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芝沒有意見，只是父親對褚玉琦的關心程度，已經不是惜纔可以說得通的了。
她身爲女兒的本不應該說太多的，畢竟自己生母都死了很多年了。
褚玉琦的才十八九歲，跟她年紀相差過大，也威脅不到她什麼。
“爸，您當初派唐晉去接褚玉琦，真的只是因爲她說她會預言，可以消弭浩劫嗎？”
白聽濤怔了一下，不悅道，“不然你以爲是爲了什麼？”
白靈芝：“褚玉琦已經洗清了身上的嫌疑，玄門不會通緝她，官方部門也已經介入，會尋找她的下落。其實我們家沒有必要再畫蛇添足派人去尋找她……”
白聽濤：“那不行，必須派人手去找，找到她就把她保護起來。”
“我們是以什麼名義去跟官方和玄門爭奪保護她的權利呢？”白靈芝深吸一口氣，“是以家人的名義嗎？”
白聽濤：“……”
他有些震驚地看着自己女兒，片刻後移開了視線，“既然你都發現了，那我就不瞞着了。”
他想了下說，“你不想困於婚姻之中，膝下也沒個孩子，我看小褚就很好，以後白家就交由她繼承吧。”
果然如此！白靈芝早有預料，倒是沒有覺得傷心。
她只是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古板的父親，不想着再婚另娶，卻偷偷摸摸和一個只有他女兒大的女人生下孩子。
還把那對母女扔下十九年不聞不問，現在纔想着接回家。
修行之人本身就對自我要求要高一些，更何況白聽濤還是四大長老。
這要是傳出去，白家百年聲譽肯定會受損，甚至淪爲玄門笑柄。
白靈芝：“爸，你要是想認回她，我沒意見。但玄門那邊……”
“我會辭去四大長老的職位，閉關修行，不問世事。”白聽濤心意已決。
白靈芝心煩意亂地走出門，這才發現老管家還等候在院子裡。
“小姐，你跟老爺說過了嗎？”
白靈芝怔了一下，搖了搖頭，“我沒來得及說。”
老管家察覺到她的神色不對：“小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白靈芝：“阿叔，我們白家找到流落在外的親人了。不過跟阮明濯沒有關係。”
老管家聽到前半句頓時滿心歡喜，等聽到後半句又懵了。
他顫巍巍地拄着柺杖上前幾步，“怎麼可能沒關係？那個女娃娃的言行舉止，像極了大小姐。”
白靈芝只在家族畫像上看過那位姑奶奶，對方在世時甚至連張照片都沒有留下。
老管家比白聽濤年紀還大，卻是伺候過那位姑奶奶的，因此他說像，白靈芝就留了個心眼。
但看過畫像之後，她又有些猶豫不決，一面覺得好像有點像，一面又覺得也沒怎麼像。
只有老管家口口聲聲說明濯的形態像極了姑奶奶。
她原本想問白聽濤的，結果被一打岔就忘記了。
但既然白聽濤沒說過像，那大約也沒像到哪裡去。
白靈芝不想讓老管家失望，畢竟對方伺候了白家幾代人，早已如她的親人一般。
“阿叔，就算她是姑奶奶的後人，也肯定是隔了輩了。就算去問她，她也不清楚呀。不如這樣吧，我先打聽打聽她的長輩。”
老管家有些傷感，“當初大小姐帶過聽濤、聽潮、清婉還有婉珍四個孩子，沒想到是這樣的結局。”
當時是聽濤脾氣暴躁、天賦最好，聽潮和清婉一個沒天分、一個心性難定。
而婉珍原本是一隻狐狸，後來得以點靈化爲人形，卻性格和天賦都很不錯。
後來大小姐離開了白家，走的時候帶走了清婉和婉珍兩個孩子。
婉珍是狐妖，雖然被當成孩子養，但白家畢竟是玄門世家，別人又怎麼做得到同大小姐一般好心，眼裡沒有人妖之分。
而清婉本來就是一個孤兒，卻處處以白家小姐自居，跟兩位少爺爭奪一切，也不適合留下。
原本還想着這兩人能體諒對方的處境，和平相處，萬萬沒想到兩人竟然反目成仇。
老管家心裡懷念着故人，渾濁的眼睛裡滾落兩行清淚。
白靈芝心裡也不好受，走過來道：“阿叔，你放心，我會給婉珍姑姑做個超度的道場，讓她來世投個好胎。”
老管家點了點頭。
——
週一，最後一輪模擬考的成績出來了。
明濯毫無意外地拿了個年級第一，班主任和各科老師肉眼可見地喜氣洋洋，走路帶風。
李慧麗現在看明濯，那眼神簡直都快變成崇拜了。
王者就是王者，什麼落下大半年的課程會跟不上，根本不存在這樣的困擾。
而且不僅她重回巔峰，她還帶動了身邊的人學習進步。
最典型的就是裴迪，那真是學習態度很積極，可是教也教不會，學也學不了，總之把各科老師頭髮都愁白了。
裴迪的父母是做生意的土老闆，對兒子的要求可以說是沒要求。
在開家長會的時候甚至主動說，老師我兒子什麼智商我清楚，就這樣吧，他只要不敗家就好，有沒有大學讀不重要。
曾經以爲的萬年不開竅的榆木疙瘩，這次居然破天荒地擠進了年級前百！
李慧麗擔心這個成績會被人質疑，特地去調了考場監控。
跟裴迪同一考場的人都是全校倒數，成績爛得一塌糊塗，所以也不存在作弊的可能。
這可把李慧麗高興壞了，對裴迪從秋風掃落葉變成了三月的春風。
裴迪有些頂不住這樣的關愛，回來跟明濯吐槽。
“我總感覺老班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想把豬養肥了再殺。”
明濯：“……我倒是沒想到你對自己有這樣的自我認知，實在出乎意料。”
裴迪：“不是，我沒有說我是豬！”
旁聽的謝曉：“……”
怎麼考得這麼好，這人還這副傻里傻氣的樣子？
這就是所謂的傻人有傻福吧。
——
學校公告欄前，程景如擡頭看着排名。
這是高三年級最後一次模擬考，基本上這個成績算是穩定下來，不會有太大浮動。
看榜的大多是高三生，正在熱情地討論着。
“阮明濯YYDS，我就壓她能重回巔峰！”
“看到沒，裴迪都進了年級前百，我的天啊，他們那羣人以前真的只是叛逆玩一下的嗎？”
說起曾經橫行校園無人敢招惹的殺馬特小團隊，就彷彿一場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