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媽媽桑自然滿口應了,沒有想到這長的天仙一般的模樣,居然頭腦如此的簡單,天真。她當真是撿到了搖錢樹。
“可是,媽媽,我這樣好痛!”莫夕顏作出一幅可憐巴巴的模樣,看着那媽媽桑,眼睛裡還有些企求的目光。
那媽媽桑的心肝都顫動了起來,老天爺,就這小眼神,這麼可憐巴巴的就這麼一眨巴,別說男人了,就是她這個見慣風月場上各色姿色的女人,也不由得自主的酥了。
“好!好!綠萍,紅塵,還楞在那做什麼啊!還不趕緊的給姑娘將這繩子解了,瞅瞅這細皮嫩肉的,給勒破了媽媽我可就心疼了。”
那媽媽桑一邊說着,一邊擠着眼睛,表達着自己的同情之意。後面衝過來兩個女子,一個紅衣,一個綠裙,倒是相得益彰。
兩個人一左一右,手腳麻利的給夕顏將那綁住手腳的繩子趕緊的鬆開,只是那手上和腳踝處都已經有明顯的綁過的痕跡。
那媽媽桑見了,故作驚訝的說道:“呀,這個如何是好,怎的傷的如此這般的嚴重,你們兩個還在這邊傻站着做什麼?還不趕緊的扶姑娘去那煙香閣內休息!”
媽媽桑雙手叉腰,在那吆喝道,而紅塵和綠萍兩個人趕緊的點頭應了,扶着莫夕顏朝那煙香閣走去。
夕顏沒有想到,不過是綁了下腳罷了,卻不曾想居然這般的痛,腳根本碰不了地,腳微微使力,就鑽心的疼。
幸好那兩個人別看個子嬌小,力氣卻是極大的,兩個人和起來,幾乎是將莫夕顏擡着走一般。夕顏索性也不使力,將身上的重量都整個的壓在了那兩個人的身上。
眼睛卻是到處的轉悠着,這裡基本上四面都有圍牆環繞着,而下面不時的走來走去的那些滿身橫肉的男子,想來怕是打手,而此刻扶住自己身子的兩個人的身份定然是沒有那麼簡單。
想來定是有些個工夫底子的,若非如此,僅憑藉兩個人,斷然也不可能擡着自己箭步如飛。
所以,若是要逃出去,只怕也沒有那麼容易。
夕顏掩下眼簾,依然是一幅痛苦的模樣,而那媽媽桑就在後面,緊緊的跟着。
如同迷宮一般的,走了許久,這纔到達了所謂的煙香閣。居然在是最高的頂樓上,而且獨立的一座樓,四面皆用那圍欄圍住,而四面無牆,皆用屏風遮住。
如此,這猶如整個人的飲食起居皆在衆人的注視之下,看來,她還是不放心她的啊!夕顏低下頭想着。
“顏溪姑娘,先委屈你住幾天這閣樓,雖說條件不是很好,但是此處最大的好處是風景是極好的。可以俯瞰整個北堂國哦!過些日子,姑娘開始接客了,媽媽就去讓人趕緊的給姑娘造個小樓!”
那媽媽桑的嘴巴是極甜的,說話也極快,縱然你想要中途打斷反駁,卻也是難以有機會的。
夕顏本想說些什麼,可是那媽媽桑卻是將話說的如此明白了,倒是讓她無話可說,只好笑着應了聲,“一切聽媽媽安排就好!”
看着夕顏那乖巧的模樣,那媽媽桑自然喜上心頭,更加的關切的說道:“那顏溪先休息着,明兒個媽媽給顏溪找幾個老師來,好好的教下我們顏溪,如何可好?”
說完,眼睛還眨巴了下,平添了幾分風騷和嫵媚。莫夕顏看着,尷尬的笑了笑,她當真是有幾分吃不消那風騷的味兒。
“綠萍,紅塵你們兩個可在這好好的照顧好了顏溪姑娘,若是有任何的散失,可小心你們的腿!”
