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勇局長,你這一個月一個月的往外支錢,這每筆帳到底明白不明白啊?”再一次簽字的時候,王建飛話裡有話的說到。
“王縣長懷疑我在賬面上做手腳。”盧文勇差點蹦起來,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對他的不信任。
“坐坐坐。”王建飛拍了拍盧文勇的肩膀“是你領會錯了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說,萬一這裡面有冒領工資的怎麼辦?”
“這樣啊!”盧文勇的火氣這才消下去“應該不會吧?”他不相信會有人這麼做。
“人心隔肚皮,我覺得還是清查一下的好,你覺得呢?”王建飛一步步引導者盧文勇。
“王縣長的話說的也有道理。”盧文勇贊同的點了點頭“要不就清查一下。”
“這樣,你回去打個報告上來。”王建飛回身拿起桌上的文件“這個月的暫停發放,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了再說。”
“我打這個報告啊?”盧文勇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會落到自己的頭上,按說這事不怪歸自己管啊!
“對,就是由你來打這個報告,然後我再拿去呈鄭書記過目。”王建飛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王縣長是不是有什麼內部消息?”盧文勇也不是傻子,他幹了八年的財政局長,經歷了兩屆縣長,從來沒有聽誰說過要辦這事。
“沒啥內部消息,就是心血來潮,我就是希望這每一分錢都花的明明白白。”王建飛可不想告訴盧文勇是自己想要搞掉某個人。
“那好,我回去後馬上打個報告給您。”盧文勇不疑有他,還真以爲王建飛是心血來潮,心想反正打個報告也不會損失什麼,又能順應領導的心,何樂而不爲呢?
盧文勇回去之後馬上打了一份報告上來,王建飛迅速的簽上字轉呈鄭葉旭過目,鄭葉旭也只當是王建飛的突發奇想,爽快的批示道:閱,可執行。
有了一二把手的批示,相關人員馬上開始着手調查這件事,不查不要緊,一查還真是大吃一驚,這吃空餉的還不少,調查結果送到王建飛手裡的時候,王建飛也很是感到意外,全縣竟有二十多個吃空餉的,當然,有幾個是向邵雲喜侄子這樣的情況,那就是隻是在工作單位備了案,然後人事局那邊偷偷弄了份檔案,但是,編辦那邊卻沒有這一號人,這樣的人大約有三個,其中有兩個是前任縣長搞得,還有一個就是邵雲喜搞得,另外的那些人,有的是出事故去世了,有的是已經下海經商,這邊卻還領着國家的工資,這樣的結果讓盧文勇跟鄭葉旭也吃驚不小,這次的普查還不是很嚴肅,卻已經查處了這麼多,真要是搞得認真一點,後果不敢想象。
“鄭書記,您說這事怎麼辦?”王建飛一時間也沒有主意,面對這麼多人,還真不知道怎麼下手了。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鄭葉旭心中也是頗有微詞,當初可是你讓查的,現在有了結果你又想退縮,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多的好事?
“那就嚴肅處理。”王建飛知道決不能做那風聲大雨點小的事情,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後面肯定還會有這麼做的。
“你全權處理吧!”鄭葉旭樂得清靜。
“是”王建飛也不客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已經出招了,就不能半途而廢。
“王縣長,小邵的事情能不能通融一下。”王建飛剛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邵雲喜就找上門來了。
“邵書記,這事情恐怕不好辦,我們不是針對某個人啊!”王建飛爲難的說道。
“王縣長,小邵是我的近人。”邵雲喜有些着急,心中更是對王建飛有了想法。
“邵書記,這份名單已經張榜公佈了,您讓我怎麼做?”王建飛寸步不讓,他的最終目的就是想搞掉小邵,怎麼可能會答應邵雲喜的要求。
“王建飛,做人不要逼人太甚。”邵雲喜猛的站起來,憤然離去。
“王縣長,能通融一下就通融一下。”見到邵雲喜離開,閆沛東閃進辦公室輕聲對王建飛說到:“那個小邵跟雲喜書記的關係不一般。”
“不就是他的侄子嗎?”王建飛滿不在乎的說道“有什麼了不起的。”
“名義上是他的侄子,實際上是他的兒子。”閆沛東終於忍不住說出了事情真相。
“是他的兒子?”聽聞這話,王建飛異常吃驚。
“是啊,他哥哥去世一年多之後他嫂子才生下的小邵,大家嘴上雖然不說心中卻都很明白。”閆沛東猶豫着說道“如果這件事他辦不好,回到家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這樣啊!”王建飛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如果真是侄子,想來他是不會把自己的前程當兒戲的,但是兒子就不同了,那是豁出老命也要維護的。
“但是已經張榜公佈了,你說怎麼辦?”王建飛一時間也沒有了好主意。
