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司照例要開早會,結束後從會上離開的時候,王陽春手裡抱着文件緊跟着紀懷遠屁股後面,要笑不笑的憋的滿臉通紅。
紀懷遠覺出不對,扭頭掃他一眼,問:“你笑什麼?”
王陽春輕咳一聲,眼神環顧一週,見沒人後,才湊近紀懷遠賊兮兮的說:“老大,你最近是不是有點上火啊?”
“什麼意思?”
“我看你臉上長痘了!”說完又悶笑了兩聲。
他擡起手順着摸了把臉,還真有個痘,一碰還有點疼,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的,早起洗漱的時候沒注意到。
不過這也不是重點。
紀懷遠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着王陽春,“你是最近太閒了麼?我長痘這種事你也要特別關心一下?”
“不是……”王陽春擺着手,又湊近紀懷遠一步小聲說道:“我聽說男人要是太久沒那個的話就很容易上火長痘。”
“……”
紀懷遠冷眼掃過去,臉沉的快到底了。
“我看你確實是太閒了。”
“不是老大,我是看你平時工作太忙了,我在提醒你要多放鬆,男人有的時候不能太繃着。”
他一口氣說完,擡腿就跑,生怕跑慢了會被暗殺。
紀懷遠原地停了兩步,不知怎麼的,昨晚的某個畫面突然就涌入腦海中,怎麼甩都甩不掉。
他用力的閉上眼睛,使勁兒晃了下腦袋,企圖以這樣的方式把那副畫面忘掉。然而沒用,那雙白皙纖細的腿不停地在他腦海裡走來走去。
紀懷遠啊紀懷遠,你活像一個流氓!
不知不覺間,時間又恍惚過去一個月。
這一個月來,楚小山在製作視頻上已經逐漸摸索到門路。
她買了一套專業的攝影器材,決定去拍攝一個極具地域特色風情的視頻。
第一個取景地她選在普者黑。
她來到當地,找了幾個比較有當地特色的場景,拍下了幾個短視頻。
清晨的萬畝荷花田,花池中央暢快游水的柳葉舟,和小舟上歡快“水戰”的人們。此外她還去了仙人洞民族村拍攝。最後一站地,她來到了石別村。
這個村子比較特別,是壯族的百年古村,這裡沒有酒店可住,來到這之後只能在村民家借住。
村中古寨民風淳樸,建築也是清一色的木質風格,由於這裡並非旅遊景點,來到這的人並不多。
楚小山在這住了一晚,第二天的黃昏時分,她帶上設備在寨子裡轉了一圈,最後在一處夕陽灑落覆蓋的地方停下。
她已經換上了當地服飾,是在村民那裡買的一套藏藍色的民族服,她特意請求這裡的阿婆給她梳的當地姑娘都會梳的髮型,然後又在借住的那家姑娘手裡借來一套頭飾。
一切準備就緒。
配合夕陽美景,古寨石階。她將攝影機提前架好,然後拾階而上。
有微風拂過,她提着裙襬輕跑幾步,上到石階最高處時微微側過頭,頭上的銀飾“叮噹”作響,鏡頭裡的姑娘露出一半側臉,紅澄澄的夕陽美景下,所有迷離的光暈都泄在她的臉上。
這個視頻她耗費了三個小時才剪輯好。又花費了好長時間想文案。
最後敲定一句話——山水佳音遠來客,若山水不能將你留下,佳音可否?
一口氣將視頻發佈出去。一分鐘時間關掉電腦。
這是她第一次去認認真真的做一件事,之前是無心插柳,可這次心境與以前大不相同。
是緊張的,這就好像差生習慣了自己的壞成績,突然開始努力學習後又開始緊張成績會不會不盡如人意。
不過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做好萬事開頭難的準備。
正如張豆豆開解她時所說,成功並非一蹴而就。
而她現在只管努力就好,至於其他的,都聽天由命了。
睡前,楚小山拿手機給姜如妍發了微信視頻,那邊許久沒接,她正琢磨會不會是爸媽已經睡下了,打算掛斷視頻時,那邊卻接了起來。
視頻裡吵吵鬧鬧的,鏡頭那邊沒有姜如妍的身影,照着的是一片狼藉的地面。
楚小山不太確定的仔細看了看,才問:“媽,你在哪呢?”
說話的檔口,那邊鏡頭才切換回來,姜如妍氣沖沖的臉出現在視頻裡。
“這個時間我能在哪,當然是在家!”
楚小山被她媽的這個態度搞的一臉懵,心想她跟家裡隔着十萬八千里,應該沒什麼事能惹到她媽啊,她琢磨着,顫巍巍的問:“家裡這是遭賊了嗎?”
姜如妍氣的鼻孔喘氣,大聲道:“是,可不遭賊了,還是個內賊。”
說着把手機切換成後置攝像頭,小紀出現在了鏡頭前,小傢伙滿臉寫着不服氣,垂着腦袋,眼睛時不時的往上看,偷偷觀察着姜如妍的反應。
不吵不鬧,安安靜靜坐在那,好像在無聲的演繹着——在我的律師到來之前,我一句話都不會說。
“我和你爸就晚上出去吃了個飯,回來這家就變成現在這樣了。你看看,這狗糧被它弄的到處都是,拖鞋也被它咬壞了四五雙,還有這沙發,也被它拆了。”
看出她老媽是真被氣壞了,拿着手機到處照小紀的惡行,說話的語調都帶着一種要吃人的感覺。
楚小山默默吞嚥了下口水,在心裡爲小紀祈福。
這傢伙就連之前叛逆期的時候也沒幹過這種事啊,怎麼突然的就開始拆家了呢!
