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阮安安被大板牙抗在肩膀上.使命的掙扎一陣兒.依然沒有被放下來的情勢.她在黑色的袋子裡.手腳又被綁住.嘴巴里也塞了又臭又髒的破布.直欲薰得她作嘔.阮安安簡直氣的想殺人.可是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又沒辦法呼救.怎麼辦呢.
大板牙哈哈地一路狂奔.那虯結起來的肌肉.顯示着他強大的力量.抗着一個小丫頭完全就是沒用力氣的樣子.後面幾個小廝倒是跑得氣喘吁吁.一直追着他的步子.都快斷氣了.
大板牙跑了一陣兒.狂放地大叫道:“你們幾個小王八羔子.快來給爺爺跑快點兒.辦完了這個差事.我們幾個好好去放鬆一番.”幾個小廝一聽這樣的葷話.倒是立馬骨頭輕了幾斤.趕緊精神抖擻地跑了上去.
阮安安一陣氣結.這個莽撞的憨貨.要不是她現在勢單力薄.一定給他好苦頭吃.忽然.身後傳來一個小孩兒的聲音:“等等……你們等等我.”
大板牙別看腦子很簡單.可是耳朵卻是很靈敏.一聽到呼救.連忙停下來.後面跟着的一衆小廝被他忽然的停頓.搞得差點閃了腿脖子.
只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穿的髒乎乎的破布衣服.後面跟着一個面容熟悉的一個打手.急急忙忙地追了過來.
“喂.你不是船上的那個小郎中嗎.追着俺們做什麼.”大板牙拉下臉粗聲問道.
姜巢小臉通紅.額頭上也冒着細密的汗水.大呼着氣說道:“你們不知道嗎.大小姐讓我給這位姑娘治傷.可是還差一些淤毒未清.她的體內寒熱淤積.我用了排毒的慢性藥物.現在讓我給她施針.不然一會兒還沒到別人家.就毒發而死.我一看你們出來.就連忙回艙室拿工具.叫上這位小哥.帶我一起過來.”
跟着她的那個打手輕蔑地翻了一個白眼兒.心裡得意地想着:“我不跟來行嗎.大小姐要是知道你跑了.還不找我們的麻煩.”
大板牙第一次接差事.也不敢有大意的地方.聽說了事情的嚴重性.也不敢質疑.如果這個女人還沒有付錢.就掛掉了.到時候大小姐還不殺了自己.
“那行.我放她下來.你好好給她施針.不要耽誤了我們的時辰.”
阮安安被放下來的時候.臉色紫青.真的好像是中毒的樣子.不過是她在袋子裡悶了半天.空氣不流通.她的嘴巴又被封住.一直掙扎沒有停歇.只是有些缺氧罷了.
大板牙聽了姜巢的話.先入爲主的認爲阮安安還有毒氣在身上.看了她這個臉色.倒是嚇了一跳.心裡暗想.“幸虧這個小郎中追來了.沒有壞我的事兒.”
姜巢取出包裹裡的銀針.對着阮安安的腦袋和脖子就是一陣刺扎.埋着頭.連一個眼色都不敢亂動.那個打手起初還擔心這裡面有什麼貓膩.現在看她老老實實地治病.倒是相信了她.阮安安被紮了幾針.真的覺得胸口好受了很多.大概猜到是姜巢讓她的血液流得更加暢通.
忽然阮安安覺得喉頭一陣腥氣.直欲作嘔.她一把推開姜巢.噗地一下.就吐了一口黑色的鮮血.大板牙和其他的人都嚇了一跳.連忙湊上來七嘴八舌地問道:“怎麼回事.”
姜巢拔出那些插進去的細針.皺着黃黃的臉蛋.苦着臉說道:“有些晚了.你們耽誤了些時辰.現在這些毒素已經滲入她的脾臟.”
“那怎麼辦.”大家的臉上都出現了驚恐的神色.
姜巢爲難地說道:“我只能延緩她活着的時辰.並且保證她的臉色看起來依然紅潤.”
大板牙倒是隻關心結果.退而求其次地說道:“那行.你和我們一起去李侍郎的府上.如果中途有什麼不對.你立馬給她續命.只要我們拿到了錢銀.她的死活.不關我們的事兒了.”
姜巢和阮安安都幾不可查地對視了一眼.心裡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一切雖然沒有按照計劃進行.不過帶着姜巢出來這個結果.倒是殊途同歸了.
李侍郎的府上.倒是一片花的海洋.
這樣寒冬臘月的時候.他居然收羅了天下所有在冬季盛開的花朵.有滴滴泣血的紅梅.妖豔火熱;有冰姿雪魄的雪蓮.清新高雅;還有色彩豔麗的茶花.五彩繽紛……還有那高高的各種松樹.都是翠綠欲滴.直拔高聳.
李侍郎雖然是大夜帝國的一個高級官員.府上有不少供他驅使的奴僕雜役.可是他有一個衆人都知道的缺點.就是懼內.他的第一夫人.是老宏王爺的獨生女兒.從小嬌身慣養.絕對不許別人忤逆她的意思.
