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棺材裡的夢

這一副小媳婦兒的模樣,看得池魚都覺得不忍心,連忙拍了拍她的肩膀:“怎麼了這是?”

宛央紅着眼,小聲囁嚅:“沒……沒什麼大礙,青玉哥哥大抵是不高興了。”

費了點力才聽明白她說的什麼,池魚失笑:“你這姑娘,哪裡都好,就是膽子太小。此處就你我二人,有什麼話大聲說便是。”

宛央搖頭,有些無措地捏着裙子,惶然了好一會兒才朝她行了個禮:“奴婢先告退去收拾東西。”

“好。”無奈地看着她跑走,池魚搖頭,繼續回廚房去看菜好了沒有,三柱香之後,纔將午膳端去飯廳。

沈故淵怡然自得地坐在飯廳裡翻着他的姻緣簿子,見池魚進來,施施然就道:“你如今倒是體貼,飯菜都親自去給我端。”

池魚眨眨眼,看了看這除了他別無他人的飯廳,很是意外:“葉凜城呢?”

放了簿子,沈故淵道:“不曾看見過,總歸側堂裡是不見了人,你先把菜放下。”

池魚老實地把飯菜擺去他面前,還忍不住往門口看了好幾眼:“奇怪,分明是他讓我去準備午膳的,這會兒怎麼不來吃?”

沈故淵拿起筷子就吃:“別看了,等用過午膳,我帶你去找他。”

“啊?”池魚嚇了一跳,連忙擺手:“我只是好奇他去哪兒了而已,找就不必了吧。”

“你不關心他的去處?”沈故淵擡眼瞥了瞥她:“萬一他落進大牢了呢?”

池魚一驚,連忙搬着凳子蹭到他身邊去,瞪眼問:“進大牢了?這又是爲什麼?他最近也沒犯什麼罪吧?”

輕哼一聲,沈故淵斜眼挑眉:“私盜皇陵,難道不是個大罪嗎?”

心裡一沉,池魚立馬就站起來了:“你怎麼知道的?”

“你做夢的時候說的。”

“不可能!”池魚急聲反駁,可一想又有點忐忑。這事兒她是打算爛在肚子裡的,但畢竟也在她肚子裡,萬一睡着了沒個分寸,當真夢囈出來了怎麼辦?

掃一眼她這心虛的表情,沈故淵連審問的環節都省了,嚼完飯菜,幽幽開口:“原來你還當真知道此事。”

啥意思?池魚有點傻眼,擡頭一瞧面前這人的神色,瞬間反應了過來,一拍桌子就道:“你詐我?”

“隨口一說,誰知道你這般藏不住事。”沈故淵嫌棄地道:“幸好我不做葉凜城那種勾當,不然有你這麼個人在身邊,墳上都該長草了。”

池魚:“……”

坐下來鬱悶地吃了午膳。她忍不住又問:“那你是怎麼知道葉凜城私盜皇陵之事的?”

沈故淵道:“沈棄淮在牢裡招了,說他沒有偷太祖皇帝的屍首,可太祖皇帝的屍首的的確確是不見了,故而楊清袖帶着人詳查了皇陵附近的蛛絲馬跡,最後查到了和葉凜城記錄在案的腳印相似的痕跡,加上他沒有當時不在場的證據,就被帶回衙門審查了。”

池魚皺眉:“你剛剛還說你沒看見他!”

“我的確沒看見啊。”沈故淵很是無辜地道:“衙差一上門他就跑了,怕是要追上一會兒。不過不用擔心,他跑不了多遠,趙飲馬在外頭等着呢。”

“師父。”池魚實在覺得古怪,懷疑地看着他道:“你這是不是故意的?就是因爲看葉凜城不順眼?”

畢竟這兩天葉凜城經常做些找死的事情,以沈故淵的性子,斷然不會輕易放過他。所以這推斷,合情又合理。

然而,沈故淵滿臉正經地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池魚很認真地點頭,您豈止是小肚雞腸啊,簡直是睚眥必報!

