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傳說傭兵

佔着一個山頭扶着一棵樹看着蓋洛雅某個方向灰煙嫋嫋心頭的悲愴比痛快來得更突兀。或者心底知道這種報復只會招來更進一步的仇恨和反噬吧。但無止盡的原諒又能換來什麼, 也不過是換來更囂張跋扈的侵犯而已。正要扭頭回身,突然一個強大的本源握住了我的心,我迅速扭頭凝視回蓋洛亞的方向。怎麼會這樣呢?蓋洛雅里居然還潛藏着一個殺氣騰騰的魔手巫, 力量的覺醒讓我更清晰地分析他的本源, 這個人我認得, 是我旗下八魔手巫之一的戰鬥系巫師血腥將軍阿爾薩斯, 更帶諷刺意味的是他正是蓋洛雅風風火火傳頌多年傳說中無敵傭兵傳奇中的賞金獵人。蓋洛雅荒漠一帶的傭兵文化和賞金獵人的起源多半緣自於他, 事情變得異常有趣,可是這樣一個隱姓埋名潛伏多年不願出手的傢伙突然在故鄉出現算是怎麼一回事?記憶再次被喚醒,回到了阿爾薩斯答應成爲巫師成爲我的奴僕的那一天。

“愚蠢的人, 你終於吃下了這個你自己親手種出來的苦果。這條村子的人命都算到你頭上了。”我母親在一條屍橫遍野的村子對其說道。母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而略帶譏諷。而這種平淡譏諷中又有着只有我才能體會的仁慈。

“你就是邪神?”

“沒錯。”

“幫幫我。”

“我不可能幫任何人。但我可以實現你的一個願望,條件是你必須以你最寶貴的東西作爲交換。”

“除了性命, 我沒有可以與之交換的東西。”

“有的, 你那視爲生命的名譽還有你那世人稱羨的作戰技能, 這樣吧,只要你答應成爲巫師爲我守衛這個孩子, 我就實現你一個願望。”

“我想讓這個孩子復活,可能嗎?”

“當然可以,但是在他二十五歲生日的那年,你必須親手了結他。”

經過一陣冗長的考慮,經過一番強烈的心理掙扎, 阿爾薩斯最後道, “我明白了。”

於是我就多了一個得力手下, 阿爾薩斯, 教會我體術的啓蒙老師。戰鬥技術排行第一的魔手男巫。可以隻身一人對付怨靈索思的我的貼身保鏢。

不得了, 算算日子,當年被救的男孩差不多25歲了, 難道阿爾薩斯要殺的男孩如今就在蓋洛雅?不知爲何,我對這件事很在意。我現在首要該是儘快找到魔龍王纔對,但轉念一想,反正我現在也不知道找魔龍王的路,先回蓋洛雅吧,運氣好的話叫上阿爾薩斯陪我去找雷格爾好讓那男孩逃過一劫。不三不四地揣度一番,終於忍不住跳下了懸崖,那是通往蓋洛雅的捷徑。

鬼天狗和黯魔火魔貴族的力量覺醒後,身子真的輕盈靈活許多,很多從來想都不敢想的動作,現在做起來都得心應手,三兩下功夫,就到了懸崖底,不一會兒功夫就穿越了密林,趕在太陽下山前來到了蓋洛雅。

藉着黃昏再次踏足蓋洛雅,感覺是大不如前,第一次來的時候我正在生病,來到這個城鎮讓我感到如釋重負,入眼是和諧可愛的小鎮,每個人臉上都是祥和的笑容。可這次隻身前來,經歷過魔龍王的洗禮還有維珍的偷襲蓋洛雅明顯人心惶惶,多了很多陌生面孔,而每個陌生人生面孔的出現都能引起人們的戒心。就在我踏足一戶人家門前,一婦人慌忙把門前的孩子往屋裡抱還把家蓋了個嚴嚴實實只有一些漏網的縫縫散發出橘黃的燈光。蓋洛雅的改變實在讓我感觸良多,世事如塵,經不起風吹浪打。

“小兄弟,”冷不防感到一隻手重重拍下,我一掃把腳把人絆倒,一手拔刀,那柄一尺來長的刀尖尖正好抵到那人脖子上映着剛升起來月光寒光霍霍。我厲聲喝,“你要幹什麼!!”

