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在聽到這句話時,已經掙扎着要下來……可是,封煜乘從來都不會是聽話的人,他最喜歡乾的就是反其道而行!
胳膊一收,樓的更緊,這個動作有點猛,帶着時歡的上身,以至於讓時歡的頭往他的頸窩裡撞了一下……
額頭擦過他溫暖的頸項,她連忙擡頭。
蘭時昱眸光乍冷。
“蘭二,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這個時間愚蠢的出現,太不是時候。”
而是在時歡被人圍堵之時,他就該來了。他是蘭家少爺,臨城人盡皆知。
而且,今天是他們蘭家的主場,蘭時昱出場……估計根本不用說一個字,直接把時歡帶走,根本不會有人敢開腔!
可他沒有。
這個鬧劇,若是沒有蘭姜如出現,還真不知道會怎樣。
蘭時昱護短,封煜乘比起他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蘭時昱放在口袋裡的手,狠狠的攥了攥,臉上早就沒有了往日裡的放蕩,只有冷酷的冰冷。
“你好像沒有到教訓我的地步,放下她。”
封煜乘濃眉一擡,直直的鎖着他的眉眼,“我若是不放呢?”
“怎麼,是想開打嗎?”
濃煙已起。
該有什麼來滅。
火因時歡起,自然也只能由她來滅。
時歡忽然一個一掌推向了封煜乘的胸口,後者吃痛,往後退,同時時歡的雙腳往空中一擡,最後猛地落下,硬是掙脫了封煜乘的懷抱。
時歡落地。
卡嚓。
骨頭錯開的聲音,當即時歡的臉色,刷的一下,全白。
兩個男人同時走去,同時伸出了手。
“真是夠夠的。”
清冷的女聲,從她的嘴裡吐出來,兩人停止不前。
時歡擡頭看向他們,“難道我看起來像是你們男人尊嚴下的犧牲品?”
封煜乘,“……”
蘭時昱,“……”
時歡轉頭,對着一個方向喊了聲,“你還不過來,準備看戲看到什麼時候?”
那頭過來一個身姿高挑的女人,黑髮垂落,迎着冷風,自然飄散,清冷美人,不食人間煙火。
可不同的是,她風衣裡面微低的打底露出了一點點的溝來,以及胸口上的半截薔薇花。
道冷豔卻又風情萬種。
“我看你們挺熱鬧……這個三角場合需要我插手?”
“你不是學過幾天醫,給他看看,他好像受傷了。”時歡指了指蘭時昱。
封煜乘深黑的眸緊緊的斂了起來,蘭時昱受傷他知道,因爲他聞到了血腥味……竟不想她也知道。
哦,忘了,當初就是她憑藉他身上的味道才找到文語的。
有一個……狗鼻子!
蘭時昱冷邪的眸裡,微微流轉着,眸落在女人的身上,是那種隱忍的清淡。若是他不隱忍,倒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細糜的視線從她的臉上移到胸口,斂了斂……最後又移去腳腕。
漂亮的女人好像全身上下都是漂亮的,精緻白希的腳踝,這個時間倒是看不出有什麼腫脹感……光線昏昏,只看到她如肌的膚色。
視線微擡,再次看着她的臉……眼裡的一切神情慢慢的退了下去。
她倒是知道他受了傷,只是這份關心,有幾分真?抑或者是一分都沒有?
“你都說我只學了幾天的醫,我怎麼治的好。”時月根本沒有打算過去,和蘭時昱有過一面之緣,在飛機上,很邪的一個壞男人。
蘭時昱眉毛挑了一下,臉上是不怒不笑的神采,既沒有靠近時歡,也沒有遠離,那副平平淡淡的樣子,“用不着,把她送去醫院。”
天生的命令感。
時月,“……你在命令我?”
“你沒看這兒有一個畜生,巴心巴肝的想染指她,不是你送還有誰?”蘭時昱回。
封煜乘,“……”
時歡,“……”
時月,“……你說封總裁?”
