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忙的熱火朝天,一個接一個的命令的任務發出去,東青國那邊也沒有閒着,自從發現了糧草被劫、所剩無幾的時候,龐梧就計劃着如何儘快破了宣義城好奪回大軍的口糧。然而他的野心還不僅僅是奪城奪糧而已,他那毒蛇般的目光已經盯上了身在城中的沐晰晴。
東青大軍的主帳內,龐梧穿着一身漆黑色的鎧甲站在行軍佈陣圖前,眉眼間閃爍着算計的光芒,只聽他問着身邊的一名白衣女:“你說煜親王妃此刻就在宣義城中?消息可靠?”
“千真萬確,城中有我白蓮宮的一個小師弟在,好巧不巧他借宿的客棧就在沐晰晴所住民居的對面,他的房間在二樓,用望遠鏡能清楚看見院中的情況,他畫下了畫像,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沐晰晴,這也就能解釋爲何煜親王不在,夜風影卻出現在戰場上了。”
聽了她的話,龐梧眯着眼想着什麼,邊想邊點了點頭,分析的很有道理,無論煜親王妃在不在城中,這一仗總是要打的,他可不認爲一個女人能對戰局造成什麼影響,在他眼裡,沐晰晴的出現,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他這一仗要多一番收穫罷了。他更是從未想過會輸,先前見夜風影出現,懷疑墨雲殤在城中坐鎮,還有所忌憚,但也只有那麼一點點罷了,多年前的那一戰,墨雲殤慘敗在他手中,他早就膨脹的找不着北了,現在推測十有八九墨雲殤不在,而且根據探子送來的消息,城中僅有的那一兩萬墨家軍和夜風影也分批撤離的宣義城。如此,那還有什麼好怕的呢?可是他完全忽略了多年前他雖然勝了,卻是機關算盡,在內奸裡應外合下才勉強勝了,論實力,他差了太遠。
“將軍,我們要儘快行動纔是,雖然目前可能墨雲殤不在,但他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過來了。”
“那是自然,美人兒說的還能錯?”不等龐梧開口,康力乾就笑着走進來,二話不說就把那白衣女子摟進懷裡捏了捏她的小臉,“這又不是北寧,更沒人識得你,成天戴着這面紗做什麼?”說着,他就扯掉了她敷在臉上的厚紗,那張臉,駭然就是跟着墨雲殤去了邊關又在十里山崖一戰中失去了蹤跡的墨雲若!
面對康力乾的調笑,墨雲若象徵性的掙扎了兩下,見康力乾沒什麼反應就老實的窩在了他的懷裡,只不過眼睛深處快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鎧甲罩在康力乾枯瘦的身體上顯得異常寬大,稍動一下就叮叮乓乓的響,臉上仍是泛着一股不正常的蠟黃色,眼睛滿是細細的血絲,看來儘管在行軍打仗的時候這位東青皇子也不忘夜夜笙歌,看着二人的姿態,他夜夜笙歌的對象似乎也不言自明瞭,只是不知道他這縱慾過度的身子還能讓他死撐着活幾天?
“大皇子也認爲……”
“說多少遍了,叫本宮太子!”康力乾不耐煩的糾正,這羣傢伙怎麼都這麼蠢?說了一遍又一遍,怎麼就是記不住?
龐梧眼眸一沉:“恕臣冒犯,皇上雖然許諾大皇子此戰告捷就封你爲太子,但到底是還未冊封,要小心謹慎纔是。”
“只要贏了本宮就是太子了,眼下五十萬大軍,對方纔一兩萬人不足,怎麼看都穩贏了吧?還在乎那點時間和形式?再說了,父皇就我和皇弟兩個兒子,皇弟才五歲,怎麼着也不會封太子吧?早點叫叫有什麼關係,讓你們先適應適應。”康力乾胡攪蠻纏的反駁,龐梧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再說什麼,目送康力乾摟着墨雲若離開主帳,他才把目光收了回來,皇上正值壯年,再活個一二十年不成問題,那時候別說小皇子都長大了,說不定近幾年再生下幾個到那時都也長大了,你這太子的位子,哪兒來的那麼信心十足?或許,站隊的事他真得好好慎重考慮下,大皇子雖是長子,但這副模樣……龐梧不禁搖了搖頭。
第二日,天矇矇亮。
沐晰晴前夜裡一直忙着,一直到深夜才上牀睡了一會兒,本想着白日裡多休息會兒補充體力的,沒想到很快就被士兵匆忙的報告聲給吵醒了。
“怎麼回事?”沐晰晴迷迷糊糊的問着守在外間的百里水月,後者剛剛聽完下面人的彙報,滿臉的愁雲密佈。“晴兒,快些起牀梳洗,我必須馬上送你去和王爺的大軍匯合,東青發兵攻城,這裡已經絕對不安全了。”
“不行,宣義城不能丟。”
“爲什麼?”面對沐晰晴的倔強不聽話,心憂着急的百里水月一時沒控制好情緒,音調不由得高了些。沐晰晴也不在意,抿着嘴,猶豫了半晌後緩緩開口道:“水月你應該知道的,大御藏寶圖,上面所示的入口就在宣義城。”
百里水月一愣,喃喃反問:“大御藏寶圖在你那裡?”身爲天下第一情報組織的閣主,大御藏寶圖的下落可以說是他的一大敗筆,早在好些年前他就用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去探尋這個東西,可一直都是一無所獲。倒不是完全查不到消息,而是消息相當相當的多,一條條線索走下去,最終卻發現全都是假的,做無用功還好,有好幾次最終指引的地點都是那種機關陷阱之類的地下室,損失了好幾個清茗閣的好手,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百里水月才漸漸降了對大御藏寶圖的熱情度,後來更是慢慢淡忘了。沒想到忽然有一天,竟有個人說她知道大御寶藏的入口處!
沐晰晴點點頭,早在當初聽到傅雲說死守宣義城是墨雲殤的死命令的時候她就派人去問過死守宣義的意義何在了,她也沒想到竟會是大御寶藏的入口,更沒聽說過大御藏寶圖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只聽得墨雲殤粗略的解釋藏寶圖是因緣巧合在墨煒炎的一個襁褓夾層中找到的。是了,這恐怕也是當初孫蓉被不明黑衣人劫獄帶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