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森看的有些着急,他知道必須儘快將焦山炮臺攻下來,否則城內被圍困的新軍,以及江面上的兩艘驅逐艦都有可能產生變數。這個時候朱代珍也過來了,在獨立一旅包圍了新軍軍營之後,他帶着警衛親自趕到了焦山,想要看看楊森這裡進展如何。
“老楊,怎麼回事?還沒攻下來?在這麼下去,那兩艘驅逐艦很有可能逃走。”朱代珍焦急的說道。
“道路太窄了,炮臺仰角太高,咱們的山炮又夠不着。迫擊炮威力太小,根本無法擊穿炮臺,對敵視野又不佳,難以找到敵人蹤跡。現在敵軍用火炮覆蓋了山前的道路,弟兄們衝了幾次根本上不去,死傷太慘重了。”楊森也有些焦急的說道,他在果敢王國曆經數十戰,也沒有打過這麼難啃的地方。
朱代珍環顧四周,他的眼前突然一亮。指着前面的一片黑影,朱代珍問道:“那裡是什麼地方?”
楊森順着朱代珍的手指看去,發現了那片隱隱的黑影:“看上去像是座山吧,根據地圖上的座標,那應該是京峴山。”京峴山是位於鎮江城東的一座險要山峰,是秦始皇使三千赭衣徒開鑿的山,也是當年太平天國與後金軍激戰的戰場,鎮江府出入東門必經的門戶要道。
那裡距離焦山不遠,高度也合適,正好安置炮兵。“對啊,在那裡安置炮兵,足以對付焦山炮臺。”楊森對着身後的幾個團長道:“將你們各團的炮兵營給我集中起來,統一拉到那座山上去,給我對着焦山炮臺猛轟,掩護步兵衝鋒。”
“是。”命令很快被傳達了下去,三個炮兵營的戰士們將山炮拆解,隨後大家人拉肩扛迅速佔領了京峴山。如今蜀軍各部隊因爲工廠產能不足,火炮的配備缺口巨大,但數量少便於移動,也讓他們佔領陣地的速度快了許多。
十多門山炮被拉上山去,訓練有素的炮兵飛快的挖出炮位,安裝起火炮,將炮口直接對準了依然在發炮射擊的焦山炮臺。伴隨着尖嘯聲,密集的炮彈向着焦山炮臺飛去,很快那裡就被掩蓋在一片塵霧之中了。
原來焦山炮臺的炮窗都是面對龍江的,此時蜀軍從後面攻來,他們不得不將火炮拉出暗堡,放置在暗堡後面的平臺上發炮攻擊。由於平臺一圈都有胸牆,如果不是非常精準的射擊,數量不多的迫擊炮對他們沒有什麼威脅,但山炮卻不一樣了。七十六毫米口徑山炮的彈道低平又是居高臨下,很容易瞄準胸牆之內開火,而且其威力很大,只要胸牆之內中上一顆炮彈,就足以殺傷其中半數以上的士兵。
三個炮兵營的協同作戰,很快取得了戰果,炸得旗兵紛紛躲入工事。外面沒有了旗兵控制火炮,對來路的炮火壓制也消失了。在焦山炮臺失去用途之後,蜀軍迅速發起了衝鋒。後金軍水師營、旗營和巡防營還想要反抗,但在重機槍掃射與擲彈筒的爆炸下,他們不得不連連後退。
有着先進武器的蜀軍技戰術同樣高出對手不止一籌,他們以三人小隊爲基本作戰單位,在黑夜之中與後金軍展開了混戰。蜀軍都是三個人聯動,一人進攻兩人策應,兩人進攻一人防守,靈活的陣型殺的後金軍連連後退,根本無法與之對抗。加上那些軍官手中時不時用出的毛瑟手槍,後金軍在遠近距離上都很吃虧。
蜀軍殺的興起,他們乾脆集中起各班的輕機槍在陣地前排成一條線,邊射擊邊發動衝鋒,一點一點的奪取陣地。密集的彈雨打得後金軍擡不起頭,原本堅固的防線很快崩潰了。當端着刺刀的蜀軍將他們包圍起來,這些後金軍只好舉手投降了。
蜀軍佔據了焦山炮臺以及附近的旗兵軍營,炮兵營再次轉移陣地到了焦山之上,所有火炮都被調轉了炮口,對準了始終停泊在焦山下的兩艘驅逐艦虎威號和建威號。
由於兩艘軍艦上的水兵大多被共興會鼓動了起來,他們一直等待着起義的時間。可是在約定的起義時間前數天,陸上就突然亂了起來,這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沒有接到共興會高層動手的通知,他們不敢隨便行動。但隨着鎮江城內的槍聲越來越少,而焦山腳下的槍聲越來越密集,他們實在忍不住了。
參加了共興會的水兵們要求軍官帶着他們起義反正,加入到革命的隊伍之中,而軍官們卻有些不情願。雙方在軍艦上僵持着,由於彼此之間人數差不多,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他始終在吵嚷着,卻沒人敢真的動手。
就在起義水兵和軍官吵架正激烈的時候,十餘道雪亮的探照燈光劃破夜空,聚集到兩艘驅逐艦上。正在甲板上吵架的後金水師官兵誰也沒有見過探照燈,此時陡然遇到,自然是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軍艦上的劉冠雄用擴音器對着兩艘驅逐艦大喊道:“我們是中川江防艦隊,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焦山炮臺已經被我們佔領,奉勸你們趕快投降,否則我們就開炮了。”
聽到劉冠雄的通牒,爭執的雙方都平息了,中川最近很出名,不光是他們的產品行銷全國。更是因爲中川新軍的前身,練勇們能夠殲滅撒爾人的戰鬥力,同樣讓他們害怕。如今蜀軍竟然打到了家門口,還將自家的兩艘軍艦都包圍了,他們是抵抗還是投降卻拿不定主意。
看到軍艦上沒人再堅持起義了,建威號艦長徐振鵬冷哼了一聲道:“看看你們,自家人窩裡反,結果讓人家包圍了都不知道。來人啊,靠幫。”徐振鵬的意思是與虎威號驅逐艦靠幫,他是想與虎威號的艦長杜錫珪商量一下,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麼辦。
此時杜錫珪一樣拿不定注意,見到徐振鵬跳幫過來了,他湊上去道:“老徐,你說說應該怎麼辦?咱們是戰是和?”杜錫珪是會稽人,徐振鵬則是粵東人,兩人在海軍中分屬不同的派別,本來他們的關係並不親密。可是如今大敵當前,他們也只好同心協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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