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虎落平陽

輾轉反側,月半爬上枊梢。

都道心靜自然涼,汗卻不知不覺溼了衣衫。

西洛索性由牀上爬了起來,拿過美人扇使勁的扇了二下子。

屋裡的熱氣沒地方散開,夏日裡只能忍受這般的熱燥,就連帳幔之內也不知道何時鑽進來一隻蚊子嗡嗡的一隻在耳邊叫着,在四周飛翔着。

西洛翻個白眼,該死的天氣,還是冷點好,天冷有曖爐,可天熱就沒有辦法了。

嘩的掀開帳幔,西洛到桌邊爲自己倒了杯水咕嚕一口氣喝完,似乎這樣熱氣就能散開了。

早就是一更天的時辰了,想起小離離說晚會再過來,結果到現在還沒有過來。

西洛輕哼的想你最好別再過來,我壓根不想和你擠在一個牀上睡,本來就熱,二個人在擠一塊就更熱了。

手裡的美人扇又狠扇了幾下,西洛轉身準備去牀上抓蚊子,不然那蚊子在帳幔裡嗡嗡的叫還讓她不讓睡覺了。

南宮離再一次回來的時候瞧見的正是,那小女人正跪在帳幔裡不知道在找什麼,手裡拿着美人扇到處忽悠着,一身單薄的衣紗讓她玲瓏有致的身軀若隱若現,小小的巧臀圓溜溜的隨着她的爬動晃悠。

也許是她太認真,竟是沒有發現他的出現。

“啪。”她雙手一伸就拍死了只蚊子。

“終於讓我拍死你了,連只蚊子也想和我鬥。”她還在美滋滋的自言自語,聽起來很愉快的樣子。

“你在幹嗎?”南宮離有幾分狐疑的瞧着她輕聲問出了聲。

“啊……”她先是被他忽然的聲音驚得一聲的尖叫,立刻怕怕似的捂住胸口,當看見是他的時候立刻又是嬌是嗔的給了他一拳嚷:“小離離你走路怎麼可以不出聲,像個鬼似的嚇似人了。”

“你不就是鬼嗎?鬼也會怕鬼嗎?”南宮離不動聲色的瞧着她嗔叫的樣子,過去她從來不會露出這樣的小女人神態,當他們之間處於平等的位置後他一次又一次的發現,她真的就是一個寶藏,身上永遠有着讓人挖不完的秘密。

西洛微微怔下,隨之輕哼哼的嘀咕:“那我也會怕啊!”又不是萬能的神,怎麼可有會有不怕的東西。

下巴忽然就被他捏在手中,西洛瞪大眼睛拍着他的手嚷:“你幹什麼啊?”

“又毛手毛腳,快放手。”一邊說着一邊要推開他的手。

南宮離的手勁可是大得很,哪是她一個小女子可以推開的,他輕聲道句:“洛兒,你可真是好本事。”

“……”

“你的臉該不會也是和秀秀一樣是易容而成的吧。”他半開玩笑的凝視着她輕聲問。

西洛是何其的敏感,瞬間就明白了他的話外之音,原來他又在懷疑她。

又是氣又是惱,西洛低頭就在他的手背上狠狠的咬了下去,迫使他立刻就鬆了她。

“南宮離,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氣苦,伸手指着他就大聲的質問起來,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倍。

南宮離瞧她氣苦的小臉大嚷的樣子微微抿脣,輕道一句:“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嗎。”

“你混蛋。”西洛很想撲上去咬死他,可又怕自己打不過他而放棄了這個動作。

混蛋就混蛋吧,他心裡也不好受的,有疑問他問問也不成嗎。

因爲是她,所以他纔想問問,若是換了旁人他纔不屑去問,要麼不聲不響要麼暗地裡處置了。

“那你說,你究竟是誰。”比起西洛氣苦的大嚷聲他的聲音是極爲輕的了,即使是這樣還是把西洛氣個半死。

“我是誰,我已經和你說過了,你不相信我也沒有半法。”

“既然你不相信我,我走還不成嗎,免得你日夜擔心怕我害了你。”西洛一邊衝他嚷完一邊由牀上跳了起來,轉而就去穿自己的衣裳。

南宮離瞧着她當真動手去穿衣裳的樣子,心裡百般滋味,卻不知道該如何和她說。

西洛很利索的穿過衣裳然後打了個包,裡面裝了幾件衣裳,當然還有她的銀票都塞了進去,有了這些銀票她就是跑到外地也不會餓死的,到時開具醫館,她依然可以靠着醫病救人生活下去,餓不死就是了。

看也不看這個氣死她的男人一眼,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跑。

“洛兒……”南宮離瞧她真的就這樣走了反而有點慌了,慢就撥腿追了過去。

“滾開,不許碰我。”西洛跑得很快,她再也不要留在這裡了。

“洛兒。”南宮離的腿哪裡是洛兒可以比得上的,很快就被他一個箭步追了上來,伸手就把她摟在了懷裡,讓她根本就跨不出半步。

“你這個混蛋不許碰我,放開放開。”西洛氣苦的嚷,擡腿朝他踢踹。

南宮離怕她嚷得人盡皆知的,見她又掙扎得厲害,嘴裡還不停的罵着他,心裡一急,索性就用嘴狠狠的堵住了她的脣,這樣她就不能罵不能嚷了。

“唔唔……”再也發不出聲音她扭着想要掙開,南宮離托起她的巧臀,讓她一下子跨坐在她的腰上,就着這個姿勢就忙回房裡去了。

“唔……混蛋……”小嘴裡一下子裝滿了他,西洛大口的喘了起來。

南宮離直接摟着她就放到了牀上,吻着她的香舌在裡面橫衝直撞的掃蕩起來,讓她連呼吸都不暢快起來,一雙手剛想要往他臉上抓去的時候南宮離又忙伸手十指與她的雙手扣在一起,腿也重重的壓在她亂踢的腿上,這般一來洛兒就成了岸板上的魚了,想動也動不了只能唔唔的叫着,眼睛裡憋了一汪淚珠兒,又是屈辱又是氣悶,卻絲毫拿他沒有辦法,誰讓她不如人家力氣大呢,只能任由他來欺負了。

等到他終於發現她再不掙扎,他也吻得喘起來的時候方纔微微住了嘴,再看她,小臉上盡是委屈,那屈辱的樣子讓他的心微微一軟,又是疼又是憐的輕輕就吻上她貓一樣的睛,裡面藏着的水讓他這般一吻就刷的全都滾落下來。

鹹鹹的熱熱的淚珠兒,南宮離忍不住伸舌舔了一口。

終於被放開了,西洛一把推開他,由他身上鑽出來氣得不行。

南宮離見狀不由瞪大睛睛瞧着她,既不安慰也不說話,只是看怪物似的把她上下打量着。

沒想到,她也會有眼淚!平時卻裝得拽得像個女王似的。

能讓她掉眼淚還真不容易,南宮離在她身邊坐下來單手支在膝蓋上瞧着她。

西洛很快就發現了他的異樣,自己這麼的傷心生氣,他竟然還很有雅興坐在這裡觀摩,像看戲一樣。

這個發現讓西洛怒氣上竄,狠狠的瞪着他吼:“南宮離,你什麼意思?”

被西洛一聲大吼後南宮離忙一本正經的坐正身段輕聲教訓她道:“洛兒,夫妻之間小吵小鬧就要離家出走,這是不對的。”

“……”居然把這當成夫妻之間的小吵小鬧了,分明是他不信任自己在先,他竟然一個轉身就把他所有的錯都一筆抹掉了。

“洛兒,我想好了,不管你是什麼人,我都不會讓你離開的。”他堂堂浩瀚王就不信征服不了一個女人。

如果是別人安插在自己身這的棋子,那他就把這棋子吃了,變成自己的好了。

西洛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只是氣惱的道:“南宮離,這可不是夫妻間的小吵小鬧,是原則問題。”

“你對我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我繼續留下來只會讓你每天疑心生暗鬼,我可不想成爲下一個葉側妃。”

南宮離的臉色刷的黑下,西洛又氣哼哼的道:“我勸你最好理智點,放我離開。”

“留一個讓你不信任的人在身邊,讓你日夜吃睡不好,你不會覺得太辛苦了嗎。”

南宮離微微抿脣,沒有言聲,卻是一眼不眨的瞧着她,西洛便狠狠的瞧了回來,使勁瞪着他。

西洛使勁的瞪着,南宮離並不迴避,這男人有一雙可以很冷很冰的眼睛,沒有溫度的時候裡面不會有一絲的溫度,可現在,這雙眼睛變得有點深不可測,裡面並非含着冰,而是有一絲的無奈。

他必須承認,看見她提着包要離開的時候他是怕了。

所以,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不會放她離開的。

在離開的這半載裡,腦子裡日思夜想的只是她,也想着回來後要給她平等,現在回來了他纔剛剛想要實施他們之間的平等,這纔剛開始一天,他怎麼可能放手讓她走呢。

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看着,誰也不肯示弱的別過眸子。

南宮離瞧着她倔強的樣子,貓眼裡還全是惱意,猛然,他又撲了上去。

“啊……”西洛本能的尖叫一聲就要躲開,可身子還是被他撲在了身下,但幸好她是趴在了牀上,他只能撲上她的背,再親不到她的脣。

西洛微鬆口氣,小小圓圓的耳朵上忽然一熱,他親不到脣卻含住了她的耳朵。

瞬間,四肢百駭都顫抖起來,僵在那裡。

他含在舌中挑豆親吻,西洛的心底又倒吸口冷氣。

“南宮離……”她想大聲的叫,沒想到聲音一發出來竟然都顫抖了,完全出賣了她的底氣不足。

他猛然就又一口咬了上來,咬在她白嫩的脖子上。

西洛疼得想死,這個屬狗的男人,爲什麼會咬她的脖子啊!

