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與番外
兩個月前, 去深山老林裡跑了兩天新聞,剛拾回信號,趙影就收到了陸靳泓的短訊。
短訊說他臨時接到維和任務, 要去坎鐸執行爲期三個月的醫療任務, 工作地點在坎鐸首度使館區, 很安全, 讓她放心。
趙影收到短訊的時候, 陸靳泓已經出境了。
再後來,整整兩個月,他什麼消息也沒有傳來, 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趙影做出去坎鐸找他的決定,始於莫伊的一句話。
“你跟他之間, 就這麼不鹹不淡地拖着, 對得起你暗戀他的這麼多年時光嗎?”
不想拖着。
不想辜負那些美好的時光。
所以, 坎鐸,我來了。
陸靳泓, 我來了。
————————————【不負驚鴻曾照影,青春捲終】———————————
【【【番外1】】
某中藥房
午後,小藥師正趴在櫃檯上打盹,玄關的風鈴忽然響了。
進來的是個娃娃臉的女孩,穿着長風衣, 微露腳踝, 看起來乾淨清爽, 顯得比她真實的個頭要高些, 但臉色有些白, 看起來像在生理期。
“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小藥師問。
女孩從錢包裡取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麻煩幫忙抓幾味藥。”
小藥師接過來一看,瞭然地說:“是痛經啊, 這幾味藥堅持服用,能慢慢改變宮寒的體質。哦,還給你加了甘草,看來醫生知道你怕苦,很體貼啊。”
女孩抿嘴笑笑,站在櫃檯後面看她抓藥。
“等等……這是什麼?”正在抓藥的小藥師忽然停下動作,仔細辨認着處方末尾的幾行字。
女孩問:“怎麼了?其實我也不太能看得懂呢,字真是太潦草了。”
“不是,”小藥師回身,揚着手裡的藥方,“這方子,是男朋友替你開的嗎?”
女孩一怔,白皙的臉龐立即浮上紅暈:“……差,差不多吧。”
小藥師露齒一笑:“這就對啦!你過來,我讀給你聽。”
紙面上是醫生專屬的草字,小藥師手指指着末尾的兩行字,一字一句地念:“不許吃冷飲,空調別太低,藥按醫囑吃,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娶你。”
一滴水珠,滴落在紙面上。
女孩慌里慌張地抹掉了,又寶貝似的把藥方摺好,捏在掌心。
小藥師笑眯眯地裝好藥材,遞給她,半開玩笑地說:“聽話按時吃藥哦,着他回來娶你。”
女孩紅着臉,眼底的晶瑩還未散,嘴角帶着笑,道了聲謝就跑了出去。
藥房門口的風鈴叮噹作響,小藥師笑眯眯地坐了回去,抄起手、眯起眼睛。
吶,這世上,最有用的藥,其實還是真心啊。
【完】
【【【番外2】】】
“林冉,阿姨讓我找你好好聊聊。”
林冉一臉不情不願地坐在窗臺上,看着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手裡那一沓信紙:“哎喲,姐,你怎麼跟我媽一樣古板了啦!你跟小陸哥哥不也是打小就在一塊兒了嗎?別人反對早戀,怎麼連你也跟着起鬨?”
趙影臉上一熱:“我跟陸靳泓那是純潔的革命友誼!誰給你似的,高中沒畢業就給小姑娘寫情書?”一邊說着,她一邊翻着那疊信紙,臭小子一口氣還真寫了不少。
“你是天上的星辰,投影在我心湖的一抹光……”趙影信口唸着,“這是你寫的還是抄的?”
“有寫的,有抄的。”林冉毫不掩飾地說,“說起來,我還抄了小陸哥哥的情書呢。”
陸靳泓的情書?趙影一頭霧水,她可從沒收到過陸某人的情書啊!
林冉跳下來,從她手裡拽過情書,翻了翻,挑出其中一頁,遞了過去:“吶,這個。我是不小心在你桌上看見的,就抄來了。”
趙影接過來一看,明明就是元素週期表。
她回憶了一下,終於想起來,文理分科前夕的最後一堂化學課,陸靳泓確實寫過一份週期表讓她照着背,可是後來老師壓根就沒抽考。那張表被她當成寶貝妥善收了起來,大概是哪天不小心留在書桌上,被林冉這小子瞅見了。
“這算哪門子情書啊?”不就是個元素表嗎?
林冉嘆了口氣:“姐,你是真理科學渣啊!”
趙影:“……”
“我背週期表給你聽,你對着看啊。”
林冉一口氣背完了,趙影一看紙張還沒完:“完了?不還有嗎?”
“姐……我有點同情小陸哥哥了。”林冉指着那幾個元素符號,“你念念看。”
【Al Nb Y Ce Pu Nb】
“砹……鈮……釔……鈰……鈈……鈮……”
趙影讀完了,原地愣住,然後一把從林冉手裡搶過了信紙。
林冉得意洋洋地說:“還說什麼純潔的革命友誼。姐,你乘早別聽我媽的話來說教我,不然我把你早戀的事告訴叔叔哦!”
“別廢話!暑假作業做完了嗎,快寫,快寫!”說着,趙影紅着耳朵離開了房間。
林冉摸了摸鼻子,心道,陸家哥哥看起來又穩重又嚴肅,真沒想到年少時候還是個深藏不露的情聖呢!
砹鈮釔鈰鈈鈮。
愛你,一世不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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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東小國,坎鐸
維和醫療站
一間小院,三間房,正午的烈陽,從海平面灑下刺目的光輝。
在醫療站簡陋的手術室外,坎鐸自衛隊的副隊長納罕面紅耳赤,眼瞪如鈴,倚仗着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瞪着面前的東方醫生。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是隊長的監護人,我不能在他的手術同意書簽字,否則他如果死了我必須自盡才能謝罪!還要我怎麼說?”
被納罕吼的是個年輕的維和醫生,叫周翡。比起納罕他顯得瘦小得多,此刻被氣得語無倫次:“那你們是要看着他死?”
“周翡。”
忽然,從手術室的屏風後傳來清朗的男聲,適時地制止了周翡發飆。
周翡回身,正看見一個人影從手術屏風後走出來。
來人穿着手術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雙眼角微挑的桃花眼,在鏡片後顯得既冷靜又疏離。
周翡見了救星似的,連忙說:“說是按他們的規矩,不是監護人不能籤手術單,否則出事了就得給病人陪葬。泓哥,你說這到底是什麼鬼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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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作泓哥的東方醫生聞言,看了眼手術室外的納罕,眼底很平靜,一邊整理着手套轉過身,一邊簡單地說了句“知道了”。
他走路的時候腰背極挺,比起醫生來更像個軍人。
周翡一愣,就聽見屏風後又傳來那個平靜的嗓音:“進來幫忙,周翡。”
“哦,好!”周翡轉身要走,卻被門外的納罕一把拽住了。他回頭,看見五大三粗的漢子眼裡盛滿了祈求。
周翡心一軟,沒好氣地說:“在外面等吧。還好你們遇見的是陸醫生。”說着,合上了簡易的房門。
對着門板,納罕長長地舒了口氣。
同伴問:“我們不簽字,他們會不會不肯給隊長手術?”
“不會的,陸一定會救他。”納罕單臂抱着槍,另一隻手從衣領裡掏出十字架,放在脣邊親吻,口中唸唸有詞地祈求着平安。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