“能不能給他想辦法弄個編制?”閆沛東試探着問道。
“不行”王建飛一口回絕了,這事情不是玩過家家遊戲,不能把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做得像遊戲一樣,更何況,編制的事情也不是自己說了就算的,必須經過鄭書記的同意,總不能凡事都去找鄭書記吧?人家也會煩的,自己這纔來了多長時間,就已經給人家出了不少的難題了。
“喂,你說什麼?”閆沛東剛想再說點什麼,兜裡的手機響了,看了看來電,還是當着王建飛的面接起來。
“怎麼了?”王建飛見到閆沛東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王縣長,縣政府的大門被上訪的給圍住了。”閆沛東的心一下子懸起來,縣政府的大門被上訪的圍住,這樣的事情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發生過了。
王建飛趕緊來到窗邊,看到下面黑壓壓的一羣人,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因爲,他們只是堵住了大門,並沒有要鬧事的意思。
“去搞清楚怎麼回事?”王建飛轉身看向閆沛東,這纔是問題的關鍵,想要解決問題,必須先找到問題的根源。
“是因爲御華苑的事情。”閆沛東多少還是瞭解一些情況的”這些人有一部分是以前的房主,有一部分是縣醫院的職工。”
“御華苑?”王建飛猛然想到了那天自己看到那幾張白色條幅“是不是縣醫院那邊的那個小區?”
“正是那邊。”閆沛東點了點頭。
“看來那‘還我房產’的條幅是他們打的了。”王建飛若有所思的說道“不知道沛東主任瞭解多少實情?”
“這裡面有兩種說法,一個是說開始的時候開發商已經賠償給他們錢了,所以重建之後就不會再補償什麼房產,但是這些原房主見到現在的房價高了,所以又反悔了,想要再要些補償,另一種說法就是開發商曾經承諾過重建後會歸還人家原有的房產,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後來卻把門頭房全給賣了。”閆沛東把自己瞭解到的,還有道聽途說來的一些消息都告訴了王建飛。
“你覺得那種可能性大一些?”王建飛回身走向衣架。
“這個不好說,照我自己的想法我覺得第二種可能性要高一些,現在的人,大部分喜歡投資房子,很少有喜歡把錢攥到手裡的。”閆沛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下去看看。”王建飛穿上自己的外套“對了,馬上通知開發商、縣醫院的相關負責人、還有建設、房管部門的相關負責人,十分鐘後在縣政府的小會議室開會。”
“王縣長,您不要下去了,還是讓楊副縣長下去好了。”閆沛東不放心的說道“楊縣長分管信訪這一塊。”
“一個女流之輩,應付這種場面還是差點。”說着話,王建飛拉開了辦公室的門。
“女流之輩怎麼了,王縣長怎麼就知道我處理不好這件事呢?”一個聲音迎面傳來,正是楊超無疑。
“楊縣長”王建飛停下腳步,略顯尷尬的說到。
“請王縣長放心,份內的事情我還是能處理好的。”楊超不服輸的說道,轉身騰騰的下樓了。
“你下去看看,注意保護楊縣長的安全。”放棄了自己最初的決定,王建飛回身對閆沛東說道。
“要不讓國富局長安排幾個人過來?”閆沛東想了想說道。
“這樣不妥,”王建飛搖了搖頭“到時候有可能會事與願違,不但起不到什麼好效果,反而會激化矛盾。”
分管縣長親自下去,那是接待人民羣衆來訪,如果帶着公 安人員下去,那意義就不一樣了,有可能會被人認爲是想要鎮壓他們。看他們現在的表現,無非是堵了縣政府的大門而已,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爲,只要是處理得當,相信問題還是很容易解決的。
“鄉親們,能不能找幾個代表出來談話?”楊超來到衆人面前,大聲說道。
“你是幹什麼的?”爲首的一箇中年男子發問道。
“我是分管信訪
的副縣長,是下來解決你們的事情的。”楊超努力讓自己表現的親民化“你們有什麼情況可以向我反映。”
“你分管信訪,那管不着我們,我們不是來上訪的,作爲國家的一員,我們有權利讓政府爲我們主持公道,我們是來尋求幫助的。”爲首的人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且還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
“你們堵住縣政府的大門,這不是上訪是什麼,如果都像你們這樣,縣政府還怎麼辦公?”不經意間,楊超又把事情上升到了一個無形的高度。
“我說過了,我們是來尋求政府幫助的,不是來上訪的,你該幹啥幹啥去,找個能當家的來。”中年男子頗有微詞的說道。
“我就可以幫助你們。”楊超還是有些不死心。
“這裡面你說了算嗎?”中年男子不屑的看了楊超一眼“我們的事情牽扯到多個部門,你能管得了他們嗎?你們副縣長們都是有分工的,不可能一人獨肩挑,我們要找一把手的正縣長。”
聽聞這話,楊超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剛纔可是打着包票下來的,就這樣回去,還有什麼臉面再在縣政府混下去。王建飛會怎麼看自己?