想要掙扎,身子完全被他壓住,動彈不得。

脖子上忽然就傳來了癢癢的酥酥的感覺,他對着那個被他咬過的地方吸了起來,修長的大手把她的衣衫褪下一點,露出她白玉的雪肩,西洛整個人都癱了。

洛兒的皮膚真好。

心裡無限感嘆,又猛然就又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留下他一排的牙印。

上面全是他的記號,這輩子她也別想逃開他了。

“唔……好疼……放開……”洛兒屈辱的恨,西洛氣且無語。

“洛兒,謊話和別人說說沒有關係,和我不許說。”霸道又帶着情濃的命令。

“以前你拿金簪刺自己的胸口都不覺得疼,我不過是輕輕咬一口怎麼可能會疼。”

“……”

西洛狠狠的閉上眼睛,落入這個男人手中,她栽了。

那楚子肖果然把當初那事告訴他了,現在連楚子肖一起惱上了。

“來,讓我瞧瞧你傷口好些沒有。”他趴在她的背上輕聲哄她,可動作上並沒有要徵求她半點的意見,一個翻身就把她的身子給翻了過來,身子又壓了下來,根本不給她一絲想要反抗的機會,一手就能摁住她的雙手。

西洛氣瘋了,衣衫也被他一下子給扯開了一大半,那裡早已好了,連個傷疤也沒有留下來,他伸手輕輕觸摸,一片美好。

“沒有留下傷疤喔,那我留個記號好了。”他話說得輕柔,脣下可絲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下,痛得西洛倒吸口氣。

她雖然看不見,可她一定感覺得到,一定咬出血了,出血了。

西洛從來就沒有這麼無助的一天,任由人來宰割卻使不出分毫的力氣,這太悲催了。

他這分明是sm。

南宮離擡眼瞧她,瞧着她身上被自己留下的傑作,牙印兒帶着血跡,想必是真的疼吧,可這個嘴硬的女人,竟還不肯求饒一聲。

他心情愉快的輕聲哄她:“你嘴巴還可真緊,這麼倔強可不是好事情。”

“哼,你個變態。”罵聲落下,迎接的卻又是一記狠咬。

“虐待狂。”西洛全身僵硬起來,疼得抽氣。

虐待狂嗎?能虐待這個倔強的貓兒還是很有樂趣的。

其實,他真的不是個虐待狂,至少在她之前,他從來沒有虐待人的興趣,就算是對敵人,大不了也就是一劍殺了,他從來不屑於浪費時間去虐待一個自己不感興趣的人。

可現在,瞧着她抓狂的樣子,他竟然覺得無限美好。

難得看她抓狂的樣子,她平日裡總是裝得老道又深沉的,對他也從來都是相敬如賓,不遠不近,如今的她,纔是真的她吧。

想了罵什麼就罵什麼,不管他是誰,這就是平等嗎?

平等了,就可以讓她拋開一切露出自己的本性了吧。

他的平等可真讓人難易理解啊!

可南宮離還在低聲嘆息,心想怎麼這麼的倔啊!

不就求個饒嗎?

適可而止吧,不然真惹惱了她這壞脾氣,怕是要和自己鬧上了。

“洛兒,睡覺吧,時間不早了。”幹完了壞事南宮離又沒事人似的由她身上起來了,然後一件件的去脫自己的衣裳。

西洛的身體得到解放後也立刻坐了起來,低頭一瞧,自己的身上全是血紅的牙印,難怪這麼的疼。

再瞧這個幹了壞事的男人,竟然還什麼事沒有發生過似的自顧的脫了衣裳,直脫得只留一條褻褲,上身都是光着膀子的。

“南宮離。”西洛一個子就跳了起來,直接朝他撲了過去。

姑奶奶和你拼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不就仗着自己辦氣比較大嗎。

西洛直接撲了過去,南宮離沒有躲開,反而是伸開了雙臂直接把撲來的人兒摟在了懷裡。

哧……肩膀上傳來痛楚,南宮離微微皺眉,卻沒有推開她。

下額埋在她的肩膀上哧哧的笑了,這個小貓是要報復他呢。

身上到處都傳來痛楚,她學着他剛剛的樣子在他的身上到處咬了起來,每一口下去都是不輕的。

想要嘆息又想要笑,雖然疼,不過這種疼完全是他可以忍受的,反正她不捨得給他咬下一塊肉就是了,若她捨得第一口就咬塊肉下來了。

身子微微後仰着,似乎是刻意給她足夠的空間讓她來發泄一般,她是真的一點不客氣,已經埋頭在他的胸口。

沒有因爲她的嘶咬而疼,反而渾身熱燥起來,這種咬法讓他全身都充斥着一種濃濃的情浴。

猛然,身下的人兒僵住,分明感覺到他身體的不對勁。

西洛忙低頭尋了過去,就見他那裡已經鼓了起來,嚇得西洛立刻彈跳似的由他身上滾了下去。

“變態,你這個變態。”西洛躲得他遠遠的。

“好了,你咬也咬過了,該睡了吧。”他不惱反而繼續走溫情路線,輕柔的問。

西洛聞言忙又往牆角靠了靠,他分明就是想要了,她不會上他的當和他睡下來。

瞧着她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南宮離無聲輕嘆道:“我不會強迫要你的。”

西洛挑眉,變態的話能信嗎。

知道她不信南宮離也不勉強,自顧的睡了下來,再不理那人兒。

西洛縮坐在牆角瞪着她,一會功夫就果然聽見他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好像真的睡着了。

瞧他真的睡着了的樣子西洛也放鬆下來了,再瞧自己的身上,她咬牙切齒的恨了。

伸手輕輕的揉揉,咬得這麼狠,想咬掉她的咬嗎?果然是當她敵人了。

再瞧南宮離,其實他身上也好不到哪裡去,被她咬了一排又一排的牙印,都是血跡一片的。

看到他身上的傑作西洛又覺得平衡了一些,畢竟自己也不算太吃虧,她痛他也痛了。

可是,她又不是變態,誰願意沒事把人身上咬這麼多的牙印啊!

西洛知道,他一定是個虐待狂。

估計,還有sm的傾向,思及此處心裡一陣後怕,她可不喜歡sm,拜託,不要這麼玩人的好不好。

一個人有氣無力的靠在牆角,不由思及他的變化。

明明走的時候還好好的,說晚會就會再過來的,可來了以後忽然就有點變了,又懷疑他不是西洛。

爲什麼不相信她呢,爲什麼走了一趟就又懷疑她了。

也許是剛剛鬧得太厲害了,一個人靠在牆上就合上了眸子,混混沉沉的睡着了。

一道眸子緩緩張口,南宮離坐了起來。

瞧她微微張合着小嘴靠着牆就睡着的樣子,那神態又單純又無害,雖然明明知道她不是表面的這樣單純無害,可心裡卻怎麼也沒有辦法對她硬起心腸了。

也許,早在決定要與她平等的時候,他的心就再也沒有辦法對她硬下心腸了。

輕輕摟過她,讓她枕在自己的臂彎裡躺下,她不安的動了一下想要推開他。

“乖,睡吧。”南宮離輕哄一聲,吻吻她的脣安撫她不安的情緒,她終是沒有再動,窩在他的臂彎裡又睡了過去。

一夜,好夢。

夢中是誰又在與她相擁,點點滴滴的吻落在脣上,直到讓她差點窒息而亡。

睜開眸子,身邊已經撐起一個男人的身子,瞧着她輕聲的說:“洛兒,你醒了。”

西洛本能的就伸手摸了自己的嘴巴,剛剛睡着的時候好像感覺有人在親她的嘴,可醒來後就見這男人正眯眼瞧着他,似乎一副很規矩的樣子。

“還早呢,我一會去宮裡趟,你再多睡會。”和她說完人已經坐起,一個人穿衣裳。

西洛有點回不過神的想了想,看看房間裡的情況,有點亮了。

“洛兒,我走了。”他很利索的就把衣裳套了起來。

西洛擡眼瞪了他一眼,她可沒有忘記昨晚被他折騰的半死,身上現在還疼呢。

不過,她也沒有忘記自己也報仇血恨了。

啵的一聲響,他忽然就又傾過身來,在她的脣上重重的吻了一口,不待她有任何反應就已經朝外走了。

西洛愣愣的躺在那裡,昨夜鬧的那一出,就這樣完事了嗎?

