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你也知道我有多想和你們一起去北城,我們一家三口可以開開心心的生活在一起。要不是養父這邊需要人照顧,你又不放心......”
溫清竹越說越委屈,程野心裡的愧疚感也就越來越大。
他能有今天,都是養父程嵩當初從孤兒院領養了他。
程嵩早些年意外車禍一直是靠輪椅代步。這幾年,自己工作繁忙,溫清竹在這方面一直是盡心盡力的。這次,也是因爲他身體欠佳,她才主動要求留下照顧的。
“好了,我也就是想提醒下你。七月很想你,你沒事多給她打打電話,多陪她說說話。”
原本憤怒起來的火苗,瞬間被一盆冷水澆滅。
程野告訴自己,爲了女兒,他要學着不那麼去計較溫清竹的所作所爲。
第二天的早上,時舒蔓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她擡腳碰了碰牀那頭的餘苗,還有些迷糊的嘟噥着:“苗啊,接電話!”
餘苗眯着眼睛,手往上摸,終於摸到了牀頭櫃上叫個不停的手機。被人擾了清夢,有些惱怒,連帶着口氣都不怎麼友善,
“喂,你誰啊?啥事?”
電話那頭先是靜默了幾秒,然後那頭的男人噗嗤一聲輕笑。溫潤帶着笑意的聲音傳過來:“你好,我是邵仲軒,我找舒蔓。”
“邵仲軒?哪個邵仲軒?找我家舒蔓幹什麼?”
餘苗還沒反應過來,倒是像審罪犯一樣繼續追問。
而那頭的時舒蔓在聽到邵仲軒的名字時,腦袋爲之一振,立即直起身子,直接向餘苗伸出手:“給我!”
被她略帶凶狠的眼神震懾到,餘苗終於找回了神識,乖乖的將手機低了過去。
“師傅!”
......
“恩,我知道了。好的,你放心,我明白!”
......
時舒蔓的表情嚴肅起來,恭恭敬敬的迴應,直叫餘苗都看傻眼了。
不過三四分鐘的功夫,她就直接收起了手機。扭頭看着餘苗一臉驚呆的樣子,有些好笑的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苗啊,回神了。”
“剛剛那個邵仲軒不會就是你跟我說過的那個邵仲軒吧?”
“沒錯,就是他!”
“不是吧?你怎麼面對他的時候那麼正經,一板一眼的,還老氣橫秋的叫他師傅。我記得他大不了你幾歲的。”
餘苗小小的腦袋充斥着大大的問號。邵仲軒天才經濟師的名號對於他們這個圈子裡的人來說,那就是天神。
當從閨蜜那裡得知她成了邵仲軒徒弟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有多興奮。還以爲近水樓臺,有機會見一見天神。
可是眼見閨蜜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她突然有些膽怯了,這邵仲軒怕不是很兇吧?
只是那聲輕笑一直環繞在心間,讓她有些心癢難耐。
“對於我來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再者,人家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對他以長輩之禮相待,也顯得尊重些。”
時舒蔓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四年前,邵仲軒救了昏倒在路上的她。之後,不僅收她爲徒,手把手的教她經濟規劃的各種專業技巧,還未她打造了一個全新的身份,以時舒蔓的身份能夠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世人面前。
也是因爲她,邵仲軒纔會接了這邊顧志航的案子,讓她以徒弟的身份代表自己來到北城,有了和那家人正面較量的機會。
毫不誇張的說,邵仲軒對她,如同再生父母。
“好啦好啦,什麼都別想了。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要着眼於未來。以後我一定會幫着你一起,好好孝敬你這位長輩的。”
餘苗開玩笑似的語氣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此時的她已經完全清醒了,眼神透露出無比的堅毅。沒錯,這一切纔剛剛開始。
“哎呀,我得看看幾點了?小七月該埋怨我不遵守約定了。”
時舒蔓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和七月約定一起吃早餐,又手忙腳亂的抓起手機查看時間。
恩,八點二十了,好像不早了。
小七月應該還在等着她吧?想到這,她有些跌跌撞撞的衝向衛生間。
餘苗看着那慌亂的背影啞然失笑,笑着笑着就又有些心疼起來。
自己的好閨蜜看起來還是原來純真可愛的模樣,在自己面前一直嘻嘻哈哈的。但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曾經歷過怎樣地獄煎熬的日子,又承受過如何剔骨刨心的疼痛,才能艱難的活了下來。
所以,不管她想要做什麼,自己都會一直陪着她。
簡單的洗漱過後,時舒蔓像是一陣風的衝了出來,毫不猶豫的就直接往門口跑。
“哎,手機,包包要帶上啦!”餘苗在她身後像個大媽一樣提醒着。
風風火火的人轉回來接過,一言不發,又衝了出去,留給她一個哐當的關門聲。
餘苗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正準備掙扎着離開柔軟的大牀,突然又是一聲巨響,時舒蔓苗條的身影出現在門前。
並不溫柔的關上房門,她一手提着一個大紙袋,然後目不斜視的將包包丟到門前櫃上,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餘苗有些詫異的詢問:“你怎麼又回來了?手裡提的那是什麼玩意?”
將紙袋裡的東西拿出來一一陳列在桌子上,時舒蔓的臉上鬆動,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小七月跟她爸爸走了。這是她放在門口的早餐,說是跟她早餐吃的一樣,就當是我們一起吃了。”
時舒蔓從紙袋裡掏出一張卡片,餘苗趕緊湊上去。小七月的字跡有些歪歪扭扭的,還摻雜着拼音。
有些懊惱自己醉酒睡過頭錯過送別小七月的機會,所以她並沒有心思細看。倒是餘苗突然驚呼起來:“快,蔓蔓,小七月有留下一個電話號碼耶!你可以打打看。”
時舒蔓一聽,趕緊拿過卡片,果然卡片背後畫了一個可愛的手機圖案,上邊還寫上了一串數字。
她沒有猶豫,直接拿過手機就開始撥號。內心很確頂,自己和小七月一見如故,她非常非常的喜歡這個小丫頭,不希望就這樣斷了聯絡。
電話很快就打通了,卻一直沒有人接。就在時舒蔓快要放棄的時候,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喂?”
“呃~”時舒蔓清了清嗓子,還是硬着頭皮開了口:“那個程先生,小七月在嗎?我想跟她道個歉,我們說好今天一起吃早餐的,但我好像爽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