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她覺得她可以打敗你?”我些許感到意外, 繼而抓抓頭,“我敢說,她已經在作弄你了。”
感覺到牀墊子向克勞德的方向傾斜, 克勞德已經爬上牀又向我邁進一步, “你很瞭解她嘛。”
“當然瞭解了, 我可是常年和她弟弟在一起, 這世上能把迪兒推下河用泥漿扔他一身趁他睡覺把他那頭漂亮銀髮剪成破布狀的就只有這個姐姐了。”越說越是哭笑不得。特別想到迪文血色八月的身份, 一身雪白溫文爾雅但不幸落水一身泥巴頂着一頭被剪得破布般的頭髮,噢,我要抓狂了。
“哈哈哈, 你都知道,這些我都是後來聽她說的, 她還會臉紅, 真可愛。”
“噢?”還是頭一回聽見克勞德這種有愉快意味輕鬆的笑聲, 看不見實在可惜,再次白他一眼, “原來你也是會這樣笑的。”
被我這樣一說,他好像也意識到了,收斂了些,繼而惆悵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吸引的, 當我發覺, 我已經離不開她了。自從火之約後我每天所思所想都是她, 連從不畫人物畫的我一提起畫筆畫出來的都是她微笑的樣子。當我的朋友告訴我我的變化的時候, 有生以來第一回有這麼強烈的感覺, 我想和她在一起,我想摟住她一輩子。”
我很想和你一起一輩子。這就是愛麼?這麼簡單這麼單純, 多少人對我說過這句話,我也曾說過這種話,這就可以簡單的看成是愛?或者也就是因爲喜歡對方纔說出來永遠在一起吧。也對,誰願意和些三不認識七沒有愛的人呆一塊兒。“後來呢?發生了什麼事?她贏了你?”
“嗯”克勞德已經更任性地進一步整個人躺到了我旁邊,背靠到牀幫嘆氣,“輸了,不管她用了什麼手段,我的而且確輸了。輸得心服口服。讓我還以爲我已經把她抓到掌心,沒想到被抓到掌心的是我。”
沉吟了一會兒,他接着道,“她答應下默林的要求後,我半是開玩笑地跟她以火爲約立下了誓盟,一旦她輸了她這輩子就不能有除了我之外的男人,倘若我輸了就得當她一輩子的小狗。”
噗——又噴了一口,感覺到對方憤怒的目光連忙伸手也是擦口水也是擦冷汗,“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剛好打噴嚏而已。”死忍強忍住笑意,現在總算知道小狗這愛稱是怎麼回事了,要不是這傢伙就在我旁邊我一定可以笑到岔氣爲止,“對了,這麼變態的盟約,默林死了?怎麼會讓你們這樣胡鬧,一火術士和一火魔女巫以火爲約?要是毀約了豈不都不用在道上混了,你還說這是玩笑,根本就是故意。”
“我有給她臺階下的,我讓她要是怕了就乖乖跟默林回家不要再讓我碰上。哼,你就不知道她多可氣,第二天約定的時間果然沒有來我還以爲她逃了正在生氣,默林過來告訴我她昨晚上和她師兄們徹夜狂歡起不來讓我把約定時間推遲一小時。那時我那心情彆扭得……我都不會形容了。”可以想象他的臉正在狂抽,我聽着都跟着抽。
“哼,我看你還是樂着的吧,你知道嗎?你說起她的事兒表現得越來越不正常了。”
“我也這樣覺得。”
“……………………”徹底無語。
“那天等她披頭散髮出現,我根本就生不起氣來,只是提醒她她遲到了。你知道她怎麼說麼?”
我吞了口做好心理準備。
“她說我定那時間是我說的她也沒有答應,這是我自作主張怎麼能誣賴她遲到。”
我兩眼一直,“真的麼?”