翻了個白眼,沈故淵起身道:“這件事不是我做的主,是靜親王讓人來抓的他,與我有什麼干係?等會我還要去牢裡問沈棄淮點事情,你快些吃。”

沈棄淮?老實說這個人池魚是不太想看見的,然而如今她是沈故淵的小跟班,他說去,那她也只能跟着去看看了。

沈棄淮自從被抓就關在天牢最裡頭的一間牢房裡,兩個獄卒就站在他牢房外頭守着,閒雜人等是一律不能見他的。

池魚這個閒雜人等,跟在沈故淵的身後,倒是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沒想到還能再見三王爺一面。”沈棄淮坐在稻草堆上,滿身狼狽,舌頭卻還利索:“看來王爺也很關心那不死藥。”

牢房門打開,沈故淵跨進去,很是嫌棄地看着他。那目光,跟當初剛進悲憫王府的時候一模一樣。

沈棄淮冷笑:“這天牢哪裡是您這樣的貴人該來的?”

“你不是一直盼着我來嗎?”沈故淵睨他一眼,在他三步遠處站定:“我不來,這天下就再沒人能救你了。”

孝親王被靜親王判了個終身囚於宗人府,其他涉案之人該上斷頭臺的上斷頭臺,該流放的流放。剩下沒處置的,也就沈棄淮一人而已。他手裡還有太祖皇帝的屍首和不死藥的下落,所以,沒有人敢妄動。

沈棄淮失笑,眼波流轉地道:“三王爺倒是想得透徹,竟然願意救我。”

其餘幾個老頭子,可是說無論如何都要殺了他的。

“我不傻。”沈故淵淡淡地道:“你手裡的東西,只有活着才能拿出來。但一旦拿出來,你就會死,所以要不是能有活路,你斷然不會把東西給我。”

“王爺睿智。”沈棄淮笑道:“那咱們不如來做個交易吧?”

遣退了牢房外頭站着的人。沈故淵垂眼看着他問:“想怎麼交易?”

“很簡單,我先把太祖的屍體藏匿的位置告訴你,以表誠意。”沈棄淮道:“之後你便放我出去,我再將不死藥雙手奉上,如何?”

後頭站着的池魚輕笑一聲:“誰知道你會不會出去之後就直接消失在茫茫人海?”

“池魚。”沈故淵嚴肅地斥責她:“太祖的仙身可比那不死藥重要多了,換他一條命已經是很划得來了,你還奢求什麼?”

池魚嘴巴一扁,很是委屈地道:“可他……向來喜歡騙人!”

“你都知道的事情,我會不知道嗎?”沈故淵輕哼:“他若在我手上討得了好,儘管試試。”

師徒兩人這一唱一和的,將沈棄淮都給唬住了,他神色複雜地看着沈故淵,就見他一臉認真地道:“我答應你。”

這看起來還頗有誠意,沈棄淮沉吟片刻,便道:“太祖的屍體就在皇陵,我沒有搬出去過。”

“哦?”沈故淵挑眉:“你確定?”

“確定。”沈棄淮道:“我只是爲了不死藥,爲什麼要把太祖的屍體一併擡走?費力不討好。”

這個事沈故淵是想過的,也想不太明白,那麼危急的情況,沈棄淮的腦子裡是進了什麼東西,纔會選擇把太祖的遺體一併帶走?

“但皇陵他們細細找過,沒有太祖的仙身。”沈故淵看着面前的人,微微眯眼:“你蒙別人可以,蒙我還嫩了點。”

“棺材裡你們找過了嗎?”沈棄淮意味深長地問。

棺材裡?池魚皺眉道:“那麼大點的地方,一眼就能看清楚有沒有東西,哪裡還用找?”

沈故淵卻是沉默了,他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去看的時候,那棺材好像就不太對勁,怎麼說呢,太乾淨了。正常的棺材,埋了這麼多年了,裡頭肯定是污穢不堪,但那副棺材裡,別說屍油之類的痕跡,連灰都沒多少。

這麼一想,會不會是那棺材裡有機關,真正的屍體,應該藏在什麼機關裡?

