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這誰頂得住
“王西樓,你找到他了你也不跟我說!”
“??”
對方抱着風無理不放,眼角掛着淚,一臉不滿地瞪着自己埋怨道。
王西樓一臉茫然,指了指自己,看着面前這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想了想道:“你是……魄奴?”
六影魄奴。
沒想到來金陵一趟,還真找回了一個影子。
而且還不用做過一場了,看這樣子,魄奴好像繼承了王西樓對風無理的思念和男女之情。
風無理也道:“先從我身上下來吧,伱怎麼穿成這樣,破破爛爛的。”
魄奴抱得更緊了。
王西樓臉紅紅的,感覺身子有針扎一樣熱癢,她不知道的是,其實身邊的半大男生跟她一樣。
“說你是仿生人……”
在他印象裡,自己可一直都是乾乾淨淨的。
魄奴說這裡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她就回到這裡,一直等,等了好幾十年了。
然後王西樓和乞丐合影,風無理和王西樓,風無理和兩個王西樓。
“誒,去。”
“晚安。”身邊的人偷笑。
風無理看着有些心疼,王西樓彷彿看到未來的自己。
魄奴迫不及待扭頭問王西樓:“我們跟他現在是什麼關係?”
吃了夫子廟的蓮湖糕團,軟糯適中,還有咸亨臭豆腐,又帶着二人去了不遠老東門吃了涼粉。
“睡覺睡覺,不就是挨着你睡一晚嗎,這有啥的,不然你過去跟魄奴睡。”
雖然聲音是一樣的,但語氣溫柔一點的是王西樓,抑揚頓挫一點的是魄奴。
王西樓自己左右手打架,風無理能怎麼管。
風無理:去了金陵
胖子:國慶出去玩?
王西樓勸道:“我們就一間雙人房,除非你呆到影子裡面去,不然哪裡有位置讓你睡。”
王西樓盤腿坐在她牀上,在折騰房裡那臺估計六十寸的大電視的遙控器。
風無理翹了敲脖子,看到大字型睡在那邊牀上的女子,唔,也判斷不出是王西樓還是魄奴。
酒店裡有吹風機,風無理給魄奴吹頭髮,魄奴嘿嘿笑着湊過去。
“你叫什麼名字?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她看了看風無理,低頭看了看髒兮兮的自己,特別是腳丫子黑不溜秋,拿了王西樓的衣服進浴室,浴室裡嘩嘩水聲。
風無理覺得都差不多,他不挑食。
小殭屍疑惑看他一眼:“我去幹嘛?”
風無理作息很規律,十點半就困了,王西樓調小聲了電視。
“我剛剛聽她喊你徒弟?我們是怎麼重新遇上的?”
魄奴也低頭看看自己,披頭散髮,身上的黑袍也破布一樣,本來腳型好看的玉足也髒兮兮的。
“你罵你自己!”
想了想,她說:“你舅舅舅媽,會不會還記得我樣子?要是看到我一點沒變老怎麼辦?”
“你有問題吧,自己的醋你都吃?”
她現在一直處在代價狀態。
她鬆開,看到風無理衣服都被她弄髒了,有些不好意思,風無理笑着說沒事。
“而且出去那麼久了,跟我們回家好不好?”
幫忙拍照的路人嘖嘖稱奇。
河上還有畫舫,流光溢彩。
“啊?哦。”
“真蠢。”
“你尊敬過我嗎?”
魄奴被背了起來,她有點不知所措,感覺這個體溫,忽然覺得好累。
他頓時醒了一半。
小殭屍湊過來看,看着自己照片裡笑得有的蠢,魄奴也湊過來看。
真的無語,仿生人不科學嗎?
“哎,等我帶路啊,我在這生活了好幾十年了。”
“哦。”
電視裡播着泰囧三部曲,有些片段現在看也會忍不住笑。
“你平時都是住哪裡的?”王西樓拿布給她擦頭髮。
“我開一間我自己睡吧,你們兩個睡標間。”風無理再度提議。
“跟他們說你是神仙,長生不老。”
魄奴躲到王西樓後面,左腳搓着右腳背,想讓自己乾淨一點,低着頭小聲說:
“是我。”
只是他們三人都不在意,風無理在給王西樓拍照,背景的畫舫剛好經過。
王西樓盯着她的臉。
魄奴搖了搖頭:“我更喜歡呆在外邊。”
王西樓看着小徒弟,又看了看髒兮兮的魄奴,咳嗽一聲,頷了頷首,一大堆沒意義的動作,反正沒正面回答。
過了一會兒,電視也關了,燈也黑了。
西樓出浴圖x2
等三人都洗完澡,風無理自然地邊玩着手機邊走出來,看了一眼,兩個穿着睡裙的王西樓在一邊牀,悶頭回自己牀上去,少年人的心情晦澀難明,如雲層裡的陰翳雷鳴。
魄奴不依她,想掙脫開,但是被壓制得死死的,就可憐兮兮地看向風無理。
“那是我等了五百年,關你什麼事啊?”王西樓一臉牙疼:“而且我怎麼早說,我都不知道你跑哪裡去了。”
王西樓覺得有點丟臉,把魄奴拉開,拽着她手。
“不髒的。”風無理輕聲道。
“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怎麼還不成親?”
