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改國號爲慶。
宮裡的巡邏太監編鐘敲了四下,那悠遠的聲音在空曠的皇宮裡顯得尤爲清冷。
已是四更天了。年輕的新帝坐於桌案上神情專注的批閱一份又一份的奏摺,已經批閱完的堆在一旁已有小山那麼高了。
嬌小的緋色身影靜靜坐在一旁,擡眼看見旁邊站立一排的宮女太監個個都前仰後合的打着瞌睡,揮揮手示意他們都先下去。這幾日皇上都是不過四更不就寢的,也難爲這些奴才了。
衆人鞠着躬退出了大殿,殿門合上發出吱呀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尤子甯擡頭,望着一旁專心磨着墨的翔翎道:“幾更了?”聲音裡帶着沙啞,手指輕捏鼻翼緩和一下痠痛的眼睛。
“已是四更了。”站起來把溫在爐子裡的水端給他,幫他捏着僵硬的背脊。
仰頭喝下杯中的清水,那水順着喉嚨沁入心脾舒服極了。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握住肩上潔白圓潤的手指。
“翔翎,今後不必陪着朕熬夜,你先回去休息吧。”
“翔翎不累,只是皇上要保重龍體纔好啊。”
握着她的手緊了緊,“朕會注意的。”
“那臣妾就先回宮了,皇上下了早朝臣妾會差人送煲湯過來,您喝下也好躺着休息一會兒。”
“不必,我親自過去吧,倒是想念你煲的湯了。”脣角輕彎,眼裡閃着寵溺。
翔翎出了殿門,緋色的身影漸漸隱沒在霧色裡。雖然殿門很快便被合上,但仍然有一股涼風透了進來,拍在皇帝的臉上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寂靜空曠的大殿內,只有他一個人坐在那裡,桌案兩旁點着明黃的大燈盞。但大殿過於寬闊,擬就顯得格外的蕭索冷清。
“萬樓!”他大聲喊着。
當班的總管太監薛萬樓正靠在殿門外打盹,突然聽見皇帝主子大聲喊他,慌忙把放在一旁照明的燈提上便推開了殿門。
皇帝主子皺着眉看着他,嚇得他連忙跪下抖得跟個篩糠似的。雖然這個主子不常懲罰他們這些奴才,但是他們就是害怕這個主子身上不怒自威的架勢。何況現在他還皺着眉看着他,不曉得是不是剛剛他慌慌張張的樣子讓主子動了怒呢。
“把燈拿過來。”尤子甯盯着那盞昏黃的燈盞說着。
薛萬樓疑惑的擡頭,見他看着自己旁邊的宮燈連忙恭着腰把燈盞放在了桌案上,恭敬的退下繼續跪着。
一盞普通的宮燈,鋪着層泛黃的宣紙,上面精心的畫着一簇簇的青藤,妖嬈的糾纏着鋪滿了整個紙面。擬透下來,竟出奇的柔和溫暖…
“這是誰做的宮燈?”修長的手指撫摸着那點點青色,眼中泛着霧氣似有無限的思念藏於其中。
“回主子,是蒔蘿夫人。”
薛萬樓低着頭答道。
話說這蒔蘿夫人也怪,明明就是皇上主子的侍妾,眼看着新皇登基成立了後宮卻偏偏要求要住在以前的府邸。皇上主子最後也由了她,封她爲貴妃便讓她繼續住在尤府內。她每隔幾天就送幾盞燈過來,說是要爲皇上照明用。只是這皇宮內能人巧匠多不甚數,這宮燈還是他今天興起順帶提着,沒想到皇上會特別的注意。
良久,薛萬樓見皇帝沒有說話,好奇的擡眼一看。皇上仍然細細的看着那盞宮燈,突然說道:“我讓你找的那個人有下落了嗎?”
薛萬樓連忙垂下眼,急急的說道:“回主子,奴才已經派人去找了,只是至今還沒有下落…不過奴才已經多派了些人手下去,這幾天應該就會有眉目了。”
額頭上的冷汗滾落下來,這大冬天的他的背竟然都被冷汗溼透了。薛萬樓在心裡直給自己打氣,他這是爲了暫時保住腦袋才只好撒謊了。已經過了半個多月,這派出去的人是一點頭緒也沒有。這肖無澤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了蹤影,看來如果找不到他,他的這條小命隨時都有可能玩完。
“繼續找,如果找不到就提着腦袋來見我。”
低低的說着,至始至終都沒有看他。
“奴才遵旨。”薛萬樓嚇得聲音都起來了,哆哆嗦嗦的跪着。
“下了朝朕要出宮一趟,你準備一下。”終於看了看跪着桌案前發着抖的薛萬樓,揮揮手讓他先出去。
殿門再度合上,尤子甯輕嘆口氣,看着那纏繞的青藤低低的說着話。天色已經泛白了,清晨的光透過大殿內寬大的窗櫺投射進來,那薄霧繚繞着,該早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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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子甯穿上了暗金色的便服,金冠束髮顯得英氣十足。他後面的薛萬樓畢恭畢敬的跟着,不知道主子要上哪裡去,他這個做奴才的也只能不多話安靜的跟着。
擡眼看見尤府的燙金匾額,薛萬樓才恍然大悟。看來皇上主子是來找蒔蘿夫人的。這蒔蘿夫人跟皇后娘娘一個嫵媚秀麗,一個淡雅可愛,深得皇上主子的喜愛也是無可厚非的。
尤府的婢女小廝莽敬的排成一排,皇上主子眼光掃過去,似有一股涼風嗖嗖的吹着後腦勺,衆人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
“蒔蘿夫人呢。”尤子甯問道。
“回皇上,夫人一大早就去北苑了,說是要去照顧那些藤蔓…”紅衣婢女沒敢往下說下去,尤府上下都知道,那些藤蔓可是皇上的寶貝,如今卻成了那副樣子,如果說出來,她的小命今天怕是都保不住了。
沒再說話,尤子甯舉步朝北苑走去。衆多婢女小廝都一個個哭喪着臉互相看着說不出任何的辦法來。只能希望蒔蘿夫人能夠稍稍消減一下皇上的怒氣,不然他們可都要遭殃了。
薛萬樓看着這些下人一副天都要塌下來的樣子,心裡‘咯噔’一下,這…怕是要出什麼事了吧。
隨着皇上主子走着,那一處處煙波繚繞的湖泊小池真是多啊,這一路下來,薛萬樓就看了好幾個。話說皇宮的小池子湖泊也多,但是卻沒有一個像這裡這般繚繞猶如仙境的。
穿過一個迴廊,上面寫着大大的北苑,薛萬樓雖沒有進去裡面,卻已經感覺到一陣蕭索冷清。
他做奴才做了這麼許多年,這點直覺還是有的。但是這北苑不是皇上主子以前的住所嗎,怎麼會給人這種蕭索的感覺呢…
尤子甯走進去,那景象一時震得他說不出話來。
記憶中那一簇簇碧綠銀亮的藤蔓,那相互纏繞的根莖…竟然全部都枯萎了。像是被整個抽乾了水分,泛着腐敗的黃,一碰就會碎掉的樣子。
薛萬樓看着這一望無跡枯黃的藤蔓,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呵~~~小白我現在才覺得認真寫文沒有人支持是多麼的痛心了。
唔~心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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