楊超想再說點什麼,身後一個聲音響起:“鄉親們不用擔心,楊縣長是代表王縣長下來的,王縣長本想親自下來的,但是有事情脫不開身,所以全權委託給楊縣長了,你們的事情,楊縣長也能解決。”
“你有是誰?”中年男子劍眉一挑,眯着眼睛看了看閆沛東。
“是縣政府的辦公室主任。”人羣中有人認識閆沛東,小聲說道。
“原來是縣長的大管家,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們就信你一回。”中年男子也不是傻子,知道如果就這樣耗下去的對自己這一方也沒什麼好處,自己的最終目的不就是想要縣政府出面嗎,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那就就坡下驢好了“不過,事情也不是我自己說了能算的,我得徵求一下後面這些人的意見。”
中年男子轉身走進人羣嘀咕了一陣子,叫着兩個人重又走到楊超面前:“我們三個跟你上去。”
“謝謝你,沛東主任。”走過閆沛東身邊的時候,楊超輕聲說道。
“是王縣長安排的。”閆沛東絕對不敢居功自傲,而且,他已經看出這個楊縣長跟王縣長的關係似乎有一些不一般了,雖然兩人掩飾的很好,但是,楊超看王建飛的那種熾熱眼神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當然,閆沛東也只是猜測,萬一只是楊超的一廂情願怎麼辦?最重要的是,這可是領導的私事,那是不能信口開河的。
說完這話,閆沛東偷偷瞄一眼楊超,果然看到楊超的眼神裡寫滿了幸福感,閆沛東暗歎自己剛纔的做法是正確的。
“領導們,事情就是這樣的,你們說怎麼辦?”進到小會議室,還是那名中年男子首先開的腔,隨性的那兩人也只是隨意的附和,並沒有什麼自主意見。
“謝謝蕭省長的好意,我感覺這把老骨頭還能撐得住,換屆馬上就要開始了,省裡面的工作還要你多費心啊!”關書記虛弱的說到,剛剛說了兩句便忍不住喘了起來。
“省裡這個大盤沒有你不行啊!”簫風虛情假意的說到“沒有您坐鎮,我總感覺力不從心啊!”
虛僞,兩個人各懷心思帶着虛僞的面紗在這裡較量着,不同的是,兩個人心中的所想卻是不同的,關明心中想的是如何才能安然度過這個難關,如何才能讓老百姓不受顛沛流離之苦,而簫風卻是想的如何才能儘快的結束這場戰爭以迎接自己那夢寐以求的寶座。
“蕭省長、”簫風剛想再說點什麼,門推開了,王建飛推門進來。
“哦,是小王啊!”簫風馬上擺起前輩的派頭“最近你那邊可是風生水起啊!”
“多謝蕭省長關心,還不都是爲國家跟百姓服務、”王建飛不卑不亢的說到,心中雖然悲憤不已,臉上的表情卻是波瀾不驚,經歷過世態炎涼的洗禮之後,王建飛的面部表情也已經鍛鍊的出神入化了。
“好,這話說的好,不愧是東山省少有的青年才俊。”簫風笑着鼓掌說到“東山省有你這樣的人才,還愁不會實現跨越式發展嗎?”
嘴上這樣說,心中卻是恨不得把王建飛撕成八瓣,簫風這輩子培養的秘書沒有百個也有十幾幾十個,但是沒有一個人能稱他的心,雖然也在自己的周旋下把他們安排到了重要的部門,但是他們卻是一直在吃着自己的老本,根本沒有王建飛這樣的膽識與魄力,一旦離開自己這個保護傘,誰能保證他們還能在自己的崗位上呆下去?