他不是懷疑自己嗎,爲何還要留在身邊呢。

*

“王妃,王妃。”晴天久不見西洛起牀,早上的時候便親自推門進來了。

西洛聽到叫聲方纔醒了過來,錦兒明月已經端着水侍候在外面了。

“王妃,起牀洗漱吧。”晴兒笑眯眯的道,昨天王你似乎是留宿在此了,早上有丫頭瞧見王爺從這裡走出去呢,所以這丫頭心裡美滋滋的想王爺現在又開始寵王妃了吧。

西洛不知道她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便起了牀洗漱一番。

錦兒與明月在她洗漱完後趁着晴天爲她梳妝的功夫便又忙把早點端了上來,西洛坐下來一口口的吃着,心裡還在想着自己要不要趁南宮離不在府上的時候離開,反正這混蛋心裡是對她不放心的,與其被他這樣一次次懷疑,不如自己先離開的好。

打定了主意後西洛也就不動聲色了,決定一會找個機會出去,只要出了王府她愛去哪裡就去哪裡,南宮離你休想再欺負人。

吃飽好足,幾個丫頭又忙着收拾,西洛便進去把包拿出來了,大白天的走這東西肯定是不能帶在身上了,那隻好帶銀票了,衣裳哪裡都可以買,她又不是沒有銀子。

西洛揣好了銀票在身上後便又不動聲響的走了出來,想着得怎麼和這幾個丫頭講一講,自己離開了自然是不能讓她們跟在身邊的,她們都是王府裡的人,雖然平日裡對自己不錯,可也萬沒有帶走的道理。

“今天天氣好像不錯喔。”西洛一邊走出去一邊假裝隨意的道。

“嗯,浩瀚王朝的天氣就是如此,冬天冷夏天熱。”

“王妃,你這是要去哪呀。”晴天忙一邊跟着走出來一邊詢問。

“就到院外隨便走一走,不必跟着了,你們忙別的去。”西洛隨口一句打發了。

看看這晴朗的天氣,心裡恨恨的想:我要離家出走,讓他怎麼也找不着,氣死他急死他!

什麼平等不平等,簡直是欺人太甚,想對我好的時候對我百般討好,想懷疑我的時候把我當犯人似的審,一會一個臉,簡直受不了他。

“是。”晴天丫頭自然也是不多想的。

西洛拿着美人扇一邊搖頭一邊走了出去,夏天就是熱呀,連個降溫的辦法也沒有。

心情自然涼,心情自然涼,西洛努力保持心靜,腳步也往外走了出去。

一路環山涉水,到了夏日這王府的風光好不美麗,可西洛是無盡欣賞的。

“姐姐這是要去哪呀。”五夫人與她的奴婢遠遠的走了過來,遠遠的瞧見她便忙叫了她。

西洛嘆息,五夫人平日也不愛出門的,怎麼自己才一出去就碰着了,真是……

西洛怕她擋了自己的路誤了時間,萬一王爺回府後自己就不好走了。

心裡着急面上也只能裝着一路賞風的樣子笑道:“妹妹,屋裡太熱,出來到處逛逛。”

“那我就陪姐姐到處逛逛吧。”五夫人輕笑着說。

“不用了,隨便逛逛就會回去了。”西洛笑着說,腳下並沒有停留,反正她是要走的,懶得再多客套。

五夫人也是個敏感的人兒,明顯的瞧出了她的疏離,神情上微微暗下,只道:“那好吧,不打擾了。”

西洛無聲嘆息,擡步就走。

不是想要與你疏離,也不是討厭你,不過是要離去。

怕離去的腳步被誰擋了去,匆匆而去。

五夫人遠遠的瞧着她的身影,身邊的玉兒丫頭不由道:“王妃似乎有心事喔。”就連丫頭也看出來王妃平日對五夫人這不是這樣疏離的,現在卻支開五夫人自己走了。

“王妃這是在往王府外的方向走吧。”紫曉狐疑的道。

“瞧瞧去。”五夫人擡步走了出去。

西洛走向王府大門的時候,王府之外正傳來吵鬧的聲音。

“我要見王爺,我要見王爺。”女人的吵鬧聲傳了過來,門口的侍衛攔着不讓進。

就見西美正一身狼狽的在王府之外吵鬧,乍見西洛忽然走了出來她立刻要撲過來,不過很快就又被侍衛攔了去。

“這是幹什麼?”西洛挑眉,淡聲詢問。

“王妃,王爺一早就吩咐把她趕出王府,只是她不肯離開,一直在門口嚷嚷。”一個侍衛上前稟報。

西洛瞭然,南宮離是說過,要把西美送回相府。

不過,這已經與她沒有關係了,她現在就要離開王府了。

瞧了一眼狼狽不堪卻依然垂死掙扎着不肯離去的西美,西洛心裡爲女人覺得悲哀,不過是一個男人,何必呢。

別人都趕着讓你走了,你還這樣磨着不肯走,這不是更讓男人厭惡你嗎?

西洛冷然,擡步就走。

反正她是要走了,才懶得管她是否賴着不走呢。

西美乍一見西洛一個人自顧離開了也立刻就不鬧了,平日裡她出來身邊總是帶着奴婢的,怎麼今兒個就一個人出來了。

當然,西美也管不了這些,她立刻帶着恨意追了上去叫:“西洛,你給我站住。”她都被趕出王府了,她還怕什麼,伏低做小自然也是不需要了。

西洛當然不會站住,西美一路就追了上來,一邊追上來一邊氣呼呼的道:“我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虧待我娘和我一直對你這麼好,自小就把你當成親姐姐一樣,如今你卻是如此的容我不下。”

“呵呵……”西洛哈哈的笑了起來,腳下並沒有停留分毫,只是想着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呢,當初她親耳聽見,西洛的母親是被西夫人害死的。

自己就這樣一走了之,是不是有點不負責任呢,還沒有爲西洛報仇呢。

這一刻西洛忽然就又有點猶豫了,若不能爲母親報仇,母親會含恨不能眠嗎。

頭疼,天天生活在仇恨之中,這不是她所想,她很想放開一切好好生活。

沒有仇恨,沒有陰謀,自由自在,只做快樂的自己。

前世爲了母親她努力了一輩子,今生還要如此疲憊嗎?都決定要走了。

西美帶着一絲厲喝的聲音還在耳邊響起:“你笑什麼?”

“把我害得如此的悽慘你終於滿意了吧。”

“我被趕回孃家對你有什麼好處,你以爲你這樣子做爹和娘會高興嗎?”

“我會回去告訴她你對我所做的一切,如果沒有了爹的支持,你以爲你可以在王府待很久嗎?”

西美的聲音不停在說,西洛無奈的瞧她一眼,看她氣紅的小臉,她笑眯眯的和善的勸說:“好拉,你要去告狀就趕緊,又沒有人攔着你。”

西美一怔,她叫罵了半天她居然一點脾氣也沒有,是不是太好說話了?

西美原本想着她會大發脾氣,然後在這裡打她一頓,這樣一來一定會吸引很多人的目光,這裡到處住的都是一些達官貴人,她要是捱了打,西洛也就出名了,在外面直接虐待夫人……

西美是打了個好的如意算盤,她不知道西洛不想揍她和名聲沒有關係,她不過是覺得自己應該離開了,既然要離開,那這裡的一切是非都是要拋下來。

既然決定了要走,就要走得瀟灑,是非恩怨,一笑泯恩仇。

“西美,好自爲之吧。”西洛瞧一眼她鐵青的憤怒的各種複雜表情的小臉,淡淡的笑着說。

西美怔怔的望着她離去的身影,她永遠是這麼的灑脫,談笑之間卻便已經暗藏了殺意,雲淡風輕的背後卻又有着毒辣的一顆心。

她自愧,可是她不甘。

粉拳微微握在袖中,瞧着她搖着美人扇狠狠的扇着風,一路走了出去。

西美又微微清醒了一下,她一個人出去幹什麼?身邊一個奴婢也沒有,思及此處西美立刻一聲不響的跟在她的身邊,她倒是要瞧個究竟。

西洛自然是瞧見了西美一聲不響的跟在了身後,她也懶得去理會,不過是去集市上先買了馬車,買這個重要,買了馬車就出城,這樣浩瀚王回來也就找不着她了。

西洛愛美,她是真的也愛美,所以她買了一輛還算華麗的馬車,僱傭了一個馬伕,四十多歲的年紀,一看就是個老實的生意人。

“你幹什麼?”西美瞧出異樣,立刻走出來想問個究竟。

西洛淡淡的瞧她一眼道:“西美,我要走了。”

“你也回相府吧,強求不應該的只會讓自己活得更痛苦,何必呢。”話落直接跳上了車對馬車吩咐:“出城。”

西美怔,她只能到她說她要走了,她要出城。

爲什麼?爲什麼她要出城?她要去哪裡?