“拍得怎麼樣?”
這趟出門收穫還挺大的,就這樣又收了一個影子回去,風無理算了算,九個影子,現在就只剩下四個了。
魄奴不說話,從風無理身上下來,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盯着風無理的臉,眼中滿是笑意:
光是幾百米路,魄奴就摔了好幾跤,風無理看得都疼,她還像個沒事人一樣站起來。
王西樓一臉難受。
光着腳踩到顆石子,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單腳跳地湊過來看。
“開那麼多房也浪費。”
“笑得好蠢。”
西樓出浴圖。
“相公名字真好聽。”
洗完澡的王西樓出來,水汽冒了出來。
沒文化的小殭屍。
“我都習慣了,不摔跤都不會走路……真不用,我身上太髒了,弄髒你。”
“風無理。”
王西樓也笑了。
他們在江邊逛逛吃吃,空氣中飄着酸辣酸辣的刺鼻味,華燈初上,小吃算不上好吃,而且貴。
她不想讓風無理看到這樣的自己。
雖然一直避而不談,但是兩人窗紙都捅破了,風無理一想到王西樓睡在旁邊,難免浮想聯翩,睏意摻雜着有的沒的,聽着電視聲音,還有王西樓和魄奴說話聲意識也浮浮沉沉。
“錢哪有那麼好賺的哦,現在也不是以前那樣,打架就能賺錢,我又沒什麼文化,之前去工地搬過磚,那個工頭還跑了,又不想偷東西,我的牙又不值錢,難死了都。”
“說正經的,神仙你舅能信嗎,山裡人也講科學。”
一旁的王西樓捏了捏她的臉。
房裡二人一人一張牀,酒店裡的燈比較昏暗,開着那個叫電視機的科技造物,不知道在播着什麼,想了想她坐到王西樓牀上。
被子下面,她的手被抓着,當了八百多年殭屍都沒今晚那麼僵,就在她以爲會有更大的動作,對方卻止步於此了。
半夜時候,被子裡忽然鑽進一個人。
“也是,我跟魄奴擠一下就好了,我是無所謂的。”
“不行,再開一間。”
兩人忽然就不吵了。
“我每天都在許願能見到你啊。”她又摔了一跤,然後起身看着風無理傻笑。
“要不要回到我影子裡?”風無理問。
“再給魄奴開一間房吧?”風無理提議。
風無理幾次欲言又止,看着她一身乞丐裝:“你怎麼鞋子都不穿,衣服也破破爛爛的……”
“行。”
胖子:牛逼
“……”
“這有啥的。”
這個話題風無理有些遭不住,隨便糊弄了她一下。
所以,她倒黴了幾十年,身上一分錢沒有,衣服破破爛爛,蓬頭垢臉全身髒兮兮,還一直在許那個什麼破願。
女乞丐很招人矚目,而且一看,發現居然跟旁邊的女子長得一模一樣,這樣就更多人留意了。
風無理也就不作要求,他其實也想索關和魍魎經常出來,只是他們兩人自己不願意。
他頓時不敢動了。
王西樓臉黑黑的,尋思要不把她丟這算了,還帶回去幹啥。
“右皇,出來耍噻?還有索關也在呢,快出來讓我玩會兒。”
“行了,我跟你擠一張牀,這行了吧?”
回到賓館,小殭屍累壞了,直接癱牀上,魄奴也想癱過來,被推去洗乾淨再說。
“你都許了些什麼願望?”
