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初意眉頭緊皺,佯裝正努力思索的樣子,磕巴說道:“這我不太清楚,也許是下午吧。”
哪知那老尼姑聽後卻越發激動起來,立刻危言聳聽道:“此乃凶煞命格,如果是申時或酉時,那更是百災之首,所接觸之人皆會染上苦厄,一生黴運纏身。”
楊初意配合做出一臉驚恐慌張的模樣,“那怎麼辦?師傅,您要救救我啊。”
老尼姑安撫道:“施主只需確定了她準確八字再過來給貧尼測算,我定能幫您避過這一次災禍。此事越早越好,拖下去恐有礙壽數。”
楊初意立刻站起身,“那我立刻回去打聽。”
老尼姑還特別叮囑道:“施主切記切記,此事要快快辦理,切不可聲張,以免打草驚蛇,失去先機。”
“好,我明白了。”楊初意一臉鄭重應下,行了禮便慌張跑了。
等離開尼姑庵一段距離,楊初意這才卸下表情,分析其中的情況來。
首先這家尼姑庵並沒有出家人的六根清淨,相反她們很知道利用人心斂財;其次就是她們對原主的命格十分感興趣。
難道是原主命格奇特?
這好像並不是一件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況且如果原主是富貴命,那也不可能早早就死了,輪到自己穿越過來。
雖然自己的八字和原主不同,但現在穿越到她身上,一切應該還是要以原主爲準纔對。
楊初意不懂命理,一個頭兩個大,但她覺得自己要是追查得這麼密切的話很容易引人懷疑。
楊初意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團迷霧之中,分不清方向,只好暫且擱下。
當她回到店裡時,看見穆之恆、穆肆、姜雨眠和一位俊美絕倫的男子正在用餐。
他們面色凝重,心事重重,一桌子美食已然變成了果腹之物,再也沒心情去細細品味。
楊初意上前跟他們打招呼,其中三人也只是禮貌點頭或招手而已。
只有那位公子微笑問道:“你就是雨眠經常掛在口中的楊娘子?”
楊初意端正行了個禮,“正是,雨眠可是在您面前說我壞話了?”
公子耐心解釋:“並無,雨眠她只是同我說了些地方風俗,提起楊娘子是因爲極品蘭草和美食。”
姜雨眠只是心不在焉朝楊初意翻了個白眼,並未像平時跳起來吵鬧。
“那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楊初意原本是爲了活躍氣氛開個玩笑,哪知今日他們的情緒這麼低落,而這位公子又是極其認真回答,這倒使得她有些尷尬。
一個人的氣質是很難掩蓋的,他們四人一看便是出身於權貴世家,如此愁苦,定是朝中有風雨。
楊初意趕忙朝姜雨眠作揖賠禮道歉,“姜大小姐,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一次,我叫廚房加幾道好菜給您賠罪如何?”
姜雨眠笑了笑,“好啊,不過幾道菜可不夠,把好吃的都給本小姐上一碟來。做人嘛,就是要珍惜當下,及時行樂。”
穆之衡聞言彷彿一下子沒了胃口似的,連筷子都不由自主放了下來。
穆肆雙目失神,味同嚼蠟,只有那位公子心堅志毅不可催一般,繼續夾菜吃飯。
可當楊初意站起來朝廚房走去經過他身邊時,才發現他是坐在輪椅上的。
楊初意吩咐廚房多加幾道菜,量可以不用多,但菜色要豐富。
飯後姜雨眠主動拉着楊初意說道:“我帶了樂樂過來,你去看看比起你家追風如何。”
“好。”
樂樂是一隻白色的寵物犬,性情溫順,乖巧的伏在姜雨眠腿上,任由主人撫摸它的皮毛,溼漉漉的眼神看着十分的無辜。
楊初意笑道:“性別都不一樣還要比啊,追風這糙漢子肯定比不過樂樂這個大家閨秀啊,輸定了。”
姜雨眠被逗笑了,“我們樂樂好女不跟男鬥。”
楊初意試探問道:“雨眠,你們要不要抽空去我們家裡住幾天?順便讓樂樂跟追風交個朋友。”
姜雨眠搖頭,“不了,明日我們便要啓程去青雲寺,事情未辦完之前,估計都沒有什麼時間相見了。”
楊初意似不經意道:“你怎麼對自己這般沒信心?以你的聰明才智來說,還有什麼事是辦不成的嗎?”
姜雨眠苦笑了一下,“病民蠱國,危如累卵,六親同運,許多事我都無力辦成。”
楊初意從姜雨眠的話裡接收到了很多信息,國家動盪,苦的從來都是沒有根基的老百姓,看來這次的事情不簡單。
姜雨眠不願再提及朝堂之事,果斷轉移了話題。
兩人又聊了些其他的,直到天色已晚楊初意才起身告辭。
也許是文藝作品看多了,楊初意總是覺得有些心慌,很不踏實。
次日她便開始進行各方面的採購,存放在空間裡,只希望以後遇到危機能比別人多兩分生機。
不得不說,創作來源於生活。
七天後,衙門貼出一張榜文,內容引起衆人一片譁然。
榜文內容有兩條:一是從今以後鳳藻國年滿十八週歲女子必須成親;二是三十八歲以內的寡婦,除了有貞節牌坊的,其他一律要一年內再嫁。
以上兩條律法從頒佈之日開始生效,如若違反,朝廷將會做主婚配。
前者衆人倒能接受,畢竟女子成婚年齡一般是十六到十八歲,再往上也不好說親了,可後面這條就真的很匪夷所思。
從前叫女子三從四德,從一而終,夫死從子,這怎麼如今這風向全變了?
對於這榜文,男人津津樂道拍手稱讚,而女子的心情顯然要複雜得多。
有的婆婆失去了兒子,便會強留兒媳在家做牛做馬,這回沒辦法再壓迫,只能癱坐在地,痛哭流涕咒罵不休。
有的人卻不想再成親,無論除去對丈夫的深情還是對男人的厭惡,或是隻想一心養育兒子到老。
可這律法一出來,她們便沒有了自主權。
榜文內容傳到三裡村,受夠了婆婆壓迫的麻臉寡婦笑得花枝亂顫的。
好婆捶胸頓足,“老天爺哎,這是什麼吃人的榜文,我可以沒有兒媳婦,可孩子沒有孃親又該怎麼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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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臉寡婦不知道是捨不得孩子,還是爲了故意刺激好婆,似大發善心,矯揉造作道:“既然這樣,我也不好那般狠心,便仍然嫁在村裡好了。”
“不要臉!”好婆指着她鼻子罵道:“那你是不是還找個跟我兒子墳頭近的,死後埋兩人中間啊?!呸,我纔不信你這般好心,別是在這村裡早有姘頭吧?我倒好看看是哪個野小子!”
麻臉寡婦猖狂笑道:“那不是可惜您沒多生一個兒子嘛,要不我就能換人不換門了,生出來的孩子叫爹叫大伯都成!”
好婆氣得腦門青筋盡現,脫了老布鞋就往麻臉寡婦身上招呼。
衆人由着麻臉寡婦的話看向劉四妹,起鬨道:“劉四妹,你如今在戶籍上還屬於十八歲以上未婚嫁的呢,這回可不能再這般兩兄弟共享一妹了,不知道你會選擇嫁給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