“那我且先去找找吧。”沈故淵道:“等找到了,再放你不遲。”

“我等着。”沈棄淮頷首。

池魚皺眉盯着這個人,總覺得他又在耍什麼花樣,但沈故淵已經擡步往外走了,她也就只能跟着出去。

“師父。”她皺眉:“你要相信沈棄淮的話?”

“不相信。”沈故淵道:“但我可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不是真的,一看便知。

池魚道:“那我們現在去問陛下拿旨意守陵?”

皇陵沒什麼大事,自然不是能隨意去看的,必須得有聖上旨意,再有宗正許可,把一大套禮節都做個周全,才能上羅藏山。

然而沈故淵這種不耐煩的性子,明顯是沒那麼多閒心的,抓過她,低下頭來就小聲道:“太?煩了,咱們半夜直接去。”

池魚瞪眼:“您這要是被抓住了,可就算私盜皇陵!”

“怕什麼?”沈故淵輕嗤:“被發現了還能去和葉凜城做個伴。”

聽聽這語氣簡直是有恃無恐無法無天爲所欲爲!池魚很憤怒,做了個鄙視他的表情,然後興高采烈地去準備上山的東西了。

因着皇陵頻繁出事,羅藏山的守軍增多了不少,池魚遠遠就能看見泛光的一片片盔甲,不免有點心虛。

然而旁邊的沈故淵卻是從容得很,帶着她繞了個路,走到一處陡峭的山崖之下,輕鬆地道:“上去。”

“好嘞。”池魚捋了捋袖子,擡頭看了看這山崖。

“這怎麼上去?!”差點一口血噴他身上,池魚怒了,指着這近乎垂直的山崖:“你上一個我看看啊?”

沈故淵二話不說,擡袖就甩出紅線,那紅線十股纏作一股,直直地往山崖上飛,高得看不見掛在了哪兒。

池魚嘴角抽了抽,疑惑地看着他道:“鄭嬤嬤先前不是說你法力盡失嗎?”

身子一僵,沈故淵總算是心虛地別開了臉:“現在恢復了。”

“你拿什麼恢復啊?”池魚挑眉:“嬤嬤說你在人間日月精華比不得天上,所以只出不進,身子才日漸虛弱。”

看了看地,又望了望天,沈故淵皺眉,不耐煩地道:“你上不上去了?我帶你來這裡,是來聊天的不成?”

“對哦,不好意思。”池魚下意識地就道了歉,伸手去扯那紅繩。可轉念一想,不對啊,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惱羞成怒?沈故淵是在心虛吧?

“你……”

“抓緊我。”伸手扯了紅繩。沈故淵不耐煩地道:“等會你要是掉下去,我可不救你。”

池魚嚥了話,張開雙臂,死死地纏在了他的腰上。

沈故淵甩手就將剩下的紅繩往兩人腳上一繞,另一頭扯在手裡,就着手將池魚抱緊。

腳下有東西踩着,池魚就安心了不少,即便下一瞬就感覺自己飛快地在往上升,也沒驚叫出來。

“師父。”她被風吹得睜不開眼,卻還是要問:“您有法力了,那爲什麼不直接咻地一下把咱倆都變進皇陵裡去?也不用走這麼遠了。”

沈故淵嫌棄地道:“你以爲法力是用不完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不是嗎?”

“不是。”沈故淵眯眼:“我在這裡每日能恢復的法力有限,所以不能過度使用,能不用就不用。”

這樣啊,池魚點頭,老老實實地將他抱得死緊。跟着他上了山崖,翻山越嶺地潛入皇陵。

羅藏山的守軍是不知道皇陵的具體位置的,所以皇陵入口附近也沒人,沈故淵挖了洞,兩人很順利地先後進入,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皇陵裡頭。

“師父。”池魚有點害怕,伸手抓着他的袖子不放:“你走慢點。”

沈故淵徑直往太祖棺木放置的墓室走,腳步一點也沒慢:“事不宜遲,要是等會巡山的守衛發現咱們挖的洞,那可就?煩了。”

想想也是,池魚不吭聲了,跟着他踉踉蹌蹌地走進墓室。

棺木已經重新合上了,沈故淵深吸一口氣,正要去打開,卻聽得一聲異動。

“快下去看看!”