風無理問她爲什麼會在這裡。
眼看快九點了,風無理想打車回酒店,但是魄奴跟個乞丐一樣,肯定不給上車,就沿着秦淮河步行回去。
“我又不會跑。”風無理笑着拍她的背。
風無理看了看手機,胖子發了條短信。
她緩緩湊了上去,被子底下一陣窸窸窣窣,兩人黑暗中面對面,王西樓眉梢滿是笑意:
其實就是呆到右皇裡面。
“哎呀你別扒拉我,你怎麼搞的,都多久了,這婚都沒成,你行不行啊,不行讓我來。”
回去又經過秦淮河畔,夜景很好看,晚風吹來溫溫柔柔,秦淮河不寬,兩岸的樹都抓着岸邊基石延伸出江面,垂柳蕩水,照燈打在樹上和岸邊。
她叨叨個不停,眼睛一直看着風無理,像是怕一眨眼他就沒了,說起話來沒完沒了,有着說不完的話。
他平復了下後也語氣輕鬆:“我會想到對王西樓一些不太尊敬的事情。”
應該是魄奴沒錯。
一個枕頭扔了過來,風無理還在悶頭在跟他媽打字說玩得怎麼樣,莫名其妙被砸了一下。
她用無辜的語氣說着很慘的經歷,風無理和王西樓聽了都沉默。
死胖子:擼?
他把今天的幾張照片發了過去。
“不去算了。”
王西樓用氣音說話:“魄奴睡覺太不規矩了,我過來跟你擠一擠。”
“你好煩!”
風無理笑了笑,大致跟她說了下,魄奴眼睛亮晶晶的,時不時插嘴,然後一直說真好。
“我來給她吹頭髮吧,你先去洗澡吧,洗完我再洗。”
“這麼說,等你年齡到了就成婚了?”
“我揹你走吧,你摔得太慘了。”
右皇像個長姐,其他姐妹都在她影子裡面休息。
“沒到年齡,官府不允許的。”
“你別給我丟人了。”王西樓太陽穴都突了突。
照片裡面王西樓笑得比江南夜景還要溫柔,風無理看着有點心情盪漾。
等魄奴出來的時候,雖然還是披頭散髮,但整個人都乾淨了,穿着王西樓的睡裙,肩上兩根細帶,連腳趾縫都變回白白嫩嫩的。
風無理跟王西樓說明天去古雞鳴寺,還有遊玩計劃,王西樓是沒意見的,魄奴時不時就插話。
“什麼給你丟人,你說我丟人就是說你自己丟人。”
“師父,我們這樣會被浸豬籠的。”
王西樓也有點僵硬,呼吸不禁亂了,身邊男人的氣息如此強烈,隨後強壓下去,長呼一口氣。
“啊?天橋底下,有時候看到沒有流浪漢的爛尾樓也湊合,前不久在那邊有個公園,我住了幾個月又被趕走了,我那些瓶瓶罐罐都被他們拖走了,之前養了只小流浪狗,我收破爛也能給它一口飯吃,結果它不知道吃了什麼把自己吃死了。”
魄奴性格比較跳,大包大攬,帶二人去一些本地人才知道的寶地。
那邊那個是魄奴,那這邊這個就是王西樓。
最後當然是領回去了。
“我一直以爲你那時候胡言亂語,原來你真的回來,我都等了快五百年了。”
小殭屍倒是覺得確實很好吃,然後跟魄奴湊到一起,商量還有什麼好吃的。
“……我們還沒成婚。”
“憑啥啊?我不要!”
風無理:家人
還有蘇小欣的微信,問他有沒有出去玩,說想過來看看他,風無理想了想,如實回答。
魄奴咧着嘴笑,繼續抱着風無理,然後一陣傻樂。
胖子:和誰呢?
“明明長那麼好看,還騙我說長得醜。”
就盯着他臉看,美滋滋的。
“魄奴,你過來幹嘛?”
跟你睡和跟魄奴睡有什麼不同嗎?
“我跟他睡一張牀就好了啊!”
“你在說什麼呢。”王西樓皺眉。
魄奴的靈纏是‘代價’,消耗一定量靈,然後可以許願,願望越難達成,靈的消耗越大,而且每次許願,不管能不能實現,都會有相應的代價。
應某位乞丐要求,也拍了幾張小乞丐的。
古都金陵的歷史建築,到了晚上像活過來了,風無理拍了不少照片,一大半都是小殭屍。
果然是同一個人。
風無理帶着王西樓和一個女乞丐看秦淮河。
表現來說就是,很倒黴。
畢竟還沒結婚,她也要矜持,可還是忍不住怪王西樓,怎麼那麼磨蹭。
對牀的人忽然說道:“今年過年要不要和我一起回懷慶?”
“魄奴是我分出去的一部分,九個影子都是師父本身,所以說……”
她輕輕吻在少年臉頰,脣瓣微涼,湊到風無理耳邊,用氣聲小聲地說:
“師父有十個樣子,十個樣子都愛着你。”
風無理一晚上沒睡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