這年頭,雖然要有人捧你,但是你得有相應的本事,如果沒有自己獨到的爲官方式,是很難被大衆所接受的。
每每想到這些,簫風都有說不出的心痛,也正是因爲這樣,他才下定決心要跟着上面的領導實現自己的抱負,這件事一旦成功,自己就能到達一個在現在看來想也想不到的高度,真要是站到了那樣的高度,還愁沒有人仰視自己嗎?
國家領導人之一,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但是又有幾個人能實現,這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簫風的眼中釋放出難以掩飾的光彩,關明卻是憂心忡忡,當前的形式實在不容樂觀,一來,某些官場敗類已經讓大衆對現有的官場失去了信心,在這樣一個形勢下,如果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再適當的出面呼籲一下,難保不會有不識真面目的民衆而盲目的追隨,這纔是至關重要的,想到這些,關明那本就不怎麼舒展的眉頭變得更加的緊鎖。
一時間,病房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蕭省長,省裡的工作離不開你。”沉寂片刻,還是關明打破了平靜。
“那我就不打擾關書記休息了。”簫風聞言哈哈笑道,轉又看向王建飛“小王,來一趟省城不容易,有沒有興趣參觀一下我的辦公室。”
這是一個難題,答應與不答應後果都很嚴重。
答應,在外界看來,這就等於向簫風低頭,不答應,等於直接宣佈關係破裂,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雙方都還沒有主動撕破臉皮,王建飛可不想當這吃螃蟹的第一人,無奈,簫風偏偏把這個難題留給了他。
一時間,王建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建飛,蕭省長邀請你你怎麼能不答應呢,這次你不是正好有事情要跟蕭省長彙報嗎?正好那塊頑疾也到了要解決的時候了。”跟在王建飛後面的劉潔卻是打破了這個僵局。
聽聞這話,簫風的眉頭皺了起來,擡眼看了看王建飛身後的劉潔,忍不住怒火中燒,心道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竟然一下子就破了自己的計策,剛纔這話,如果自己答應下來,誰知道他會提出什麼要求,如果這個要求很容易滿足也就罷了,如果不容易滿足,那自己豈不是自己扇自己的耳光了?
真是沒想到,這個王建飛竟然還有這麼一個賢內助,真是小看了對方的實力。
但是,久經沙場的簫風那見風使舵的本事也不是蓋的,之間他微微笑道:“工作上的事情我自是會盡心盡力而爲,畢竟都是爲了東山省的發展,如果小王有時間的話,可以跟我的秘書預約一下,我會盡量的抽出時間來跟你商討一下。”
“多謝蕭省長。”王建飛也是完全回過神來。
“哈哈哈哈哈。”簫風大笑着離開了病房,這一場沒有硝煙的爭鬥,說不上誰勝誰負,但是,一場不可避免的爭鬥卻是已經悄悄地拉開了帷幕。
“關叔叔,您身體怎麼樣了?”待到簫風離開,王建飛快走幾步來到關明的病牀前。
“呵呵,我這病情會隨着形式的明朗還逐漸好起來的。”關明笑呵呵的在牀上坐起來“倒是你,這幾天不見腦子怎麼有些退化了?剛纔若不是小劉機警過人,我們可是要丟大人了。”
“是,關叔叔訓導的是。”王建飛低下頭羞愧難當。
“這也不怪你。”關明嘆口氣“簫風向來以算計人著稱,論計謀,東山省沒有幾個人能是他的對手,如果他把這聰明才智全都用到了這工作上,東山省肯定能越過兄弟省份在全國有一個好的排名,偏偏,他把自己的優點當成了自己滿足自己私慾的工具,這就有些不可取了,自古,小人是難成大器的,我覺得,這一回的結果應該也不會因爲他而改變。”
“關書記,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的。”沉默不語的劉潔插了一句“據我所知,他可能把東山省的黑道部分全都控制住了,雖然這看上去可能不會影響到大局,但是,在這樣一個非常時刻,丁點的疏忽都有可能造成萬劫不復。”
“不錯。”關明讚許的點點頭“這件事我們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只等着上面一聲令下,我們就會全面出動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是我多慮了。”劉潔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呵呵,也不能說你說你多慮
,這件事情我們必須確保萬無一失,畢竟這是動盪全國的大事。”關明一臉嚴肅的說到“小王,這幾日你就不要回去了,留在這裡陪我好了”
