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超級魂斗羅街機爲中心,周圍的地板下降,變成一趟寬度只容一人通過的旋梯。僅憑這上面的燈光,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什麼。
用嫌棄的眼神看了薩姆一眼,佐羅撇了撇嘴:“還是我先走吧。你這傢伙太不靠譜了。”
薩姆一臉悲憤,卻無力反駁。死了n次還通不了第三關,還只是魂斗羅而已,這個污點真心難以抹掉。
花了那麼大的周折弄出這樣的暗門,理論上應該不會再有什麼驗證或者機關之類的了。畢竟凱文弗林只是個公司高管兼技術人員而已。不過小心沒大錯,佐羅還是大型十二分精神。結果在黑暗中走到旋梯的盡頭,他剛纔上平地,周圍就有燈光亮起來了。
這是跟樓上凱文弗林曾經的辦公室——工作室那30%的面積佈置一模一樣的一個房間。
“安全。”
聽到佐羅這話,薩姆立即走了下來。沒等他細細觀看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空間,佐羅就將他推到一張辦公桌後面。作爲凱文弗林那個辦公室的映射,這張辦公桌對應的正式樓上不久前佐羅找出幾十個硬幣的辦公桌。兩者不一樣的是,樓上辦公桌只是辦公桌,而在這個密室裡,現在薩姆眼前的“辦公桌”其實是一臺一體機——或者說是電子計算機操作檯。
不過在佐羅看來,這是由現實進入虛擬電子世界的入口、傳送門。而打開傳送門的“鑰匙”,就在薩姆手上。
“呃,我該怎麼做?”薩姆問道。
“撥開桌面上的灰塵。”
薩姆照做了。然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擦拭灰塵的過程中碰到哪裡,桌面“亮”了起來,出現一個投射出來的標準規格鍵盤圖案。
“鍵盤?顯示器在哪……哦‘打開’鍵。哇哦!”
不止鍵盤是投射出來的,顯示器也是。這裡指的不是投影屏幕,而是三維的顯示器,甚至能動手去將投影出來的內容進行拉伸等編輯。
“簡直就跟我偶像的那些一樣!”薩姆再次讚歎道。
佐羅聽後有點好奇:“你的偶像?”
“是的,我的偶像,託尼斯塔克,你不可能沒聽說過他。”
這個答案太讓佐羅意外了。
“我知道託尼斯塔克,還知道他是鋼鐵俠。但他是你偶像?”佐羅搖了搖頭,“我還以爲你偶像是你父親呢!”
薩姆的興致一下子消減了不少。
“我父親只是一個不守信用的傢伙。”他緩緩地說道,“他說過要帶我去看他創造的世界的。”
聽到這話,佐羅也沉默了片刻。
“或許只是出了什麼意外而已。對了,只要我們跟着線索走,說不定你馬上就能見到他了呢!”
“我知道。”薩姆苦笑了一聲。“只是……接受他是一個不守信用的人,比讓我接受他在不聲不響去死去要容易得多……”
這樣的狀態出現在一個17歲的小年輕身上,也太過淒涼了。
投影出來的顯示屏上,出現了一個命令輸入框。薩姆振作起來,開始輸入各種代碼。雖然超級魂斗羅玩得超級爛,但薩姆作爲能創建出一個超巨大電子世界的凱文弗林的兒子,代碼寫得還是不錯的。首先是基本的查詢,然後跟着顯示屏反饋的內容進行回覆。
到這裡代碼已經不是佐羅能夠判別對錯的了,哪怕他的黑客技術比薩姆要高許多許多。因爲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編程或者入侵後門什麼的,內容已經逐漸超出程序代碼的範疇,而是成了薩姆與設定這些內容的人的“對話”。
隨着最後一個“yes”的對話框確認,早有準備的佐羅已經閉上雙眼,甚至強迫自己收起收起感官。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的薩姆則看到眼前的“辦公桌”由近到遠,開始“吞食”周圍的所有東西。然後他發現那不是“吞食”,而是以“辦公桌”爲中心開始向外擴散的空間扭曲。這種扭曲很快就波及他所站立的地面,然後他坐的椅子,他旁邊的佐羅,緊接着是他自己。沒等他害怕地逃跑開,擴散得越來越快的扭曲已經蔓延到他身上了……
然後他失去知覺。
當他醒過來,發現自己就在原地,然而佐羅卻不見了。
等等,不是原地……這裡佈置一模一樣,但每一樣擺設都比之前那裡閒置了好幾年的成色要新不少。最顯著的區別是沒有灰塵!
該不會……真的進入了電子世界了吧。
薩姆還是不太相信,從密室衝出去。外面還是那些街機,還是那個弗林工作室,但更外面的話……不是工作室所在的街道,甚至根本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地方——到處都是黑色,以發光的橙色、藍色爲線條,勾勒出建築、街道、每一個個體——這裡正是他父親凱文弗林所構建的電子世界!
整齊、有序、平等,然後是控制、秩序和完美。這些就是你能用來形容這個世界的形容詞。而理所當然的,作爲外來者的薩姆就是整個世界最不和諧的一點,很快就被維持世界井然秩序的“程序”發現了。那是一個個由穿着黑色緊身衣、以橙色線路點綴、背上掛載着一個圓盤的衛兵。他們乘坐着黑色橙色的超現代形飛行器在半空中巡邏,看到沒有身份證明的薩姆,立即把他抓住。
“嘿,這是一個誤會!”
“你們聽說過凱文弗林嗎?”
“你們要將我帶去哪裡?”
沒有人迴應薩姆這連串問題,即使是跟他一樣被被電子衛兵們扣住雙腳限制在那裡不能移動的其他“人”。這樣的人有好幾個,全部都是身穿黑色底白色邊的緊身衣,以及身後都沒有圓盤。他們有的保持沉默,有的低聲喊着“不要角鬥場”之類的話,還有的似乎在養精蓄銳準備逃跑什麼的。緊接着一個不知道是隊長還是純粹是檢測員而已的緊身衣上橙色線條構成的紋路不一樣的衛兵走了出來,對着白邊的“人”們一一掃描,並逐一說出對他們的處置方案。其中絕大部分得到的處置都是“改造”,只有薩姆和另一個人是“角鬥場”。
“改造”的都鎮定下來,“角鬥場”的那位害怕得發抖了。
而當最後飛行器降落、鎖住他們雙腳的金屬釦子鬆開之後,那位被分配到“角鬥場”的揪着空當,拼了命往外衝,嘴上還說着“死了也不要到角鬥場”。結果,他真的“死”了——被兩個衛兵衝上去,用中間黑色兩頭橙色的長棍將之整個人“打散”,從受擊部位開始,向外擴散,化作一絲絲數據鏈,在空氣中消散……
看到這個情況,薩姆吞了吞口水。讓那位寧願選擇死亡也不願意面對的“角鬥場”,到底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