“是!”

“火把,火把拿來!”

對話聲從他們進來的洞口的方向傳來,悉悉索索的,接着就有鎧甲碰撞聲由遠及近。

池魚嚇了一跳,着急地揪着他的袖子道:“師父,你是烏鴉嘴嗎?”

說被發現,還真就這麼快被發現了?他們可纔剛進來!

沈故淵反應極快,一把掀開棺木,將寧池魚推進去,自己也跟着躺了進去,然後將棺木嚴絲合縫地蓋上。

“你瘋啦?”池魚嚇得直哆嗦:“他們進來打開棺木怎麼辦?咱們跑都跑不掉!”

“太祖的棺木,你以爲誰想開就能開?”哪怕是在黑暗裡,沈故淵也給了她一個白眼。

池魚安心了,摸着他的腰,再度抱住,不敢出聲。

棺木是單棺,兩個人躺着略微擁擠,不過池魚抱他抱得緊,也就察覺不出來。覺得呼吸有點困難了,沈故淵還揮手在棺木上無聲地開了兩個小洞。

指尖大的洞,能透氣,順便還能瞧見外頭的情形。

“有盜洞,必定是闖了人進來了,你們仔細查找。”有個帶頭的人說了一聲。

其餘的人應了,四散開來各處查看,想必不會輕易離開了。

伸手探了探這棺材內部,池魚埋在他的胸口極小聲地道:“我就知道沈棄淮是個騙子,這哪裡來的屍體?”

“能親自看看也是好事。”沈故淵道:“不過眼下有些?煩,咱們出不去,索性睡一覺吧。”

池魚不敢置信地道:“別人的棺木,你也能睡覺?”

“有什麼關係。”打了個呵欠,沈故淵是當真覺得有些困。雖說這是太祖皇帝的棺木,但他倒覺得,挺舒服的。

聽着他這均勻的呼吸聲。池魚也覺得有點困了,反正也不能幹別的,乾脆就閉目養神。

然而,這一閉目,她沒想到自個兒還當真睡着了。

“喂?喂!”

朦朦朧朧之間,好像有誰在喊她,池魚睏倦地睜開眼,卻發現四周不再是一片黑暗。暖洋洋的冬日升得老高,透過梅林照下來,光影斑駁。

她正趴在一個人的腿上。

那人一頭黑髮束了金冠,眉似長劍,目若雪梅,端得是龍章鳳姿,玉樹臨風。瞧着那眉眼間的不耐煩,好像有那麼一點眼熟。

“睡傻了?”捏着書卷就在她額上一敲,那人不悅地道:“實在困就回屋去。”

回過神來。池魚眨眨眼:“師父?”

這星眸劍眉的,不是沈故淵又是誰?

然而,對面的人卻皺起了眉頭,伸手探上她的額,不悅地道:“你在叫誰?”

慌慌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池魚低頭,就見自己穿着一身粉嫩嫩的罩紗長裙,壓根不是她出門時候穿的束腰紅錦裙。

在做夢?池魚皺眉,拿開這人的手問他:“你是誰?”

眼神古怪地看着她,那人起身,長身玉立,居高臨下地道:“竟然會不認得我了?你可是做夢都念着我的名字呢。”

沈羲。

腦海裡不知道怎麼就浮現出了這兩個字,池魚愕然,不是沈故淵嗎?

面前的人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轉身就走。池魚下意識地便跟上去,亦步亦趨地踩着他的影子。

“你不是困了?”沈羲道:“困了就別再跟來了。”

池魚看了看四周。心想也不是我想跟啊,這地方她壓根不熟悉,不跟着他,怎麼回得去?

