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 143 綿裡藏針
?“阿姨，你的拖鞋我好喜歡哦，跟媽媽買給我的布偶一個系列。全/本\小/說\網/嘿嘿，都是大白兔，拿那個馬桶疏通器的那隻，等一下我也要去買一雙穿。媽媽，好不好？”
“呵呵，看着便宜就買了，家裡有一大堆。這不是家裡就我跟麗莎兩個女的，所以在家穿得也隨意一點，這兔子看起來挺好玩的，毛還白白的，挺乾淨……”方婷解釋着，突然頓了頓，循着小鳳凰尋求肯定的目光望過去，朝歐陽伊蘭詫異道：“你，你是她……”她也不知道稱呼對方什麼好，單看模樣，這小姑娘最多也就二十五六歲，可這孩子起碼都十歲了啊……
“嗯，好呀，晚點帶你去。”歐陽伊蘭拍了拍小鳳凰的腦袋，柔和地笑着，解釋道：“不是親生的，她一直就這麼叫，也就習慣了。”
小鳳凰在方婷懷裡嘟嘟囔囔，撞到歐陽伊蘭似笑非笑望過來的神情，扁了扁嘴，又撅着小嘴乾生氣。
“哦——”方婷緩緩點頭，心領神會。第一眼看這孩子就挺順眼，心下也不想戳人傷疤，方婷拍了拍小鳳凰的背，信手沾來地說了幾個小笑話，立刻逗得小鳳凰眉開眼笑，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蘇圓圓尾隨在方婷三人身後，瞧歐陽伊蘭與方婷聊得火熱，很有點透明的覺悟，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地望了眼身後畏畏縮縮，面紅耳赤的那一對小情侶，突發奇想地掏出黑框眼鏡戴上，視線焦距在方婷身上。
“這位是……”方婷似乎餘光瞥到了蘇圓圓的動作，停下腳步，笑道。
“哦，阿姨好，我叫蘇圓圓，目前擔任麗莎他們班的語文老師。”蘇圓圓不慌不忙地提了提眼鏡，伸出手來。
“對哦，光顧着說話了，都忘記介紹自己了。”歐陽伊蘭很富禮節性地歉意一笑，“第三高中高三六……”突然想到在學校都是帶着面具示人的，歐陽伊蘭哈哈乾笑了兩聲，搖頭道：“阿姨，開個小玩笑，我只是麗莎的朋友而已，歐陽伊蘭。”
“張鳳凰！”小鳳凰笑着嚷嚷道。
“姓張啊……”方婷一一掃過三人，緩緩點了點頭，旋即颳了下小鳳凰的鼻子，又捏着她的小瓊鼻道：“要是單叫鳳凰就好聽咯，多了個張字感覺怪怪的。”
扭身向後，方婷像是這才注意到有些畏畏縮縮的張德帥，“那這位……麗莎，不給我介紹一下嗎？”說着，笑容逐漸在臉上變得燦爛。
“啊……媽，他，他叫張德帥……”李麗莎縮了縮脖子，期期艾艾道。只恨自己把遮耳帽給了小鳳凰，要不然現在遮擋一下，或許看上去就不會那麼窘迫了。
“對，對，媽，我叫張德……不對，阿、阿姨，我叫張德、張德帥……”張德帥舌頭都打結了，頭皮發麻地迴應道。
“噗……好了，不用躲躲藏藏了。”瞧這笑容可掬的模樣，儼然像是女諸葛運籌帷幄，李麗莎雙手忍不住發抖，揪着衣角無所適從。
“這都帶回來了，我總要看看的。”方婷搖頭輕嘆，“你是我女兒，你的心思我還猜不出來？”
“媽……”李麗莎咬着嘴脣輕聲呼喚道。
“好了，進去坐坐吧，張德帥是吧？也姓張啊……而且這名字……”方婷沉吟了一聲，欲言又止，頗爲有趣的搖了搖頭，抱着眼睜睜目睹張德帥與李麗莎手足無措而咯咯發笑的小鳳凰走進了一棟樓裡面。
衆人亦步亦趨地跟着，張德帥像是死裡逃生般長吐了一口氣，可一想到等等還需要直面很長時間，心下卻更爲緊張起來，忍不住望向李麗莎，“你確定阿姨是……咳，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她好像看得很透徹啊……”
“廢話，麗莎從來都是循規蹈矩，連我都早看出來了！誰要見到她跟男生接觸，還是在自己家樓下的，能猜不出你扮演的算什麼角色嗎？”蘇圓圓落下幾步，翻了幾個白眼。
“……”張德帥無言以對，想想也是。麗莎從來都是跟女生在一起，雖然朋友圈裡不乏男生，可都到她們家樓下了，這關係也算親密得少見了。做父母的就算只是隨便一猜而已，可自己剛剛那不淡定的狀態，顯然也是不打自招，真要沒看明白，才說明李麗莎的媽媽有問題呢。
“不知道，剛剛還在家裡失魂落魄地嘀咕……”李麗莎緋紅的腮幫子微微動了動，小聲回道，擡頭望了眼與歐陽伊蘭、小鳳凰相談甚歡的方婷，心亂如麻。
“想這些幹什麼，進去再說，大不了找個理由走出來嘛！你一大男人搞得比人家女孩子還緊張，真沒見過世面！”蘇圓圓鄙夷道。
“……”張德帥一聽有道理啊，總聽叔叔以前嘮叨，誰誰誰家裡來了某某男，縮着腦袋跟個小王八似的，既沒魄力又沒膽氣，好歹是自己的終身大事，怎麼弄得好像人家施捨女兒給他一樣。