一連串的問題在腦子裡浮現,怎麼可以就這樣子走掉。

她與她爭了這麼多年,最後慘敗收場,她卻想拍拍屁股走人,門都沒有。

“西洛,西洛。”西美大聲的喊了起來,一路小跑的追在後面,妄想把她追回來。

西洛一動不動的坐在馬車裡,臉上掛着淡淡的笑,西美的叫聲早就淹沒在人海之中。

“小離離,千萬別找姐,姐不會回來的。”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裝着灑脫的說了一句,心窩處卻隱隱有着難過。

“姐,姐,你幹嘛啊?”西美一路追着跑去的時候西青已經跑過來攔在她的面前,身邊還跟着一個挺撥的男人,身佩長劍,臉上有着冷酷的表情。

“青兒,西洛坐着那個馬車走了,她好像是要離開王府,她要出城,你快幫姐姐追上來。”西美乍一見來了救星立刻抓着青兒道。

西青聞言忙朝那噠噠由人海中飛奔去的馬車望去,也幸好這裡是集市,人太多馬車跑不快。

“枊風,你快去幫我追回來。”西青立刻朝身邊的男人吩咐下去。

身邊的男人也不過是雙十年華的歲數,聽聞此言便應聲,隨之就見他撥腿就追了過去,腳下竟然是箭步如飛。

一聲嘶叫,馬兒的長嘯,那叫枊風的男子已經如風一般直接攔住了馬兒,馬伕不得不停下來大叫:“你想幹什麼,不要命了。”話落身上卻不由得一寒,眼前的男子一身冷厲,讓他再不敢二話。

“下車。”那男人伸手就把馬車上的車伕給拉了下來,隨之他躍上了馬車,駕……

一切,不過是瞬間的功夫,西洛在馬車裡坐着,微微覺得有點不參考勁,可又不知道哪裡不對,不由朝外叫:“發生什麼事情了?”

並沒有人迴應她,西洛猛然起身朝外走了出去,果然就見馬伕已經被換了人。

可惡,西洛擡腳就要把這個人踢下去。

“王妃還是乖乖的回到馬車裡吧。”駕車的男人忍受了她的一記繡花腳,人依然坐得穩如泰山。

西洛見狀眸子微冷,西美和西青這時卻已經跑了過來。

馬車停下,西青和西美從兩邊往馬車裡擠,西洛被擠得朝後退,瞪着這二個人道:“你們想幹什麼?”

“姐姐,有什麼事情先回相府再說吧。”西美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拉着她就讓她坐下來。

馬車又走了起來,西洛猛然甩手就給了西美一個耳光,直打得西美眼冒金星,氣得大吼:“你到現在還敢打我。”

“青兒,給我教訓她。”西美衝青兒吩咐,最近青兒的武功進步不小,還能收拾不了這個可惡的女人。

青兒聞言不由怔了怔,西美不耐的吼:“你愣着幹什麼啊?”

“你知道她在王府裡是怎麼欺負我的嗎?今天我就把這一切全部討回來,我要讓你後悔你在王府對我所做的一切。”她吼得厲害,但人並不敢上前撕打,畢竟,她是領教過西洛的,知道自己打不過她。

見西青還站着沒有動西美又狠狠的道:“就是因爲這個惡毒的女人,我今天被王爺趕出了王府。你害得我這輩子都沒有臉,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西美爆燥的威脅着,她這輩子都沒有這樣狂燥過,伸手就又從自己的腦袋上抓了個髮簪,太過氣憤,不由分說就又要朝西洛刺。

“姐姐。”西青見狀不由得忙攔住了她。

“這裡是馬車,先回去再說。”西青瞧一眼西洛後忙又解釋說。

西美想了想還是壓住了自己的怒氣,的確,在馬車上打她也施展不開,還是回去讓爹處置她好了。

這次她一個人出了王府,又想出城,這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上次讓她逃掉,這一回她是休想再跑掉了。

想到自己這些日子的屈辱,因爲她的關係居然還被人給輪了,這份氣是怎麼也咽不下去的。

咽不下去,就等着回相府再處置她吧。

西洛不動聲色的坐了下來,她在想該如何才能從這裡跑出去。

丞相本來就對她存了殺心,這次她若被帶回相府,怕是真的再也走不出來了。

自己一聲不響的離開,誰也不知道她會去哪裡,連南宮離也不知道,這下子可好了,虎落平陽要被犬欺了。

西洛微微抿脣,她知道自己是跑不掉的,先不說西青自己現在能不能打過,就是外面的那個人,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唉,早知道會遇上這些人,姐就不應該今天走,小離離,你會不會來救姐啊!

舉目無親,此時,除了渴望小離離來救她,還真想不出來有誰能夠救得了她。

丞相既然對她下了殺手,根本就不會在乎她是誰的王妃,這可該怎麼辦啊!

不想死啊!

馬車噠噠而行,一直行至到相府去了。

再一次踏入相府,心不知何滋味。

而就在今天,朝堂之上,卻是另有一番風光。

下朝之時南宮離被皇上給叫住了,陪着皇上一起走在皇宮的大院之內,皇上正開口詢問:“蘭兒的身體現在好些了沒。”

“皇上,臣正在啓稟此事,葉側妃自從懷上這個孩子後一直精神不振,有好幾回都在想辦法要打掉孩子,幸虧是王妃給守住了。”

“昨兒個臣看她精神好了許多就讓她搬回去了,哪想到她竟然又在想法子打掉孩子,到現在還癱在牀上,又是瘋又鬧,讓人憂心啊!”

“臣先走一步了,還要去瞧瞧葉側妃的病情。”南宮離不疾不徐的道。

皇上微怔,倒吸口氣。

瘋顛在牀上嗎?

他自然是一直都知道的,這孩子的確是不能留,葉側妃一直在想辦法流掉這孩子,只是,若讓他相信葉側妃因爲流掉了孩子瘋顛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的。

眸子微寒,浩瀚王這是在警告他嗎?

既來之則安之,西洛知道是逃不掉的索性也就安安靜靜的跟着進了丞相府。

丞相這會功夫並沒有下朝,倒是西夫人走了出來,一看西洛西美西青都一塊來了心裡微微詫異,西美已經上前又是委屈又是難過的叫:“娘……”人已經撲了過去,在西夫人的懷裡小聲的哭了起來。

西夫人一看她這模樣不由疑惑的問:“怎麼了西美?”

“娘,你要給我做主。”

“都是這個賤人,她居然害得我被王爺趕了出來,我真不想活了。”西美髮揮起她的哭功,但也確實是又氣又惱,被西洛整到嚴重內傷卻無計可施。

西夫人一聽眸子立刻冷戾起來,冷冷的瞧了一眼西洛後又對西美小聲安撫:“好了別哭了,和娘好好說一說,你們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提到這事西美一咬銀牙道:“娘,先把她關起來女兒再慢慢和你講。”

西夫人見女兒神色恨中帶着殺意,微微點頭吩咐道:“枊風,把她先關到她原來住的房間裡。”

“不,把她關到柴房裡鎖起來。”西美立刻命令道。

那一旁的枊風聽言瞧了一眼西洛,最終還是道:“王妃,得罪了。”話落伸手拽過她就往外走。

“放開。”西洛甩開他要拉扯自己的手,再看向西夫人冷然道:“西夫人,你不要忘記了,我可是浩瀚王妃,如果浩瀚王知道我失蹤了,你以爲憑他的本事會查不到這裡來嗎?”

