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蕭北寒這麼護着顏雪染,暖暖的眸中就燃起了火,說什麼查真相?還不是爲了私心!她就知道這些都是老哥的託詞!
顏雪染,我哥護着你又怎麼樣!爸爸有我一個女兒就夠了!
別以爲我會輕易放過你!
爬的越高,就會跌的越重,你等着吧!婚紗的確沒有她的事兒,不過晚宴一定需要其他禮服,只要自己抓住機會……
想到這裡,暖暖掛上了虛僞的笑意,對顏雪染說道:“嫂子,這裡放的都是知名設計師的作品,價值連城的,我哥對你可真上心。哦,sorry啊,我忘了,你不懂時尚的也不懂設計,要不我給你介紹一下?”
“其實這種事……”
顏雪染剛想說,其實這種事兒她本就不擅長,讓蕭北寒自己決定,自己只要到時候充當一個新娘擺設就好,反正在這場婚姻之中,也不會有一點甜蜜。
可一想到蘇皖還在這裡,自己跟蕭家的是非他已經卷進去太深,不如趁機讓他死心,早點退出也好,便收了說出一半的話。
“看上哪個,直接去試。”
一聽這話,從進門就默默無言的工作人員總算點燃了熱情,恨不得撲到顏雪染的身上,三寸不爛之舌說的天花亂墜,恨不得給自家設計師安上一個天神下凡的名頭,顏雪染被那些人團團圍住,困擾地皺着眉。
“咳咳。”
在蕭北寒輕咳的瞬間,工作人員像是被關了開關的機器人,瞬間停了狂轟濫炸的溢美之詞,只小心的觀察着他的臉色,生怕不小心得罪了這位金主,自己的飯碗就丟了。
蕭北寒見蘇皖僵直了身子,緊握的拳頭不住的抖動,目光炯炯地盯着眼前各式各樣雪白的婚紗,恨不得戳出來幾個窟窿,頓時覺得一絲快意。
敢覬覦他的女人?
“挑不過來了?不急,讓他們慢慢等着。”
從牙縫中擠出來一抹冷笑,他閒閒地拉着顏雪染坐在沙發上,雕刻般的輪廓鍍上一層冷氣,修長的手指有節奏敲擊着ipad的屏幕,頻率與大廳中的坐式老鍾一模一樣。
咔擦咔擦,老鍾一分一秒都不肯停歇,滿屋子的工作人員都在翹首以盼,等着這對大牌新人最後的決定。
他明明一個字都沒有說,卻有讓世界爲之安靜的能力,偌大的客廳擠滿了人,巨大的壓力讓他們的額角冒着冷汗,卻不敢輕易擡手擦去,過分密集的呼吸出賣了他們的心情,明明戰戰兢兢,還要裝作若無其事,此刻他們能做到的只是心照不宣的沉默。
他蕭北寒就有這樣的王者魄力!
許久,他倒了一杯茶,把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纔不鹹不淡地說道:“原來蘇律也想結婚了。”
“蕭總牆角挖得太好,又何必來取笑我呢?”
事已至此,蘇皖也懶得虛與委蛇,他就說蕭北寒怎麼會那麼好心,能讓自己留下來,原來早就準備好了這麼一齣戲,等着給自己一記重創呢。
蘇皖下意識地捂了捂胸口,想安撫住那躁動不安的難過,明明已經看穿了他的盤算,可只要在瑩白的婚紗上停駐視線,還是覺得有種蝕骨的疼痛,沁入骨髓,化爲心脈。
好像……自己總是錯過她。
“試試這套。”
不容拒絕的口氣讓顏雪染蹙眉,眼前長款婚紗看起來華美又端莊,手工刺繡精緻典雅,細碎的鑽石不計其數,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讓她糾結的不是花紋與材質,而是——
“你確定要我試這套?”
顏雪染拎着抹胸婚紗,不確定地問道。
因爲工作性質不同,顏雪染的着裝一直偏向職業裝,一年四季包裹的十分嚴實,爲了維護自己高大上的律師形象,她從沒穿過這麼暴露衣服。
雖然對別人來說,這婚紗的尺度小到不能再小,可顏雪染不同。
“吳嫂,去把首飾盒拿來。”
蕭北寒沒理她,有條不紊地安排着其他事,顏雪染見他連配飾都安排好了,自知自己在劫難逃,還不如早點配合,便帶着婚紗去二樓換衣服了。
“首飾盒?去年你讓國際知名設計師奧菲那設計的那套紅寶石配飾,就是專門爲她準備的?”
虧得她還以爲,老哥良心發現給自己準備生日禮物了!她還跟朋友吹噓,自己的老哥多疼自己,原來全都是假的!顏雪染明明對不起蕭家,爲什麼所有人都護着她?
媽媽由着她,老哥寵着她,她好像被全世界青睞,而自己明明是天之驕女,爲何活得這麼狼狽壓抑!
蕭暖暖的眼神驟然冰冷,她一步步走向自己信任的哥哥,咄咄逼人的氣勢讓客廳裡的其他人望而生畏,“都給我滾到外面去,我們兄妹有話要說!”
工作人員不敢輕舉妄動,又不敢得罪蕭暖暖,只好等着蕭北寒發號施令。
“東西留下,人去外面等着。”
話剛說完,屋內的人就消失不見,蘇皖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該去何處迴避。
蕭暖暖揪着蕭北寒的淡藍色襯衫,精緻小巧的扣子滾落一地,與大理石地面撞擊出輕靈的響聲。
“你早就佈置好了吧?這三年來,你從沒忘記過她!你一直都在佈局,幫她把路鋪平了才把人接回來,蕭北寒,你真厲害!你對得起爸爸嗎?虧得我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你別那麼不可救藥,希望你真能像自己說的那樣查清真相,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