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後,於良帶着興奮與遺憾撥通了那個電話:“哥,怎麼還是暫時主持啊?什麼時候轉正啊?”
“怎麼?不知足?知不知道好事多磨的道理?再說了,就你弄到的那點東西,能不能把他扳倒都還不知道,能給你弄一個暫時主持就已經不錯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不高興。
“那是那是,我能有今天全靠您了,以後,您的指示就是我的方向。”於良趕緊收起了自己剛纔的不愉快。
“我有一種預感,這個小子這次可能不會倒下,所以,你還要做好心理準備。”聽到這裡,於良馬上心中一驚,難道剛剛得來的東西還要在退還給他?好在接下來那人又給於良吃了一顆定心丸:“不過,這件事我會想辦法的,就算是他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恐怕這海子鄉的書記是幹不成了。“
“那就好,那就好,這件事全仰仗您了。”於良小心翼翼的說道。
“好了,做好你的本職工作,不要給我丟人,否則到時候我饒不了你。”電話那頭的聲音惡狠狠的說道。
“知道,知道,我一定按您的指示做。”於良擦了擦頭上的汗珠,這人的話他可不敢不聽,畢竟,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人家給的,不過,接下來的話,可讓於良有些爲難。
“聽說你們那辦公室有一個叫劉潔的?我聽說這個小泵娘長得不賴啊!有機會我們是不是可以……呵呵”電話那頭傳來奸笑聲。
“這……”於良還真有點爲難,這個妞他也相中了,可不想拱手讓人,但是,對方又不是他能得罪的“我會幫您留意的,如果有了合適的條件,我想想辦法。”
“哈哈哈哈,好,不錯,你小子有前途,就這麼說定了,我可等你的好消息。”說完這句話,對方掛了電話。
“媽的,什麼東西,這可是我看上的人,憑什麼就該給你啊!”掛斷電話的於良,終於找回了自尊,剛纔在電話裡,裝孫子裝的太憋屈了,那滋味,不切身體會是不會知道的。
於良不停地摔打着牀上的東西,滿屋子的地上都是枕頭牀單什麼的,終於發泄夠了,於良躺在冰冷的牀板上:“自己做這一切是爲了啥啊?不就是爲了出人頭地嗎?自尊都沒有了,還他媽要什麼面子啊?再說了,不就是一個女人嗎?等我飛黃騰達的一天,女人,票子還不是會飛過來?”
於良終於安靜下來,把剛纔扔到地上的東西歸位,又走到門邊洗了洗臉,對着鏡子看了看,這才滿懷信心的拉開門走了出去,他要去行使自己的書記職責。
與於良的意氣風發相比,此時的王建飛正在忍受着非人的煎熬……
“奶奶的,這哥們還有心情睡覺。”窗外的人自言自語到:“放到別人身上,估計早就瘋了。”
王建飛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痛痛快快的出去了,索性倒在牀上睡起了覺。
看着別人舒服,自己卻不舒服。任誰也不會覺着舒服。現在,站在門口的這個哥們就是這麼想的:我費心巴力的站在門口守着,你卻躺在屋
裡睡大覺,旁邊屋裡還不時的傳來爽朗的笑聲,肯定又是那個哥們抓到了一副好牌。
奶奶的,什麼世道,你們都在爽,卻讓我在這裡呆着,去旁邊的屋裡教訓他們,這件事根本不可能,誰讓他是新人呢,是有那賊心沒那賊膽,既然教訓不了他們,那就教訓一下屋裡睡覺的那個傢伙。
這哥們推門進來:“起來,誰讓你睡覺了?”說着話照着王建飛的屁股就是一腳。
“我睡覺有罪嗎?哪條法律規定不讓睡覺了?”王建飛也火了,本來已經夠鬱悶的了,現在還有人來招惹他,就算是兔子急了也要咬人,更何況是一個有血性的男人。
“呵,還長脾氣了,告訴你,我說不行就不行,什麼法律,在這裡,我就是法,法就是我。”身處在要害部門,有點脾氣也是正常的,更何況是這哥們剛進到這個部門,正想找找感覺呢!
“你……”王建飛指着他的鼻子真想上去揍他一頓,但是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不理你總可以了吧?
