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宛婷驚奇的看着他:“你怎麼知道我一直戴着這枚戒指?”
鶴頂紅目光微虛,不過轉瞬便鎮定下來,“你既然那麼寶貝這枚戒指,那你一定時刻都戴在身上。”
藍宛婷及時捕捉到了他目光中瞬間的閃爍,心中狐疑頓起,卻不動聲色的說道:“那可不一定哦,這條項鍊是我哥哥送給我的,拿這個當信物最合適了。”不管怎麼說,藍宛婷不能把戒指給他,怕他不同意,又補充道:“如果需要,我還可以幫你寫封信,對就寫信,我的項鍊加上我的親筆書信最有說服力了。”
鶴頂紅不置可否,桃花眼慢慢變窄,似乎對藍宛婷手上的戒指頗感興趣,突然問道:“你的戒指是哪裡來的?”
他爲何對自己的戒指這麼感興趣?藍宛婷略感不安,揚頭喝道:“這個,跟你沒關係吧?”
鶴頂紅嘴角微抽,知道再問下去她若是不想說,也不會說的,於是往旁邊讓了一步,冷聲道:“下牀寫信。”
終於矇混過關,藍宛婷暗暗鬆了一口氣,也不跟他彆扭了,穿上鞋子後,擡頭說道:“屋內沒有筆和紙。”
“這有何難?”鶴頂紅擡手彈指,一股氣流衝撞到了牆上,觸動了牆壁上的機關,牆壁上開啓了一個暗格,鶴頂紅揚揚下頜道:“那裡有文房四寶,自己去拿。”
藍宛婷看看鶴頂紅,再看看暗格,心中滿是驚訝。這溶洞裡怎麼有這麼多機會暗格啊,連個筆墨紙硯也要藏起來,真是小題大作呢,一會兒等鶴頂紅走了,自己定要好好檢查一下,或許會有什麼新的發現也說不定。
鋪好草紙提起筆,藍宛婷無奈的看向站在旁邊,抱着肩膀的鶴頂紅,“這封信是寫給誰的?”
шωш ●tt kan ●co
“你爹。”他答的倒是乾脆。
原來他要威脅自己父親,藍宛婷心頭一沉,擔憂道:“你想跟我爹換什麼東西?”
“這不是你該問的。”
雖然他冷言冷言,讓人心生畏懼,但藍宛婷還是不死心的道:“告訴我又有何妨?”
鶴頂紅沉聲喝斥,“大人之間的事,小孩少過問,好好寫你的信。”
“喂?我都十五歲了,什麼小孩子?”藍宛婷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不擺明了瞧不起自己嗎?
鶴頂紅輕嗤,根本不理會她的抗議,一把將她按到椅子上,“你就寫,‘爹救我,我不想死’這幾個字就可以了,快寫,我忙的很,沒時間陪你耗。”
他的專衡霸道,令藍宛婷心頭鬱悶,想站起來,肩頭卻如壓了千金重擔,硬是站不起來,努力了半天之後,她只能放棄抵抗,側頭看着那隻壓在肩膀上的大手,沒好氣的道:“你這麼按着我,我怎麼寫字?把你的爪子拿下去!”
鶴頂紅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人,他拍了拍藍宛婷的肩膀,像是在爲她拍灰,回敬道:“手感太差,如此硌手,不摸也罷。”
藍宛婷惱的真想一硯臺拍死他,不過更想早點把這個討厭的傢伙打發走,於是迅速提筆,按鶴頂紅的要求把信寫好了,吹乾摺好交給他,疾顏厲色道:“好了,請你馬上在這裡消失。”
這丫頭淪爲階下囚還這麼囂張,鶴頂紅寒着臉,接過信,不過,該辦的事情都辦好了,自己也沒有理由再待下去了,只得轉身離去。
屋子裡冷冷清清,就剩下藍宛婷一個人,她輕撫着水晶戒指,猶如折了翅膀的小鳥,落寞而憂傷。
那個鶴頂紅到底是什麼人?總給自己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可是自己的記憶裡,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人,猶其他剛纔問到自己的戒指,藍宛婷更覺得,他似乎對自己很瞭解,他要跟父親換什麼呢?他知道了自己聖女的身份,真的會放了自己嗎?
這些問題如一團亂麻,讓她理不清頭緒,思忖了半天,似乎唯一能解開這個死結的就是自己從鶴頂紅的手上逃跑。但是,他全身是毒,自己召喚來的生物沾上他便會死於非命,所以這異能在他面前也等於不好使了,這該如何是好?
