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秦瑤是有尺度的,沒有動自己的襯衫,只是雙手交疊在桌子上:“樑先生請喝茶!”
樑皓品了一口茶,微微點點頭,茶很香,人更香。秦瑤的身上帶着一股香水的味道,即便離着一段距離樑皓也能聞到,並判斷出是香奈兒五號。這是一款很經典的香水,樑皓本來也很喜歡,然而此時卻只想打個噴嚏將秦瑤吹走:“茶不錯,這一喝,更餓了!”
“是嗎”秦瑤尷尬的笑了笑,對樑皓的貪吃無可奈何。
樑皓放下茶杯,問:“茶也喝過了,還有事嗎?”
“樑先生”秦瑤頗有深意的看着樑皓,緩緩地說:“我想剛纔所長已經說了,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將紅海幫繩之以法!”
俗話說“大眼勾魂,小眼迷人”,秦瑤的眼睛不大不小剛剛好,簡直就可以用勾魂奪魄來形容。被她這樣看着,男人很容易失魂落魄,不過樑皓的魂魄卻俱在,因爲秦瑤怎麼看都不像花癡的樣子,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深層含義的。
“嗯!的確說了!”樑皓點點頭,淡淡地說:“可惜愛莫能助!”
“樑先生是害怕紅海幫打擊報復,對吧?”頓了頓,秦瑤意味深長的說:“樑先生看起來對自己當前的處境還沒有明確的瞭解,其實最大的危險不是來自紅海幫”
秦瑤說到這裡就打住了,樑皓聞言心中卻是一驚,因爲秦瑤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或開玩笑,而且樑皓猛然間發覺自己的確忽略了一件事:“你說的危險,不會是來自了追殺凌傲雪的那些人吧!”
“對,樑先生很聰明。”秦瑤點點頭,詳細介紹起來:“我們已經對那些人進行了審理,他們嘴很硬,什麼都不說,不過我們還是查出了線索。這些人屬於一個不太大的幫派,素來與紅海幫爲敵,但是儘管他們的規模小,作風卻素來狠辣異常。這一次爭奪拆遷補償費,他們與紅海幫的矛盾徹底爆發,於是趁着凌傲雪落單的時候發起突然襲擊,務必要置凌傲雪於死地。因爲樑先生你的出現,他們的計劃落空了,樑先生認爲他們會放過你嗎?”
樑皓在表面上仍然很平靜:“應該會吧,也可能不會,反正有你們這些人民警察在,我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秦瑤眼睛一亮:“這麼說樑先生同意和我們合作了?”
秦瑤自以爲得計,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很嚴重個錯誤,如果樑皓不出來指控凌傲雪,至少還能得到紅海幫的保護。如果樑皓這樣做了,那麼就是得罪兩邊了,今後可就真的混不下去了。何況樑皓早已經打定了主意,無論秦瑤怎麼說也不會動搖的:“我只是希望你們儘快將這個幫派繩之以法,作爲一個守法的公民我當然會與你們進行必要的合作,但程度絕對不會超出任何一個其他公民。”
樑皓的這句話等於間接拒絕了秦瑤,這位警花不由得很是失望:“樑先生考慮好了嗎?”
“考慮好了!”
“那麼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樑先生,這個幫派的老大叫做李逾,公安部A級通緝犯,手上有好幾條人命。”秦瑤說着,將一份資料放到樑皓的面前:“這是我們內部資料,原則上是不能給外人看的,但是我很擔心你的安危,希望能夠藉此讓你正確認識到當前的形勢。”
樑皓拿過這份資料,隨後翻了起來,發現正是有關於秦瑤所說的那個李逾。
李逾其人三十多歲,從照片上看,長得黑很,中等身材,略微偏瘦。
他本是一名特種兵,退役後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於是就飄在社會上混。因爲其爲人很講義氣,加之有很多戰友在退役後也沒有分配到好工作,跑過來跟着一起混,於是他就漸漸組建起了一個幫派,從事一些違法犯罪活動。
在幾年前的一次衝突中,李逾失手將人殺死,自此就開始了逃亡生涯。但是他所謂的逃亡,實際上並沒有走遠,警方確信他就躲在市內或者周邊縣市,但卻一直都沒有能夠將他擒獲。
李逾就在這流亡過程中,始終暗中操縱着幫派,不僅使得幫派日漸做大,還留下了另外幾條人命。
