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軍叩響天水城門,天水城守軍不戰而降,川軍進入天水,劉璋發出命令,天水郡所有豪門,立刻派人覲見,否則血洗各縣城。
天水周邊姜家,楊家等豪門望族,嚇的屁滾尿流,除非願意放棄祖地逃跑,否則川蠻展開殺戮,就得亡族滅種,姜家等豪族不得不硬着頭皮到天水拜會劉璋。
劉璋在天下人眼中,最大的印象是殘忍,但是信義卓著,說過的話還是算數的,衆豪門大佬相信劉璋不會在天水城扣留自己。
豪門陸續來到,劉璋沒有馬上接見他們,各豪門族長長老惶惶不可終日。
“馬騰死了?”劉璋驚異地問着法正,漢中西羌兩地傳遞情報,只說鐵龍關大勝,卻沒說馬騰被殺,劉璋聽到這個消息也吃了一驚。
“是我們的人殺的嗎?”
法正搖搖頭:“據說是韓遂。”
“又是韓遂?怪了。”劉璋冷聲笑了一下:“韓遂先殺吳班,後被慫恿爲盟主,現在他又殺了馬騰,我怎麼感覺此人就是千古第一冤大頭?”
關銀屏在一旁差點笑出聲來。
法正道:“屬下也這麼覺得,韓遂殺吳將軍,卻沒有出兵,韓遂可能有心出任盟主,可是什麼時候見過雍涼軍閥如此齊心。
在進攻鐵龍關時,身爲盟主殺死馬騰,更是可笑,只有庸人才會覺得韓遂是要剷除馬騰這個競爭對手,韓遂號稱西涼之狐,絕不可能這麼蠢,這後面必然有一個推手。”
劉璋想了一會,還是想不出來這些都是爲什麼,不過卻似乎不關川軍的事,不過就是狗咬狗而已,對一旁的天水太守冷聲道:“馬超呢?”
劉璋記得馬超馬岱重傷,就在天水養傷,可是來到天水搜查,根本沒找到。
天水太守點頭哈腰道:“蜀候有所不知,在下是韓盟主,哦不,韓老狗任命的天水太守,雖然早想罷官而去,逍遙田園,可是畢竟算是韓遂一部的,馬超在聽說馬騰身死於韓遂之手後,趁夜就跑了。”
“可恨,馬兒又跑了。”
馬超統領騎兵實在厲害,相比於他,韓遂馬騰這些根本不值一提,一支西涼兵在馬超手上發揮的戰力實在太大,由不得劉璋不忌憚。
“馬超的妹妹怎麼樣了?”關銀屏忍不住插嘴問了一句,天水太守臉上浮出怒色,“一道跑了,實在可恨,要是被我拿住,一定獻給皇叔做侍妾。”
“你……”關銀屏臉上一怒,被劉璋攔住,笑着對太守道:“本侯真是多謝你了。”
“哪裡話,爲皇叔盡忠,在下分內之事。”
“既然如此,那就去把天水府庫清點一下,不管是金銀布匹糧食,還是兵器鍋碗瓢盆,凡是官家的東西,都給打包了。”
“啊?”天水太守一愣。
“你不是要向本侯盡忠嗎?難道你不願意?”劉璋緊盯着天水太守。
“願意願意願意。”天水太守忙不迭答應。
劉璋笑了一下,拍了拍天水太守的臉,笑着道:“太守大人,你一家數十口,如果讓我發現你剋扣了,隱瞞了,你知道,五馬分屍的滋味,那一剎那……呵呵呵。”劉璋的在太守眼前捏掌成拳,太守嚇的渾身一哆嗦,連忙道:“小的一定全部打包,全部打包,一根針都不留下。”
“好,大人真是聰慧睿智,下去忙吧。”
太守點頭哈腰離去。
天水城是雍州大城,地理位置很重要,在雍州西北來說,也是最繁華,可是這對川軍是一塊雞肋之地,根本沒用,除非川軍立刻對西涼全面開戰,否則只能撤回漢中。
劉璋看了一眼州牧府的屋頂,對法正道:“回頭讓人把郡守府拆了,好點的瓦運到西羌去,給那些羌族首領頭領建豪華點的房子。”
“對了。”法正還沒答話,劉璋又道:“陳倉,是我們的北進門戶,回頭連着城牆一起拆了,磚瓦運回漢中給流民建房子,好一點的瓦,也拉到西羌去。”
細封池等羌族將領,乍一聽劉璋竟然這麼顧及他們,好東西都往西羌送,還要給他們建房子,都是感激莫名,一起向劉璋下拜謝恩。
法正答了一聲是,將好磚瓦運到西羌建房子,法正自然知道什麼目的,王煦的策略到了法正手上,法正心裡深爲佩服。
川軍對西羌施行恩政,永遠站在道德高位,以西羌朋友自居,無論西羌上層怎麼墮落,怎麼濫用權力,羌民也怪不到川軍頭上,因爲川軍可沒讓那些頭領濫用權力,自己施與的時候,都是一片好心。
無論是上層還是下層,都會感激劉璋的恩政,上層被權力和財富一點點腐化以後,羌民也只能怨恨他們的上層不爭氣,把劉璋一片好心用到歪門邪道上面,當真殺人不見血。
等這些好磚瓦送到西羌,給貴族建了豪華房子,等那些貧困羌民看到華麗的房子後,心中的羨慕嫉妒恨,就是川軍想要的。
一堵華麗的牆,可以無限拉遠羌人上層與下層的距離,那種陌生感,是不可逆轉的。
而拆除陳倉,還有一個目的,陳倉是阻止川軍北上的要衝,拆除就能讓川軍長驅直入,雖然看起來川軍三四年以內,都不可能北上了,一座城池復原,只要動用大量人力物力,半年到一年時間就可以修築起來。
可是馬騰一死,西涼的平衡被打破,可以想見,三四年以後,西涼必是一片腥風血雨,哪位諸侯能動用人力物力修一個無助於爭霸的陳倉?
