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總有麻煩不請自來
彷彿一夜之間,,街頭的風開始變得冷冽,樹葉已然泛黃既而凋零,即便長在高高的枝杈上,最終還是被引力束縛,回到地面,彷彿一種無奈的宿命。
在11月的天氣裡,職男職女們開始變得焦躁,這種焦躁彷彿傳染病一樣在每個寫字樓間傳播。人們焦躁的原因其實並不複雜,這一年即將劃下終止符,而那些年初就有的計劃,大多都已泡湯,如果在6月擱淺了計劃,人們還會自我安慰,至少還有半年時間,讓自己補救,然而隨着時光流逝,心想卻很少事成,有志人士開始焦灼開始急躁,並開始埋怨這個和去年差不多的今年。
至於那些原本就沒什麼計劃的人們,也難免失落,想要輕鬆度日的念頭在現代世界簡直是個好笑的童話,置身於瘋狂摩天輪裡面,還想超脫淡定,那不是每個人都能辦到。於是,每到年底除了收穫了年輪,其他都如風般從指縫中溜走,讓人難免惆悵。
在這樣職場低氣壓和自然冷空氣的雙重打壓下,敏感的人抑鬱了,遲鈍的人失意了,而那些忙於彰顯美的時髦女郎們,在每日猶如秀臺生涯的穿衣打扮中,努力尋找到了一些殘存的生活樂趣,因爲,這個時候,很多名牌都開始打折了。
愛美的谷昕還是穿着裙子,只是裙子的面料有了變化,她依舊露出兩條性感的腿,在靴子的長短搭配上,完全視裙子的款式來定,在這方面,谷昕毫不馬虎,而且下足了功夫。會穿衣的女人大抵都經歷過這麼一個轉變——起初是衣服給人加分,到了一定階段以後,就是人給衣服加分了。
谷昕愛美,自然也有欣賞她的美的人,張凱之總是拿起相機拍下谷昕的各種裝束和姿態,但他沒把這些照片公佈在博客上,只是自己留存着。
現在時髦靚麗的谷昕走進了《唯尚》主編沈之言的辦公室,看到這位新任主編的桌上擺着一個電子相框,一個強壯的混血嬰兒正在相框裡咧着嘴笑。
谷昕想起李曉勉的話,便禮貌地說:“這是您兒子吧,真漂亮!”
果然,此話效果明顯,這個女人的臉上立刻如同綻開了花,令那張乾瘦的臉呈現出奇怪的模樣,言詞也相當興奮:“是啦,看見的人都說王子漂亮,王子也確實漂亮,哦,我兒子的名字叫王子,怎麼講呢?辛迪哦,將來結婚一定要找漂亮的外國男人,最好比你年輕……這樣生出來的孩子不是次品!”
次品!這個難聽刺耳且缺乏禮貌的詞讓谷昕對面前這個叫沈之言的女人感覺變得糟糕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有點發僵,馬上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她,說道:“這是您要的編輯部成員的星座、血型。”
沈之言只好把慈愛的目光從兒子的照片上移開,說道:“好的,好的,謝謝!”說着接過來仔細看着,突然她像中了邪似的叫道:“哦,My GOD,你們這裡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雙魚座,哦,My GOD,把這個叫樑鬱的,叫慄棠的、叫吳敏敏的都喊來,我要和她們談談,你迴避一下。”
谷昕滿腹狐疑地走出主編辦公室,叫了那幾個雙魚,眼見樑鬱等人走進了主編辦公室,谷昕越來越感到大事不妙,便到樓梯間給李曉勉打電話,“怎麼沈之言還有星座癖好?好像對雙魚座特敏感。”
電話裡傳來《今娛樂》編輯部的嘈雜聲,李曉勉以喊話的方式回答道:“對,她是星座迷,還在港臺做過星座欄目,聽說她以前吃過雙魚座的虧,好像是被雙魚座的朋友坑過,所以她討厭雙魚座,嗯,業內傳聞是,‘有點病態地恨雙魚座’,她的屬下只要是雙魚座的,都被她整得很慘,你沒事兒,又不是雙魚,繼續做你的編輯部主任,沒問題。”
谷昕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慘了,樑鬱小慄她們都是雙魚,樑鬱本來就是個不着調的主兒,看來得給她找下家了。”李曉勉表示會幫忙留意的。
谷昕回到辦公室,樑鬱已走出了沈之言的獨間,意外的是,樑鬱看上去心情極好。
這MM瘋了?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還這麼高興,“你沒事吧?”谷昕問道。
樑鬱白白眼,回答:“我沒事,幹嗎這麼問?”
這個回答讓谷昕十分意外,便繼續問:“主編沒說什麼?”
聽到谷昕問這個問題,樑鬱居然揮動着雙手,高興地叫着:“哈哈哈,新主編就是有眼光,說我做編輯助理太屈才了,還說讓我幫忙組稿,是封面專題,請想一想,是封面專題耶!總算有人賞識我了!總算等到這一天了,總算時來運轉了。”
早就有作家說過——人生有兩出悲劇。一是萬念俱灰;另一是躊躇滿志。谷昕嘆口氣說:“就怕你這樣下去,會死得很難看!”
“你們姐弟怎麼都這樣?從來都無視我,等着瞧吧!看我們倆誰死得難看。”樑鬱興奮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