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默默的移到*上去,腿疼,頭更疼,坐在*邊,拿起手機,暗暗得給時月發了一個短信。
今晚上,又要不太平。
真是……她當初找蘭時昱,是不是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其實也不是,如果在這期間沒有出現封煜乘或許她真的目的就成了……
信息剛剛發出去,一條短信就來了。
“給你五分鐘,讓他離開,否則,我就出去。”
沒有署名,可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時歡拍了一下腦袋,衝出來這種事……封煜乘絕對是可以做出來的!
封煜乘這個人,從來都不怕點火。相反,他特別喜歡戰火硝煙的味道!
時歡嘆了一口氣,轉眸看向沙發……只看得到沙發背,從她這個方向只能看到他的髮絲和伸出沙發外的腳,身軀很長。
她瞄了一眼手機,往左滑,信息刪除,下*,那些水杯,朝門口挪。
真的是挪,根本使不上勁兒來……蘭時昱枕着自己的一隻手,眯着眼睛看着她消瘦而曼妙的身子一瘸一拐的往門口裡走,手裡提着一個水杯,那樣子看起來很是……弱不經風。
他先前還在想,這個女人應該不會有這麼弱的一天,因爲他沒有辦法想象她朝她示弱的樣子。
事實上……這個女人真的沒有讓他失望,似弱非弱,她打開房門出去,走道里有涼風吹來,她扶着牆壁,一步一步的朝着茶水間走去。
蘭時昱一路跟着她,他抱着胸靠在牆壁上,頭微側,深幽的目光落向她的背影……
因爲身體的不適,所以背微微彎曲着,可哪怕是這樣,她的頭顱也是揚起的。
這走道真的很冷,有清涼的風從兩邊的窗戶吹進來,打着女人的衣襬在輕輕的搖晃……那睡衣睡褲是個薄款,兩人之間又隔着一段距離……所以輕易的就從衣服裡看到了她腰部的弧度。
當真是,水蛇腰線,細緻玲瓏得不可思議。
蘭時昱一直這麼看着,心裡浮浮沉沉……有些心猿意馬,又有點心浮氣躁。
莫名的很煩!直到女人消失在拐角的屋子裡,他撩開大衣,拿出了一根菸,點開,煙火蹭上來,照亮了他眼睛裡那纏繞的紛擾。
煙吸了一口,一擡頭,就看到了對面牆壁上那禁止吸菸的標誌,用手指摁滅了菸頭,碰到垃圾桶。
正在這時,聽到那一頭……哐啷一聲。
他連忙大跨步的跑過去,就見那女人躺在一片水漬當中,那隻受傷的腿,全溼了!
他彎腰一瞬間把她抱起來,心情上的燥氣讓他吼了出來,“你沒長眼睛?倒個水也能摔?”
時歡,“……”沒話說。
蘭時昱抱着她,喊了醫生去了治療室。因爲褲子也被熱水打溼,他把時歡放下後,拽着她那條受傷的腿,一扯,從膝蓋以下,睡褲撕成兩瓣!
整個小腿都燙紅了,腳腕處的包紮更不用說了,蘭時昱看着看着不自覺的就皺了眉。
值班醫生和護士進來處理,時歡坐在那裡,無論是上藥也好,還是按摩她受傷的腳踝也好,全程都沒有聽她說一句疼字。
坐着動都沒有動一下,臉龐沉靜,不鹹不淡。
蘭時昱看着她那樣的神情,忽然明白了……他在這個女人的心裡,真的是有如螻蟻的。她不在乎他,不喜歡他,所以在他的面前,從來不會表現自己的真性情。
哪怕是前幾天……她對他表現出來的‘吃醋’,她主動嘶磨着他的脣角,都是假的!
呵。
真他媽的!
醫生護士處理完畢,他沉沉開口,“出去,關門。”
“先生,這裡是治療室,我們……”
“我是蘭時昱。”自報家門。
這個名字一出來,幾個人面面相覷,明白了…蘭家二少,這個醫院是有他們的股份的,也就是說少公子來了!哪敢不聽他的命令。
幾人一起出去,關上門。
蘭時昱拖了一個凳子坐在時歡的側面,兩腿大開,很猖狂的姿勢。看着她波瀾不驚的面容,雙手抱胸,目光一一瀏覽過她的全身,最後又落回在她的臉上。
“時歡。”清涼的聲音從脣裡吐出來,卸下了以往的放蕩不羈,反倒有一點讓人抗拒的冷冽。
時歡擡頭,看着他,眸光依然是那樣不輕不重的。
就是這種眼神,這種很平靜的眼神,讓蘭時昱討厭死了!