這樣的要求,王建飛不能不答應,其實,關明是有着私心的,當然,這個私心可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王建飛的安危着想,在關明的意識裡,這幾天王建飛無論呆在哪裡都不如呆在自己的身邊安全。
換屆的日子一天天靠近,某些人終於要按捺不住自己了,破天荒的,政法口的學習班延長了五天,這是簫風自己的意思,用他內心的想法,他要趁着這幾天在給他們搞搞教育,以便到時候能統一口徑與步驟,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也正是這多出來的幾天,竟然讓他喪失了自以爲是的主動權。
又是一天的夜裡,吃過晚飯不長時間,關明把王建飛叫到了身邊:“今晚上我們出去。”
“出去?”王建飛瞪大了眼睛,這個時候,簫風一系的人已經近乎於癡狂,已經明目張膽的在關明的病房門口安插了眼線,沒有簫風的允許,關明不可能離開這裡半步,一個封疆大吏,似乎就這樣被人給軟禁了,而上面,還沒有任何的反應,現在,關明突然說要出去,王建飛實在不相信他還有這個實力。
關明詭異的一笑,穿上衣服下牀,雖然已是夏天,關明還是穿了一件不算薄的外套,甚至還戴了一副從來也沒有戴過的老花鏡,收拾停當,關明打開了病房裡的電視機,然後衝王建飛招了招手“過來把牀擡開。”
王建飛不明就裡,只能走過去用力推開了牀,之間關明照着原來的位置輕輕的跺了一腳,然後迅速的拉着王建飛離開,不一會,地板竟然被人在下面打開了,很快,一把梯子立在了缺口邊上。
“下去”關明看了看王建飛,率先上了梯子。
下面接應的有兩個人,王建飛感覺現在自己就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地下黨,按照電影裡面的橋段,接下來應該是走後門,然後那裡會安排一輛車子接自己離開。
沒想到,關明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向了前門,而先前的那兩個人早就有一人出去衝路邊擺了擺手,不一會,一輛出租車吱的一聲停在了幾個人的面前。
“翠雲山莊。”坐在前面的人說出了目的地。
翠雲山莊?這不是駐東山省的大軍區的秘密招待所嗎?現在過去那裡是什麼意思?再聯想到今天的日子,今天應該是部隊演習的第一天,關書記這個時候過去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今天晚上就要行動?這個時候行動,有取勝的把握嗎?
對於高層的一些事情,王建飛也是知道一些,不知道對方的人用了什麼樣的手段,竟然把定位年底的南北軍隊大調換提前到了這幾日,那些部隊都在忙着換防,怎麼可能能儘快的投入戰鬥?
出租車堂而皇之的進到翠雲山莊的大院之內,在外界看來,這個地方就是一個簡單的休閒場所,王建飛卻是知道,這個地方的關鍵部位在翠雲山莊的地下,每個大軍區都有自己的秘密基地,這樣的秘密基地,也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而王建飛,也只是這幾天才知道了這件事情。
領頭的人顯然對這裡很熟悉,左拐右拐了幾下,幾人進到了一個地下會議室裡,幾排會議桌旁邊端坐着不少抗將星的人,其中一個甚至還扛着三個,見到此人,關明快步向前握住了對方的手“康老,勞煩您親自出面。”
被稱作康老的人擺擺手“你我都是爲國爲民而戰,我最看不得就是那些自以爲是的傢伙,還有就是那些爲了丁點的利益就拋棄原則的人。”
康老的話聲不是很高,卻是鏗鏘有力,擡眼看一眼關明身後的王建飛:“這就是你所說的老王家的那個小子吧?”
眼神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股讚許之色,換做其他的年輕人,見到這樣的場面早就震驚的不知所措了,而王建飛,卻是依然不卑不亢的立在關明的身後,既沒有驕傲的神色,也沒有半點懼怕的神色,這在年輕人中,那可是非常罕見的,這不能不讓這個康老佩服。
“小王,這是康老將軍。”關明閃身拽過王建飛“跟王老是一個年代的。”
“康爺爺。”王建飛躬身喊了一聲。
“哈哈哈,好,好”康老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老王那傢伙處處都要高我一頭,先一步邁入國家領導人的行列不說,竟然在第三代也還能有男丁,唉,可憐我那不爭氣的兒子竟然只給了生了一個孫女。”
“呃”,在場的大部分人聽聞這話都有點無語,原來這老一輩的革命前輩也屬於那種重男輕女的人羣。
“康老,您孫女那可是名符其實的人中鳳。”關明這話絕沒有拍馬屁的意思。
康老的孫女雖然也還只是三十不到的年齡,但是現在已經是一名貨真價實的上校軍官,而且這全都是憑藉着自己的努力得來的,照這個速度下去,等到了康老這個年紀,天知道她肩膀上會抗幾顆將星。
“小表,結婚了沒有?如果沒結婚,我還真想跟你家老頭子來個親家。”康老的話再次讓在場的人石化,這都是哪跟哪啊?