眼下自己這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樣不就是應了叔叔的話？張德帥不由自主地挺起腰板，雖然自己還沒快到要上門提親的份上，可印象分挺重要的，更何況，麗莎對她媽媽這麼重視，說什麼也要好好表現一番。
想通了這些，張德帥當即眉飛色舞起來，更何況蘇圓圓這話太帶感了，他放下一時的緊張，便忍不住嘲諷道：“哼哼，這下是沒穿褲子的在笑沒穿衣服的了！記得某人告訴我，自己連男生的手都沒牽過一下吧，說得好像經驗很老道一樣，跟誰學的？上哪yy個男人伸爪去牽了？”
“張德帥，我——”蘇圓圓呲牙張牙舞爪地就想來個九陰白骨爪，張德帥順勢縮到李麗莎身後，朝着蘇圓圓勾勾手指挑釁，蘇圓圓冷哼一聲，一步三回頭地怒瞪張德帥，忿忿不平。
一衆人來到六樓，方婷開了門，招待着衆人坐下，拿出幾盤果盤以及飲料、零食招待。
“隨便坐，跟在家一樣就行。阿姨最近也不常出門，沒買什麼東西，想吃就吃，不想吃也不用矯情，自己隨意些。”方婷笑着，很自然地坐到了沙發上。
衆人一陣點頭，張德帥東張西望，倒是微微詫異李麗莎家裡的裝修。
很早以前就知道李麗莎家裡有個有錢老爸，雖然基本不回家，可對李麗莎還是比較照顧的，起碼衣食住行等需要用到資金的方面，從來沒見李麗莎多麼愁眉苦臉過。
不過李麗莎的生活基本可以歸於好學生的行列，看看書聽聽音樂，雖然偶爾也會放鬆自己去逛逛街，但次數從來沒多麼平凡，屬於會約束自己花錢，會過日子的女生。
張德帥還一直以爲是她本身性格的原因，可一看她家裡的這種情況，心裡也有了一些定論。
房子的式樣不算新，家飾也平平無奇，有些地方甚至還沒張德帥家來得好一點。或許是張偉龍是個農村人，雖然成爲異能者脫離了普通人的範疇，可心底裡總有一種靠房子的門面可觀性體現身份的想法，是以燈具等等家飾看上去還挺富麗堂皇。然而眼前李麗莎家裡就比較平凡了，雖然入眼的一應俱全，可就是缺少了一些張德帥印象裡的那種“有錢範”。
唯一能夠讓張德帥改變一些看法的，大抵上是房子的面積了——不愧爲住在頂層的樓房，明明整棟樓前五樓都是一層的，到了六樓，成爲兩層樓的格局。
坐在位於客廳正中央的一排大沙發上，張德帥還在尋找李麗莎似乎有些生活拮据苗頭的蛛絲馬跡，位於衆人對面的方婷拿着小梳子給小鳳凰梳了幾下順暢的劉海，冷不丁地說：“張德帥，鳳凰叫你爸爸啊？你這麼大年紀，怎麼也不會聽不習慣的？”
張德帥愣愣地看向方婷，一旁李麗莎身子登時緊繃起來，內心焦灼，搶答道：“小鳳凰人小嘛，亂叫的也隨便她了，她還叫我媽媽呢……”
方婷莞爾一笑，卻是並沒有在乎李麗莎的答案，反而目不轉睛地凝視着張德帥，翹起二郎腿，微微抿了抿嘴。
她抿嘴的動作倒是跟李麗莎十分相似，大概是繼承了方婷的溫婉內斂，李麗莎偶爾抿嘴的時候，也會帶着這麼一絲令人着迷的韻味。
“這……”進門前還想着要泰然自若來着，頭一個問題卻就讓自己頭大，張德帥想了想，乾笑着回道：“就當陪她過家家了……”
蘇圓圓暗自皺了皺眉，這話聽上去挺圓滑，可爲什麼不直接告訴阿姨呢？不就是小鳳凰死纏爛打才惹上的稱謂嘛，這麼一說，好像給人家麗莎添堵了吧？
蘇圓圓想得並沒有錯，果不其然，方婷忽地笑了笑：“過家家？我家麗莎剛剛還說鳳凰叫她媽媽呢！你這過家家是不是順便把麗莎給帶進這範圍了？”
“這不會吧……德帥跟麗莎感情挺好的，而且德帥人也挺老實，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歐陽伊蘭聞之皺了皺眉，看來是沒錯了，丈母孃審女婿都得來這麼一關。她忙打着圓場，心裡卻微微不快，自己這又算什麼情況？推着趕着把人家送別人家裡去……
“伊蘭你不懂的。年紀輕輕，有些東西你們都沒看透。我像你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別說我是個護崽的母親，我總得爲自己女兒考慮。現在大家在一起什麼都不圖，就是因爲年輕啊！等你們徹底步入社會，就什麼都明白了。學校裡的感情，不是那麼可以維繫的，再好的姐妹兄弟，你要一轉身沒留意，也都跑得沒影了。你還在心底裡幻想以後，可人家或許早就壓根沒在關注你了。”
“說這話呢，也沒什麼給你們加深社會黑暗的意圖，都是現實。而且每個人的路都不一樣，體會也不一樣，興許我這裡懂了人情人暖，你那裡是處處陽光。可總得考慮清楚的啊，不爲自己，也爲別人想想，這樣在喜歡的人身邊拖累他，到底算是個什麼事情……”方婷淳淳教導，忽然瞥頭望向歐陽伊蘭，目光微擡，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說是吧，伊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