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暖之後,雙方的交戰愈發激烈了起來,但由於張作霖的不作爲,北伐軍遲遲無法取得進展。實際上這件事情也不能怪張作霖,北伐軍打出了消滅軍閥恢復共和的口號,自然會惹人遐想。
張作霖也是軍閥,而且在直奉戰爭勝利以後,他可算得上是除西部特區以外最大的軍閥,面對咄咄逼人的北伐軍,他如何不小心謹慎。萬一直系倒下之後,北伐軍將槍口指向他的奉系,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張作霖不動聲色,卻有人忍不下去。在直奉戰爭中憑藉反水之功取得中南省控制權的新軍閥馮玉祥本來就是個心向共和的主,如今雙方戰況膠着,他自然要在直系背後捅上一刀。
馮玉祥主動出兵,孫良誠和佟麟閣各率領一個師兵出中南省,直接攻向江南省腹地。孫良誠一路進攻亳州,佟麟閣則率部直取宿州,馮玉祥親帥大軍十萬在後面接應,有力的支援着兩位得力屬下。
讓馮玉祥沒有想到的是,曹錕絕非笨蛋,他早已防備着馮玉祥有這麼一手,因此直系在後方有着充裕的預備隊。當中南軍突然發兵,進攻江南省之後,暫時的混亂很快得以平復,超過三個師的直系主力部隊擋在了對方的進攻路線上。與此同時蔡成勳突然出兵,從齊魯省率領三萬大軍攻入中南省境內,要將馮玉祥的勢力連根拔起。
面對直系的突然反擊,馮玉祥大驚失色,他連忙親自率領五萬大軍折返中南省抵抗對方的進攻。中南軍對江南省的攻擊,也因爲兵力不足而遲滯,孫良誠和佟麟閣只能各自率軍與直軍在亳州和宿州城下激戰,全國戰場形勢呈現出膠着的情況,一時間各方都難以寸進。
內戰在激烈的進行着,全國多個省份爆發激戰,然而因爲勢均力敵只能拼消耗,這讓雙方高層都極爲頭疼。如今的形勢相當微妙,只要有新的勢力介入戰局,立刻就能打破均勢,在數個月內分出勝負,如果繼續膠着,就是兩敗俱傷。在這個緊要關頭,雙方想到的自然就是外援,因此他們各自派出了不少使者,前往探問始終按兵不動的奉系、河東省與西部特區的口風,希望能夠找到新的盟友。
孫文海這次派來的依然是邵力子,雙方也算有些緣分,至少能夠說上話。曹錕派來人更絕,居然是剛剛退任總理的樑士怡。這位老兄可是趙守宏熟人,雙方在北華城接觸過多次,讓他來自然也有打感情牌的想法。
兩位特使先後來到蜀都城,可趙守宏卻對二人避而不見,他們只好時常前來求見,希望能夠面見趙守宏陳說厲害。趙守宏卻根本不給兩人機會,他們的種種藉口都被總領府新任秘書長張申府擋駕了。
似乎是與西部特區有同樣的想法,奉系乾脆直接拒絕了雙方的提議,宣佈奉系持中立態度。河東省方面更爲滑頭,作爲後金覆滅之後就掌控河東省的閻老西來說,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最重要。
十幾年來,閻老西自知實力薄弱,始終埋頭髮展河東省經濟,希望等到各方打得精疲力竭時再出兵爭權,所在在這個關鍵時刻他自然不會先表態。閻老西不但不表態支持任何一方,還奉勸雙方爲百姓計握手言和,各守其地發展經濟。很顯然,他們就是以勸和罷戰爲名,行坐山觀虎鬥之實。
奉系和山南省的態度明確,西部特區的表態就更爲重要了,兩方勢力更加大了對西部特區的遊說力度。西部特區的態度曖昧不明,似乎還在猶豫之中,這讓雙方勢力都看到了希望。趙守宏一如既往的誰也不見,這並不能讓邵力子和樑士詒有半分氣餒,因爲他們知道對方同樣吃了閉門羹。趙守宏這種閉門不見客的情況,更可以被解釋爲猶豫不決,也讓雙方更加賣力的四處活動了。
兩人本來就帶着大量現金,希望買通特區內政府各部門的官員,幫忙探討趙守宏的口風。不過西部特區的廉政部執法甚嚴,官員們的薪水也很高,沒人會爲了蠅頭小利斷送仕途。因此兩人四處碰壁,與任何人拉關係都是一樣的口吻,攀關係交朋友可以走後門不行,聊天喝茶可以送禮拒收。邵力子和樑士詒無奈之餘,也不得不感嘆西部特區政界之廉潔。
“總領大人。”張申府推門走入了辦公室中,趙守宏此時正坐在沙發上,查看着一些技術圖紙。
見到秘書長張申府回來了,趙守宏微微一笑:“怎麼樣?”
“還是樑士詒嘛,我說您正在忙着不見客,他就在門廳裡等着,非要見到你不可。”張申府嘆氣道。
“讓他等着好了,反正我這幾天也沒打算回家。”趙守宏笑道。
張申府皺着眉道:“總領大人,我有些不明白。歷次咱們特區政府對內戰的態度都非常明確,爲何這次不做表態。如果我們申明立場,要求各方冷靜保持中立,應該可以讓這些人早點回去,免得太麻煩。”
趙守宏道:“這個你是不懂的,我們要的就是態度不明,否則參謀本部接下來的戲就不好唱了。樑士詒和邵力子不用去管他們,反正他們又不敢強闖,倒是前幾天讓你辦的那件事情,結果如何?”
“總領大人是說邀請華蘭共社黨如西部特區參政的事情?我已經派人將您的親筆信送去了,不過還沒有迴音。”張申府回答道。
“哦?”趙守宏頗有些意外的擡起頭來道:“這麼多天還沒有迴應?你讓錢壯飛來找我。”
“是,總領大人。”張申府答應一聲,離開了辦公室。
半個小時以後,錢壯飛走入了辦公室裡。趙守宏正沉浸於那份圖紙之中,絲毫沒有發覺對方走入辦公室。錢壯飛與趙守宏相當熟悉,加上趙守宏平日沒有架子,所以他比較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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