那媽媽桑惡狠狠的說道,轉而面向夕顏的時候,臉上卻是笑的跟朵花兒一樣。
“顏溪姑娘,那你先歇息啊!媽媽我有事先去忙了哈!”說完,翹起了蘭花指,手中的絲巾朝身後一甩,屁股一扭一扭,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夕顏本想送下,無奈腳下根本無力,只是簡單的客氣了幾句,目送這那媽媽桑離開。
綠萍和紅塵極快的幫夕顏準備了熱水,沐浴用的香料,還有簾帳,攙扶着夕顏去了那浴室,裡面早已經的白霧瀰漫,紅色的玫瑰花瓣在那大大的浴桶中漂浮着,紗蔓輕舞,如入仙境。
夕顏卻是知道,這所有的一切的美輪美奐都是髒污的,所有的一切的美好的內裡卻是髒污的。嘴角苦澀的笑着,卻是將整個人都沒入了那木桶中。
她居然淪落到了青樓,似乎距離她當初的夢想有些偏差,可是,她不會放棄。
夕顏輕輕的擦洗着身子,髒污了這麼些日子,不想在這藏污納垢之地,卻是目前最好的爲自己清洗身體之地。
整整洗了將近半柱香的時間,直到水已經有了些涼意,夕顏這才從那水桶中站了起來,腳踝處的瘀傷經過這熱水沖泡,已經微微好了些。
聽着裡面的動靜,紅塵進來了,手中拿着一件薄紗般透明的衣服和一件藕粉色的抹胸。
“姑娘需要服侍穿衣嗎?”紅塵客氣卻又疏離的問着
,眼睛裡明顯帶着些警惕的目光,審視着莫夕顏。
夕顏有些窘迫,這麼第一次被人赤裸裸的帶着審視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身體,多少有些不自在,趕緊的搖了搖頭,從紅塵的手中接過衣衫,迅速的穿了。
卻不想這薄紗如此的長,曳地幾乎有一米的位置,夕顏的長髮這麼隨意的披散下來,卻也是剛剛達到腰際以下,整個人這麼看上去,說不出的性感迷人。
不想當真還是個美人坯子,就這麼一件簡單的睡衣在身上穿着竟已經豔壓羣芳了,若是那華衣上身,想來定然是藐視羣芳,一枝獨秀。
紅塵心裡微微的讚歎着,眼睛裡波光流轉,有些讚賞流露出來。
“你叫紅塵嗎?”莫夕顏邊走着,嘗試着輕輕的挽上紅塵的手,親暱的說道。明顯的感受紅塵被挽住的胳膊的僵硬,莫夕顏卻是輕笑了下,胳膊卻是牢牢的願意放下。
紅塵第一次被人如此的親暱的挽着,多少有些不自在,想要掙扎着擺脫,卻不想剛好撞見了夕顏安撫的笑容,卻到底是鬆了勁,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算作回答。
“我呢,叫做顏溪,以後還請紅塵多多關照哦!不知道紅塵多大啊?是比我大還是小呢?”
夕顏眨巴着眼睛,問着,聲音軟軟的,糯糯的,聽着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彷彿那優美的樂曲,在耳邊淺吟低唱一般。
聽着夕顏這般的聲音,紅塵的臉上多少有些柔和,終究是忍不住,還是開了口,聲音清冽的說道:“你以後喚我作姐姐吧,我來這已經好幾年了,論年歲,想來該是比姑娘大的。”
莫夕顏一聽,粲然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高興的甚至帶着些興奮的叫道:“姐姐!”
笑起來,眼睛彎彎的,裡面有星光顫動一般,璀璨奪目。紅塵看着,卻是迷了眼,她想若是男子,只怕早已經心魄俱毀吧!
