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霧繚繞,百花懷抱,潺潺溪流,幽幽鳥鳴,不見雲深樓閣飛檐,但聞松下柴夫吟歌。
隨風一邊享受着優美景色一邊跟隨在映月身後向前走去。
此地叫做綠葉嶺,此谷名爲煙雨谷。
有歌雲:
綠葉嶺中煙雨蒙,只聞高歌不見人。若問此谷有何妙,百花千鳥十七教。
這便是魔羅國最囂張的第一大教,十七教的總教地址。
而且世人皆知。
不過即使是這麼明目張膽的將總教地址公佈於世,到目前爲止也沒有任何非教內人士能進的來這篇地域。
要說爲什麼,還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
那時的魔羅國還沒有成立,現在的南部平原還叫做南荒平原,綠葉嶺和煙雨谷在那時就已經開始形成了。經過了三千多年,南荒平原成爲了魔羅大地的版圖之一併改名,許多地方都被建設和改造了,但惟有這綠葉嶺和煙雨谷絲毫未動。其原因就在於其地勢和嶺中外圍的蟲谷。
綠葉嶺地處高處,雖名爲綠葉,但其實終年積雪不化,嚴寒無比。其中更是有一風口,常年寒風凜冽,只有擁有護體魔氣者才能靠近。而這風口便是穿過綠葉嶺進入煙雨谷的唯一入口。
只這一層便阻隔了許多等級不夠的不軌分子於嶺外。
別以爲進嶺就能放鬆。在通過風口後,你將進入整個大陸上最恐怖的三大區域之一,蟲谷。
正道是,與人戰尚有存活可能,與天鬥斷無活命之理。這蟲谷中據說光是不同種的毒蟲就有一萬多種,更別說那些食人的草木。只要一個不留神,就會成爲養料,葬身谷中。
所以,這十七教的兩大天然屏障讓多數動歪腦筋的人望而卻步,即使知道地址,也斷不敢來惹事。
況且就算通過了兩道天險,接下去還有各種詭異機關陣法等着來人前去送命。
隨風在出師之前就達到了中級魔師的水平,護體魔氣什麼的對他來說還是很輕鬆的。區區風口,當然不可能讓他覺得有所困難。但那蟲谷即使是在邊緣瞟一眼,就讓他莫名其妙的抖了一下,當真是個危險的地方。
納蘭走到谷邊的一塊普通到沒任何特點的岩石前站定,接着將手放到岩石上的一小塊毫不起眼的凸起上。接着按照左三右四的規律轉動突起,只聽轟隆隆隆的響聲過後,岩石打開了,露出裡面的通道。
這也正是爲何十七教之人能穿過蟲谷進入煙雨谷的原因。
納蘭映月習慣性的向隨風微微行禮,示意他先行。隨風只得笑着搖了搖頭:“我現在可不是什麼教主啦,只是個無名小卒而已,怎麼能接受閻羅壇壇主的行禮呢。”
映月尷尬一笑,只好領着隨風走進了隧道。
通道四周均是各種電流仙丹,看來應當是煙雨谷的防禦系統中樞。
隨風對於這個看似古代實則擁有超越他原來時代技術的地方一開始是很驚訝的,不過正所謂習慣就好。天天看着老頭子沒事就用終端僞裝成年輕人和美女聊天,初雪用着光學能源啓動的廚房做飯,甚至還有迷你的家用機器人洗衣打掃衛生,隨風除了嘆氣接受以外,也沒別的法子。其實本來就不是他的認知範圍的世界,什麼東西出現都不是不可能的吧。說不定還有更令他驚訝的東西呢。
來到一扇自動門前,隨風見映月將手貼到門上,注入魔氣。只聽一個歡快的電腦女聲響起:“歡迎閻羅壇壇主回來。爲了魔羅的榮耀。”接着自動門打開,門後是一條長長的透明通道。
透過通道可以很清晰的看清楚煙雨谷內的景色。
隨風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個好地方。景色優美,鳥語花香。和外圍的蟲谷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不過還沒等他欣賞夠,他就被兩個手持批量生產的機械矛的士兵攔了下來。
“你是誰?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士兵甲打量着隨風。
現在的隨風不過是一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國字臉,粗眉毛,闊鼻頭。於昨天的他相比,簡直就是兩個人。
至於原因,還要從刺客那件事說起。
隨風看着死了的刺客,突然心生妙計。他決定易容混入十七教內,從基層瞭解現在的十七教教況。畢竟對教會一無所知的他即使登上教主之位也依舊不會有多少人信服,三年的空白期可不是這麼簡單就能填補的。
將此計謀說與映月聽後,映月沉默了下去。她不明白爲何教主突然如此小心謹慎起來,要是在三年前,他一定立刻提劍殺進教內,手刃了那歹人。
隨風看出了映月的疑惑,微笑着向她解釋了這三年發生的事,當然絕口不提他是重生的。
映月這才明白爲何隨風會有這麼大的改變。的確,離魂症的患者幾乎都像是換了一個人,不過這也和環境有關吧。聽到隨風說道老頭子的時候,映月就明白過來,原來這三年隨風都是和那個色鬼前教務呆在一起,沒被那老頭教壞就不錯了。
映月點了點頭,同意了隨風的計劃。但是這死了的四個人怎麼解釋?況且還有一個人活着,他們原本就已經知道了隨風還活着的消息,而且她也在場,這不太好說明啊。
“這簡單,詐屍!”隨風嘿嘿一笑。
“怎麼詐?”