這份資料給樑皓的第一感覺,是警方無能,第二感覺則是心中突然一驚,因爲猛然想起一個細節。
當警察趕到現場的時候,樑皓曾一度感受到一種奇怪的寒意,就象正被某種躲在暗處的猛獸注視着。樑皓的感覺素來很準,尤其是對未發現的危險,再加上發現了公寓周邊有黑衣人之後,樑皓的警覺性也提高了,於是迅速四下裡掃視起來。
結果在一霎那間,樑皓在不斷涌來看熱鬧的人羣中,發現一個奇特的身影,正是這股寒意的源頭。這個身影一閃就不見了,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因爲當時現場非常亂,所以樑皓也沒有多加關注,直到此時被秦瑤的話提醒。
樑皓放下那摞資料,淡然說了一句:“果然是個人物。”
“的確是個人物,雖然他的那個幫派在我市的影響不大,但是他本人在我市的黑社會組織當中可是赫赫有名,任何人提起來都不敢不給上幾分面子。”頓了頓,秦瑤補充說:“這個人不僅終日神出鬼沒,而且身手相當厲害,心思狠辣。曾有一次,市局得到確切情報,知道他躲在某個居民區裡,於是派出大批民警前往抓捕。結果他負隅頑抗,接連傷了五六個民警,然後還能成功脫逃。”
可以想見的是,李逾這樣的人在藏身某地之前,肯定會設定好非常安全的逃跑路線。而且現在的警察普遍欠缺格鬥和射擊方面的技能,與一個退役的特種兵對陣而傷幾個人,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不過這畢竟是警方的糗事,如果不是爲了說服樑皓,秦瑤也不可能說出來。
樑皓點點頭:“看來凌傲雪的確有麻煩了!”
“你也有麻煩了,以這個李逾的爲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深深吸了一口氣,秦瑤接着說:“現在你唯一的辦法,就是和我們警方合作”
樑皓揉着肚子站了起來,打斷了秦瑤的話:“合作不合作的,咱們回頭再說,我現在有點餓得受不了,麻煩你先讓我回家吃飯吧!”
配合着這句話,樑皓做出一副飢渴的神情,落在秦瑤的眼裡就像個吃貨一般。眼見樑皓無論如何不肯上自己的道,秦瑤只得無奈的放棄了:“好吧,樑先生暫且回去,一旦有什麼情況或者想法,歡迎隨時與我們聯絡!”
“好!”
秦瑤親自送樑皓走出了問詢室,正趕上凌傲雪被一羣人簇擁着,也走出了出來。
“現在能證明了吧,不是我參與毆鬥,而是有人試圖謀害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當防衛!”凌傲雪斜睨着所長,不滿的高聲說着:“你們既然已經查清事情真相,竟還滯留我這麼長時間,我質疑你們警方的辦案方法,我要投訴!”
所長在旁邊陪着無奈的笑臉,解釋道:“對不起,因爲這個案子影響比較大,已經引起了市局的關注,所以我們必須謹慎一些!”
既然無法證明凌傲雪有罪,那麼凌傲雪仍然是招惹不起的,即便這些警察也要有所忌憚。其實就算凌傲雪被拘押起來,成了籠中困獸,也還是紅海幫的老大,沒有那個警察敢像對待普通百姓那樣吆五喝六。
只不過警察心裡也感到不平衡,質疑法律保護的究竟是什麼人,黑社會本來見了警察應該像老鼠見了貓,結果如今不但沒有半點懼色還敢叫嚷投訴。
有一個很經典的笑話,說是俄國人、法國人和中國人都說國家的酒好,誰也說服不了誰之餘,便找了三隻老鼠做實驗。第一隻老鼠喝下俄國人的伏特加,當即暈倒。第二隻老鼠喝下法國人的紅酒,手舞足蹈。第三隻老鼠喝下中國人的二鍋頭,一言不發,飛快地跑了。俄國人和法國人正要譏笑中國人,卻沒有想到那隻老鼠回來了,爪子拎着塊板磚,眼射兇光,高聲咆哮:“貓在哪呢?”
樑傲雪沒有喝物質上的酒,精神上卻處於醉酒狀態,這種精神上的酒比二鍋頭度數還高,使得她手裡雖然沒有拎板磚,卻懂得運用法律武器。而且她有些被氣壞了,先是遭到襲擊吃了大虧,接着又在警方這裡被不停的盤問,在激動之餘忘了真正牛逼的人是不需要叫嚷投訴的。
事實上,凌傲雪就算不叫嚷投訴,這個派出所拿他也無可奈何。在警方盤問凌傲雪的幾個小時裡,已經有十餘個電話打進來說情,有來自區的,有來自民警個人朋友的。只要不能證明有罪,那麼凌傲雪就是合法公民和正當商人,說情的人也言之鑿鑿,或是證明凌傲雪是個好人,或是說明凌傲雪每年繳多少稅,是招商引資的重點保護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