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齊盛的到來,原本和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
在齊盛走了好久之後,蘇雲竹才擡起頭,用着寫滿了擔憂的神情看着李隨風,說:“隨風,現在該怎麼辦?以齊盛這些人的身世背景,還有那些陰損的手段,這樑子已經結下了,他是不會這麼輕易罷手的。”
看着她那滿是擔憂的神情,李隨風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在她的瓊鼻上輕輕颳了一下,說:“怎麼?怕我死的太早,你又沒找到更好的下家嗎?”
聽着他不正經的話語,蘇雲竹沒有生氣,因爲她很明白,此刻的他其實內心比自己還要着急,只是故作輕鬆安慰自己罷了。
她心疼的抱住他,一言不發。
李隨風笑了笑,輕輕捧起她的臉頰,對着她的嘴脣就是一番激吻。
激吻過後,李隨風輕佻的捏着她的下巴,笑嘻嘻的說:“告訴你,我一天沒死,你就一天死了再找別人的心!”
說着,他眼神變得凝重起來,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容,低聲重複着:“齊盛?呵呵,好大的名頭!一羣靠着家裡勢力的廢物,還真以爲幹了幾件上不得檯面破事,就真的可以在江城呼風喚雨嗎?廢物就是廢物,家裡背景再雄厚,還是廢物!”
說完這些,他鬆開蘇雲竹,說:“我去打個電話,你也別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交給我就是了。要是真有閒心,就去想想今天晚上爲兩姐妹搞慶功宴的事情吧。”
蘇雲竹沒回答,只是滿臉凝重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在他消失許久後,她才咬着嘴脣,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她對着電話那頭說:“我……我有件事情想求你。晚上見。”
……
……
在蘇雲竹爲李隨風的事情打電話的時候,他也在打着電話。
電話是打給南宮妖的。
他說:“我需要你幫我做件事情,幫我查一個叫齊盛的傢伙,我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他全部的信息。查到之後不要聲張,不要動手,等我處理。對了,順帶幫我安排一些可靠的人,要沒有牽掛的那種,能守住秘密的。好,我等你消息。”
掛了電話,他望了望窗外那深邃而濃郁的夜晚,神情漠然,不知道在想什麼。
想了許久後,他再次拿起電話,將電話打給了蕭月朗。
現在的蕭月朗早已經今非昔比,在江城連續破了幾次大案之後,他已經成爲了江城的警界之星,職位也像是坐了火箭一樣,蹭蹭往上冒,現在已經成爲了江城最年輕的警察局副局長。要不是他年紀還不到三十歲,只怕這個“副”字也要摘掉了。
江城是全國五個直轄市中的一個,雖然叫“市”,但實際上其地位比大多數的“省”還要高。一個江城警察系統的副局長,已經是地廳級幹部了。
要說蕭月朗能升這麼快,除了與李隨風幫他破獲這麼多案件積累下來龐大的政績外,要說蕭月朗背後沒有一個龐大的家族勢力支撐,這打死李隨風是都不會相信的。畢竟你光做得好沒用,你做的好,還得有人肯扶持你上位,不然都是白搭。
隨着蕭月朗的地位一點點上升,他和李隨風之間的合作關係也顯得越發緊密,兩人頗有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架勢。
所以在目前沒有更強大的官方背景支持的情況下,蕭月朗及其背後的勢力,是李隨風目前最大的依仗之一。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蕭月朗似乎喝了點酒,說話有點醉醺醺的意思:“怎麼?你這個大忙人現在可是江城最炙手可熱的年輕才俊,怎麼這個時候沒有和你的紅顏知己們逍遙快活,反而想起和我這個苦逼聊天?”
聽着他話裡的調侃,李隨風也不生氣,笑着說:“什麼年輕才俊,這就是那些不知道內情的人給我封的名頭罷了。在更多人的眼裡,我這個年輕才俊狗屁都不是,就是一個隨便任人宰割的肥羊罷了。”
蕭月朗是個聰明人,雖然李隨風什麼話都沒說,但卻從他這番話裡捕捉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來。
他的語氣變得沒那麼吊兒郎當,多了幾分認真,說:“哦?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最近的日子過的並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樣逍遙快活啊?說說吧,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廢物招惹到了你的頭上了?”
要是別人問起來,李隨風可能還會和對方虛與委蛇一段時間,但與蕭月朗認識這麼久,再兜圈子就顯得虛僞了。
於是他嘆了口氣,說:“齊盛你認識嗎?”
“嘶!”那邊的蕭月朗倒吸了一口冷氣,半晌才說:“你怎麼招惹到了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了?”
李隨風苦澀的笑着,說:“哪裡是我招惹他的,而是人家盯上了我。”頓了頓,他像是自嘲一樣,說:“在一些人的眼裡,我還真就是個小綿羊啊,誰都想咬上一口呢。”
蕭月朗沉默了,這個叫齊盛的傢伙他也認識,只不過交往並不深,頂多算是泛泛之交。其實也很正常,以他們這羣人的出身來說,在這個小圈子裡,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就算不是朋友,也見過面,打過招呼。
所以蕭月朗也很清楚齊盛到底是什麼德行,就如他剛纔說的一樣,那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
許久,他才說:“說吧,這次需要我怎麼幫你?”
李隨風毫不客氣的說:“你幫不上我,所以我需要你背後的勢力幫忙。”
蕭月朗不說話了,因爲李隨風說的是實情,在齊盛面前,他的確幫不了李隨風太多的忙。即便是自己跟齊盛打了個招呼,齊盛明面上或許會給幾分面子,但背後還是會下狠手的。可是要是讓家族出面,那他的顧忌就很多了。
因爲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兩人交手,更多的是兩個大勢力之間的摩擦,不死不休的那種。一旦真正的發起進攻,那麼所產生的影響力絕對難以想象。最重要的是,他並不認爲光憑着自己在家族內的地位,就足以說服家族裡面那些只看重利益的長輩們。
沒有長輩們的幫忙,他一點兒忙也幫不上。
許久,他充滿歉意的說:“隨風,這次不是哥們兒不地道,而是你也該明白的,這種層次的鬥爭,牽扯太廣,家族所需要顧忌的東西也就很多。所以,我不一定有把握說服他們出手。”
李隨風也知道這中間存在的難度,所以沒有強求,而是說:“我明白。我不需要你和你的家族衝鋒陷陣,而是希望你們能在我打開局面的時候,在旁邊敲敲邊鼓,順水推舟。”
“呼!”蕭月朗舒了一口氣,相比起他心中想的“幫忙”,這樣的“幫忙”更加符合家族的利益。畢竟有人在前面衝鋒陷陣,家族能避開正面交鋒,所受到的損傷也就小了很多。
他說:“好,如果是這樣幫忙的話,我想我還是能做到的。”
李隨風說:“那我就提前謝謝你了。”
這話讓蕭月朗無比慚愧,苦澀的笑着說:“得了,你就別笑話我了,真正衝鋒陷陣的還是你自己,我就是在旁邊做點簡單的事情罷了。唉,抱歉了,你也知道的,對於一個家族來說,利益纔是最重要的東西。”
李隨風笑着說:“我能理解。”
掛了電話,望着夜色,他重重的嘆了口氣,低聲說着:“還真是一個多事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