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死狂獅威廉·施耐德不斷接近,林天名的戒備,陡然提升到最高,瞬間進入戰鬥狀態。
威廉·施耐德腳步看似緩慢,但他的移動速度,卻非常迅速,身影出現在林天名眼簾之後,已經縮短一半與悍馬車的距離。
林天名知道,威廉是有備而來,自己想開車逃離,已不太可能。
可是,他不太明白。
爲何威廉剛纔不跟張朝南的手下一起出現,而是要等那些人走掉後,他才單獨現身?
他這樣出現,肯定不是想聊聊天,然後請兄弟喝一杯之類的友好舉動。
他是一路上都追蹤在我後面,特意等到這僻靜的郊外,才準備動手嗎?
他爲何又要避開張朝南的手下呢?直接強行與我對決,不就得了?
以他血榜第七的超強實力,明顯超過我,何必還要遮遮掩掩?
林天名心中有許多疑問。
但事已至此,別無他法,只有硬着頭皮對上了。
林天名下了車,嘴角泛起一抹從容笑意,開口淡淡說道:“晚上好威廉,又見面了。”
“嗯,又見面了。”威廉面目深沉,應了一句。他見林天名不離開,反而下車打招呼,移動速度也放慢了一些。
“這次是要殺我?”林天名直截了當的問。
“是,殺你。”
威廉也並不多話,一問一答,已經言簡意賅的表達得很清楚。
雖然威廉的答案,林天名已猜出幾分,不過聽到他的確認後,林天名心中也不免一震,畢竟自己處於弱勢,要戰勝這個血榜強者,顯然幾乎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如何從他手中逃脫了。
可是,林天名這次不能逃脫,因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威廉不肯罷手,一直留在濱江,自己遲早要與他對上,而且如果自己一味躲避的話,難免威廉不會找上自己的家人朋友的麻煩,張家也會更加肆無忌憚的全力出擊,給予聚天福集團致命打擊。
所以這次,林天名避無可避。
他也很清楚這一點,因此他早上故弄玄虛,說出血色正義,以期獲得更多的時間,做好準備,知己知彼,想到辦法對付不死狂獅。
但是,不死狂獅的身份與經歷,除了流傳在武道界的傳聞之外,能搜索到的非常有限,左秋雅與周小毛查了半天,只知道,這個不死狂獅,平時除了練功就是練功,是個武癡,很少在外界走動。
不死狂獅桀驁不馴,特立獨行,他不會聽從任何人的命令。
這次出現在華國,很多人都沒有料想到,包括林天名。
林天名不知道張家有什麼能耐,能請得動血榜第七的超級強者。
林天名心中雖然吃驚,但他不動聲色,撇撇嘴,說道:“歡迎,我有很多仇家,也都想殺我,多你一個也沒什麼。”
林天名說話間,真氣已運行全身,遍佈四肢,弓起身體,做出隨時撲擊或躲避的準備。
面對威廉,他也不用隱藏實力,以他爲中心的氣勢,剎那迸發而出,四面八方的草叢,都被他滾滾氣浪傾倒。
與此同時,封陣絕技也瞬間施展,幾十平米的封陣空間,罩在了威廉身上。
要搏命,就不能猶豫。
威廉見林天名明知實力不如,不求饒,也不逃跑,還做好了殊死搏鬥的準備,儼然是條真漢子,他眼角閃過一絲敬佩之意。
在威廉手中死去的人,像林天名這樣真正無畏的人不多。
所以,即便是敵人,也值得敬佩。
“封陣印訣?很好,早有耳聞,原來你真的會用劍忍的絕技,”威廉反而不着急出手,他在距離林天名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住了腳步,露出一絲輕蔑笑容道,“聽說你特別擅長山寨別人的絕技,看來名不虛傳。”
“事實上,也不能叫山寨,我只是看他們用過一次武技,然後自己琢磨出來的,如有雷同,倍感榮幸。”林天名聳聳肩,不以爲意的哂笑道。
他見威廉不再靠近,就邁步離開大路,向着曠野走去。只要有機會,他就要自己尋找合適的戰場,曠野中諸多半人高的灌木叢,必要的時候,或許可以利用到。而且把戰場換到曠野,也免去了自己愛車受到波及。
威廉看到林天名在走動,但走動速度不快,如同閒庭信步,他也不在意,只是不遠不近的跟着林天名,保持一點距離,沉聲說道:“我與你沒有冤仇,不算你的仇家。”
“但你一樣想殺我。”
“是,因爲你是血色正義的人,我與血色正義,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在車燈的映照下,威廉的眸子中,閃出仇恨的光芒,似乎提起血色正義這四個字,就讓他深惡痛疾。
聽了威廉的這句話,林天名啼笑皆非。
唉,失算了,原來他仇恨的是血色正義。
自己還以爲說出血色正義,讓不死狂獅有所忌憚,爲自己贏得寶貴時間,可是現在看來,是加深了不死狂獅對自己的殺念。怎麼都沒想到,不死狂獅與血色正義有着深刻的仇怨。
不過,他爲什麼在學校的時候,不直接對我動手,而是要強行忍着,然後等到單獨相處的時候,提出來?
而他現在還是不急於動手,反而是保持距離,跟我說話。
一個隱約的答案,浮現在林天名的心底。
不死狂獅有話要問,他問的內容很隱秘,不想其他人聽見。
那麼,他想知道的,唯有關於血色正義的事情了。血色正義是世界上最隱秘的組織,知道的人非常少,即便如林天名這樣,幫血色正義完成過任務的人,對這個神秘的組織,也知之甚少。
果真,不死狂獅見林天名許久沒有答話,又說道:“不過只要你把血色正義所有的情況,說給我聽,幫助我摧毀血色正義,我會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你想摧毀血色正義?”林天名早就猜到,此刻卻故作驚訝的問。
“對!”
“如果我說,我不是血色正義的人,你信嗎?”
“不信。”
“這樣看來,我是在劫難逃了?”林天名呵呵一笑,摸了摸下巴,略帶自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