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陣嘹亮的軍號聲突然響了起來,大隊的聯防民兵衝出樹林,從後面包圍了正在圍攻沙納佗寨的起義軍。“有敵襲。”後方的幾個起義軍慘嚎一聲,還不等他們做出反應,密集的子彈就打了過來,此時寨門已經被撞開了,起義軍頓時蜂擁而入,躲避着後面聯防民兵的追擊。
這些聯防民兵是朱代珍的手下,原來他們聽到山中的槍聲就知道不好,所以朱代珍親自帶領五百多名聯防民兵過來支援,結果還是晚到了一步。
“給我狠狠的打,一個俘虜也不要留。”朱代珍怒吼道,對於圍攻普通村寨的起義軍,他是深惡痛絕的,這些人已經與土匪沒有了任何分別。
沒有來得及衝入村寨的起義軍遭到了屠殺,隨後朱代珍帶隊攻入村寨,開始清剿起義軍。那些已經絕望的起義軍瘋狂了,他們有的四處放火,有的則朝着槍口衝去,直到被飛來的子彈擊中。
見到援軍來了,撤下去的武裝工作隊和民兵們士氣大振,他們紛紛反殺回來,衝擊着起義軍的防線。兩邊一起發動攻擊,那些起義軍很快被消滅殆盡,沒有一個人能逃脫懲罰。
朱代珍立刻命令打掃戰場,幫助百姓們滅火,一部分人則開始瞭解情況統計戰果。武裝工作隊和民兵們被聚攏起來送到朱代珍那裡問話,當兩名戰士哽咽着將老陳的所爲詳細報告,在場的所有人眼睛都紅了。
“老陳叫什麼名字?”朱代珍聲音陰沉的問道:“我們要給英雄立個碑,讓所有人都記住他的功績。”
戰士哽咽着道:“他沒有大名,只有個小名叫細伢子,所以大家都叫他老陳。”
朱代珍嘆了口氣道:“我們的戰士是真正的英雄,我要上報大人,給犧牲的戰士們立個碑,在這裡修建一個陵園。”
“朱團長,我們是否繼續追擊那些暴徒。”一名民兵隊長問道。
“追,當然要追,命令所有聯防民兵繼續前進,我們要徹底消滅這些匪徒,不能再讓他們禍害百姓。”朱代珍道。
“大人,讓我們沙納佗寨的民兵也跟着去吧,我們要爲陳隊長報仇。”一個寨中的猛族民兵說道。
“不行,寨子裡損失很大,你們必須留下來照顧老幼。”朱代珍斷然拒接。
頗爲蒼老的村長走過來道:“大人,你就帶上他們吧。我們可以照顧自己,讓這些小夥子去給陳隊長報仇吧。我們猛族人恩怨分明,陳隊長是爲了掩護我們撤退而死的,我們一定要報這個仇。”
“是啊,大人。你就讓我們去吧。”猛族民兵們紛紛請願,其他村民也都表示支持。
“好吧,你們跟着我,讓第三隊的民兵留下,幫助這裡的村民維修房屋,也防止有匪徒反撲。”朱代珍命令道。
大軍很快起行,雖然已經是凌晨時分,戰士們卻沒有絲毫的睏意。老陳的事蹟很快傳遍了全軍,戰士們紛紛摩拳擦掌,誓要爲沙納佗寨報仇,全軍立刻急行軍向着前面的潰兵追去。
熊克武與秦載庚在聽到槍聲時就知道不好,隨着槍聲越來越密集之後又歸於沉寂,兩人的心直往下沉。
槍聲平息後半個小時,熊克武與秦載庚卻沒有見到任何人回來報告,他們立刻就知道情況不好。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的兩人顧不上等出去打糧的人回來,他們立刻啓程,帶着敗兵繼續向着犍爲縣城的方向逃去。
由於起義軍啓程較早,所以當朱代珍聯繫上大隊聯防民兵展開急行軍直追的時候,雙方距離已經很大,一時間難以趕上。沙納佗寨的戰事很快被村民傳播向四面八方,周圍的猛族人寨子都知道了這個消息。聽說趙守宏的部下奮不顧身的掩護百姓撤退,因此而損失慘重,猛族人羣情激憤。各村寨紛紛派出民兵加入聯防民兵隊,爲朱代珍帶路。
有了當地嚮導帶路,聯防民兵的行進速度快了許多,他們很快穿過安定河谷,向着犍爲縣城附近的平原挺進。此時熊克武與秦載庚帶着敗兵,已經能夠遙遙望到縣城的影子了。
見到縣城就在眼前,兩人都鬆了口氣,他們感覺自己終於安全了。就在此時,清脆的槍聲突然響起,開始只有稀稀落落的幾聲,隨後就變成了爆豆一般的密集,其間還夾雜着少數馬克機槍的聲音,直嚇得潰兵心驚膽戰。
“咱們快往回跑吧。”此時的秦載庚已經嚇破了膽,腦海中只剩下逃跑的念頭。
“往哪裡跑?回去撞追兵的槍口嗎?”熊克武惡狠狠的說道:“早說了不要去搶劫,現在到好,人損失了這麼多,搶劫的名聲估計也頂上了。現在咱們已經成了喪家之犬,在附近地區恐怕也聲名狼藉了,還怎麼堅持鬥爭。”
“這裡是猴子的地盤,咱們本來就站不住腳。原來我還奇怪,爲什麼猴子這麼老實,我搞這麼大動靜他都不出頭。現在我才明白,根本就是他與官家勾結,想要陰我老秦啊。估計我收買的那個管事沒聯繫到,也是早就被他滅了,他一直都知道我們的行動。”秦載庚此時似乎想清楚了全部關節,頓時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那又如何?如果這些官軍想要至咱們於死地,也要付出足夠的代價。”熊克武雙眼血紅,此時他的心中依然抱定了必死決心。
“那也未必。”秦載庚哼道:“這個該死的猴子,認爲我對這裡地理不成熟嗎?我知道有一條小路,能夠繞過犍爲縣城。”
“太好了,咱們快走吧。”熊克武聽說還有逃生機會,自然想將盡快脫身,帶着起義軍轉戰他地。
“如果咱們就這麼走,對方一樣會繼續追擊,那樣誰也走不了。”秦載庚說道。
“你想要幹什麼?”熊克武皺了皺眉,現在他對這個秦載庚的人品十分不滿,聽他開口就知道對方又有什麼壞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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