但不管怎麼說,她不想受制於人,更不想讓父親受人威脅,那麼逃跑是唯一的辦法,藍宛婷沒吃早飯,倒在牀上想着三日後,當鶴頂紅帶自己離開地下城後,自己要用什麼方法才能逃出他的魔掌。
想了一上午,沒有萬無一失的滿意方案,藍宛婷馬馬虎虎的吃了一口飯,決定下午繼續想辦法,就在這時,石室機關響動,藍宛婷立時繃緊神經,以爲鶴頂紅又來找自己的麻煩了呢,不過進來的不是鶴頂紅,而是一個小廝,“姑娘,我們門主怕你一個人待着寂寞,要帶你四處走走,請姑娘隨我來吧。”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更何況他大發善心突然關心自己,是不是又想出什麼好點子整治自己了?所以藍宛婷有些遲疑。
小廝調頭走了兩步,見藍宛婷沒動地方,回頭道:“姑娘,你怎麼不走?”
“我有點不舒服……”
藍宛婷話沒說完,那小廝便勸道:“姑娘,門主對囚犯向來嚴酷,很少照顧囚犯情緒,今天他難得開心,姑娘還是不要拒絕門主的一番好意。”
“他開心我不開心啊!”
“什麼?”
“沒什麼,我們走吧。”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要找自己的麻煩,自己想躲,躲的過嗎?所以,還是不做縮頭烏龜的好,省得讓人家瞧不起。
隨着小廝進了一個大溶洞,一眼便看到石豹座椅上,鶴頂紅穿着一身鮮紅的寬大長袍,那袍子的領口和袖口用黑色絲線繡着繁複的花紋,他手拄着頭,半臥在那裡,墨緞一般的長髮瀉了滿座椅,而那蝙蝠一般的袍子穿在他身上,更如一隻有毒的蝴蝶,驚豔中,透出令人窒息的危險氣息。
“你,你怎麼穿成這樣?”印象中,他可一直都穿黑衣服的。
鶴頂紅掃了她一眼,坐直身子,“我怎麼就不可以穿成這樣?”
藍宛婷一撇嘴,“這麼花枝招展,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採花賊呢?”
“休得無理,今天是我們門主的生辰。”旁邊小廝出言解釋,鶴頂紅略一皺眉,睨了小廝一眼,怨其多嘴,那小廝趕忙低頭,不言語了。
藍宛婷啞然,也覺意外,馬上換上笑臉,“生日啊,那我祝你生日快樂。其實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挺好看的,比穿黑衣好看多了,呵呵呵。”
“報……”門外傳來喊聲。
“進來。”一小廝快步進門:“小姐特意讓屬下前來告知門主,小姐晚上回來。”
旁邊小廝喜道:“門主,小姐一定是趕回來給你過生日的。”
鶴頂紅的臉上平靜如水,搖手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然後起身走向藍宛婷,“今天我心情好,也算你走運,帶你出去放放風。”
他是好意,但話卻刺耳,不過考慮到今天是他生日,便不與他計較了,“好啊,不知你要帶我去哪?”如果能夠走出地下城就更好了,或許自己有機會可以逃掉。
“你跟我走就是了。”鶴頂紅總是不喜歡把話說破,藍宛婷無奈,只好跟上他。
這個溶洞不是一般的龐大,裡面通道曲折,錯綜複雜,有的地方極窄,有的地方很寬,洞洞相連,暗藏機關,簡直就是一個超級大迷宮。
如果此時不是由鶴頂紅帶路,藍宛婷敢斷定,自己肯定早已迷失方向,如果外人進入此地,恐怕更會找不着東南西北。這聖毒門可真厲害,居然能找到如此絕佳的藏身之所,看來,想要消滅他們任重道遠啊。
藍宛婷一直跟在鶴頂紅的身後,一雙明亮眼眸不斷的在他的身上打轉,瞧着那背影,也覺有幾分熟悉,但是,鶴頂紅似乎把她當成了空氣,自顧自的往前走,一路上也不跟她說話,鶴頂紅總給人一種不好親近的感覺,藍宛婷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兩個人就那樣沉默的往前走着。
原來這散心就是參觀他的地下城啊,雖然新鮮,可是這賞景的氣氛好沉悶啊,走着走着,藍宛婷又記不住路,便覺得無趣了,就在這時,前邊傳來了流水聲,藍宛婷又提起了精神。
轉了兩個彎,他們來到一個溶洞,迎面那溼潤的空氣中帶來陣陣暖意,藍宛婷上眼一瞅,訝的張大嘴巴。
那個溶洞又高又大,石壁周圍嵌了許多盞壁燈,猶如閃動的星星,分外亮眼,溶洞中央是個類似於圓形的不規則的清泉,清泉中央,冒出一米多高,由許多氣泡組成的雪白水柱。無數水泡源源不斷的從池底冒出,如滾開的水,拱起水柱,在頂端破裂,順勢滑下,四散開來。那剛纔聽見的水聲,便由此而來。
藍宛婷扭頭再一看,溶洞四周,擺放着許多盆景綠植,泉水蒸騰着熱氣,在植物上凝結成一顆顆水珠,在燈光下晶瑩閃亮,更襯的植物蔥翠欲滴,賞心悅目。
藍宛婷有些興奮的望着他,“原來這裡別有洞天,想不到還有溫泉,長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