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原來你在這
畫面是在清晨。
山野斷斷續續傳來細微的哭聲。
一抽一抽，哭噎聲伴隨着燃燒的紙錢翻飛。
一批又一批的人，穿着西裝或白衣，打着傘，擡着棺材。
無數蝴蝶在山谷間涌了出來。
漫天白色的蝴蝶中，卻有一隻通體漆黑的小傢伙。
它在其他兄弟姐妹中顯得如此異類。
每當它靠近其他白色蝴蝶時，所有同伴都會散開。
山谷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呢喃着：
門又哐一聲關上，聲音山響！
“咦？怎麼有隻黑色的？”
“嘿嘿，嘶……屁股痛，這老光棍打我是半點不含糊！”
他拉着劉笑笑的後領，打算把這貨帶下去再支開一下。
那絕對不是他所認識在這棟樓內的任何一個女生的聲音！
隨後走到他隔間的門前。
兩人到了之後，他去了個廁所，就讓笑笑先去找她哥。
劉青扭身想去抓劉笑笑過來再揍一頓，劉笑笑嗚哇地躲到風無理後面：“就是嘛！伱們這肯定有不乾淨的東西，我每次來都涼颼颼的！”
風無理覺得他揍得好，如果是自己親妹妹，他也揍。
劉青把二人趕走，還有半小時他就下班了。
然後又警告了一遍劉笑笑不要搞事情。
當他出來時就看到劉青在打劉笑笑。
“快回去，沒事來這裡玩幹什麼……算了，等一下我下班開車搭你們回去，別人都下班了，現在整棟樓就我和一個同事，你們先在樓下大廳等會兒。”
“青哥。”
或者說，其實是爲了躲避公司信號基站，才故意僞裝成小妖怪？
他感受了一番，看向大樓的東北角。
……
討厭；
“無理？你們兩個怎麼來了？”
鬼魂如此，妖怪其實也如此，事實上，這纔是世上大部分妖怪的常態，他們一直生活在身邊，只是凡人忙忙碌碌，卻始終難以發現他們。
腳步聲頓時。
小時候劉青很寵他妹妹，當小寶貝疙瘩一樣，劉笑笑大了後見了就揍。
“不行，咱不能白來，我得去找個人問問是怎麼個鬧鬼法！”
那人停頓了一秒。
他心裡有些發毛，四下安靜得只能聽到滴水聲，只是沒多久，廁所的燈又亮了。
就像普通的鬼一樣，他們甚至不能讓普通人看到他們，聽到他們，感知到他們，平時跟人類混在一起，因爲不能觸碰，所以也很少害人。
“原來你在這裡……”
她在原地一下一下地撲騰着，看着走遠的男人。
“你這臭丫頭，亂說什麼！”
腳步聲走到第一間，輕輕推了一下後又合上。
坐公交後還要走幾百米山路。
“幼稚不幼稚？”
他打了個哆嗦
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就滅了。
封閉的男廁內，對方的聲音被放大，顯得冷測測的，像索命的女鬼。
好醜啊她；
只通過聲音判斷，那傢伙又推開第二扇門，清冷的女聲帶着捉摸不透的語氣。
劉青沒好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說的就是你！”
“是，是誰在外邊？”他連忙提起褲子。
黑色的蝴蝶每次靠近他們，就會被避開，一次又一次。
隨後轉身離開。
不是，你笑什麼啊？！
腳步聲和推門聲混雜在一起。
山道邊種了很多樹，走上去後北面居然是斷崖。
……
風無理感應了一番這裡的空氣中的靈。
但並不是鬼，應該是妖怪。
“我好像知道另一人在哪。”
還是第一次，被說漂亮。
確實有不屬於正常的靈纏在空間中的波動，那種非常態的靈纏，對他來說好似平靜的水面泛起波紋。
男廁的燈昏暗，地面溼滑，洗手池的水龍頭永遠在滴水，男廁其實並不臭，因爲都被濃烈的樟腦丸氣味掩蓋住。