“枊風,一會把那個車伕殺掉。”西美忽然就朝枊風又吩咐一句後道:“你放心,不會有人查到你在這裡的。”

西洛冷然,枊風已經應聲是,隨之面無表情的對西洛道:“王妃,請吧。”

西洛冷然瞥她一眼,這個人她自然是認得出來了,就是曾經劫持她到相府來,並也當過她一次車伕的少年。

沒再猶豫,西洛擡步就走,受制於人,人家又不怕威脅,那隻能另想別的辦法了。

西青見枊風帶着西洛下去了,心裡一動人也立刻轉身跟了上過去。

廳堂裡一時之間就母女兩個人,西美目光恨恨苦苦的道:“娘,你一定要幫我報仇雪恨。”

“究竟又發生了什麼事情?”西夫人也知道這次一定不簡單,平日裡她和女兒想聯繫是不方便的,所以王府裡的消息她來得並不及時。

西美這時不由得掉起了眼淚,西夫人心疼女兒,伸手拉着她就往內走。

但凡是柴房之地,定然是破舊不堪。

柴房的門被打開,西洛一步步走了進來,地方有點潮溼,連個坐的地都沒有。

門被枊風在外面給上了鎖,房間裡就顯得有些灰暗了。

西青遠遠的站着瞧着,待枊風走來之時不由低語:“其實,她也不是特別的壞。”

“小時候我常喜歡欺負她,她從來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雖然她後來把我打殘了,可她最後還是幫我恢復了,而且那一次錯也不怪她,是我先要害她的。雖然爹待她不怎麼好,可她瞧爹生了病還是把幫爹治了病,雖然她……”

“少爺……”枊風輕聲叫她一句。

“她還答應過我,等浩瀚王回來後會告訴浩瀚王讓他收我當兵,她其實也挺好的……”西青自顧的說,想說給自己聽又想說給別人聽。

“少爺,你這是後悔了嗎?”枊風看着他問。

“她是我的親姐姐啊,我們這樣對她是不是大逆不道?”西青瞧着他有些掙扎的問。

“我只是服從命令。”枊風沉聲應道。

“是啊是啊,我知道你只是服從命令,我現在只問你這樣做對不對,你回答我。”

“是非曲直,哪是一句對或不對可以說清楚的。兵家來看,只有勝者亡敗者寇。”

西青聞言神色複雜的瞧他一眼道:“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是。”枊風轉身走開,是去覆命了。

枊風離開後西青便朝柴房處走了過去,貼近柴房,想叩下門可終又停了下來,一個人站在門口愣愣發呆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很多的事情,不是他一個小孩子可以左右的,雖然他是丞相家的惟一的少爺,可終究是個孩子。

一張薄脣微微緊抿,細細聽着裡面的動靜,竟然是沒有絲毫的聲音,按理說被關在裡面的人應該會拼命尖叫,嘶聲呼喊纔對吧?

太過的安靜讓西青的心裡有幾分的不自在,不由出了聲:“姐姐,你在幹什麼?”

一聲帶着試探的輕叫令裡面安靜站着的西洛猛然擡頭,一眼不眨的瞧那門口望了過去。

她淡淡的笑,沒有言聲。

“姐姐,我是青兒。”外面的聲音隔了一小會又輕輕的傳了過來,似有不安。

西洛別過臉打量着這周圍,小小的柴房空氣並不好,周圍連個窗戶也沒有,想要從這裡跑出去實在是太難了。

可是,要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把門給悄然打開怕也不容易。

西洛靜靜的思考,西夫人這會一定是派那叫枊風的把一切障礙都除了,這樣浩瀚王就是想查怕也想不到她竟然是被人帶室丞相府了,他一瞧着自己不見了只怕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跑了,哪曾想到還沒有跑出城就被人給抓到這裡來了。

西洛身上有點冒冷汗,不想死怎麼辦呢。

門忽然就被打開了,原來是外面的西青一直聽不見她的動靜而開了門。

乍見西青進來了西洛忽然就笑了,笑眯眯的問:“青兒,報復姐的感覺很舒服吧。”

西青一眼不眨的瞧着她笑眯眯的樣子,一張小臉卻漲得通紅了,不由自主的搖頭,嘴巴卻拼命的抿着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眼眸裡還似含了委屈。

西洛就無語了,明明是我在這裡受罪,你委屈什麼?這情況搞得倒好像我欺負了你一般。

“你是不是在恨我?”西青這時卻忽然就又試探的問,小心翼翼的樣子,似乎只要她說一句她恨他的話,他立刻就會有所發作一般。

西洛淡淡的笑了,問:“恨你做什麼?”

“你不恨我把你關到這裡嗎?”西青顯然不相信她的問。

西洛便又笑了,道:“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畢竟,我傷過你,你報復我也是應該的。”

“勝者王敗者寇,這是兵家常事。”我只怪自己當初不夠心狠手辣,纔會讓自己今天落入你們的手中。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是百年不變的道理,雖然我明白,當初還做的還是仁慈了,不然又哪裡輪到這些人隨便就拿捏了我的性命。

枊風剛也這樣說過,西青的心裡頭一時之間滋味百般,原來這樣的事情連她也看成了兵家常事。

她明明只是一個女子,成敗之間卻只當作了兵家常事。

她看上去很不同,那份從容的淡定,讓他的心裡越加的複雜多變。

微微咬住下脣,他最終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就跑了出去,當然,也沒有忘記把門再一次的關上。

*

匆匆下了朝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去找西洛,和往常一樣不讓人通報就直接跑了進去,卻也只見屋內空空,哪有那人兒身影。

晴天忙跑過來稟報:“王爺,王妃不在房內,一個人出去轉悠了。”

南宮離聞言不由問:“在哪轉?”

“奴婢,不知道,王妃沒有讓跟,奴婢這就去找。”晴天說完後忙撥腿就跑去找王妃了。

南宮離人站在房間裡微微思量,卻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她平日裡出去身邊都不離丫頭的,晴天也會寸步不離,除非她特別哪咐不讓人跟,不過,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她應該不會吩咐人不要跟的,可現在奴婢都在這裡,只有她一個人走出去了。

南宮離沉吟一會後立刻就撥腿也朝外走了出去,他是直接走向王府的大門了,不像晴天似的在院子裡到處找,終歸是浩瀚王呀,腦子總是轉得比別人快。

遠遠的,五夫人望着南宮離在往王府之外又跑出去的身影,粉脣微抿,他真的是變了,回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瞧王妃。自打他這次回來後就變了個人似的,眼裡似乎已經沒有了她,就連昨晚也沒有留下來,閒待着出了一會神後就跑了。

胸口微微沉悶極了,她一聲不響的跟了過去,紫曉與玉兒二個丫頭也跟在她的身邊陪着。

玉兒說:“王爺好像是在找王妃呢。”

“王妃不是一早就出府了嗎。”紫曉疑惑王爺不知道怎麼王妃的奴婢也不知道嗎?不然怎麼會讓王爺一個人到處找人。

門口的侍衛正在朝南宮離回話:“啓稟王爺,屬下瞧着王妃一個人出府了。”

“出府?一個人嗎?”南宮離總覺得有點不妙,明知道應該是一個人還是忍不住問了問。

“是王妃一個人,不過,屬下瞧着被趕走的大夫人跟着她一路吵吵鬧鬧的走了。”

西美?

浩瀚王微微沉吟,五夫人這時走了過來輕聲叫他:“王爺,您回來拉,賤妾做了您愛吃的菜。”

浩瀚王微微轉了個身瞧她一眼,心裡不知道是何滋味,只好先吩咐道:“晚點本王回過去,你先回去吧。”

“是,賤妾先回去等着爺。”五夫人應聲而退。

浩瀚王眸子微寒,啪啪二聲,擊了下掌。

凌風飛快的閃身而來應:“屬下在。”

“多派些人手,先到城門口盤問一下王妃是否出城。”

“再派些人手去丞相府暗中查探一下。”末了又加一句:“不管以什麼方式,都要把她給本王趕緊找回來。”

“是。”凌風應聲,身影隨之跑出了王府。

浩瀚王微微抿住有點輕顫的脣,臉上有點憤怒。

這個女人,她該不會真的想要離開我吧。

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放你走的。

浩瀚王壓抑了一下想要爆發的怒氣,冷然轉身走進了王府。

浩瀚王是直接來到了五夫人那裡,五夫人果然準備了一些上好的菜,也都是按着他的口味來的,不過,現在的他哪裡有心思吃飯呢。

五夫人見他臉色不太好便輕笑着問:“爺,你是在擔心王妃嗎?”

浩瀚王聞言擡眼瞧她一眼,幾不可聞的輕嘆一聲道:“一個人跑出去,外面多危險。”想上次自己不在府上就有二撥人暗殺她,這次她一個人冒然走出去,萬一再個任何閃失……

胸口一窒,手握着筷子竟然微微輕顫,她一個弱女子若真遇到那些居心叵測之人,她又怎麼能夠拼得過。

“爺,先多吃點吧,王妃說不定一會就回來了。”五夫人見他臉色不好便忙催促他先吃飯。

浩瀚王心裡卻仿若壓了塊大石頭似的有點透不過氣了,猛然起身道:“本王晚上再過來吃吧。”話落他撥腿就朝外跑了出去,若不親自去找她回來,他心裡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的。

整整一天,浩瀚王並沒有找到西洛的下落,但惟一可以確定的是,西洛並沒有出城。

在城門口浩瀚王自己弄了個西洛臨出府前的畫像盤問過,沒有人瞧見西洛出過城。

沒有出城,又沒有回浩瀚王府。

浩瀚王靜坐在自己的府中,心裡早就亂作一團,隱隱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了。

凌風也終於在晚上的時候又回來了,朝他啓稟道:“王爺,屬下到處都查過了,並沒有人見着王府。”

凌風當然是查不到,相府那裡早已經封了口,誰敢和丞相作對呢,沒有問到凌風自然也就回來了,哪裡又會深想其中緣故。

“西美有回丞相府嗎?”浩瀚王詢問一句。

“屬下問過了,西二小姐已經回丞相府了。”

“繼續查,派人把城門守好。”

“是。”凌風應下而退。

浩瀚王輕聲嘆息,找不到人的他顯得既疲憊又無力。

“王爺,五夫人在外面求見。”東月這時走進來啓稟道。

“讓她進來吧。”浩瀚王淡聲應句。

五夫人很快就走了進來,見他神色有些疲憊便忙上前道:“爺,王妃還沒有回來嗎?”