“女的?”認出來我是女人,來人一個突眼,斜瞄了一下刀,結結巴巴道,“不……不好意思,只是打聲招呼。”

“可惡!”收起了刀,餘怒未息,自從被那該殺千刀的克勞德□□完後身體就變得十分敏感,哪怕是一根毛髮落到身上也能讓我全身起雞皮疙瘩。眼前這人也夠怨,不就想跟我打個招呼被我條件反射這樣對待。“你這人也活該!平時就隨便碰人家的閨女?”

“你包得那麼嚴實,我怎麼知道你是女的。”男人摸着脖子抱怨。

“說吧,剛纔跟我打招呼想說什麼。”我輕輕握了握刀柄。

男人吞了一口,“沒什麼,看你打扮,還以爲你是來支援的傭兵。”

“支援的傭兵?爲什麼要支援,這兒不是駐守着騎士麼?爲什麼要傭兵支援。”我道。留意到周圍剛纔被我的動作引來的行人開始四散。

男人臉上突現得意之色,“看來你真的有所不知,這兒是有名的傳說傭兵阿爾薩斯的故鄉,我們這兒有最完善的傭兵系統,決不會比正規的騎士差。而且”男人趁機湊了過來,“我們這兒還有風之國最龐大的盜賊公會。只要你願意花錢,你能得到任何情報……”

“那你還是離我的錢包遠一點,我雖然是女的,但也沒少殺過人。”我十分具警告意味地對男人道。

男人倒笑了,“我什麼人呢?本事沒什麼眼光還是不錯的,一看就知道你是個角色,只是你這身裝束太新了,我一時眼拙抱歉。”

“拍馬屁可不管用哦。看你賊頭賊腦沒準就是盜賊公會的人,有情報麼?我可以買。”怎麼想,這都是儘快掌握狀況的捷徑。

“那就請到酒館裡……”男人話說到一半眼睛只能看着我再次亮出來的刀,“你想知道什麼,請問?”

“你之前說的傭兵,怎麼一回事?”

“噢,最近蓋洛雅實在是倒了大黴,先後被傑煞魔龍王看中不止,現在更招惹了魔界三巨頭之一的維珍。就今天,才發現幾個有名的賞金獵人死在對面山山洞,還沒來得及徹查,公會就被維珍炸了個翻天,實在不能預計再會發生什麼事。於是就向各地傭兵發出緊急召集令。”

“召集了又怎麼樣?一羣星星之火想跟日月爭輝?”

男人又靠近一點,我終是忍無可忍退了一步,男人這才收斂,輕聲道,“其實傭兵們還是求財又怎麼會拼命呢?其實他們前來的目的是最近有一個很好的大買賣。”

“大買賣?關於什麼?”

“一個女人。”男人賊笑,“風之國的維爾斯親王走丟了一個女人,只要有人能提供關於這個女人的信息,哪怕只是一個情報,只要是正確的都能得到這個獎賞。”男人伸出五指。

“五百?”

“五萬。”

噴!“那如果能找到她人呢?”

“就能得到維爾斯親王的一半財產。”

哇,原來我升值了!驚歎維爾斯大手筆之餘,順便刺探,“噢,這個買賣聽起來倒是挺吸引。可是不會很危險麼?你們到底了不瞭解這個女人。”

“怎麼不瞭解呢?你看。”男人遞給我一張卷好的羊皮卷,我定睛一看,再沒差一口給噴了出來,先不說那肖像畫得像不像,光下面的描述就讓我哭笑不得。

尋人如下,黑髮黑眸長髮女子一名。膚如凝脂面如白玉,胸脯圓潤腰肢纖細,五官精緻四肢修長,論身材論長相實乃女人中的極品,只可惜,行爲粗魯言語犀利,外加大小姐脾氣張狂跋扈,典型小糊塗大路癡。

補充:清晨怕涼水,飯菜怕蔥蒜,早起不睜眼,睡覺要抱軟,黃昏會怕黑…………

我的媽啊,這不就是羅爾寫給止水我那個忌諱的原版嗎?怎麼借鑑都不帶改字的,天啊,我的隱私阿,怎麼這裡頭還寫着經前手腳冷經後愛昏眩,我現在就真的要氣昏過去了。難道別的女人就不會有這問題幹嘛寫到尋人啓事那!看得我把羊皮卷抓成一團。

“哎呀,你別這樣,我就這一份了。”

“告訴我!寫這破東西的人現在在哪!”

男人收回那張價值連城的羊皮卷不斷呵護,對我道,“就在酒館裡。”

隔着木板窗往酒館一瞄,披着褐色披風的諾魯和湖水色衣服的止水就映入眼簾,你們這兩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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