“康爺爺,我已經成家了。”王建飛強忍着心頭的笑說到。
“唉,真是可惜,也不知道我那孫女什麼年代能給我領回家一個男娃。”康老不住的搖頭。
“康老,事情安排的怎麼樣了?”關明適時的岔開了話題,剛纔的這番對話,跟今天晚上的目標實在是相差甚遠。
“來,我們說正事。”聽聞這話,康老又恢復了剛纔的氣壯山河“今晚上我是這麼安排的,那幫小子們是自稱把什麼黑道的人都給統領了嗎?我今天晚上就打他個措手不及,我倒要讓他們看看,這地方上的潑皮跟真正軍人的差距,另外,我聽說現在你們省裡有一個什麼學習班,全省政法系統的負責人都在這,這正好,我今晚上就給他來個甕中捉鱉,把他們全都趕進籠子裡,簫風這個兔崽子前幾天竟然還是黨校進行了什麼動員,我今天晚上就讓他好好的看看,他康大爺手下的這幫人可都不是吃素的。”
“康老,上面不是說要全國統一行動嗎?”關明有些不放心的問到。
“這個你不用操心,上面自有上面的安排,我手底下的這幫兵那是爲了保衛首都而戰,只要大的方向把握住了,還怕那些小魚小蝦的掀起大風浪嗎?”說到這裡,康老的眼神中閃現出一絲殺機,這種眼神,也只有真正上過戰場的人才能有“你們看這裡。”
說着話,康老的手指向牆上的大屏幕,在這個大屏幕上,清晰的勾畫着首都周圍的幾個省份,上面更是有多出紅點在不停的閃爍“今天晚上,這些個部位的戰士將會雷霆而動,十一點準時行動,爭取一個小時的時間,將叛賊全部拿下……”
聽了康老的話,王建飛才發覺自己當初的擔心真的是多餘的,那些自以爲是的傢伙們怎麼可能逃得過國家利器的迅猛打擊,地下勢力再強大,充其量也只是烏合之衆,地方上的武裝力量,雖然有一定的組織紀律性,但是一旦把他們的頭目全都拿下,他們也只能可悲的變化成一隻只的無頭蒼蠅。
晚上十一點,首都周邊省市的行動全面展開,有許多叛亂的官員還在夢中幻想着自己那夢寐以求的位子,就被我們忠誠的戰士給揪出了被窩,而那些所謂的黑道武裝,真正見識到部隊的威力之後,連拿槍的膽量都沒有了,一個個束手就擒,一時間,各大監獄人滿爲患,同時,各大監獄也加大了看守力量。
最可悲的是簫風,被人從被窩裡揪出來的時候不停的大喊大叫“我是國務院副總理,國家領導人,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我?”
國務院副總理,國家領導人,如果他真的能勵精圖治的話,或許還真能達到這一高度,怎奈他居心不正,也註定成不了大氣候。
再一次日出東方的時候,細心的民衆或許已經發現,某些昔日高高在場的官員卻已經被關進了高牆,這輩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狐假虎威了。
一時間,全國上下好多重要崗位出現了真空,國家幾位主要領導人商議決定,特殊時期特殊對待,那些關鍵時刻始終忠於黨和國家領導人的官員,始終堅定自己立場的官員,全部破格提拔。
關明,升任某院院第一副總理,王建飛,破格提拔爲江城市的市委副書記,以利劍似地速度實現了處級到廳級的轉變,而劉潔的父親,也因爲聽從王建飛的忠告,意志堅定的堅守自己的立場,最終破除了年齡限制,提拔爲東山省的副省長,從市長到副省長,這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也是衆多人倒下的過程,這其中的滋味不能不讓衆人回味。
次年,劉潔很順利的產下一子一女,最終爲老王家立下了汗馬功勞,京城的王老爺子,親自坐鎮喜宴,而國家的幾位領導人雖然沒有到場,卻委派人送來豐厚的賀禮,種種跡象表明,王家,在京城還是很有實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