也就是說,陳倉一旦被拆除,很可能三四年也不可能在壘起一座要塞。
劉璋終於決定見那些豪門望族,帶着衆將領到了前院,兩天了,天水周邊五十戶以上的望族,無不派人到場,而天水郡府,每日只給他們發兩個餅子,當真苦了這些平日錦衣玉食之人。
“見過皇叔。”衆人看到劉璋,又喜又怕,一起下拜。
劉璋揮了一下手,示意起身,對衆人道:“叫大家來,沒別的目的,就三個,我開門見山,第一,每家每戶按財產比例,上繳三成財產到川軍。”
“啊?”衆豪門面面相覷交頭接耳。
“別吵。”王雙大聲喝道:“不願交的自己滾出去,我家主公不會爲難你們。”
衆人立刻鴉雀無聲。
劉璋波瀾不驚,補充道:“你們自己有多少財產,自己清楚,我只告訴你們,你們只有一次人情自己財產數目的機會,三日內上繳,如若不然,你們知道後果。”
衆豪門凜然,從沒見過這麼粗暴的軍閥,就算是那些西涼莽夫,也不及劉璋萬一,可是卻無可奈何,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吞,許多豪門都準備多交一點,交四成以上,要不然被川軍認定沒交足數目,現在十萬大軍在此,誰也救不了他們。
四成,那是活人大腿上割肉,疼啊。
“第二,你們府中那些販賣爲奴的羌氐人,必須全部釋放,連同家人,送到西羌東青衣草原,哦,對了,你們記住,東青衣草原,就是以前的先零羌草原,先零羌這個族名,已經不存在了。”
“第三。”劉璋看向姜敘,姜敘心頭一跳:“這次除了天水守軍,就屬姜家對我們川軍殺戮最恨,險些殺了我的大將,這件事我不可能不追究,否則怎麼對得起死亡的川軍將士。
不過,姜家被天水守軍裹挾,也有情非得已之處,我就原諒你們,你們只需交出整個姜家家產五成,冀城府庫全部交納川軍,姜家一半奴婢家丁,連同家人,送入漢中,成爲漢中移民,另外,交出劉山。”
劉璋冷聲說完,看向姜敘,姜敘牙齒緊咬,五成以上的財產,三日之內湊齊,那可不是金銀綢緞能了事的,估計這次姜家得重創。
還有奴婢家丁,那些都是花錢買來的,整個姜家豪門,三百多戶,少說有數千奴婢家丁,拖家帶口數萬,這是拿姜家的家底,給漢中移民啊。
可是自己能說一個“不”字嗎?
如果自己真敢抗拒,那就不是家產和奴婢的事了,就是姜家數千家族子弟的性命,男丁殺絕,婦女肆意買賣。
姜敘只得忍痛答應。
至於劉山,姜家完全沒放在眼裡。
劉璋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大軍準備班師和運送徵收來的財產。
天水以東兩百里外,一名羽扇綸巾的男子帶着數千士兵在寒風中豎立,正是劉備的軍師諸葛亮。
阿三站在諸葛亮身後,諸葛亮看着前方,回頭問道:“那名射箭的武士,你處理好了嗎?”
阿三搖搖頭道:“當時川軍猛將黃忠突然殺出,場面混亂,等我回到大營,還想着去找一找,卻沒有找到,如此短的時間,想來,是死於亂軍之中了。”
諸葛亮眉頭微皺,沒有說什麼,這時前方出現一隊士兵,諸葛亮臉上立刻浮現出笑容。
傷勢未愈的馬超,逃出天水後,正碰到潰逃回來的馬家軍,而且還在被韓遂的部曲追殺,韓遂心裡冤枉,覺得自己是千古第一冤,自己什麼事也沒做,卻攤上一堆事。
可是韓遂號稱西涼之狐,奸猾異常,既然都傳馬騰是自己殺的,那自己再解釋也沒用,還不如索性殺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