這時，突然來了電，辦公室內又亮了起來。
“哈，真是漂亮的小傢伙。”
畫面中，忽然出現一個男人，他站在殯儀館的山崖邊。
那隻黑色的蝴蝶就這樣留在原地，撲打着翅膀，看着男人走遠。
其實在殯儀館幹活的，這些傳言隔三差五的就會出現一次，這些年來他也習慣了，有時候人都是被自己嚇死的，他是將信將疑，但是內心一直有個聲音告訴他，相信科學。
數不清的白蝴蝶，在斷崖下撲騰。
他背靠國家！
什麼牛鬼蛇神，真的有就直接一條龍火化了！
忽然，廁所的燈一閃一閃的。
在釋放自己的時候，他心思也難免擴散了一下，想到現在這棟辦公樓就剩下他和另外一個同事，安靜得緊，又想到這幾天鬧很兇的白衣女鬼。
這丫頭就是口無遮攔，她也不聽聽自己在說些什麼。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不是還有一個人嗎？去找另一個，怎麼好像也不在辦公室裡啊。”
看來是修好了。
因爲她真的很醜；
大家都是聖潔的，只有自己是如淤泥般污穢。
跳，跳閘了？
應該是，等一下去看看好了。
李業：！！
風無理覺得如果是白天的話，應該會很好看。
“老光棍，治不你了還？！”
那隻黑色的蝴蝶在空中撲騰，愣愣地看着男人，在空中一上一下浮動着。
本就虛無縹緲，最後還會無聲無形。
“你哥說了現在整棟樓好像就兩個人，你要去問你哥嗎？”
“呵，真是有趣呢。”
醜東西；
爲什麼會是黑色的；
真是噁心；
這是什麼樣的心情？
有人說自己很漂亮了呢。
劉笑笑惡狠狠地看着她親大哥回辦公室去。
看來是修好了。
那聲冷笑，絕對不是劉青的，那分明是女人的聲音！
殯儀館坐落在市郊，挨着幾座山，山沒什麼名氣，只是普通的丘陵。
“你當面說，又能賞你一頓揍。”
漂亮？
李業臉色鐵青地坐在馬桶上，他肚子已經不舒服一個下午了。
他剛鬆一口氣，正打算繼續釋放自己，廁所外邊這時響起腳步聲，李業立刻打起了精神。
“別人都不敢來，你倒好，別說看死人了，就是跑了你都給抓回來。”
南朝時期《幽冥錄續三·卷十四》所言：人死爲鬼，鬼死爲(wei）𫆏，𫆏死爲希，希死爲夷，夷死爲微，微死無形。又據河上公註解的《道德經》中所說：「無色曰夷，無聲曰希。」，指沒有外形曰夷，沒有聲音曰希。
那個男人笑着對它說。
一聲冷笑後，那人又朝下一個門走去。
這裡除了他和劉青，爲什麼還會有女的在這？而且爲什麼會出現在男廁？
女的進錯男廁就算了，你他媽的爲什麼開門還要笑一下？
李業響想起那個白衣女鬼的事情。
一隻小妖怪，按道理安安分分不會作怪纔對。
而且是很弱的小妖怪，大概是弱到如果沒人報案，公司都懶得來處理這種。
“等等，越想越氣，我再去放兩句狠話。”
“你就得意吧，等我以後找個肌肉金輪的男朋友，高興了就讓他拉你揍一頓！”
而且他可是正兒八經的事業編，是體質內的。
劉笑笑縮了縮脖子，對風無理道：“你別說，我看外邊那裡說這裡招人，白班四百，夜班八百，還幹一天修兩天，你說我要不要看看能不能打個暑期工之類的？”
他打了聲招呼，毫不猶豫背刺：“笑笑說你們這鬧鬼了，非要拉着我來看看。”
……
她被人說漂亮了。
越弱的妖怪，對俗世的影響越低。
他透過底下的縫隙看到。
那是一雙陌生的女人的腳！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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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