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皓對此深有同感,父母在世的時候,樑皓經常被他們帶着到處走。不過與尋常父母的遊山玩水不同,他們做的是讓樑皓儘可能多的瞭解這個世界,包括各個國家的國情和社會現狀。
上大學的時候,樑皓就曾在美國接觸到了該國稅收,稅務局工作人員的良好工作態度自不必說,考慮到納稅人交了錢之後心裡必然不痛快,還搞了許多措施以平衡納稅人的心理。其中有些措施比較搞笑,比如在稅務局門外放幾輛報廢的汽車,並配備鐵錘,讓納稅人可以砸來出氣。
如果此時有稅務局的人在場,樑皓和陳芷菁可能會以砸其頭泄憤,不過畢竟沒有,所以陳芷菁只能把矛頭對準秦瑤:“你們和稅務局是一路貨色!”
有人說,在爭吵的時候,男人與女人就是步槍與機關槍的區別。多數戰爭是步槍與機關槍齊鳴,或者兩挺機關槍對射,現在則是三挺機關槍互相掃射,搞得場面煞是好看。
但是樑皓沒有辦法津津有味的看下去,因爲這無形的槍火接下來很可能會變成有形的槍彈,對自己的公寓造成嚴重破壞。眼看着秦瑤已經忍耐不住,粉拳攥緊就要出手,樑皓急忙跑過去,對三位美女陪着笑臉說:“別吵,有話好說,和諧社會嗎!”
“說個屁說!”三個美女齊聲說了這句話,然後又彼此瞪了一眼,各自轉身離開了。
秦瑤轉身上樓的時候,原織繪正在很認真的拖着樓梯,一不小心把拖把拖到了秦瑤的鞋子上。只見秦瑤鋥亮的高跟鞋上,立即添了一道骯髒的水漬。
原織繪連忙鞠躬道歉:“對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對不起要是有用,要我們這些警察幹什麼?”秦瑤用力跺了跺腳,把剛纔的怒火全部傾瀉到了原織繪身上:“你到底長沒長眼睛?拖地不看着點在想些什麼?”
秦瑤說罷揚長而去,原織繪再後面撇了撇嘴,沒有說些什麼,低下頭來繼續幹活。
其實原織繪並沒有做錯什麼,拖地的時候目光自然是要落在地上的,倒是秦瑤在走路的時候,始終斜着眼睛盯着凌傲雪和陳芷菁,一不小心撞了上去。但儘管如此,原織繪還是道歉了,秦瑤卻擺出不依不饒的架勢,雖然可以理解是因爲心情不好,做法終歸還是過分了一些。
不過這件事情也讓樑皓髮覺,原織繪並非是一個很好脾氣的人,那種謙恭可能只是因爲受到這樣的教育長大,或者長年來生活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就在秦瑤上樓的時候,她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殺氣,只不過轉瞬即逝。很顯然,她的目的還沒有達到,需要儘量的保持低調,如果在這個時候爆發出脾氣,會讓她接下來很難做事。
應該說樑皓的出現非常及時,使得女孩子們最終以制住了怒火,沒有大打出手。只是各自都覺得吃了虧,所以對這件事念念不忘,憋足勁頭打算找機會出了這口惡氣。
樑皓很清楚這種局面,知道自己如果不設法解決,那麼自己的公寓就別想長治久安。這個世界上先是有三角戀,接下來又有三角債,樑皓現在面對的則是三角怨。
“哎~!”樑皓搖了搖頭,來到了陳芷菁的辦公室,發現這位女強人雙臂抱肩,正氣鼓鼓的坐在辦公桌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剛纔的事只是誤會”
樑皓正要繼續說下去,陳芷菁厲聲打斷了:“你這公寓裡住的都是些什麼人?”
“正常人啊!”
“錯!”陳芷菁搖搖頭,氣洶洶的說道:“住的是潑婦一般的警察,還有無恥的黑幫頭子,反正沒個好東西!”
樑皓嘆息說道:“你這話的打擊面就太大了!”
“對”陳芷菁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過分了,看了看樑皓,不太情願的道歉了:“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什麼,可以理解,所謂‘罵人沒好口,打架沒好手’。”樑皓搖搖頭,知道自己去講些什麼和諧相處、有緣住在一個屋檐下應該珍惜之類的道理是沒用的,所以便直接切入了正題:“我想知道你們和紅海幫的分歧在哪?”
“分歧就是,我們是正當合法的商人,他們是敲詐勒索的黑幫!”