後來嫁了李侍郎.也是看上了這個窮舉人的才貌.老宏王爺再不願意.嫌棄這個女婿的身份.也熬不住女兒的苦苦糾纏.李侍郎憑藉着王爺的暗中提報.慢慢地才坐上了今天的位置.
如今他們有一個兒子.已經十七八歲.可是李侍郎依然沒有娶侍妾之類的其他女人.外面的風言風語傳得更加厲害.大家都說她的夫人是一個萬惡的毒老虎.
李夫人聽了不樂意了.再怎麼樣也不想大家把她傳得那樣的不堪.不就是納個小妾嘛.只要她把這個女人掌握在自己手中.還怕李侍郎不乖乖聽話.
於是她就主動鬆了口.讓李侍郎等着再娶一個小女人.不過人選她來決定.李侍郎聽了簡直喜出望外.這個老女人已經沒有姿色.如果她自己開口送一個嬌滴滴的美人來.至少也可以嚐嚐新鮮的味道啊.
不過他不敢明目張膽地露出喜色.還假惺惺地推辭了好多次.搞得李夫人無端的還生出許多的愧疚.原來自己的老公是這樣的忠誠啊.更加要物色一個女人來做妾.好給自己增加大度的美名.也要老公覺得娶了一個善解人意的妻子.
大板牙和姜巢幾人在客廳了等了一會兒.依然沒有見到主人上來.頓時有些着急.
他心裡暗暗祈禱.“千萬不要出什麼岔子啊.”再看一眼阮安安.已經站在那裡.放開了手腳.讓姜巢匆匆地給她修飾了一番.倒是覺得還算是一個健康的女人.
就在這個時候.管家一身高呼.“老爺夫人到.”
大板牙好像放下了好大一塊兒稱砣.人簡直都快飄起來了.
聽說那個李侍郎三十多歲.怎麼看他花白的鬍鬚.耷拉的麪皮.怎麼也有五十歲了吧;而那個李夫人倒是保養得膚白腰細的.面色紅潤.倒是符合她的年紀.
兩人在中間的黃花梨桌椅上坐定.大板牙就連忙上前抱拳道:“見過大人.夫人.這位是我們大小姐託在下送來的姑娘.”
說罷.衆人的眼光齊齊都落在大眼睛雙眼皮的阮安安身上.
李夫人起身.湖綠色的長裙拖地.腰間環着一條銀白色的絲絛.雲鬢高挽.珠翠饅頭.那圓潤的下巴有一絲內雙.顯得十分的雍容富態.
她眯起探究的倒三角眼.圍着阮安安轉了一圈.好像是挑着稱心的貨物.
李侍郎的心一下就鮮活了.這樣一個小美人.想到即將睡在自己的牀上.那顆死了很久的活力.立刻就像春天的野草.瘋狂地滋生起來了.
阮安安被她看得很不舒服.但是她都聰敏地掩飾下來.揚起喜翹的嘴角.月牙的眼睛.笑道:“這位姐姐的膚色真好.不知道是用的哪家老字號的粉膏.”
其他的人一聽.嚇得臉色大變.這位可是王府裡的公主啊.哪裡來的野丫頭.這麼不懂規矩.就連坐在上位的李侍郎都露出不快的神色.
自古以來.這人都喜歡別人說她年輕.尤其是上了年紀的女人.聽了這個話.李夫人一反常態的沒有發怒.笑道:“瞧這張嘴兒甜的.比吃了蜜還讓人喜歡.”
然後她親切地拉着阮安安的小手.細聲問道:“多大啦.”
阮安安甜甜地答道:“十四歲.”
李夫人眼眸一亮.驚訝地說道:“真巧啊.你們說是不是.”她轉頭向周圍的丫鬟問去.
那些丫頭都喜氣洋洋地答道:“是的.夫人.這位姑娘和我們家公子差不多大呢.”
衆所周知.這位夫人最溺愛自己的兒子.遇到什麼好東西.第一時間都是想到了他.
李夫人滿意地點着頭.像得到了上好的珍寶;“這麼懂事的姑娘.一看這個福氣的樣子.就很配家的兒子.這樣吧.我做主.讓你做我的兒媳怎麼樣.”
李侍郎雖然因爲剛剛這個丫頭的不懂規矩.有些不高興.可是怎麼也是一顆水靈靈的小白菜啊.正恰好的入了他這頭老頭的法眼.一聽自己的夫人要把她嫁給兒子.那滋生起來的yuwang.頓時像打破了的冰塊兒.嘩啦啦地碎了一地.
“夫人.不可.”他立馬如火燒一樣坐了起來.
李夫人黛眉一皺.臉上升騰起不妙的怒氣.寒聲問道:“怎麼個不妥法.”
李侍郎感覺自己一下又矮下去了好大一截.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小聲囁嚅道:“這……這個姑娘來歷不明.和我們家兒子門戶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