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柳子炎他就是一個狗漢奸。”
不等吳圭回答,唐飛燕搶先恨恨的說道。
“漢奸?”楊繼盛和蘇龍庭的臉色驟變,眼神也認真了起來,顯然這是一個令人極度敏感的詞彙。
“他不是漢奸。”
吳圭憤怒的瞪了眼唐飛燕,心裡着急萬分,“司令員,政委,我剛纔說了,要不是他,恐怕我們根本就回不到根據地,更別說繳獲那麼多槍支彈藥了。”
見楊繼盛和蘇龍庭皺着眉頭看着自己,他繼續說道:“司令員,政委,你們看過一個漢奸吼叫一聲能將一羣餓狼嚇走嗎?你們見過一個漢奸面對鬼子一個小隊毫無懼意而且還使計將他們引到狼嘴嗎?你們見過一個漢奸能開着鐵皮車硬生生的闖鬼子的關卡嗎?沒有,這一切,足以證明他不是漢奸了。”他將自己這一路的感受都轉化爲這幾個反問句。
“依你這麼說,他肯定不是漢奸了。”楊繼盛沉聲問道。
“司令員,我敢拿我的性命擔保,他,絕對不會是漢奸。”吳圭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自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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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漢奸那肯定也和國民黨脫不了干係。”
這時,唐飛燕又插嘴道,她就想讓楊繼盛和蘇龍庭對柳子炎的身份產生質疑,最好能將他給槍斃了。
“唐飛燕,你……你這是污衊,你這是報復。”
吳圭怒視着她,忍不住內心的激動,大聲的指責。
“我沒有污衊他。”唐飛燕倔強的丟下一句話,然後憤憤的轉過身去。
“哼,沒有證據就亂說他和國民黨有關係,這不是污衊是什麼,他……”
吳圭冷哼一聲,一路走來,他和柳子炎已經情如兄弟,有人亂扣屎盆子,他是絕不答應的,就算是唐飛燕這個大美女也不行。
“好了,你個臭烏龜,剛回來就在老子面前大吼大叫,還把不把我這個司令員放在眼裡了。”吳圭還想繼續說,楊繼盛出言訓斥的打斷。
面對司令員的訓斥,吳圭只得閉上嘴巴安靜了下來。
“對了,你剛纔說那個柳子炎吼一聲嚇退了狼羣,這是真的?”楊繼盛問道。
“千真萬確,而且,那還是一羣飢餓的連火都不怕了的狼羣啊。”
吳圭向前走了幾步,鄭重的說道,一想起那晚的事情,他到現在都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就好像做夢一般。
“哦?你這樣一說,倒是讓我對這個柳子炎非常有興趣了。”政委蘇龍庭將嘴裡叼着的一根菸拿在手上,說道。
“臭烏龜,他人現在在哪?我和政委都想見見。”楊繼盛雙手拉着搭在後背,急切的問道。
“他現在就在外邊。”
吳圭走到房間的窗戶邊,伸手推了開來,一眼就看到了正悠閒靠坐在荷塘邊“L”型樹上的柳子炎,“司令員,政委,你們看,那就是他。”指着外邊的柳子炎道。
聞言,楊繼盛和蘇龍庭緩步走了過去。當看到柳子炎那長碎髮時,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賊眉鼠腦,這像是能一吼就嚇退狼羣的人?”
柳子炎的頭髮,令他們相當反感,其實,他們卻不知道,這長碎髮,那可是現代非常流行的髮型,既青春而又神秘,學生最是鍾愛不已。
“沒錯,就是他。”
吳圭點了點頭,然後朝着柳子炎大喊,“老柳。”
本來正低着頭自娛自樂地欣賞荷塘魚兒的柳子炎聽到有人在叫他,猛然擡起了腦袋,看到了楊繼盛和蘇龍庭,以及正對自己招手的吳圭,心想:“老吳這是要幹什麼,難道要把我推薦給首長?嘿嘿……看來,能在這裡謀個一官半職了。”
柳子炎心中一喜,趕緊站了起來走去。
“不行,想要得到重用,必須是要讓對方親自來請才行,就像諸葛先生一樣,經過劉備的三請纔出山,一出山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軍師,我不要求三請,能一請就行了。”
剛邁出一步,柳子炎就停住,腦袋瓜飛速的運轉,“但是如果我現在不過去,就會被認爲是自傲,結果恐怕會適得其反啊。”
“怎麼辦呢?對了,風凌天下筆下的楚閻王爲了能讓太子鐵補天記住,用一個回眸的眼神就做到了,我爲何就不能呢?”