“我說的不是這個!”樑皓又搖搖頭,接着說道:“你們搞了這麼多年開發,紅海幫這樣的事情也遇到不止一次,早就有了許多經驗和應對方法。”
陳芷菁輕輕點點頭:“這倒是!”
“如果我沒說錯,其實你們也是準備拿出錢的,只是在具體數額上與紅海幫有分歧!”
“對。”陳芷菁點點頭,坦然承認了:“現在談的就是具體數額。”
“既然他們的目的是賺錢,你們也決定掏錢了,那麼就有和平解決的基礎。”
“真正的問題在於”陳芷菁四下張望一下,確定沒有人注意自己與樑皓交談,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對於這個項目的拆遷費,我們是有底價的,預算也準備了相應資金。但如果超出這個低價,我們無法接受,可紅海幫吃定了我們需要儘快展開項目的心理,在價格問題上寸步不讓!”
“你們雙方的開價差了多少?”
“建築面積每平方米六百元。”
“把你們的底價寫給我。”
陳芷菁順手拿過一張便籤,在上面寫了一個數字,樑皓看了看之後說:“以紅海幫蓋的那些房子,恐怕幾十萬的差價都有了,難怪他們頑固的不肯讓步。”
“喂!”陳芷菁輕輕敲了敲桌子,略有些不滿的說:“你到底幫她說話,還是幫我說話?”
“我幫你們雙方說話,願意起到一個橋樑的作用,讓你們和平解決這件事。”頓了頓,樑皓補充道:“既然你給我幫了忙,那麼我現在就給你幫忙,讓紅海幫接受你的這個價格!”
陳芷菁將信將疑的問道:“真的?”
“不敢肯定一定能行,但是可以試試看!”
“那就拜託你了!”
樑皓點點頭,離開陳芷菁的辦公室,去了凌傲雪的房間。
凌傲雪這個人倒是比較心大,一點看不出來生氣的樣子,正仰臥在沙發上,捧着筆記本玩偷菜。給樑皓打開門之後,她回去繼續偷菜,同時懶洋洋的問道:“什麼事?”
“你們和東正集團的事。”
“我知道,東正集團的那個陳芷菁,前些天給你介紹了一筆生意。”虛擬的偷菜顯然不如實際的利益更有吸引力,凌傲雪“啪”的把筆記本扔到茶几上,氣哼哼的說:“怎麼,現在打算來給她當說客,讓我接受他們的開價?”
“沒錯!”
凌傲雪沒想到樑皓竟會坦然承認,自己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
“能不能知道,東正集團開的價格是多少錢?”
凌傲雪像陳芷菁一樣痛快,立即報出了一個價格,樑皓對照了一下就發現,東正集團說在表面上的價格,比實際準備的底價還要低上四百元。不過在生意場上,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爲要留下討價還價的空間。
“能不能說說,你們能接受多少錢?”
凌傲雪這一次可沒有痛快說出來,而是反問:“爲什麼要告訴你!”
“我可以告訴你,我現在是一手託兩家,希望你們都能滿意!”樑皓說着,將那個標籤遞給了凌傲雪:“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截了當告訴你吧,這就是東正集團的底價。”
凌傲雪看了一眼,便還給了樑皓:“還是太低!”
“我建議你接受這個價格?”
“爲什麼?”凌傲雪皺起眉頭,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起來,顯得非常不滿:“這可是不是小錢,而是差了好幾十萬!”
“我相信你這次少賺的幾十萬,將來可以加倍的賺回來!”
凌傲雪聞言頗爲奇怪:“爲什麼?”
“東正集團是本市最大的房地產企業,即便在整個華北地區也是數一數二的,他們每年同時搞很多項目,其中有很多地方都是你們可以大展身手的!”看到凌傲雪已經被自己的話題吸引住,樑皓不慍不火的娓娓道來:“比如說幫助他們拆遷,這可就是一塊大蛋糕,更何況還有其他的!當然,對於這些,你比我更清楚!”
“那倒是。”凌傲雪只是淡淡說了這麼三個字,也不知道指的究竟是自己更清楚怎麼通過房地產業賺錢,還是意識到了東正集團的確可以成爲紅海幫的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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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你答應這個底價,會讓他們很高興,並進而建立起良好的合作關係,今後他們有生意就不難交給你們!”樑皓拿出煙給凌傲雪遞去一根,自己也點上了一支:“希望你明白,紅海幫的發展應該順應潮流,不能違背潮流。這個潮流就是多交朋友,多多的和平賺錢,而不是依靠暴力對抗其他人獲取高風險的收益。”
凌傲雪思索了許久之後點點頭:“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