浩瀚王輕嗯一聲,五夫人忙又道:“爺不是已經派人去找了嗎?可有什麼消息?”

浩瀚王輕搖下頭沒有言聲,心思不知道又跑向何處去了。

五夫人上前關切的道:“爺,您這一天怕是沒有吃東西吧。”

“賤妾做了爺愛吃的,爺還是先吃點東西吧,不然人還沒有找到反把爺累壞了。”

浩瀚王想了想也就站起來了,陪着五夫人吃了一頓食不知味的飯。

瞧他一臉的心不在焉五夫人心裡微微落漠,不由問他:“王妃爲什麼會離開王府?”走的時候她可是沒有打一點招呼的,早上相遇的時候本想陪她說說話,她拒絕了,卻沒想到是想要離開王府。

這話不問還好,不問浩瀚王現在就擔心着她會不會有意外,現在經五夫人這麼一問忽然就想起來她要離開的原因,她這是想要躲他唄,當下俊眉一下子就擰了起來,臉色就別提多難看了,心裡咬牙切齒的想:西洛你真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你最好別讓我找到,不然……

“拿酒來。”浩瀚王忽然就語氣略有不善的吩咐下去,不是要對五夫人發脾氣,實在是心裡氣苦得很。

世上怎麼會有這等一識好歹的女人,他放下身段刻意討好,她竟然連個招呼不打就走了,她何止是不把他放在眼裡,是她的眼裡分明就沒有他。

五夫人乍一瞧浩瀚王臉色如此陰冷,心裡一怔,忙吩咐下去:“趕緊拿酒過來。”

侍候在一旁的紫曉忙去拿了一罈酒過來,還沒有等她打開酒罈侍候浩瀚王已經拿起了酒自己打開後直接倒進碗裡就是猛喝了一大口。

浩瀚王雖然喝得又快又急,可絲毫不影響他的氣度,反而讓此時的他瞧起來感性無比,涼薄的臉上增添一絲他自己都沒有覺察的情愁。

五夫人瞧他心情不好自然也不會刻意勸酒,男人嘛,喝酒那是常事,何況是他這樣的男人,在外出戰之時哪日不飲酒。

五夫人默默的坐在一旁,示意奴婢們都退了下去。

浩瀚王自個兒生悶氣,他本也不是一個話多的人,這會心情不好更不願意說話,只能喝酒來排解他心裡的狂燥,想着要是找到那個女人一定要狠狠的修理她,他再也不會遵守什麼平等的玩意,他一定要先狠狠的要了她,讓他爲自己生一堆小世子,把她這輩子都栓在自己的身邊,看她還能往哪跑。

浩瀚王冷冷的想,可心裡那窒息的感覺是從來就沒有停過。

他同樣也明白,如果西洛真的要躲她,只怕一時半會根本就找不到她。

她向來是個狡猾的女子,忽然想到她有易容的本事,心裡就更沒有底了。

要是她出了王府後找個地方躲起來易容出城,或者找個地方住下來後易容成另一張臉,這輩子自己豈不是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酒越喝越多,卻也越喝越煩越亂,腦子裡想的越來越亂,狠狠放下手中的碗磨牙的想:西洛你有種別讓我找到你,不然我一定狠狠的修理你。

現在除了想着狠狠的修理她,他也想不出來該怎麼樣了。

耳邊忽然就傳來琴的聲音,浩瀚王不由得微微擡眸,就見五夫人正坐在琴前撫琴,臉上難掩她那落漠的哀傷,心裡微微一怔。

曾經他爲了那該死的平等,甚至連五夫人都想送回漢城去,想必自己那樣的一番話一定也傷到她的心了吧。

可當時,他鬼迷心竅,只想依她說的只要一夫一妻也好。

在面臨這樣的選擇,什麼都不管不顧了,而她卻給了他這樣的一擊,用一聲不響的消失來回報他的這份感情。

瞧着五夫人,這張臉是再也變不回去了。

依稀記得,初見她之時她也只是一個單純的女子,她的父親西將軍設宴請了很多達官貴人,男的女的。

當時那裡也去了很多未出閣的小姐們,小姐們個個都很漂亮,長得都一樣,就連笑的樣子都一樣,他素來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西將軍請了,他也只能去了。

那次的宴會上她獻了一曲歌舞,以她出衆的容貌和才藝贏得了很多人的愛慕。

同樣,喜愛撫琴的浩瀚王也被她靈動的琴聲所打動了,當時皇上也在場,並出言讓他彈了一曲,皇上開口他自然是不能當衆拂起顏面。

本來,他只是撫一曲罷了,卻沒想到這多才的西家小姐竟然連簫也懂,竟是與他鳴了一曲,她與他配合的默契就連他自己也暗覺吃驚,自然也知她一定暗地裡下了不少的苦功。

那曲結束后皇上就忽然當衆爲他們指了婚,說他們乃天造地設的一對,西將軍自然是不敢推辭,自然也不會推辭,他又剛好未成親,也是到了成親的年紀了,自然也沒有推辭的理由,這事也就這麼定了。

然而誰曾想到,皇上後來卻告訴她,這個婚禮只是一個陰謀,讓他配合一下。

君心自古難測,皇上有意要滅西家,他眼瞧着卻不能言聲,大婚當日皇上果然派出了大內高手前去劫那大紅花轎,卻是沒有想到那西家小姐竟然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奇女子,武功之高連傷很多大內侍衛,但最終她一人難敵衆敵,還是受了傷,等他趕去的時候她已經是一身的鮮血淋淋。

一個無辜的女子,成爲皇室鬥爭的牲犧品,也許是當初那合鳴一曲,他生了側隱之心,出手救了她後就把她教給了楚子肖,楚子肖當時就帶着她出了城,從此一別三年。

這些年來楚子肖也會暗中帶來她的消息,知道那一次她九死一生,雖然在楚子肖的調理下保住了命,可由於西家的滅門,她整日鬱鬱寡歡,心結難解。

由於她特殊的身份楚子肖也不敢讓她冒然出門,加上她自己的身體後來一直不好,更是沒有辦法出門了,直到楚公子有一天終於做好了一張面具,說是可以易容得任何人也瞧不出來,她當時也就動了心,戴着這個易容的臉想要來浩瀚王朝。

也許是心裡對她愧欠太多,當她提出想要過來的時候他也沒有拒絕,只要她高興就好了,反正一個女子再怎麼樣也翻不出驚天濤駭,就算她暗藏私心想要報復什麼的也是有心而無力的。

她以歌妓的身份進來成爲他的五夫人,這原來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便一直這樣甘於照顧着她,覺得她一個女子其實也很不容易的,反正身邊依然有好幾位夫人,她本來就應該是他的王妃的,如今讓她屈居於一個小妾對她來說已經夠委屈了,所以他一直體恤於她的一切,就存了想要補償她的心。

幸好那女人還挺有本事,楚子肖一直瞧不好的病到她這裡就完全可以瞧得好,瞧五夫人現在身體也好了人也精神了,心裡就覺得舒服了,可他也並沒有因此忘記五夫人的心思,她們西家被滅門,她心裡肯定是存有怨恨的,那次皇上被刺殺,雖然皇上一直沒有明着去查,他也沒有啃聲,但心裡多少也猜得出來是誰的。

的確,他有擔心過她的身份會暴露,也擔心過會被族連家族,畢竟,這裡不是隻有他一個人,他還有母親,還有兄弟在邊城,若有一天被皇上識破了她的身份後果可想而知,所以那女人說想要一夫一妻的時候他就鬼迷心竅的想把五夫人一起送走。

終究還是不行的,五夫人的容貌這輩子都是這樣子了,他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讓她離開。

如今再瞧她,心裡更覺得自己實在是卑鄙不堪。

五夫人此生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她進了王府所依賴的只有他而已,可自己究竟對她做了什麼,鬼迷心竅的爲了一個從來就沒有愛過自己的女人想要傷害她。

他可以不在意任何女人,可五夫人卻不行。

他不能再傷她一次,她已經一無所有了,那都是自己欠她的。

一心想要給她一個平等的未來,如今一切都已經成空。

腳下緩緩站起,估計是真的喝多了,有着幾分的不穩重。

他朝五夫人走了過去,想安撫她此時的哀傷,她哀傷都是自己造成的。

她本來可以快樂的,他本來也有可以救他們的方法的,但最終他選擇了沉默。

說他殘忍也好,無情也罷,選擇了這樣的生活,就註定了生死不能由己活着。

西洛,你走了,也許是對的。

君心難測,誰又能保你永遠活着。

強求你留下,倒真的是我又自私了。

“爺……”五夫人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迴繞。

不知這男人究竟想要如何,一雙涼薄的眸子此時竟然也能見瞧見他隱隱而現的一絲無可奈何。

心下隱隱作痛,不由就撲進他的懷中,尋求他的安慰也好,給他一點溫暖也罷,反正是彼此所需求的。

入夜,靜悄悄。

浩瀚王微微一震,瞧了瞧撲在懷裡的人兒。

“爺,別難過了好嗎?”