自那日後,夕顏似乎當真是適應了這青樓的生活一般,那媽媽桑每日個夕顏找來不同的老師,教夕顏不同的聲樂音律。
卻不想,原來夕顏所有的音律都通,唯一需要教的是一些不同於以往的一些煙花女子唱的舞的那些曲兒,調子。
所有的這些夕顏都學的很快,往往老師這廂唱完,或者舞完,她便是已經學會了,而且唱出來舞出來更甚一籌。
閒暇時間,夕顏便總是拉着綠萍和紅塵兩個人在這青樓裡面到處轉悠,她好似沒有見過世面一般,對於這青樓的任何一個地方都特別的感興趣,甚至問東問西的。
紅塵有時候都有些不甚其煩,可是,莫夕顏總是能夠及時的用婉言細語化解她這偶爾起的煩悶,總是一一的不論大小,總是一一的爲她講解清楚。
媽媽桑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配合她的人,而且是這樣一顆搖錢樹,心裡的戒備慢慢的放鬆。
夕顏剛剛學完了獨絃琴,正坐在一旁歇息着,一頭烏黑的長髮只是簡單的隨意的挽成了一個髮髻,一個珍珠釵子,隨意的橫插過去,一縷秀髮散落在胸前,手扶那獨絃琴,一絲風吹過,如那瑤池仙子,輕塵脫俗。
“美!美!當真是美啊!”媽媽桑正好撞見了這一幕,大聲的讚賞着,這顏溪當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啊!這讚賞卻也是真心的,想當年,她也是這般的美麗啊,只是,這年華易逝啊!
莫夕顏聽聞媽媽桑這般說話,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如此赤裸裸的被人讚歎,多少總是讓她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只羞澀的一笑,說道:“哪裡,媽媽謬讚了!不知媽媽今日來,所爲何事?”說話間,將那獨絃琴交與了紅塵,娉娉婷婷的走了過來,足下如蓮花綻放,身姿如弱柳扶風,看着讓人頓時心生憐惜之意。
媽媽桑趕緊的走了過來,卻是一把親熱的挽住了夕顏的胳膊,笑着道:“今日,自然是有好事與姑娘相商!”
“何事?看媽媽這一臉喜氣的模樣!”莫夕顏笑眯眯的問道,心裡卻是一沉,只這媽媽桑的表情,她已經猜測到了到底將會有何事會發生。
雖然,她總是想着,這一天能夠到是遲一點,再遲一點,可是,卻終究是躲不過去的。
果不其然,媽媽桑神秘的笑着說道:“媽媽我見顏溪這些日子已經將這些個琴棋書畫皆學了個通透,眼見者明日便是個好日子,所以,想着明日讓姑娘上臺表演,讓姑娘先露個臉,姑娘看這樣可好?”
夕顏微微有些詫異,沒有想到這麼快,明日就要開始?該怎麼辦?夕顏心思轉換間,面上卻依然維持着軟軟的笑着的樣子。
“媽媽?那不知道這上臺表演可有些講究?我曾聽說還會用花車遊街,如此讓人盡皆知,聽說這樣會更加的熱鬧,是有這麼回事麼?”
莫夕顏裝作無知的問道,所謂的聽說其實不過是她臨時起意,這裡是哪裡她不過只是聽紅塵簡單的說了下,只知道是北堂國的皇城腳下。
可是,這皇城
腳下又該是怎樣的情況,而這裡的街道是個什麼情況,若是逃出去,又該怎樣走,她還完全不清楚。
若是能夠遊街,那麼她出去,定然是可以將外面的情況看個清楚。
媽媽桑心思一轉,看着莫夕顏那天真的眼睛,她怎麼從來沒有想到這麼個方法呢?這當真是個好主意啊!
若是遊街,一來壓壓周邊的那些個的氣勢,二來,也爲這丫頭造造聲勢,確實不錯!
“不錯!那你準備下,看看該怎麼處理,那麼媽媽我去讓他們準備準備,明天我們要讓流煙閣好好出個風頭!”
媽媽桑喜滋滋的說道,看向夕顏,眼睛裡猶如看到了明天整個流煙閣爆滿的場景,那金銀珠寶,數不勝數的朝那臺上扔過來,她的手再也捧不下。
“這邊,看下這邊!”
“看這邊,看這邊!”
