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嚴不僅愣了,還覺得脊背發寒,他黑黑的眼珠子轉動着,同時腳步輕移,想和時歡保持距離。
“吃飯……就不用了吧……那個我……我想起來我還有事……啊!”正說着話呢,時歡忽然拽着他的胳膊,往下一拉,打開旁邊的車門,把顧嚴強行塞了進去。
顧嚴:“……”
時歡上車,對於外面停的那一輛歐陸,是一眼沒看。
啓動車子。
時歡的衣袖往下捲了卷,昏暗的車裡露出了她素白的手腕,沒有任何飾物,乾乾淨淨。
“把安全帶繫上。”她又道,聲音微低,帶着命令的口吻。
“哦。”顧嚴很聽話的把安全帶繫上,車子出停車場,他全身僵硬,怎麼感覺時小姐和封哥一樣,有一點霸道。
……
酒店裡。
雖說已經八點鐘,已經過了飯點時間,可來吃飯的人依舊綿延不斷。時歡領着顧嚴,到了二樓一個角落的位置。旁邊有一盆青蔥鬱鬱的盆栽,這種綠色印襯着顧嚴臉上的紅,很顯眼……透着一種小男孩的純情和窘迫。
時歡點完了餐,看着他,不禁勾起了紅.脣:“不要這麼拘謹,這枯燥的長夜,找個人聊聊天說說話,並無他意。”
什麼叫:枯燥的長夜,找個人聊聊天說說話,是、是、是那種意思嗎?
天啊!
顧嚴的耳根子都紅了。
“太晚了,我得回家的,我媽會擔心。”他不能對不起封哥。
時歡濃眉微微一挑:“你媽?”
“對啊,我若是回去晚了,她準得一晚上睡不好。”
他有家庭有父母?時歡的心裡犯起了滴咕。服務員拿來了水,時歡抿了一口,問:“你今年多大?”
“23。”
年齡對得上。
“你家……有其它兄弟姐妹麼?”
顧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眉頭皺着:“我家就我一個,我爸是小學老師,我媽就是一個賣菜的,他們都是勤勤懇懇的老百姓。”她在搞戶口調查?
看他能不能配上她?
笑話,他肯定配不上啦,不要再打他的主意,他已經有問必答了,這已經這麼配合,趕緊讓他走!
時歡的上身朝桌緣靠着,修長的手指轉動着杯子,蹭亮的水杯倒印着她端正的五官,“你仔細想一想,你是不是有一個……姐姐?”
顧嚴摸摸頭,“應該沒有吧,我小時候受過傷,摔壞了腦子,然後又發過一次高燒,大病一場,很多事都不記得了。歡姐,我們家很窮的。”我配不上你,我也養不活你,快讓我走!
時歡眸色一轉,頓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顧嚴十有八九就是她的弟弟,或許是被人收養了也不一定,有些事不記得了那更好。
“那你怎麼跟了封煜乘?”
顧嚴:天吶,怎麼這麼多問題,她到底想幹嘛。
他一股腦兒的全都說了出來:“封哥之前一直在新加坡,半年前纔回來,我是他資助的貧困戶。他回來後,對這個城市不太熟,我就當了他的司機。歡姐,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反正,我不是你的菜。而且我們封哥喜歡你,你、你不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