王建飛背過身去不再理他,沒想到這更激怒了還沒有把火發出來的那哥們:“操,說了不讓你睡覺,你還睡?快他媽給我起來。”說話間照着王建飛的屁股又是一腳。
要說放到正常時候,他也不敢這麼對王建飛,畢竟,王建飛曾經是林書記的秘書,而且還是一方諸侯,雖然他這個侯爺比較窮,但是好歹也關着不少人呢。但是現在不同了,在這哥們眼裡,王建飛就是一階下囚,能讓紀委盯上的人,很少有好下場,不是丟命就是丟官,反擊的機會很少。這哥們也是認準了這一點,所以,就想好好的收拾收拾王建飛。
“我告訴你,不要惹急了我,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再告訴你,我什麼事也沒有,等我出去的那一天,就是你的世界末日。”王建飛盯着他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
“操,嚇我呢?告訴你,我叫劉玉明,你以爲我是嚇大的,還他媽世界末日,今天就是你的世界末日。”這哥們邊說話,邊掄起拳頭衝着王建飛的臉就過來了。
王建飛用手一擋,那哥們的拳頭打空了,這一下把他的火氣激起來了:“快來人啊!這人要逃跑。”
他這一喊,旁邊屋裡的人馬上衝了過來。逃跑?這還了得?衆人忽的一下涌進了屋子,這哥們一看來了幫手,馬上興奮起來,手腳並用向王建飛身上招呼過去。
可憐的王建飛饒是身高馬大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啊!不一會,臉上就掛了彩。衆人也都知道劉玉明的關係,知道真要是出了事他後面有人給撐着,所以,大多數都是在幫忙按着王建飛,讓劉玉明在他身上撒氣。
“媽的,讓你跑,讓你跑。”劉玉明左一下右一下的招呼着王建飛的臉,好不容易等到他打累了,王建飛早已經看不出原有的面容了……
“奶奶的,打人還這麼累。”劉玉明甩着雙手恨恨的說道。
王建飛癱坐在地上,鼻孔裡只有進的氣,哪裡還有出得氣?
大家一看劉玉明停下來了,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零零散散的又回到了隔壁的屋子裡,臉上的表情依然冷漠,絲毫沒有因爲王建飛被打的失去了本來面目而覺得內疚。
劉玉明找了把椅子坐下來,不停地活動着手腕子,平日裡都在酒桌上泡着,沒有時間鍛鍊,突然間進行這大規模的活動還真有些喘不上氣來。
王建飛使勁用手撐着地面想站起來,但是努力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只能慢慢的挪到牀邊,把頭靠在牀上來緩解傷痛,這時候的傷痛不單單是在身體上,更是在心靈上。
如果沒有這一出,自己現在應該還在海子鄉履行着鄉黨委書記的職責,現在,卻像階下囚一樣被困在這裡,更可怕的是自己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個地方犯了錯?
想到了海子鄉,王建飛就想到了自己剛剛招來的那個項目,項目究竟建好了沒有,路有沒有開始動工修啊?鄉上還運轉正常嗎?自己不再家,誰來處理正常事務啊?
可憐的王建飛至今還在想着自己的工作,殊不知,現在這個社會,最不缺就是人,而且還是想當官的人,這不,人家於大代理黨委書記正在揹着手巡視呢!
“我說這個地方是不是該打掃打掃了?整天弄得跟垃圾池似的。”於良指着鄉政府的一個角落說道。
“是是。”劉興在後面不停地點頭,知道於良又揹着手往前走,這才小聲嘟囔道:“這本來就是放垃圾的地方。”
“你說什麼?”於良猛的回過頭。
“沒什麼,沒什麼,我說這個地方一會就打掃。”劉興抹了把頭上的汗:這人的耳朵也太厲害了。
“嗯,好。“於良接着向前走去。劉興緊緊地跟在屁股後面。
於良不停的安排這事情,一會是這個花壇不行應該要儘快修理,一會是這個大門不行了應該要修一下,舉手投足之間,頗有點指點江山的味道,這一刻,他充分的體驗了一把一把手的滋味,那就是一言九鼎,你說什麼,其他人只有附和的份,哪裡敢提出不同意見?
不過,他是高興了,卻愁壞了劉興,這裡要修,那裡要修,說的倒是輕快,動動嘴皮子就完了,可是拿什麼修啊?鄉里沒錢啊!
但是,這可不是人家於大代理書記所關心的事情了,人家只管找毛病,哪裡還管你沒有錢來幹活啊!這不,於大代理書記估計是走累了,再加上天這麼熱,估計是有點口渴,馬上又下達了新的命令:“劉主任,你再轉轉,看看是不是還有要修理的地方,到時候給我報上來,我還有事先去辦公室了,對了,說到辦公室,我還有一件事情,天這麼熱,給我的辦公室安上空調。“說道這裡,於良斜着眼看了看正在拿手絹擦汗的朱曉梅,接着說道:”還有朱鄉長那裡,也要安上一臺,天這麼熱,我們怎麼工作?“
果然,說完這句話,朱曉梅對於良投來感激的目光,於良在心裡奸笑了幾聲,心說:我就不信你沒有死穴,早晚你還是要落在我的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