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住多幾天？”
“不了，大年初七就開學了。”
“這麼早開學的？”
“高三是這樣。”
臨近送別，大舅想說點什麼耳提面命的話，奈何沒什麼文化，不說話就要冷場了，多虧大舅媽跑三四回讓風無理他們拿點東西回去把場子熱了起來。
最後拿着一袋鴨蛋，一袋說不出名堂的油炸類澱粉食物。
大舅咳嗽一聲，剛想說什麼，又被舅媽打斷：“再拿點魚乾回去，哎喲你們帶來的魚乾這麼多怎麼可能吃的完。”
新一場拉鋸戰打響。
王西樓別的事不好說，但當了幾百年中老婦女，她玩這種人情往來客套時，舅媽的舅媽都還沒出生。
舅媽在她手裡愣是討不了好。
“咳，試試草莓的。”她斜了一眼廣告牌，草莓的貴兩塊，應該更好吃點。
“哎！師父口才沒她好，讓她頂上去了。”
“要是你們看到喜歡的不要給阿姨省錢。”
去打調料醬的時候，小殭屍發現，那裡可以拿免費的牛肉粒。
“別鬧，快鬆開。”要是被蘇小欣看到，天知道她要怎麼想。
“蘇姨你想買什麼，這裡我熟得很！”王西樓大包大攬，得到喘息的尺鳧趕緊去燙剛剛一直想吃但不好意思的牛百葉、毛血旺、金針菇，同時又不能在風無理和蘇小欣面前表現出自己急切。
魄奴聞言不禁一愣。
風無理和蘇小欣不吃，三個姑娘一人拿着一個。
至此王西樓得出這樣的結論：“這店家是傻子吧！”
王西樓也乾咳幾聲，感覺學不來魄奴這舔不要臉的夾子音，偷偷看向風無理的臉，隨後嘿嘿地笑了起來。
早上八點出發，中午一二點纔回到郡沙。
她對待風無理已經沒了過去那樣謹小慎微，而是變得很自然，更是有一種將對風無理好擴散到對幾個孩子好身上。
風無理不吭聲，只吃菜，儘量不讓他們把事兒往自己身上引。
表妹回頭看一眼那顆槐樹。
“雪糕？什麼雪糕？”尺鳧好像聽到他們說話，皺着眉：“大冬天吃什麼雪糕。”
魄奴有時候真的太惡劣了！
王西樓看着他笑，眼裡閃過狡黠，風無理意識到這小殭屍又打起不太好的主意，只見她居然學着魄奴嬌滴滴的聲線：“姐夫，人家想吃雪糕。”
所以這個是魄奴。
二舅三舅一家也是叨逼叨個不停，說風無理成績好，平時微信多教教表弟表妹們。
風無理在一邊感覺很無奈，“別隻裝牛肉粒，那個只是調料的，等一下有得讓你們吃。”
“什麼？”王西樓仰頭疑惑看着他。
“那就看到閤眼的再說。”王西樓表現得並不客氣，而這正是蘇小欣想看到的。
“尺鳧多吃點，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飯的時候蘇小欣不斷給尺鳧夾，她挺喜歡這個安靜話少但特別能吃的可愛小姑娘。
風無理不太喜歡逛街，而且平時跟小殭屍出門，他可以牽着手玩，現在老太太被蘇小欣搶走了，他就更無聊了，吊在他們身後，時不時摸手機出來看，跟大多數陪女眷的男生一樣，有時候又在商場裡思考一些問題，比如大廳展覽的汽車是怎麼開進商場的，比如這個位置給他一架機槍，可以控制整個商場。
表哥不會再呆呆坐在那棵槐樹下，她也不再覺得他是個奇怪的人了。
“我們什麼時候回？”
尺鳧臉一僵，“謝，謝謝蘇姨。”
於是風無理也笑了。
風無理便知道她也想吃。
他提議去買麥旋風。
對面魄奴笑她，她頗爲惱怒刮她一眼。
她也不知道這麼做是爲了什麼，放下後又左右看了看，默默往回走，幾顆花生孤零零在槐樹下面放着，像是等着誰來。
特別是王西樓。
風無理也會適當謙虛一下，“進年級前一百其實不難，小河能考進沙中，腦子肯定是靈活的。”
蘇小欣笑着揉了揉她腦袋，尺鳧臉微紅，蘇小欣時不時還會給她夾菜，其實這導致她乾飯速度大幅度下降。