想到這,柳子炎閉上了眼睛,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體內有一股強大的陰森氣息在遊走,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這股氣息,將它緩緩集中到雙瞳。
嘴角一笑,當他的雙眸再次睜開時,一股凌厲的威壓從裡邊迸射而出,迎上這股威壓的楊繼盛和蘇龍庭全身猛然一顫,額頭片刻間便佈滿了涔涔汗珠。
他們對望了一眼,立即離開了窗戶邊上,坐回座位上,平復着心底翻騰起的驚濤駭浪。
“司令員,政委,你們怎麼了?”
吳圭走過去不解的問道,剛纔柳子炎的威壓全部是朝着楊繼盛和蘇龍庭而去的,他是一點都沒感受到,所以根本就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楊繼盛和蘇龍庭就像沒聽到他的話一般,同時心有餘悸的看了眼窗戶,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震驚之色。
“司令員,政委,你們……你們怎麼了?”
吳圭再走近了一些,小聲的問道。
這會兒,楊繼盛和蘇龍庭才眨了眨眼睛,從剛纔的驚駭中反應過來。
“他到底是什麼人?”楊繼盛看着吳圭,站了起來嚴肅的問道。
吳圭感覺到一絲不好的預感,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在來的路上我問過他,他說他是學生,剛從海風回來。”
“海風?那裡可是國民黨的腹地啊。”
蘇龍庭也站了起來,着重的強調了國民黨的腹地這幾個字。
“政委,那又怎麼樣,這也不能說明他就是國民黨啊。”吳圭攤了攤手,辯解道。
“是不能證明他不是國民黨,但也不能排除他是國民黨的可能。”
蘇龍庭叼起煙桿吸了一口煙,緩緩道,“現在雖然是國共合作,但國民黨一直都是將我們共產黨視爲眼中釘,肉中刺。他們以前成立的軍統組織,不僅用來做情報,還負責對共產黨員的清理,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共產黨員被這個組織殘忍的殺害了,他們,簡直就是一羣魔鬼。雖然現在是抗戰時期,但他們對我們共產黨的削弱活動一直都在進行。”
說到這裡,楊繼盛的臉上也閃過一絲悲痛之色,應該是想起了那段淒厲的歲月。
“可是政委,這和柳子炎又有什麼關係呢?”吳圭還是不明白,談柳子炎時爲何要談到軍統上去。
蘇龍庭沒有說話,而是坐了下去,靜靜的抽起了煙,而唐飛燕,似乎明白了什麼,一絲喜意跳上眉頭。
“國民黨軍統組織是一個秘密部門,裡面的每一個成員,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精英,不僅身手了得,而且心理素質更是比常人強上兩三倍,這樣才便於他們實行敵軍滲透活動,以獲取有價值的情報。”
楊繼盛接着蘇龍庭的話說了起來,然後指了指窗戶,“那個柳子炎,他能想到用狼羣來對付鬼子,能熟練駕駛重型卡車,而且還能扮演女人滲透到鬼子內部進行戰鬥,這一切的一切,難道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能做得到的?”
不等吳圭說話,他繼續說道:“就在剛纔,他的一個眼神,讓我和蘇政委都感到一股發自心底的寒意,要不是我們立即回到座位上,恐怕當場就要出醜摔倒在地上了。”
什麼?
聽完楊繼盛這句話,吳圭和唐飛燕都是驚得張大了嘴巴,一個眼神,就差點將久經沙場的司令員和政委嚇得摔倒在地,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可是,司令員,這……這依然不能證明他就是國民黨,而且還是國民黨軍統組織的成員啊。”
驚詫歸驚詫,吳圭還是要爲自己認可的兄弟辯解。
“我沒有說他就是國民黨軍統組織的成員,我只是懷疑。”
楊繼盛的雙目變得嚴厲起來,“他從海風回來,而且身手和膽識以及心理素質都非常了得,這不得不讓我懷疑他的身份。”
“可……”
吳圭還想說什麼,被楊繼盛揮手打斷,“好了,別再說了,你的三連現在加上你只剩下七人了,急需補充人員,最近也新收了好多的兵,夠你補一個加強連的了。”
“那柳子炎呢?”雖然自己的三連能補成一個加強連值得高興,但吳圭還是比較關心柳子炎。
“他的身份還是一個未知數,需要派人仔細調查。”
思索了片刻,楊繼盛才道:“這樣,先讓他幹個民兵吧。”
“什麼?只是出力搬運物資不上戰場的民兵?”吳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樣一頭殺敵猛虎,居然將他活生生的禁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