梅林裡落英繽紛,她偷偷打量着,總覺得這地方也很眼熟。

前頭的人淡淡地道:“已經好幾日了,寧小姐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麼?池魚正納悶,自個兒的聲音卻平平靜靜地響起:“想清楚了,微玉此生,非公子不嫁。”

沈羲的步子停了下來,皺着眉心轉頭看向她:“這是賴上我了?”

“已經賴了三個月了,公子難不成才發現?”寧微玉笑眯眯地屈膝行禮:“這三個月微玉自認伺候得也算周到,公子當真捨得讓微玉走嗎?”

“你堂堂寧家大小姐,做什麼不好,非名節臉面都不要,也來巴着我?”沈羲搖頭:“女兒家的心思真是難懂。”

寧微玉笑着上前一步。池魚的視角也就跟着上前,擡頭看去,沈羲的臉好看得不像話。

“女兒家的心思是什麼公子不必清楚,只用清楚微玉的心思即可——微玉想嫁給公子,想陪着公子生生世世。”

池魚覺得心口一跳,臉上也燒紅得厲害,料想這怕是這個寧微玉的感受。嘿,還真跟她在面對沈故淵的時候差不多。天下女兒家的心思,當真是有相同之處的。

然而,面前的人絲毫沒有動容,拂袖就走:“我明日就將趕去西都,你願意跟,那便跟吧。”

西都?池魚眨眨眼,這個城池的名字可太久遠了,還是前朝的叫法,自從大梁開國以來。西都就變成京城了。

不過,寧微玉還是高高興興地跟了上去,連帶着她一起,去追那沈羲的背影。

寧池魚覺得,這場夢做得有點離奇,她就這麼住在寧微玉的身體裡,看着她慘叫連連地跟着騎馬去追沈羲,看着她在營帳裡給沈羲做衣裳,也看着她被沈羲傷了心,一個人躲在溪邊哭。

“有什麼了不起的啊。”寧微玉哭得慘極了,狠狠將石頭往水裡扔:“逼急了,姑奶奶回家!不要他了!”

寧池魚暗暗點頭,心想您可快點回家吧,這些事情她做着不覺得累,她看着都覺得累。

然而,溪邊躥出了幾個人,把寧微玉打暈就帶走了。

意外的是,池魚還能看得見東西,她瞧着這羣人把寧微玉綁了往西邊跑,也瞧見了半個時辰之後,沈羲策馬追來的模樣。

這個沈羲是一頭黑髮,與自家師父還是不同的,只是生起氣來的模樣可真像啊,渾身都是殺氣,逼得人不敢靠近。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很俗套了,這些綁寧微玉的人設好了陷阱等沈羲來,沈羲竟當真單槍匹馬地追來了,衝進陷阱裡,四面都是人。

然而,一將寧微玉抱進懷裡,他的神色就鬆了,只是說話當真傷人:“你一天不連累我一次,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池魚感覺到寧微玉傷心了,聽他的話老老實實站在旁邊沒有動,看着他一個人去拼殺。

這個沈羲功夫倒是不錯的,自家師父用慣了法術,這人一招一式卻是實打實的用着力氣,瞧着都覺得過癮。

然而以一敵百,這沈羲身上難免就落些傷,動作也漸漸慢了下來。

池魚正想着接下來會怎麼樣呢,結果就見自己的視角朝沈羲跑了過去。

啥?池魚瞪眼,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接着眼前就是一紅。

“寧微玉!”沈羲怒喝了一聲,怒氣十足裡頭,夾了那麼一絲絲的驚慌。

池魚只覺得心口一疼,渾身一震,三魂七魄瞬間全部歸了位。

睜開眼,眼前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

“師父?”連忙摸了摸身邊的人。池魚搖了搖他:“快醒醒!”

沈故淵驚醒,猛地撐起身子,一頭就撞上了棺材蓋。

“咚”地一聲響,外頭立馬有人低喝:“那邊的棺木裡有響動!”