“難道這兒還有第二個畜生?”
呃…不就是你麼。
時月抿了抿脣,扶着時歡上了自己的車,去醫院。
……
他們走了。
蘭時昱走到封煜乘的面前,身上有傷他不在乎,那是剛剛掙脫保鏢被打傷的,估計這會兒……特麼的*全是血了。
他走到封煜乘的面前,兩人身高相當,他平視,“姓封的,看來我們兩的關係這一輩子都是好不了了。”
前有他欺負舒蘭,現在有時歡,這個怨,是要結到下輩子了。
蘭時昱看着封煜乘那沉靜的臉龐,暗暗開口,“封煜乘,你好像在嘚瑟。”
雖說他還是一如往日的淡涼神色,可蘭時昱就是感覺到了他的心裡。
“蘭二,感謝蘭夫人的……神助攻。”封煜乘拉開車門,一手扶在門上,看着他,再度道,“我想這種神助攻,以後還會有,所以……你不如趁早放手的好。”
蘭時昱牙關錯了錯,一個字甩出:“滾!”
……
夜。
樓下的大廳裡很熱鬧,宴會已經正式開始。蘭姜如的朋友們也來了,一片歌舞昇平。
樓上的套房裡。
蘭時昱歪歪斜斜的躺在沙發上,上身赤果,一條薄薄的睡褲鬆鬆的吊在腰上,閉着眼睛,黑髮自然垂立於兩側。
小腹上有血,並且有淤青,那是剛剛被打的。
一個年輕儒雅的男人正坐在長長的茶几上,給他處理傷口。
要說蘭時昱這個人,還真的是奇怪的很……無論是什麼樣子,總有一股吸引女人把他辦了的氣質,以他好友的話來說就是騷。
騷到了骨子裡,以至於這種氣質在怎麼都掩藏不了。
左沛看着他緊緊的閉着眼睛,臉上那種怎麼隱忍還是看的出來的冷冽,手上一個使勁兒,然後……
棉籤直直從睡褲的褲頭伸到了裡面。
蘭時昱一下子睜開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左沛,你他媽的也想染指我,把你那毛毛蟲切點再說!”
左沛笑的輕描淡寫,把棉籤抽回,手一揚扔到了垃圾桶,並未因爲蘭時昱的話而生氣,邪笑,“逗逗你罷了。”
“碰到我的毛了,有你這樣逗的?”
這種邪浪的話,左沛好像一點都不介意……當然沒有處理好的傷,也懶得管了。
坐在茶几,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蘭時昱,“我只是從來沒有見過你爲哪個女人露出這種神色過,動心了?”
動心了?
三個字撞到蘭時昱的胸口,帶着輕微的震盪……
別人的一句話,若是擊中到了心口,那麼無論這個人隱藏的再深,下意識裡也會有所反應。這種反應來自於眼神的放大,被人戳穿的錯愕。
“嘖嘖…原來我說對了,還真是動心了……難得,你這種活該被女人睡的,也知道動心。”
“你是瞎了麼,哪隻眼睛看到我動了心?”逢場作戲罷了。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蘭時昱懶得他,勿自沉默。
左沛也懶得理他,矯情貨。
過了一會兒,蘭時昱拿起桌子上的電話給時歡打過去。
好一會兒她才接,她沒有說話,蘭時昱也沒有,在手機裡頭……只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在無聲的纏繞着。
蘭時昱好像從來沒有這個時候,對待女人………竟不知說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他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平靜,“你喜歡我麼?”
走到窗口吹風的左沛聽到這話,目瞪口呆,真他麼的……今天是開了眼界了!
這貨,何時對女人問過這個問題。而且那沉沉的聲音帶着……一丁點的緊張以及說不出來的味道。
類似於氣短。
好像在這個女人面前,他很沒有底氣。
他,他是蘭時昱,蘭家二少,在臨城幾乎可以是說一手摭天,需要……這樣?
