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戚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道:“故意敗壞府中小姐的名聲,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按照規矩,得掌嘴二十,再發賣。”
聽到這個話,那婆子臉色一變,立即爬到顧鳶的面前,抱着她的腿求饒。
只可惜,顧鳶並沒有打算放過她。
這次對她的嚴懲也是對顧盈的一種警告,讓她以後都有所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有申戚發話,她也不必做這個惡人,只需要按府中的規矩辦事就行。
“二妹妹,以後像這種亂嚼舌根的下人就該這樣懲治,要不然敗壞的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名聲。”顧鳶似笑非笑。
緊接着又看向顧飛揚:“父親,我這也是爲了維護徐國公府的聲譽,你不會覺得我過分吧?”
顧飛揚緊緊盯着她,有一瞬間的愣神。
她這個模樣,倒是像極了她的母親。
她的母親就是如此,做事不留一絲情面,彷彿天生有着一種上位者的威嚴。
只是作爲一名女子,未免太過凌厲。
美則美矣,卻帶着傷人的棱角。
馮氏雖有很多不堪之處,但相對於顧鳶她母親來說,有着女子如水般的柔和,從來不會忤逆他的意思。
正因爲柔弱,他也會偏疼愛她一些。
想到這,他不免開始回憶起曾經與顧鳶親生母親度過的時日。
初見時驚爲天人,到最後兩看相厭。
靜默許久,他轉身離開:“隨你。”
顧鳶眺望着他的背影,漸漸消失。
顧飛揚已經離開,顧盈也不好再繼續呆下去,下次,她不會再這麼莽撞,一定要讓她無處可逃。
事情告一段落。
顧鳶看向申戚,朝霜兒招了招手:“去我箱子裡拿二十兩銀子出來,算是我給管家的賞銀。”
申戚頓時眉開眼笑:“多謝大小姐。”
“以後還煩請申管家幫我將側門留着,我可能會時常出進。”
“沒問題,以後小姐隨時都可以進府,絕對不會有其他人知曉。”
待申戚離開,顧鳶正想轉身回房,院子中突然又出現一人。
是她從前極少碰面的四妹妹顧嫣。
“大姐姐,沒想到你去了翊王府一趟回來,變了這麼多。”
顧鳶眉頭微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從前的大姐姐任性莽撞,恕我直言,還有一絲絲的愚蠢。可現在我覺得大姐姐與之前的感覺完全不同,小心謹慎了很多,也變聰明瞭一些。”
顧嫣說話輕聲細語,卻和顧盈的感覺完全不同,讓人琢磨不透她的情緒。
顧鳶仔細搜尋了一下原主殘存在腦海中的記憶碎片,確定她與顧嫣並沒有多少交集。
她輕笑道:“我之前已經被她們母女倆擺了一道,吃一塹長一智,總要有所成長,讓四妹妹見笑了。”
不知道是敵是友,那就暫時擺在陌生的位置上。
她問什麼,她便在她的所見所聞上回答,絕不超綱。
顧嫣淺笑:“其實大姐姐不必對我如此防備,我和大姐姐是一條心的,我也看不上二姐姐虛僞的面孔,當着父親的面一套,背後一套。從前也吃過她給的不少苦頭,現在大姐姐幫我出了氣,我十分感謝大姐姐呢。”
顧鳶露出一個不失禮貌的笑容:“哦。”
顧嫣秀眉微蹙,她這是什麼意思?
“四妹妹,我剛還在睡着就被二妹妹和父親過來吵醒,現在還有些困。若是你的話說完了,那就請回吧。”
說完之後,頭也不回,回了房間。
顧嫣看着她的背影,脣角微勾。
有意思。
顧鳶在府中等待了半日,沒有等到蕭遲瑜過來。
按道理說酒勁一晚上也該過去了。
他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若真在乎她的話,肯定會來徐國公府找她。
可沒有。
午後,她終於按捺不住出了徐國公府。
大步往翊王府走去。
霜兒緊跟在她身後,一臉緊張道:“小姐,您這是要去哪裡?您不會是想去翊王府吧?”
“怎麼,有問題嗎?”
“您已經和王爺和離了,再去那裡……好像有些不大合適。”
“男未婚女未嫁,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霜兒再次被自家小姐的想法給震撼到了。
快到翊王府門口時,突見連召帶着一行人匆匆忙忙趕出。
顧鳶意識到不對,連召是翊王府的侍衛總管,沒有特殊情況不會親自帶人離開府中,這應該是發生了什麼重大事情。
她上前拉住他:“連大人,發生什麼事了嗎?”
連召看到她出現,表情有些意外。
緊接着搖了搖頭:“沒事,顧大小姐,您是來找王爺的嗎?王爺不在府中,還請回吧。”
說罷,迅速離開,往城東方向趕去。
顧鳶總覺得有些心慌,帶着霜兒小跑着緊跟在後頭,可連召他們的速度太快,她實在跟不上。
見路旁有乞丐,她走過去掏出一塊木牌子,低聲道:“給我盯好他們的去處,稍後過來詢問。”
乞丐連連點頭,交代好同伴之後,立即轉身離開。
顧鳶左右看了看,這裡離徐小喬的住所比較近,她那裡有馬車,或許可以勉強追上連召。
匆匆忙忙趕到,蕭昀居然恰好在。
顧鳶來不及掩飾太多,衝徐小喬道:“馬車呢,快借給我,我有急事兒。”
徐小喬從來沒有看到顧鳶這麼着急的樣子,只停頓了一秒,就立即朝後喊道:“汪濤,快拉馬車過來!”
汪濤是蕭遲瑜買來照顧許飛的僕人,許飛現在腿已經在恢復之中,但還不能夠完全下地行走,必須有人伺候在旁。
不消一會兒,馬車就出現在門口。
蕭昀一時沒有認出顧鳶,問徐小喬道:“這是?”
徐小喬看了看顧鳶的裝扮,不假思索道:“顧大小姐,你從前見過的。”
蕭昀眉頭一皺,緊跟在顧鳶身後,跳上了馬車。
自從上次紅岐山分別後,本來說以後還會來找他的她再也沒有出現在他面前。
就在前兩天,他看到了大哥蕭暄房中掛着的畫作,署名孤影。
他心中震驚,這幅畫一看就是新作,難道她還活着?
他本就想找機會前往徐國公府問清楚,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她。
這一次,他一定要將事情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