池魚臉都白了,死死抱着沈故淵的胳膊,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故淵回過神來,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反手抱着她就道:“閉眼。”

池魚聽話地照做。

於是,身子一輕,她感覺自己又飛起來了,身邊嘈雜的聲音瞬間消失,只剩下了呼呼的風聲。

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兩人落地,池魚咬牙就睜開眼:“你能用法術脫困,爲什麼一早不用?嚇死我了!”

沈故淵臉色有點發白,不耐煩地道:“都說了不到逼不得已不能用,你是傻子嗎?”

想起這茬,池魚立馬慫了,錘着他的手臂道:“師父別生氣,我隨口抱怨一下罷了,你是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噩夢。”

噩夢?沈故淵一愣,低頭看她:“你也做夢了?”

“是啊。”池魚道:“夢見寧什麼的和個男人……哎呀這會兒有點想不起來了。”

怕是太祖的夢魘吧?沈故淵想着,去人家的棺材裡躺果然是容易出事,這不,他也做噩夢了,心口現在還覺得疼。

“罷了。”揮揮袖子,他道:“既然沒有太祖的仙體,咱們就先回去。”

“好。”池魚點頭應了,卻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覺得身上有點涼。

回府的時候,沈故淵讓人傳令去天牢,好生“招待”一下沈棄淮,然後就躺在牀上,揉着眉心。

池魚有點渾渾噩噩的,拉着宛央給她遞茶的手道:“我怎麼總覺得自己像是中了邪?”

“郡主別瞎說。”宛央嚇得瞪大了眼:“能中什麼邪?”

也是,她身邊還有一個神仙在,哪個邪不要命了能來她身上?池魚笑了笑,道:“沒事了,你先去歇息。”

“是。”宛央乖巧地應了,退出了主屋。

沈故淵斜眼瞧着,起身走到軟榻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靈池。

“師父。”池魚擡頭,眼巴巴地看着他問:“葉凜城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你還惦記他?”沈故淵道:“他在衙門裡審着呢。”

“他什麼也沒偷,還告訴了我皇陵闖進去了人,要不是他,恐怕沒人知道沈棄淮私盜了皇陵,就不能將功抵過嗎?”池魚皺眉:“畢竟名義上他還是我夫君呢。”

“他不是。”沈故淵收回手:“之前由得你胡來也就罷了,但今日之後。天下都會知道,他不是你夫君。”

啥?池魚驚愕莫名地看着他:“爲什麼?”

在她旁邊坐下,沈故淵慢悠悠地道:“審查會順帶查他的戶籍,他沒有戶籍,所以你二人的夫妻關係,官府是不認的。此事會當成供詞的一部分,呈給楊清袖,楊清袖會轉呈進皇宮。”

池魚傻了:“可……可你不是說,我拜堂了,你的任務結束了嗎?”

“的確是結束了,因爲你們拜了堂。”沈故淵垂眸道:“姻緣簿不會管你在官府有沒有戶籍,拜堂即爲姻緣,也就是說,你這樁胡鬧的婚事,只有我當真而已。”

這語氣裡有些嘲諷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池魚乾笑:“那……那也請師父高擡貴手,早日讓他回來。”

“知道了。”沈故淵淡淡地道:“過兩天吧。”

還得過兩天?池魚張口就想再說,然而一瞧自家師父這臉色,當即就咕嚕一聲把話吞了下去。

宛央小心翼翼地去了南苑,站在門口徘徊許久也沒敢進去。

青玉哥哥一生起氣來就不愛理她,每次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只能這麼傻乎乎地等。

等啊等的,天也黑了,屋子裡燈亮了起來。沈青玉打開房門,不太高興地道:“你來幹什麼?”

這好似是知道她一直在此處一般,宛央嚇了一跳,連忙上前道:“我想跟你解釋的,我去主院當丫鬟……是想把那紫晶換回來。”

微微一愣,沈青玉微怒:“你是個傻子嗎?當丫鬟去換那麼一塊紫晶?”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宛央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但你能不能別生我的氣了?”