“嗯”克勞德現在給我的感覺就是當時的烈火像極個傻瓜還跟我點頭,“這確實沒有錯,我認真想過,我那時的確留下時間然後就走了。”
“喂,你還當真啊!她這分明是狡辯!狡辯啊!”
“可是約定裡並沒有說要是遲到了該怎麼辦啊。”
“呃……………………”徹底啞口無言。這就是所謂的鑽空子麼?黎迪安公主果然是這方面的專家。烈火阿烈火你也死老直得太變態了,難怪被那死丫頭吃得死死的。“那後來呢?你就沒有把她秒殺?那你跟默林學了那麼多年的都是什麼狗屁啊。”
“我的確是被她技術性擊倒的,這我並不否認。贏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克勞德清楚言語不足以表達,回憶再次出現在我腦海——
穩操勝券的烈火向安釋放着一個個豔麗的火球而安只是一味險險閃避,安那閃避的動作一個比一個難看配上那咿呀啊呀的叫聲我光是看回憶都看得火冒三丈,留意一旁的默林可是一直施展着一手掩臉的掩眼大法,我也差點看不下去了。可以想象當時烈火有多火大,剛開始下手還懂得分寸,打着打着火球越來越烈也越來越大最後終於一記結結實實把安打飛了。我差點大呼痛快。
正當所有人都覺得事情過一段落,烈火想要說出不需要安兌現承諾的時候,安站了起來。全身帶着燒傷的她此時就好比涅磐重生的火烈鳥沒有了剛纔的狼狽樣。烈火很明顯被shake到了,且他靈力也耗費得差不多,確定安不要放棄,他就發動剩下所有靈力打算給予安最後一擊,就在這一瞬安一記“風之境界”一個強大的風之結界把烈火包圍,烈火就這樣被自己的最後一擊打敗了。用盡靈力的他就這樣陷進了安的結界無法脫身最後缺氧敗北,敗得這麼不可思議但又理所當然。
我也呆了。很漂亮——真的贏得很漂亮。原來剛纔安一直看上去沒有規律的躲避就是爲了畫上風之境界的魔法陣,一直在守弱一直在忍耐最後給於對方致命一擊。察覺這一切,我的拳頭隱隱抓了起來。心中不然對自己暗道,看到了吧,絲莉婭,要是說這世上還有誰能對你造成威脅,非這死丫頭莫屬了。
這把烈火華麗麗打敗後,這死丫頭還在烈火傷口上灑鹽巴,圍着烈火在那扭來扭去當着火司神學院學生的面唱歌般道,“小狗小狗,我的小狗。默林叔叔,你得作證哦。哦呵呵呵,默林叔叔你這收的什麼徒弟怎麼連火系魔法最大的缺點都不知道呢。呵呵呵呵,安我是連火球術都不會的火魔女巫!呵呵呵呵呵,我用我作弄弟弟的召風術套到了一條小狗,呵呵呵呵呵呵呵。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小狗小狗……”就這樣看着烈火動彈不得在地上任安□□,我青筋一條條自額上蹦出來,默林本有把臉一掩到底的傾向最後該是忍無可忍一手揪小貓般把安揪起,“適可而止!”
“哼哼哼,”看完記憶苦笑了一下子,對克勞德道,“你的記憶還真詳盡,就沒有半點丟臉的自覺麼?”別說丟臉的自覺了,怎麼覺得他好像還很享受。
“你認爲我會在乎這種東西?”
“那在你遇上她之前你在乎什麼?”
“沒有。在遇上她之前我根本就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在看見她小時候畫像的時候我就被震撼到了。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世上還有可以表現得那麼幸福快樂的人,從來沒想過我的世界還能有笑容這種東西。我本是想毀掉她的快樂的,可是我卻愛上了。我很想真的很想把這種快樂據爲己有。當然,我當時還是覺得不可能,在我冊封火司神的那天晚上我把我母親唯一留下給我的遺物送給了她強吻了她,沒想到,她哭着跑了。第二天,還真跟默林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