一聲響,把所有人都震傻了。
組員們看到張少下車,隨後都下來了。但他們剛剛走到車下,從他們身邊走過的老頭兒就炸開了。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沒有火焰,只有巨大的響聲,沒有其它人受傷,只有老頭兒的身子被炸成了無數用手都抓不起來的細小肉塊。紅色血雨滿天飛舞,肉沫帶着血腥味兒貼在了所有人的身上,地面上,車體上。
“出來!”張少明白過來後,轉着圈找着野手的足跡。他明白,這一定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那個野手乾的。
突然,張少覺得自己的胸口一悶,整個身體內的血就像炸開了鍋,不停地想向體外跑。張少一慌,連忙運起上極心法。內力一頂,身體又再度恢復了自然。但張少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驚嚇還沒有結束,因爲當他轉身時。身後的組員們已經一個個變得像吹起來的人皮氣球一樣。張少剛一皺眉的功夫,‘砰砰’連響,所有人都被炸開了。一個小組,十一個人,現在只剩下了張少一個。白色的麪包車也被血雨染成了紅色。
“出來,有本事出來。我要把你碎屍萬段。”張少受不了刺激,兩眼立即充血,他像瘋了一樣,邊跑邊叫着,到處找着人。
“好,我出來了。”一個聲音從張少的身後發出,正是剛剛自己離開的地方。
轉過頭,張少目露兇光,盯上了一個正在向編織袋外爬的身影。
“你是野手?”張少邊向前走邊問出了這個奇怪的問題。因爲面前的人他竟然認識。也可以說,是白振華之外,他認識的第一個異者。那個酒吧裡曾經負責接頭並把自己推薦到了裡異會的光頭。
“我?我是你們的最高長官,裡異會遼省分會長,祈銅。”光頭的身子不斷地變形,恢復了近兩米高的身材。
“爲什麼?”張少已經明白了一些,但他還是問了出來。
祈銅笑了,“爲什麼你會不知道嗎?你背叛了異會,你就該死。”。
“當初把我當成棄子,讓我與離傷同歸於盡,後來又招安我,讓我回異會。現在你又親自出現,想要殺了我?”張少越說越冷,右手已經伸向了祈銅。
“叛徒就只有死!”祈銅的語氣也開始兇狠,他伸出右手指向了張少。
張少突然間覺得自己的胸內又一陣脹滿,看來,剛剛的人真的都是他殺的。張少憤怒了,強行將上極功力催到了最大,“那他們呢?他們都是叛徒嗎?這個老頭兒呢?他不過是個撿破爛的。”。
祈銅又笑了,看向張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白癡,“既然你都明白,還問我幹什麼?死吧。”。
‘噗’的一聲,張少張口奔出一大口血霧。他強行運功抵抗,也沒能與這股力量對抗住。雖然他的身子沒有炸開,但胸腔內卻像火燒的一樣痛。
祈銅的眼神變得更冷酷了,他向趴倒在地的張少走去,想再給他致命一擊。
‘噹噹噹’突然從他身後飛起三把開紙刀,正是張少他們準備好的近戰武器。三把刀一齊砍在了祈銅的脖子上。但三把吹毛的利刃卻同時被祈銅的皮肉給崩得豁了口。
“呵呵,沒想到你還沒死。難道你又想管我們異會的事?”祈銅轉頭看到來人後,反而笑着開起了玩笑。
“老不死的應該是你吧。我入行時,你就已經活了一千多年。對了,千年王八萬年龜。你現在已經是個王八了,恭喜你。這人既然被異會追殺,就是我們野手行列的人了,我願意救就救,不服,來打我!”摘掉了頭上的連衣帽子,裡面的臉竟然是跟耀東老基地一起爆炸了的D級上位野手之一‘離傷’。
“找死!”祈銅不知道爲什麼怒了,他兩手一齊伸直,兩臂上纏滿了藍色彎曲的電弧。兩道強電直擊向離傷。
‘咔’的一聲響,離傷被燒成了一塊黑碳。或者說,本來就是一塊黑碳的‘離傷’被打成了原形。這時祈銅明白自己上當了,但轉身找去,張少卻已經消失了。
“我打不過你,我當然有自知之名。但想殺了我,也沒那麼容易。後會有期了老王八。哈哈哈。”離傷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不能確定他逃向了什麼方向。
祈銅憤怒難擋,兩手的電火花連打,將身邊的汽車引爆後,憤然離開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