“讓賤妾侍候你寬衣好嗎?”那人兒輕聲細語,眼神裡充滿了小心翼翼,惟恐他一個不樂意而又要轉身就走。

當初是誰答應要照顧她一生,如今不過幾度風雲,卻又要再次傷她一身。

心下微微絞痛而起,該如何才能兩全呢!

*

月光乍現,讓暗靜的柴房裡出現一絲的亮度,四周便傳來吱吱的老鼠叫聲。

真是悲哀呢,自己竟然淪落至此呢。

怎麼辦呢,關在這裡插翅難逃了嗎?

我不會就此死在這裡了吧,可真是不讓人不甘心呢!

西洛冷冷的想,沒有精神的坐在柴房的一角,老鼠大膽的在她的腳步走來走去,見她沒有絲毫的反應就越加的不怕她了。

外面又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不多時就聽到西青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姐姐,我給你送飯來了。”門被輕輕的打開了,月光帶來一絲的亮光,一整天了,她滴水未盡,肚子早就難受得抗議了。

在這種地方,這個時刻,她又豈能咽得下去。

瞧着西青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了,昏暗中西洛眼神一戾,西青這時正蹲下來把帶來的飯菜擺在地上,對她小聲的道:“姐姐,你先把肚子吃飽吧。”

“丞相還沒有回來嗎?”西洛淡淡的問,都一天了究竟想要拿她如何,也該有個決斷了吧。

西青聞言忙道:“回來了。”

“他也想殺了我嗎?”西洛淡淡的問,聲音裡是毫不在意的,對這個父親她從來是不抱希望的。

西青沉默片刻低聲道:“姐,我一定會朝爹求情,讓他放過你的。”

“你再忍耐幾天可好?”西青幾近是用請求的語氣和她說話。

西洛淡淡的笑,道:“你何必爲我求情。”求情也沒有用,西丞相回來至今不來瞧她,那就是決定不放過她了,因爲他知道,如果他放過了自己,自己也不會放過他了。

“對不起。”西青的聲音聽起來難過極了,藉着月光還真能瞧見他小臉上的難過呢。

西洛無聲的笑,道:“其實,你若真想幫我,也不是不可以。”

“喔?”西青驚訝的瞧着她。

“來當我的人質吧。”西洛笑着邀請。

西青微微抿脣,西洛笑着說:“不同意就算了。”其實,她如果現在趁其不備出手,她完全可以拿下他的,不過,她很想瞧一瞧,這小子究竟還有幾分的人性,是否也和她一樣無藥可救,睚眥必報呢。

“好。”西青忽然就同意了,聲音裡沒有一絲的猶豫。

“不後悔嗎?”要知道如果她逃了出去,丞相他往後休想有好果子吃,不靠任何人,她也有千百種讓他死的方式,她是一個醫者,可以救人,也亦然可以用自己的醫術殺人。

“你趕緊把飯吃了,吃完我們就走。”西青忙催她一句,後悔什麼呢,他已經決定這樣做了。

雖然她曾經很可恨,可現在真的到了這一步,他發現他是捨不得讓她死的。

西洛也不在多言,拿起筷子捧着碗吃了起來,她餓死了,先吃飽了再走吧,不然到時連跑的力氣也沒有呢。

西青蹲在她的面前烔烔有神的瞧着她一副餓極了的樣子,又忙把水拿給她道:“喝點水吧。”

西洛瞧他一眼笑笑,接過水喝了,之後方道:“青兒,你去準備一個馬車給我吧,把我送出城就行了。”

既然西青願意幫她,自然是沒有必要大費折周的驚動任何人,等到夜深人靜之時悄然離開就是了。

西青很聽話,立刻就應了聲,匆匆跑了出去,把門給帶上但再沒有反鎖上。

西洛也沒有打算一個人逃,依然安靜的吃自己的,她可不想就這樣逃出去後到時又遇到南宮離的追兵,總覺得依他的性子一定不會善罷干休,到時逃出狼窩又進虎窩可就得不償失了,這會功夫她早就忘記當初被抓進來的時候是誰在心裡苦逼的叫着小離離來救姐吧。

也許,人都是如此吧。在意志薄弱的時候纔會想起需要的人。

瞧青兒那樣子,她也是有信心的,這小子也不是無藥可救的。

青兒匆匆忙忙的去準備馬車去了,這事他還真不敢在府裡準備,一不小心就驚動了府裡的人,他只有潛出府了。

現在丞相也正在尋思西洛這事,這事可大可小,讓人查不到腦袋上還好,如果一旦查到腦袋上寵妻滅女的罪名可不小,何況這西洛是浩瀚王的王妃。

丞相是不敢冒然行動的,他在等風聲過了,浩瀚王已經在派人到處找西洛了,這事可不是鬧着玩的,所以怎麼着也要先觀察幾天,瞧瞧浩瀚王的風聲,看他究竟有多緊張這個女兒。

說實話丞相的心裡是恨這個女兒的,先打殘了他兒的腿,又趁機敲許了他那麼多銀子,然後又把自己的妹妹往死裡逼,這所有的事情丞相的心裡都清楚,清楚也不敢說。

如今西洛被西美弄了進來,他只能暫時按兵不動,先把她關在柴房裡,以後再說。

本來西夫人是有點着急的,旁敲側擊過,但聽丞相說了這其中的厲害後也就暫且先忍着了,所以現在這一家子就在等待時機,風平浪靜後再作行動。

浩瀚王可不是好得罪的,還是小心的好。

且說西青並沒有找到馬車,因爲一出去就發現浩瀚王的人馬在街上亂晃,對每一個行人都在進行盤查,一瞧就是在找西洛的,他只能暫時又返了回來。

西青又悄悄的去找西洛,並把這事和她說了。

西洛乍一聽浩瀚王在到處找她心裡就鬱悶了,本來他是挺希望浩瀚王能找到她的,但現在不是不同了唄,現在有機會可以走出去的話,自然不需要勞煩浩瀚王了。

“怎麼辦啊?”西青有些苦惱的問。

西洛微微沉吟片刻道:“沒關係,要是今天走不了,明晚再走,明天白你給我準備點東西。”她易容還不成嘛。

西青乍一聽說是明白就擔心了,忙道:“萬一父親母親想要害你怎麼辦?”

西洛笑道:“你放心,他們一定也知道浩瀚王在找我,在風聲沒有過之前他們不敢對我動手的。”以丞相那狐狸的手段來說,他一定會按兵不動,先瞧瞧浩瀚王能找她幾天,若找一下不找了就證明浩瀚王壓根不在乎她,到時他就完全可以隨便處置她了。

當然,若是找得時間長了,丞相可能就會另作打算了。

不過,只怕還是免不了一死。

西青聽西洛這麼解釋後心裡也就放心了,忙道:“好,我聽你的,你告訴我明天我該準備些什麼。”

西洛沉吟道:“給我準備一套老人家的男裝,一些白鬍須,一根柺杖。”她是要扮成老頭兒出城,這樣子就矇混過所有人的眼睛了,看誰找得到她。

知道小離離正在滿城找自己,心裡非但不怕反而忽然就有點小小的得意,就想瞧瞧小離離你有什麼能耐把我找出來,這感覺好奇妙。

就好像,貓在捉老鼠,他是那貓,我倒了老鼠。

我知道,我是不愛他的,不然,我不會走得這樣毫不猶豫。

不是沒心沒肺,實在是那男人,不是我的菜。

月光明瞭又暗,青兒陪了一會便又走了,留下西洛一個人靜靜的呆在這柴房裡。

待在柴房裡也沒有關係,想着明天就可以扮裝老頭兒由小離離的眼皮子底下溜過去,心裡竟然開始有一絲的期待了。

是在挑戰他的能耐嗎?誰知道呢!反正心裡蠢蠢欲動了。

可是,誰會想到,她根本就過不了明天晚上,丞相府在天亮之時就面臨了一場浩劫,整個西家的人都被皇宮裡派來的大內侍衛抓走了,團團包圍,沒有一個是露網之餘。

包括她自己!

