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空籠罩着黑壓壓的烏雲。
聚天福大廈。
剛到上班時間。
嘎吱、嘎吱、嘎吱……
大廈門口停下數輛車。
呼啦啦一大羣人,紛紛下車,不約而同的衝向聚天福集團。
這些人大都穿着制服,有警察、有稅務、有工商、有消防……甚至連檢驗檢疫和海關都派出了人馬。
他們裝備齊全,從配槍、警棍,到開鎖大鉗,破門錘等一應俱全,看來勢在必得。
跟在這些人後面的,是一堆濱江市新聞媒體的記者和攝像師,他們扛着攝像頭,拿着麥克風,緊緊跟隨,看情況,都是約好了的。
金虎站在二十一層聚天福集團總部的落地窗前,喝着一杯乾白葡萄酒,冷靜的看着底下這幾百個人,有魚貫走入聚天福大廈,有的包圍了大廈所有進出口,各司其職,動作麻利快速,顯然早有周密部署和安排。
市長授意,果然是聲勢浩大,不同凡響,如果沒有天名哥昨天提前打預防針,這會我早就慌了神。
以前在天虎堂做的是歪門邪道,遇到這種官方人員,會有一種畏懼感,直到現在,還有一點後遺症。
即便知道今天會有這些人來找麻煩,天名哥也制定好了應對之策,可是看到這陣勢,我心裡依然會有一點點心悸。
今天羅斯、鐵娘等外國人,不宜出面,在聚天福大廈坐鎮的,只有我和阿坤,阿坤負責安保,在監控室縱觀全局,我是負責面見和接待這些人。
一定要鎮定,鎮定,再鎮定,天名哥把這樣重要的任務交給我,說明他對我非常信任,萬萬不可出差錯,否則無法向天名哥交代。
金虎腦海中閃出林天名堅定而自信的笑容,他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從心底升起,而後傳遍四肢百骸,遍佈全身。
他心間最後一絲畏懼感,也被徹底消除。
他把手中乾白,一飲而盡,按住對講機,發出一道指令:“打開所有辦公室的門。”
剩下的值班員工,聽到指令,毫不猶豫的依照金虎指示,打開了所有辦公室大門。
這些細節步驟,是昨天秘密會議時就已經敲定。
帶隊的是市警察局的陳副局長、市秘書處黃副秘書長這二人。
他們昨天接到這項緊急任務時,又驚又喜。
驚得是,他們對林天名有所忌憚,林天名讓他們感覺到深不可測,去找他麻煩還真不知道會出點什麼事。
喜的是,他們命令是由濱江市最高層發佈,由王市長和賈副市長親自督辦,正副市長今天沒有出面,但是兩人現在都在辦公室密切關注事態進展,並且用電話親自指揮和部署。
以前這樣的行動,從未有過失誤,今天這大功基本上算是白送的,也說明正副市長對他們的信任和提拔。
進入聚天福大廈後,所有人員四散開來,有的去了地下車庫,有的進入大廈物業,有的把守樓梯口,跟多的人分別進駐聚天福下屬子公司、部門、連鎖店等進行清查。
而陳副局長和黃副秘書長帶人,坐電梯,直奔二十一層聚天福集團總部。
不到幾分鐘時間。
似乎整個聚天福大廈都被攻陷。
令他們奇怪的是,聚天福集團辦公室大門敞開,所有員工,對突如其來的突擊檢查,全都表現淡定,沒有太多慌亂表現。
而且今天他們都沒有營業,留下的值班人員也少得可憐,問起話來,也是油滑得很。被問到公司內部的事情,大都推說自己只是打工的,什麼都不清楚、不知道。
有個信息,倒是口徑一致,那就是他們今天暫停營業,是因爲公司放假兩天。
對於聯合清查人員的嘶吼、喝叫,值班員工全都無視,他們採取的是不配合、不阻撓、也不迴應。
就一句話,有問題,找我們老闆,我們只是在這裡打工,又不犯法,你朝我嚷嚷啥?
而實際上,清查人員到哪裡,這些值班人員也會跟到哪裡,名義上是提供幫助,其實也意在監督。
清查人員臉拉得老長,心中憋氣,卻也無可奈何。
這些值班留下值班的,大部分都是安保人員,他們不是來自青龍社,就是青龍社淘汰學員,忠誠度和執行力都非常高。
中心監控室也來了一隊人,他們自己搬來設備,要調取聚天福大廈所有監控錄像,卻發現,監控錄像全空了。
負責人阿坤,告訴他們,監控定期都要全部清理一次,不然主機負擔太大,昨天剛好是清理日。
這些存儲的監控視頻,也沒誰規定過一定要留下來。
如何處理過去的監控錄像,是由聚天福集團自己說了算,這個也不違法,清查人員無話可說,只能向上級彙報後,悻悻的離開監控室。
自始至終,阿坤都謹記林天名的交代,即使清查人員態度傲慢,對人大吼小叫,極不尊重,他也保持最大限度的剋制,臉上不起一絲波瀾。雖然,這些養尊處優,端着穩定鐵飯碗的人,阿坤有把握在幾秒掉內全部幹掉。
這時,阿坤注意到監控中,金虎被幾個人給控制,正從電梯下樓,他才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股戾氣,而後轉身離開中心監控室。
電梯打開的時候,阿坤等幾個安保人員,已經站成一排,擋住了去路。
陳副局長和黃保民先從電梯出來,後面幾個警察把金虎圍在中間,不過沒有拷上手銬。
“你,你想幹什麼?”
陳副局長剛走出電梯,見到電梯前站着一排肅穆而立的大漢,嚇了一跳,不由之主的往後退了半步,驚疑不定的說。
陳副局長看到,爲首大漢特別高大,雄壯如山,眼神銳利而沉穩,而他的目光中,似乎帶着一種漠視生死的冰冷。
陳副局長當過兵,他在軍營中經常聽說,經歷無數生死戰役還能存活下來的兵王,會有死神一樣的目光,他以前從未見過。
可是今天,他從阿坤的眼神中,瞬間感受到傳言中死神一樣的目光,這種感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放人。”阿坤言簡意賅,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