楚小山嘿嘿笑,企圖緩解緊張的氣氛。
“那個媽,小紀最近有接觸其他的狗麼?”
姜如妍正氣的上頭,說話語氣也衝,她調回攝像頭,表情不善的問:“什麼意思?這跟它接不接觸別的狗有關係嗎?”
楚小山聲情並茂的拍手說:“呀,當然有關係了,小紀以前不拆家的,它一定是被別人家的狗給帶壞了,小區裡安醫生家的二哈就很喜歡拆家,你別帶着小紀和它玩,省得它們交流經驗。”
(對不起了哈兄,形式所迫。暫時拿你擋個鍋)
“你少給我鬼扯,狗還會交流經驗,你怎麼不說它成精了呢!”
地上始終保持沉默的薩摩耶終於擡起了頭,方纔還過於冷漠的一張臉突然就綻開了笑容。
鏡頭裡掃過小紀不嫌事大的笑臉,楚小山還有點佩服它。
真真是在逆境中生出的勇氣啊!
“媽,家裡它咬壞的東西回去我就買新的,您就大人有大量,別和一隻狗計較了。它可能就是分離焦慮症,我不在家你們儘量別把它自己丟在家裡,我明天就回去了。”
明天……她明天就回來了?
她終於回來了!
噯,不對,他爲什麼會這麼期待楚小山回來?難道是被這隻狗給影響的?
他最近越來越無法控制這隻狗的意識,竟然還拆了家,他一個人類竟然會和一隻傻狗一樣拆家,到現在他都還覺得牙疼。
楚小山第二天回了虹城。
飛機剛一落地,她就收到了鍾紹陽發來的微信,這傢伙已經殺青了,今天下午到虹城,要約上大家去老地方聚會。
回微信前她猶豫了好久。
鍾紹陽組織的聚會,紀懷遠肯定會去,雖然之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可她還是不想見到他。
但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和鍾紹陽講。
這傢伙組織的聚會她如果不去,會被他在耳邊嘮叨個沒完的。
實在沒轍了,楚小山求助了張豆豆,本意是想讓她給想個藉口不去,誰知她聽完以後卻說:“去,爲什麼不去,我跟你講,對一個男人最大的報復就是你對他已經無感了。”
楚小山榆木腦袋,一時沒太反應過來她話裡的含義。
“什麼意思?他不喜歡我,不是巴不得我對他無感麼!”
“這你可就錯了。男人這種生物,驕傲且自信着呢。他不喜歡你,還指望着你一直喜歡他,你仔細品品,如果你表現出對他已經沒有任何留戀的樣子,讓他覺得你之前對他所有的深情都是假象,你說他崩不崩潰,他傷不傷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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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小山託着腮琢磨,對着電話沉沉的點了下頭,“有道理。”
“姐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給我去,一個眼神都別給他。”
於是,晚上九點,楚小山去了。
按照張豆豆教她的,她來之前精心的打扮過。一身黑色半裸肩收腰短裙,腳下一雙同色馬丁靴。高馬尾,大紅脣,搭配誇張的別針造型耳飾,肩上挎着銀色鏈條包。
她就這樣出現在會所門口,鍾紹陽在門口等她。
她下車把鑰匙扔給門童。
鍾紹陽往前走幾步迎上來,流氓調調的吹着口哨,“喲,幾個月沒見,我家小山變成辣妹了,快過來,讓哥哥抱抱。”
楚小山懟了他一拳,卻被他伸手給摟進了懷裡。
“幾個月沒見,想死我了。”
想起上次那害人不淺的緋聞,她嚇死了,手腳並用的把鍾紹陽推開。
“你瘋了,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之前被罵的夠慘了!”
鍾紹陽咯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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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又傳來剎車聲,車門打開,紀懷遠走下來,把鑰匙同樣扔給門童。
楚小山下意識往後撤開一步,卻被鍾紹陽給攬住了肩膀,她掙了一下沒掙開,視線掃過紀懷遠的臉,不知怎麼的,她突然就不想掙開了。
紀懷遠眼神盯着鍾紹陽搭在楚小山肩膀上的手看了會兒,半晌才移開目光。
鍾紹陽笑着招呼,“來了阿遠,有沒有想我啊?”
紀懷遠脣角輕彎,目光有意無意的往楚小山身上掃,卻又轉過頭對鍾紹陽說:“你又不是女人,我想你幹嘛?”
鍾紹陽哈哈笑,“我們紀大少還能缺女人,奚大小姐已經等候你多時了。”
沒聽到反駁和任何迴應,楚小山的心頭流淌過一絲酸澀的情緒,她收斂的很好,至少面上一點看不出來。
三人往會所裡走,楚小山拍掉鍾紹陽的手。
“你一個明星還要我提醒你注意行爲舉止嗎?我可不想再上一次熱搜。”
鍾紹陽癡笑一聲,半開玩笑的說:“怕什麼,再上一次熱搜,我就直接官宣好了。”
身後的男人向前走的動作忽然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