他忽然靠近,兩指嵌着她的下巴,時歡不得已不對着他的眼睛……在那一片漆黑裡,她看到了他隱忍的盛怒。
“累麼?你這張臉,要僞裝到什麼時候?”
隨着說話,力氣加重,可能是想在時歡的臉上看出點其他的東西來,比如說,愧疚,比如說,火氣,又比如說,疼痛。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她輕輕的一擡頭,還是那樣的冷豔,“如果沒有封煜乘,或許我會一直裝下去……蘭少爺,如果你覺得你閱女無數,卻在我的身上栽了跟頭,我只能說抱歉。”
“老子從來沒有接受過女人的道歉!”蘭時昱重重的道,鬆開手,看到時歡的臉上被他掐出幾個手指印來,眸光一冷,再問:“接近我是爲了什麼,說!”
原來他知道……時歡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問,更沒有想到他知道她的目的不純……
面對蘭時昱和封煜乘,都是一樣的,說謊,沒有用。
於是她靜了一會兒開口,“三個月前,我未婚夫死亡,我懷疑與蘭先生有關,所以接近你。”
蘭時昱一怔,她這番平靜的話,在他的心裡已經掀起了浪花!
她的未婚夫?死亡?和舅舅有關?信息量有點大。
蘭時昱面上不懂聲色,可心裡卻已經如同擰緊的繩子,糾纏着。
有些話已經說開了,就沒有必要隱瞞。
“很抱歉,蘭少爺,我……”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蘭時昱打斷她,問。
“…是。”
他看着她沒有動,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這樣足足一分鐘,在氣氛緊繃之時,他開了口,“所以你確實是玩弄我,利用我?”
“……”他好像搞錯了事情的重點。
“蘭……”
“我娶你。”
這話一出,時歡整個人都僵在了那兒,什……什麼?
娶她?
時歡盯着他看,總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到其他的,可他逆光而坐,深黑的眸都落在了昏暗的光色裡,只看到他眼裡高深莫測的璨亮。
沒有濃情蜜意,更沒有繾綣溫柔,他說我娶你三個字時,那聲音是流利的,脫口而出的,好像根本就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
“結婚,不是兒戲,蘭少爺。”就算是他願意,那……蘭家人怎麼可能會同意!
蘭時昱在時歡看不清的角落裡,稍稍的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懊惱……但這種情緒也不過就是在片刻間就已經消失。
他細長的手指在膝蓋上彈了兩下,聲音如同晨日裡的清泉,沒有多少溫度,“和我結婚,成爲我舅舅的外甥媳婦兒,不是能更好的接近他?”
“別開玩笑。”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開玩笑?”
“你當真想娶我?”
“我活了28年,還沒有對女人說過這種話……初次,還不夠認真?”
兩人這麼一問一答,速度都很快。直到他說下這句話時,時歡竟找不到什麼詞來回復。
如果可以早點了結蘭朝陽,時歡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可是在這其中,她若是把自己搞的聲名狼藉……一個賤女人,是不被人待見的,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蘭朝陽會對她鄙夷不屑,又如何能接近……如何在近距離的情況下,躲開他身邊那麼多的保鏢去殺了他!
蘭時昱是一條捷徑。
如果這中間沒有夾雜一個封煜乘的話……
“蘭少爺,現在這麼狼狽的我,你真的要娶麼?”
蘭時昱側頭,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我總要結婚,而且,我需要女人。”
不是因爲愛情,哪怕是一丁點的好感都沒有。
時歡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剪不斷理還亂。
“如果……我拒絕了你,是不是就是不識擡舉,然後……矯情又不懂事?”
“沒有被拒絕過的男人,自尊心多少是會受到影響的,搞不好……我就把你轟出臨城,你這個仇,一輩子都報不了。”很狂,可蘭時昱有這個狂的資本。
“這麼說來……我只有答應你了。”時歡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