皇上還是動手了,以通敵賣國的罪名逮鋪了西丞相,據說,皇上手裡有西丞相與西國通敵的書信,就是西丞相從中的挑撥,令西國一直直與浩瀚王朝開戰,那書信是浩瀚在出戰之時由敵軍那裡套出來的,搬師回朝後他親手送到皇上手中的。

但是這一個罪名,西家便再無翻身之日。

黎明破曉,這是新的一天,浩瀚王在上早朝之時就撤令了搜尋西洛的旨意。

是他太過天真了,放下身段百般求全也不過是換來她的不屑一顧,所以他不在再執着了。

他的驕傲和自尊都不允許他這樣執着。

瞧,他天生就是那涼薄之人,等不到迴應他也吝嗇的不想獨自付出。

可就在今天的早朝之時,浩瀚王密呈給了皇上一封信,這是他當初由邊城帶來的一封密信,丞相與西國人的來往書信,他在邊城作戰時全謀密截了下來。

西丞相居然爲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賣國,與西國勾結,挑起戰事,這是任何一個浩瀚王朝人所不能容忍的,作爲浩瀚王朝的人,竟然出賣自己的國家,與敵國勾結。

本來,他還在猶豫着這信該不該出手,畢竟,他是西洛的父親,也害怕會牽連到了西洛,雖然西洛對她的身世自有另一番說法。

如今西洛走了,他也就無所謂了,反正她人已經不在此了,以她的本事只怕早就易容出城了。

皇上瞧完此信後就龍顏大怒,立刻令侍衛拿下了西丞相,當時的西丞相與衆多大丞已經在朝中候着等着聖駕了。

皇上怒歸怒,可絲毫不含糊,浩瀚王明明已經回來一天了,也面見過自己了,爲何這信今天才交給自己,所以皇上笑眯眯的問他:“離,爲什麼忽然想通把信交給朕了。”

南宮離抿脣半天沒有說出來,他能說他是爲了一個女人在猶豫嗎?

一個女人和國家大事,他竟然爲了這個猶豫不絕,拿不定主意,這樣的他配領兵打仗嗎?簡直不可原諒。

他不說皇上也沒有逼他非說不可,向來深沉的臉上依然浮現着難得的溫柔,依舊是笑眯眯的道:“離,你親自帶兵,給朕去把西家的窩抄了。”

“這個老匹夫,簡直太可惡了,居然敢揹着朕勾結西國,一再挑起戰事,讓我浩瀚王朝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說到這個的時候皇上是真的咬牙切齒的想要抽那老匹夫的筋了。

的確,西丞相那老匹夫非常可惡,他就是一個通敵賣國的叛臣賊子,死一百次也不足爲惜。

“是。”浩瀚王還是應許了,親自去抄西家。

不過,皇上不知道爲何忽然就又改變了主意,立刻對他正色的道:“算了,朕不難爲你了,朕還是派旁人去吧。”

聞聽此言浩瀚王的心裡的確是微鬆口氣,不管西洛在哪裡,他的確不願意親自去抄她的孃家,就算她日後不會介意,可他怕,怕她心裡隔應。

瞧,搞了半天心底深處還是放她不下。

如果這次是浩瀚王親自去抄家,事情也許又會簡單得多,也許真是造化弄人了。

皇上派了他的御前大統林夏輕雲去了,據說那是三夫人的親哥哥,因爲很得皇上的器重,現在已經在撐管整個皇宮裡的安穩了,手裡有御林軍十萬。

如果說這一天西青依然照舊把西洛的門給反鎖上,她也就沒有機會出去了,別人興許也就不會找到柴房裡來,可偏偏門沒有反鎖。

當時西家亂作一團,即使是在柴房裡西洛也聽見外面的動靜了,心裡奇怪的得很,她索性也就朝外走了出去,想去瞧個究竟,結果就瞧見很多的御林軍在到處抓人,西家的僕人都嚇得瑟瑟發抖,被御林軍拿繩子一個個的栓着排成一排排。

西青西美西夫人也在其中,這突然的變故把她們嚇得不輕,西夫人臉色慘白,西美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西青正瞪着眼睛四處的瞧,忽然就瞧見她來了。

一瞧見她西青就衝她大叫:“姐姐,你快跑,快跑。”

西洛一愣,她哪裡來得及跑,又哪裡跑得了,她又不是五夫人可以飛檐走璧,十來個御林軍一下子就把她圍在了其中,那夏輕雲這時也已經走了過來,只是冷眼掃了她一眼,隨之大手一揮,沉聲而道:“都抓起來,押走。”

西洛就這樣被與西家的人栓在了一起,瞧西青難過的臉,她忙問他:“青兒,發生什麼事了?”

青兒搖頭,哭喪着臉道:“我也不知道,他們說父親通敵賣國。”

西洛聞言心裡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如此昨天她就應該帶着青兒一起跑了,就算回到小離離的身邊也好,小離離定然不會見死不救的。

這會我又想起小離離的作用了,人真是個自私的東西。

西美在一旁冷冷的瞪着她,對西青怒斥道:“青兒,你和她說什麼話?”

青兒沒有理她,只是瞧着西洛問:“姐姐,我們怎麼辦啊?”他知道西洛是最有辦法的,所以他不向別人求救,只問西洛。

西洛聞言充他眯眯一笑,道:“別害怕,姐若活着你就死不了,你若死了,有姐陪着呢。”這話說得雲淡風輕的,卻不知道旁人都嚇個半死了,西丞相通敵賣國,這犯的可是死罪,當今天皇上殘忍,是要誅連所有西家的人的。

可是,不這般又能如何,她向來不喜歡把軟弱搬在敵人面前,就算心裡恐慌她的臉上也往往能表現得從容不迫,說到底她也是見過風風雨雨的人了,豈會因爲一點事情就嚇得雙腿都軟了。

西青見西洛這會功夫還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心裡雖然也很怕,但這會忽然就不怕了。

一個女子在面對生死的時候尚且能夠如此的從容,他又豈能做那貪生怕死之鬼,若真貪生怕死,又豈能像浩瀚王那般上戰場。

想到上戰場西青神色一暗,這輩子他是沒有這機會了,父親通敵叛國,西家從此就完了,他也跟着完了。

西家所有的人,就這樣被押了回去。

走在浩瀚王朝的大道上,路邊的百姓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個個都拿着爛白菜小石頭朝她們的身上扔,西洛也沒有幸免掉,和別人一樣弄得如此狼狽。

西青的腦袋上甚至不小心被一個小石頭砸中了,臉上起了個小鼓包,可他愣是忍着一聲不啃,只是腦袋垂得低低的,成了叛臣的兒子,他的心裡一定是不好過的。

西美更是狼狽,腦袋上還有雞蛋黃正往下滴,可惜雙手被反綁在後面,根本就沒有辦法弄下來。

反正,這裡的每一個人,身上都不好過。

不管在哪個朝代,百姓們都痛恨通敵叛國之人。

爲了自己的私慾,出賣國家,讓國家處於戰火之中,這等人的下場就是被凌遲處死也是應該的,而她們的親屬,也理應受到懲罰的。

這件事情浩瀚王並不曾直接參與,所以在宮裡他也並沒有待太久,之後就駕馬回來了。

回來的路上浩瀚王是有瞧見這一路的囚犯的,一人作孽,全家都要跟着受牽連,這是沒有辦法可以逃避的事情。

路邊的百姓很兇狠,對這些親屬是一點不客氣,西洛時不時偏腦袋避去砸向她腦袋的爛東西。

這些討厭的傢伙,這雞蛋也是掏錢的。

西洛真的沒有像別人那樣垂頭喪氣,事已經至此哭喪着臉也沒有用,反而把自己搞得很難看。

西洛只是四下打量着,剛那夏輕雲一定曉得她是浩瀚王妃的,可他還是出了手,可見他是得了聖旨了,而皇上本來就想要她的命,所以她一點不奇怪自己被抓進來。

小離離,你能想到姐在哪兒嗎?

正在緩走的人羣忽然就停了下來,因爲前面的路太擁擠,浩瀚王回府剛好經過這條十字路口。

夏輕雲只能讓路,拱手道:“浩瀚王,您先請。”

浩瀚王……

西洛猛地就瞪大眼睛瞧了過去,果然,就見在人潮之前,有個俊美的男人正坐在一匹俊馬之上,他騎着俊馬徐徐來,路邊的百姓知道是他後都紛紛大叫浩瀚王千歲!

誰讓人家是戰國的英雄呢。

------題外話------

唉,不知道該說神馬了,支持城的就繼續給投票吧。

不支持的在說神馬都木有用。明天還有一更是二萬字的,連着三天結束,城也是個人啊,這樣更也會吃不消。

ps:看到書評區裡的反應,我不得不表示無語。

很多讀者都把女主當成高高在上的女王,且無敵於天下,對於任何所發生的事情都不可以有過激的反應,只有時刻處於冷靜且雲淡風輕纔是正常,她要時刻保持冷血無情,且不能對任何人動心,她要等待男人跪在她的腳下,當被愛時要咬緊脣嘴不發出任何聲音,在你們瞧來這樣的女主纔是正常的,她所表露的任何一點小女兒心態,任何一點的任性,都是愚蠢的不正常的,鬧吧鬧吧,不喜歡女主現在的表現你們拍飛她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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