“你何時見我生氣了?”沈青玉沒好氣地道:“我只是怕我帶你出來,你卻這般胡來,回去你爹孃得怪我。”

宛央失笑:“你如今是當官的人了,我爹孃哪裡還敢說你半句?”

說起這個。沈青玉道:“我馬上要出去自立府邸,你就在這王府裡呆着吧。”

宛央嚇了一跳:“我一個人在這裡?”

“這不是你自己選的嗎?”沈青玉皺眉道:“不是說那塊紫晶對你很重要嗎?難不成你要跟我走,不要紫晶了?”

宛央怔然地看了他半晌,眼裡的水光一點點蔓延上來:“青玉哥哥,都這麼久了,我覺得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你當真不清楚嗎?”

什麼紫晶,若不是他送的,也就是塊石頭罷了,她自然是要跟他走的。

沈青玉卻神色古怪地看着她道:“宛央,我應該一早就告訴過你,你這樣的姑娘,我瞧不上的。”

小臉白了白,宛央低頭搓了搓腰帶:“我……我也沒指望你能看上我,只是,好歹讓我能看見你啊。”

她是個守寡的,又是小門小戶的姑娘,自己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沒奢求過這人會娶自己。唯一的要求,也不過是天天能看見他罷了。

沈青玉搖頭道:“我立了府,自然是要娶親的。眼下我父王母妃皆已經不在,婚事由幾個王爺給我做主,你若還跟去我府上,就說不過去了。等你在王府裡呆夠了,自己回蒹葭山莊去吧。”

宛央白了臉,怔愣地看着他。

這表情瞧着我見猶憐,沈青玉卻很不喜歡,覺得像是自己欠了她辜負了她一樣,不舒服得很。

“行了。”他道:“天色晚了,我要歇息,你還有話,就明日再說。”

門在面前“啪”地一聲關上。宛央呆呆地站了半晌,如木偶一般轉身,往主院的方向走。

“小丫頭這是怎麼了?”鄭嬤嬤坐在側堂門口,瞧見她,便慈祥地招手:“過來跟嬤嬤說說。”

宛央心裡一片死寂,本是不知道該去哪兒、做什麼的,然而一聽見她的話,竟然下意識地朝着她過去了。

“您是叫我嗎?”宛央有點茫然。

看一眼主屋的方向,裡頭兩位主子不知爲何累着了,晚膳也沒吃就歇息了,這些事情啊,自然也只能她來做。

溫柔地拉着宛央坐下,鄭嬤嬤道:“除了你也沒別人了,小丫頭,可是被哪家男兒傷了心?怎麼這般難過?”

摸了摸自己的臉,宛央勉強笑了笑:“我沒事。只是看來和府上沒什麼緣分,這丫鬟大抵是當不了幾日了。”

“嗯?”鄭嬤嬤好奇地問:“爲什麼?可是哪裡不習慣了?”

“不是。”宛央垂眸:“青玉哥哥說以後不能帶着我了,他自己要立府娶妻,那我……我是該回山莊去繼續守寡的。”

偷偷掐了掐手指,鄭嬤嬤揹着宛央翻了個白眼,心想自家主子這牽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線吶?要不是今兒她在,這根線就得斷嘍!

轉頭,鄭嬤嬤又笑得慈祥:“寡有什麼好守的?依我看,你還是當丫鬟來得好。在這王府裡等着,說不定什麼時候轉機就來了。”

“那怎麼可能。”宛央垂眸:“他不要我,我這一輩子,就沒什麼轉機了。”

“別絕望得那麼快。”鄭嬤嬤拍拍她的背:“有時候跟上天祈禱一下,也是有用的。”

有用嗎?宛央搖頭,她是不太信這些東西的,若是求求上天就有用,那這世間也不會這麼多愁苦了。

想是這麼想。但是睡覺之前,她還是沒忍住,偷偷地雙手合十,閉上了眼。

池魚第二天是被吵醒的,沈故淵扯了被子翻身堵着耳朵就繼續睡,她卻被鄭嬤嬤拉起來,穿衣洗漱,帶到了庭院裡。

“怎麼了?”眼睛都還睜不開,池魚苦惱地道:“我還沒睡夠。”

“這都什麼時辰了,你竟然還在睡覺?”白妙言的聲音炸下來,將她嚇得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

“妙言郡主?”池魚眨眨眼:“您這一大清早的,過來幹什麼?”