北堂國的皇城腳下,籬落鎮的正街上,此刻熱鬧非凡,荷花裝扮成的花車的重要,坐着一個如同謫仙一般的女子,一襲藕色的輕紗,蓮花一般的裙子,在風中輕輕的飄揚起,宛若仙子一般。
全籬落鎮的男人都要瘋了,單隻看那眼睛,還有那身段,已經足以讓他們癡迷,讓他們瘋狂。
莫夕顏冷靜的看着這一切,所有的男人的瘋狂與她無關,她的眼睛只是到處在巡視者,這麼高的位置,已經足以讓她能夠俯瞰整個鎮。
這個鎮這麼看過去,卻是讓她有些疑惑,因爲此鎮的整個佈局居然是按照八卦陣來安排的,若是如此,想要出去的話,對於她而言,特別的簡單。
只是,她看着爲什麼總是有些奇怪的感覺呢?直覺讓她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夕顏的峨眉輕蹙,仔細的想着,卻是依然無果,依然還是那樣一幅八卦圖。
當花車在擁擠的人羣中,緩緩的行走着,莫夕顏將那笛子輕放於脣邊,一隻青玉一般的笛子在莫夕顏的白玉一般的手指中捏着。
笛聲悠揚,在這煩躁的空氣中,如一股清新的細語,撫慰了所有人乾渴的心田,剛剛所有的喧囂此刻全部安靜了,所有的男人都仰着頭,看着上面仙女一般的女子。
“不對!”莫夕顏的笛子依然吹奏着,可是心頭卻是警鐘長鳴,她這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了?
這個鎮的佈局居然是變動的,不停的變動的,若是單獨的停立在一個地方,便是一種佈局,可是,當這個花車走過一段時間之後,她才恍然發現這佈局這麼看下去,原來又有所不同。
那麼,她該如何去選擇一條最佳的路線去逃走?現在明顯是個難題。
夕顏的整個的路程根本不曾用心在表演上,眼睛不停的穿梭着,看着她想要看的一切,卻不曾注意到,一雙眼睛早已經盯上了她。
微服出巡的冷夜瞳,沒有想到,他出來民間的第一天,居然碰到了這樣的一件事情,青樓女子如此的招搖惑衆的出行,而且擺出瞭如此大的陣勢。
爲了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人,能夠有如此大的勇氣,在這大街上接受所有人的巡視,來取得自己青樓生涯的第一個頭彩。
只是,當那根本不走心的笛聲在這煩躁的空氣中響起來的時候,他突然對這個女子有了興趣,明明對於這一切根本不在乎,卻爲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一個事情呢?
他極通音律,他可以肯定面前的女子的音律極好的,但是所有的調根本不曾走心,根本沒有任何的感情,只是,這些凡俗的男子,依然在那熱烈的追捧着。
當夕顏的那一雙眼睛到處掃視着的時候,一個淺淺的皺着眉頭的眼神,卻是入了冷夜瞳的眼睛,那雙眼睛,他莫名的有些熟悉。
也許,晚上他可以去捧捧場,成爲她的座上賓。
夜晚,當一切已經靜寂,流煙閣卻是熱鬧非凡,這裡幾乎聚集了籬落鎮的所有的男人,每個人的臉上都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媽媽桑如花蝴蝶一般的在那羣男人當中不停的飛來飛去,忙的不亦樂乎,手中接那些個小費早已經讓她接到了手軟,每一個人都是過來看顏溪的,她的搖錢樹啊!
當鼓聲響起,所有的人安靜了下來,靜靜的等待着後面的那花簾拉開,一羣女子拖着細碎的舞步緩緩的行走了出來。
夕顏一身紅色的紗裙,白色的輕紗遮面,腳踝處鈴鐺清響,細碎的腳步,如那午夜的曼陀羅,神秘!
一個飛揚的轉身,急速的炫舞,紅色的紗裙翩翩飛揚,遮住了整個花簾,所有的一切都不見了,只餘下的是漫天飛揚的玫瑰花瓣。
夕顏的蓮足輕點,又是一陣急促的鼓點,所有的人隨着那鼓點,眼睛不眨的觀看着,白玉般的藕臂緩緩的從那紅衣中展現了出來,如那白天鵝一般,清高孤傲。
炫舞!急鼓!變幻着的舞步,曼妙的舞姿,勾魂攝魄的眼睛,還有那神秘的面紗,讓這籬落鎮的所有的男人們,完全的瘋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