“這就要勞煩雪兒了。”隨風想到還在客棧裡等他的初雪,露出溫柔的笑容。
離開森林之前,老頭將初雪託付給了他,其實暗語就是叫他好好待初雪。當然,他是一百八十個願意,有個小美女在他身邊照顧他的起居,對他百依百順,這種好事是個男人都不會拒絕。
而且初雪與他不同,在老頭子的指點下主攻醫藥,當然也順帶學了易容,畢竟他的臉就是招牌,走哪都吸引一大片人,要想隱秘行事的話就需要改變妝容。三年時間,初雪雖不說能達到妙手生花的地步,也算是初有小成,可一炷香之內製作出一張人皮面具。
而隨風的計謀,就需要初雪的協助了。
“雪兒!雪兒!”隨風推開客棧的門,興沖沖的叫道。
“聽見啦,公子聲音大的都吵到粉蛾產卵了!粉蛾卵可是療傷的良藥呢。”素手掀簾,青衣款款,如瀑布般的冰藍色長髮被兩隻蛺蝶綁成了雙馬尾,精緻的發簾下是含星的天藍色美眸,小巧俏皮的鼻子下一點朱脣,身高不及隨風肩高的嬌小可愛的女子含着不滿的神色從屋內走出,不是別人,正是初雪。
“我這不是有急事嘛。來來,拿上工具,有個人要你‘打扮’一下。”隨風急切的說道。
“唉……公子這急迫的性子可要改一改呢,凡事要都這麼掛在臉上可是會壞事的。待我將那人魚淚珠從冰中取出再走。”說着便又回到裡屋,搗鼓了一小會,才提着小箱子款款走了出來。
隨風見初雪慢慢悠悠的樣子嘆了口氣。這初雪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慢,幹什麼都磨磨蹭蹭的,能急死他。
初雪一出裡屋,隨風就將她抱起,連門都懶得走,直接從陽臺飛了出去,不一會就回到了先前堆放刺客屍體的地方。而那個先前被隨風打暈的刺客也醒了過來。
映月守在一旁,見隨風抱着初雪翩然落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不是沒想過隨風身邊會有女人,或者說像他這麼帥得男人,身邊沒有幾個女人才是不正常的,但不知爲什麼她心中就是過意不去,尤其是對這個冰藍色髮絲的女孩。
“教主,都準備妥當了。”映月指了下不知從哪來的與隨風身高體型差不多的屍體,輕柔的說道。
隨風點了點頭,看向初雪。初雪會意,嘆了口氣,從箱子裡拿出一塊鮫魚皮,一些肉線,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穩定了心神開始了爲死人易容的工作。
不過半柱香,初雪就直起了身子,將工具收好。映月從上前去一看,那原本的死屍當真變得和隨風一模一樣!絲毫看不出破綻!這技術堪當神蹟了。
“這次這麼快?”隨風有些擔憂,總感覺慢騰騰的初雪動作太快了不是什麼好事。
初雪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天天看你,早就對你的臉瞭如指掌了,做一張你的臉還需要費什麼心思啊。”
隨風一聽,傻呵呵的笑了起來。
“至於這個東西嘛……”初雪看了眼嘴裡被塞上布條的刺客,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子遞給隨風,“這是隨言湯,讓他喝了,在半柱香時間內發佈命令,他就能完全按照命令行事,有效期三天。”
隨風大喜,他還在糾結要不要將那個刺客打到讓他遺忘了這件事爲止,沒想到還有這麼方便的藥啊,於是高興的露出迷人的微笑,道了聲謝。
初雪扭過頭去,臉上緋紅一片。
“記住,是你們和閻羅壇壇主聯手殺的三皇子帕蘭迪隨風。將隨風的頭顱交給你們主子,閻羅壇壇主拿到了教令腰牌和戒指。三天後找個理由自盡。”
看着眼神空洞的刺客緩慢的點頭,隨風滿意的拍了拍那人的臉,命令他現在就執行自己的話。在刺客離去後他便向初雪眨了眨眼,接着在初雪的吐槽聲中易容成了現在的模樣。
“這是我新收的人,有意見?”映月見隨風被攔下,冷傲的看着那兩個不識好歹的士兵。
“不敢。”士兵立刻收回機械矛,單膝跪在地上請罪。
隨風樂呵呵的在兩個士兵的視線中,隨着映月進入了十七教教會主宮,天元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