白妙言沒好氣地道:“找你有事。”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身後,池魚道:“你確定不是找三皇叔,而是找我?”

“確定。”一把拉過她,白妙言道:“今日天色不錯,我帶了很多有趣的東西來同你玩。”

啥?池魚哭笑不得:“郡主,咱們很熟嗎?”

“你是郡主,我也是郡主,就算沒見過面,但彼此也聽過不少人提起對方吧?”白妙言嗔怒地道:“咱們難道沒有一見如故的感覺?”

池魚很老實地搖頭:“說實話,沒有。”

白妙言氣得柳眉立馬倒豎,可轉念一想,又鎮定了下來,撇嘴道:“那總要給個結識的機會,咱們相互瞭解一下吧?”

眼神微動,池魚去屋檐下頭的走廊邊坐下,笑着問:“郡主想了解什麼?”

“這個不急,咱們玩着玩着就知道了。”揮手讓自己的家奴搬東西上來,白妙言捋了捋袖子就道:“這些都是我最喜歡的,咱們今日挨個玩兒!”

池魚低頭掃了一眼,嘴角微抽。

彈珠玩的玉珠、雞毛的毽子、沙包和磨好的牛骨、還有一把琴。

還真是個養在閨閣裡的郡主啊!

池魚伸手揉了揉額頭,眼珠子一轉,“哎喲”了一聲就道:“我覺得頭有些暈。”

這點演技,壓根不及沈故淵的十分之一,被白妙言一眼就看穿了,眯着眼睛道:“你糊弄我是吧?是不是不敢跟我玩?那好,你去說服三皇叔,讓我也住進來!”

一聽這個,池魚坐直了身子,皺眉道:“郡主想幹什麼?”

“我能幹什麼?”白妙言叉腰道:“三皇叔不允我住進來,那我只能在你這兒下功夫了!”

“上回你不是已經跑走了嗎?”池魚哭笑不得:“還沒死心?”

“我上回是氣着了。”白妙言道:“但我回去仔細想想,覺得不甘心得很!我斷然沒有比你差的道理,你能得皇叔歡心,我爲何不能?”

得沈故淵的歡心?池魚翻了個白眼:“你可拉倒吧,他的歡心沒人能得。”

“你別妄圖說服我了,沒用!”白妙言皺眉道:“就說比不比吧!”

“比什麼?”池魚掃了那堆東西一眼:“就這些?”

“還不夠?”白妙言輕哼一聲:“你要是膽子大。那就接了這比試,我非讓你哭出來不可!”

歪了歪腦袋,池魚猶豫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那……好吧。”

欣喜地拍了拍手,白妙言道:“你選一樣你最拿手的,我也不欺負你。”

最拿手的?池魚看着這幾樣東西,沉默了。

“都不拿手?”白妙言很大度地道:“那就從彈珠開始吧,咱們一人五顆,誰先把對方的珠子吃完誰就贏,怎麼樣?最簡單的!”

“當真要比嗎?”池魚最後問了她一遍。

白妙言認真地點頭:“今日我非和你較個高下不可!”

“那好。”一撩裙子塞進腰帶裡,池魚撿了五顆彈珠,很是熟練地找了最平的一塊地,摸摸鼻尖道:“開始吧。”

剛剛還猶豫不決的,這會兒又這麼爽快了?白妙言撇嘴,拿了五顆珠子,跟着她過去。

要說琴棋書畫,懷王家的郡主當真不算精通,也就琴過得去。可要說玩這些東西,她可是個中老手啊,整個懷王府沒一個丫鬟鬥得過她的!

明天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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