時歡萬萬沒想到,他打電話來,一句話沒說,問的居然是這個……
其實有那麼一下子,她很想說她喜歡,很喜歡。
可這個瞬間一過,她居然說不出口了……一低頭,在寬鬆的衣服裡,看到了那個鮮紅的吻痕。
眼睛一閉,摒棄了心裡所有的雜念,開口,“如果我喜歡你,你是不是就要違背蘭家,然後……和我在一起?”
這話一出,蘭時昱就明白了,時歡已經想到了那個戒指到底出自誰的意思。
也對。
翡翠戒指,非同一般,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被甩在那個套房裡。
還有那個服務員如果不是被收益,那麼……她有幾個膽子在宴會現場大聲吵鬧說時歡偷了東西,背後必然有人撐腰。
這個撐腰的人,細想一下,就知道是誰了。
蘭姜如。
故意給的時歡難堪。
蘭時昱仰頭瞄着頭頂的花燈,臉上是平靜的,“我可是我家一個獨苗苗,我還等着繼承遺產呢……今天讓你受委屈了,在哪個醫院告訴我,我去看你。”換言之,我不可能離開蘭家。
時歡快到醫院了,可是車子未停,那輛慕尚已經衝到了她們的前面。
她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你也受傷了,不要奔波,好好休息,我有我妹妹就可以了。不要放在心上,我沒覺得我受委屈。”
掛電話。
如果他來了,剛好封煜乘也在,又得亂。
蘭時昱聽着對方的嘟嘟聲,聽了足足一分鐘,才把手機拿下來。
然後……眉心狠狠一皺!
沒受委屈?被誣陷偷東西,被那麼多人當場要求脫衣服搜身,這不叫委屈?還是說……因爲有另一個人的出現,纔沒覺得委屈?
他躺着沒動,手機砸到了頭頂的燈,非常用力,嘭!
吊燈的一角被砸裂,一個燈泡滋滋兩聲,然後歇菜,手機掉下來,四分五裂。
脣繃成了一條直線,俊臉陰沉,眸,普通正在被狂風吹着的桃花,具備着巨大的摧毀力量。
左沛走過去,眉挑了一下。
“她說她不喜歡你了?”他倒是很不怕死的火上澆油。
如果她說了,她不喜歡,蘭時昱覺得倒還好。
他沒吭聲。
左沛又道,“爲了一個女人毀了幾萬塊的燈,又毀了手機,這還沒怎麼着呢,蘭二,如此沉不住氣。”
蘭時昱坐起來,臉色陰沉的厲害,“沒事兒就滾!”
左沛笑了一下,走到他的斜對面坐下,沒有說話,也沒有走。
蘭時昱沒再繼續,只是整個人的氣息如同被沉浸在深海之中的玻璃瓶,讓人不敢去碰觸,不敢招惹,誰知道從玻璃瓶會出來一個什麼摧毀人的東西!
蘭時昱攥着自己的拳……
左沛沒有再開口,只是看着他冷冽的白希的俊臉。
兩分鐘過後,蘭時昱緊繃着神經擡頭,看向斜對面一直在他表情的男人,冷道,“老子臉上有花?”
“沒有,有怨婦的神氣。”
“開車。”蘭時昱起身,根本不管身上的傷,拿起一件薄毛衣,套在身上。再要脫褲子時……
他看着左沛,恨恨的道:“老子的老二你很想看?”
“我看了麼,你露了?”
蘭時昱,“……”
如果有個人和他一樣不要臉的那就是左沛了,然而,他總能一本正經的不要臉。
蘭時昱最後還是顧及了一下自己的柔體,去了洗手間換了衣服,和左沛下樓。
“開車幹嘛,去哪兒,你家慈禧生ri你這太子爺不陪着?”
“去醫院,慈禧永遠都在,而……太子妃馬上就要飛了。”
左沛低低笑道,“你去捉殲?”
殲?
這個字,蘭時昱真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