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不息的人潮中,有四人前後而行,異常得引人注目。看似四名男子同行,其中兩人卻身材纖細,時而露出女子媚態,乃是女扮男裝。
北宮青隨手搖着把摺扇,翩翩公子的打扮,朝邊上的李澈說道:“阿澈,今天我們一家人難得一起上街血拼,我一定要逛個夠本。”
“血拼?”李澈有些費解,她嘴裡經常蹦出些奇怪的詞彙,讓他難以理解。
“就是逛街購物啦。”北宮青回頭朝後邊的小丫招了招手道,“小丫,我們淘寶去,他們倆就負責拎包了。”
端木澤聞言,俏皮地頷首道:“遵命。”
“兒子真乖,讓孃親一個。”
她作勢就要撲上,嚇得端木澤撒腿就跑:“救命啊!”
北宮青有些挫敗,轉而面向李澈,堆笑道:“阿澈,那你替他。”
李澈眼皮微跳,這可是大街上,他們還都是男子裝束。他眼神飄忽地轉向別處,手指遙指前方一處畫攤道:“那邊的畫攤不錯。”說罷,他挪步移開。
北宮青更加挫敗,只能將最後的希望寄託於小丫身上。她的目光剛移到她臉上,小丫忙追着端木澤就跑:“弟弟,等等我!”
遠遠地,就看到端木澤在那頭大笑,拉上小丫往別處逛去。
北宮青咬着下脣,不由地憋悶:“豈有此理!本女皇的香吻,少說也是一吻千金,一個個的,都不識貨。”沒辦法,身邊的人都跑光了,她也只能自慰自憐。
逛了一個時辰,也血拼了一個時辰,什麼有用的、沒用的,中看的、不中看的,統統買下。回頭看李澈和端木澤兩人,兩人已雙手拎滿東西。
看母親還要買花傘,端木澤忍不住抱怨道:“娘,我拎不動了,你還想買多少?”
北宮青回手彈了他一記腦門:“臭小子,這麼點你就喊累,我還有一半沒買呢。”
端木澤誇張地垂肩泄氣道:“我的娘啊,你買這些,宮裡又用不上,買了也是浪費。”
北宮青煞有其事地甩頭道:“這重要的是享受買的過程,你小孩子家不懂。”
“我看,你就是敗家。”端木澤小聲嘀咕。
北宮青叉腰作河東獅:“老孃不發威,你造反是不是?”
端木澤忙縮了脖子,搖頭道:“哪敢呢?我乖乖拎東西就是了。”
北宮青得意地輕瞪他,他們母子之間又回到從前的快樂時光,真好。回頭看李澈正含笑觀望着母子倆,他此時定也是和她一樣的心情,她心中溫暖,上前拎過他手中之物,盡數渡到了兒子手中。
“阿澈,你累不累?都給他拎,他年輕,多的是力氣。”“啪”地打開摺扇,舉在他耳畔扇風,“我給你扇扇,可別熱壞了。”
端木澤艱難地從身前一疊高過他視線的物品中張出頭來,委屈道:“娘,有這麼區別對待的嗎?”
北宮青抿嘴輕笑,打發他道:“去去去,自己想辦法去。”
一刻鐘後,端木澤悠閒地坐在一輛板車上,由一壯漢推車而行,而原本該由他負責的物品也都轉移到了車上。北宮青繞着板車轉了一圈,突然靈光乍現,現代不是有人力車伕嗎?爲何不在長安城建一個古代的“TAXI”公司?一來解決一部分貧苦百姓的就業問題,二來突出長安城的特色,廣告語也立馬想好:“長安車伕,無所不在,招一招手,隨傳隨到。”
她把這構想一說,端木澤極爲贊成,嚷着要親自負責督辦此事。
“下來。”把兒子從板車上叫了下來,自己和李澈兩人坐在了上頭,還別說,這車伕的臂力非凡,拉着兩個人還能輕鬆邁步。
北宮青歪頭斜靠在李澈肩頭,如此愜意地穿梭於大街中央,人生何其美妙?
她是愜意了,可下頭來往的行人皆以怪異的目光打量着他們,議論紛紛。
“你們看,兩個大男人光天化日地摟在一起,真是世風日下。”
“如今的長安城千奇百怪,什麼人都有,這還有什麼稀奇的?前日我就見到一對男子攜手遊湖,態度親暱,聽聞二人還是北滄國出名的仕子才俊,可惜都有斷袖之癖。”
“……”
北宮青聽清這些傳言,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阿澈,他們說我們有斷袖之癖呢。”
李澈也早覺不妥,那麼多雙眼睛盯在他們身上,彷彿要盯出無數個洞來,嗔怪道:“你還笑?”
北宮青漸息了笑聲,饒有興趣地說道:“不過他們說的這兩位背背山,究竟是何人物?我倒很有興趣想見上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