蘇小欣挑了幾件自己的衣服後，又去了首飾店。
風無理：“？？”
中午他們去吃海底撈。
免費的牛肉，這對她價值觀產生很嚴重的衝擊。
“買幾件衣服吧，也好久沒在商場買過衣服了。”
排隊的時候尺鳧也依然一副‘你們就是不聽我勸，大冷天吃雪糕可是會吃壞肚子的’模樣。
“在懷慶老家就好幾次魄奴頂替師父了啊。”她理所當然道。
尺鳧不吭聲，但內心同樣很震驚，和王西樓一道默默拿碟子裝。
這很考驗演技的。
當然這些想法他是不會跟人說的，這跟他人設不符。
他用靈力感受了一番，身邊的確實才是王西樓，又擡頭看一眼前面把蘇小欣哄得眼角始終蓄着笑意的女子……
坐上蘇小欣的車，幾人從來路回去，再次跋山涉嶺，只留下一道遠去的背影，消失在山林裡。
“兩個草莓一個奧利奧。”
留下幾人目送。
施法被打斷，大舅沉默地抽旱菸，表現得一副沒什麼交代了的樣子。
“尺鳧要草莓還是奧利奧的？”
王西樓甚至爽朗笑道：“徒兒你下次什麼時候想吃牛肉跟師父說。”
槐樹下的人不在了，烏鴉也不在了，她卻進了屋後抓了一把花生出來，放在槐樹下面。
“明天吧。”
光顧着害羞和侷促，一整局下來吃的沒有平時百分之七十，但這又怪不得自己的未來婆婆。
下午大家也都不忙，蘇小欣吃飯時說想逛一下，問幾個小姑娘意見。
對哦，爲什麼她當時沒想到？
然後推崇牛肉粒大法的，從兩個小姑娘變成了三個。
風無理髮現他們經常縮一起講悄悄話。
“小唯巴不得不回去，回去得做作業！”
要早知道這裡有免費的牛肉吃，流浪那段時間何至於整天捱餓！
魄奴嘲笑他們兩個鄉里別，海底撈都不知道。
“給他挑幾件吧，我們姑娘衣服很多的。”
她又道：“不如給你們幾個年輕人也挑幾件？”
“這……不太好吧。”他實在想不出什麼詞來形容。
居然被聽出來了，風無理表現得更謙虛了。
風無理一驚：“那昨晚大半夜……”
“前面那個纔是魄奴。”
風無理默默一個人幫他們調料都配好。
爲了婆婆什麼的，可不是她認定的，只是王西樓都那樣了，她也只好認命而已。
風無理沉默了。
風無理心中一股奇怪的念頭直衝天靈蓋。
尺鳧問她：“你以前撿垃圾捱餓時也經常來這裡吃免費牛肉粒？”
忽然他的手給牽住，風無理一愣，都沒發現王西樓什麼時候跑到後面來了，可是再一思考便反應過來，王西樓跟他媽媽在前面逛着。
三個王西樓都犟得很，並不聽他，只有魄奴表示姐夫放心好了，你的那份我也給你打了。
“你看看你表哥，年級前一百！”
衆人往回走，七嘴八舌說着，山野間升起炊煙，偶爾山裡會響起不知名的禽類啼叫，在空幽深谷山脊間迴盪着，推開的木門吱嘎聲和耕牛咀嚼着青草很輕，一隻大黃狗慢悠悠走過，有山民隔着老遠在跟人打招呼，聲音傳過來要很用心才能聽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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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本來以爲是她想買首飾，結果從周大福出來時，卻是魄奴潔白嫩滑的手腕上，多了一個鐲子。
就連魄奴此時也有些暈乎乎。
此時，魄奴，尺鳧和王西樓都如入雲端，不太敢喘氣地看着魄奴手上的東西，內心齊齊飄過這麼一句話。
風無理的媽媽送了自己一件一萬三的金鐲子×3
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