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告訴我,暖暖跟你說什麼了?”
蕭北寒加重了捏下巴的力道,逼迫她與自己對視,強大的氣場令人無處可逃,銳利的眸子射出冷冷的寒光,刺得顏雪染陣陣心疼。
“沒什麼……”
上午的事情還在眼前,她可以被蕭暖暖逼得痛哭流涕,卻不願在喜歡的人面前失去最後一點尊嚴。
顏雪染死死的咬着脣,一直對自己念着:不要哭,拜託,顏雪染,不要哭!
“我要你完整地重複給我聽!”
蕭北寒見她想逃避,便逼問地更緊,吳嫂雖然跟他說了事情的經過,不過太簡略,依暖暖的性子,絕不會輕易放過雪染,不知道刺激她到什麼程度……
“不要,不要……”
顏雪染在蕭北寒的禁錮中苦苦掙扎,兩人糾纏之間邊推邊退,不小心打翻了骨瓷茶具,潔白的碎片灑了一地,帶着尖銳的棱角。
蕭北寒的眉峰攏起,顏雪染的全部重量都壓在他身上,堅強的面具不復存在,面前的顏雪染還如當初一樣柔弱單純、溫馴乖巧,她靠在他懷中,他就可以撐起她的世界。
再也不忍心繼續了,平日那個殺伐決斷、冷漠桀驁的蕭北寒突然就不見了蹤影,明知道眼淚是女人最厲害的武器,他偏偏抵禦不了顏雪染的。
已經逼她到這個地步,夠了,她不過是個女孩子。
他緊緊地抱着她,讓吳嫂拿了紙巾過來,溫柔地擦掉她的眼淚,撫弄她柔軟的髮絲,哄道:“好,不說了,雪染,咱們不說了。吳嫂,去熱杯牛奶,我帶雪染上樓。”
“我不要去,我不要看那間臥室,我不要……”
顏雪染哭得歇斯底里,根本聽不清蕭北寒的話,以爲他還要逼自己,更加用力地掙扎。
斑斕的大理石裡面上滿是碎片,她剛想從蕭北寒懷中離開,腳就被劃出了一道口子。殷紅的鮮血流的不快,卻把情緒崩潰的她衝擊得傻愣愣。
這一秒,忘了疼痛,只有肆意瀰漫的鮮血,鮮血中蕭慶安在慈祥地笑,他說:“小染,我把我的家交給你了。”
“雪染,雪染?!”
無論蕭北寒怎麼呼喚,她都像掉了魂一般毫無生氣,蕭北寒只好把人抱到自己的臥室,先把傷口給清理了。
她是怕疼的人,那時候受了一點小傷都要喊上好久,現在竟變得如此麻木。顏雪染,我該拿你怎麼辦?
“少爺,牛奶好了,我加了些助眠的藥。”
“恩。”
蕭北寒一直守着她,直到她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確定她真的睡得安穩,才走去書房。
靠在舒適的躺椅上,蕭北寒閉上眼睛,由着回憶一幕幕出現,他想把回憶重新梳理一下,試圖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父親的死,讓整個家都陷入陰霾之中,即使過了三年,也沒有一點改變。
父親走後,自己接手了公司,發現公司有很多地方不規範,雪染一直在身邊幫助自己,攆走了不少人,也扶植了一些人……
等一下,扶植?
除了法律事務之外,雪染從不曾接觸過分公司的事情,根本不可能認識那些人,那時她說是父親的意思。可是如果父親早就知道他們有卓越的能力,爲什麼要把人下派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人專門爲自己準備的,老爺子早就知道自己會出事?!
蕭北寒被這個認知嚇了一跳,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存在兩種可能——
一是老爺子真的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早就知道可能有天被捅出去,所以一早就有了安排;還有一種是老爺子沒做什麼,但是察覺到有人會害自己……
“張秘書,我會給你發一份名單,你讓人事部把這些人所有的資料整理好,明天報給我。”
“是。”
自己爲什麼早沒想到這一點?
呵,真是被感情衝昏了頭,破綻如此明顯,自己竟然現在才察覺到!
可知道這些,事情就更加撲朔迷離了。
唉,顏雪染,你什麼時候可以告訴我,父親的死到底是意外、他殺還是自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