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溫度相對的,還有那曖昧的氣味兒。
軒轅易祁還在審訊室裡面坐着,不知道是哪裡弄來的煙,正在抽菸。他本來就是不修邊幅的那種,現在衣服比原來更亂了。樑安妮想起一句話來:事後一根菸,賽過活神仙。
兩個男人都是事後,樣子看上去卻差那麼多。樑以泉歲數比軒轅易祁小了正好十歲,此時這樣頹廢的廢柴樣子卻像個比軒轅易祁大三十歲,每天除了打小鋼珠和抽菸就什麼都不會的無業遊民的MADAO。
樑安妮用手扇了扇悶熱的空氣跟煙味兒,坐到樑以泉對面,“你是MADAO嗎?”
下一秒,樑安妮的頭馬上別了過去,“把褲子拉鍊拉上!”
“煩死啦,你又來幹什麼!”樑以泉對軒轅易祁態度好,對樑安妮態度依然不怎麼好。
知道討好有利用價值的人是樑以泉的有點,但是頭腦不夠足夠聰明是樑以泉的弱點。
他從以前就這樣,看兄弟姐妹裡黎冰最有本事最有錢,就討好黎冰。討好完黎冰,照樣在黎冰跟前欺負樑安妮,被黎冰討厭了。他忘了樑安妮是黎冰最寵愛的妹妹。
現在也是,樑以泉光想着討好軒轅易祁,卻忘了跟軒轅易祁關係最近的人就是他姐姐樑安妮了。沒了他姐姐跟軒轅易祁這層關係,他算個屁啊。想討好軒轅易祁的人多了去了,又怎麼會輪到他?
樑以泉剛用眼瞪完樑安妮,就聽到他姐夫冷冷地說道,“討厭的話我們現在就走。”
“姐夫,我沒說你啊。”樑以泉立即堆出笑臉賠笑道。
“我說她呢,沒說你!”
樑以泉走過來到軒轅易祁身邊,勾上軒轅易祁肩膀,嬉皮笑臉的套近乎,“你說我倒是能跟你說出那種話來啊?咱倆誰跟誰?”
樑安妮抱着胳膊翻了個白眼。樑以泉對於他想討好的人,女的就會一個勁兒地夸人家順着人家話給人家說好話。男的不管你比他輩分大還是小,就勾着你脖子跟你稱兄道弟地去套近乎,“你能不能換個新鮮點的?”
“去去去!”樑以泉跟趕蒼蠅似的揮着胖手。
“男人說話女人插什麼嘴!”
“我……”樑安妮氣得語塞。
軒轅易祁拉開他胳膊,“你對你親姐姐的態度可夠惡劣的,我也不想幫一個對我老婆語氣蠻橫的人。”
說着拉起樑安妮的手就往外走,“Yuki,我們回家。”
樑以泉跑上來攔住,“姐夫姐夫姐夫!”
他又要想剛纔一樣去勾肩膀,手還沒碰上就被軒轅易祁給打了一下。
“樑以泉,你對我這樣無非也是想讓我幫你出獄,人都是自私的我也可以理解,拍馬屁也是正常,我見的多了。”軒轅易祁看也不看他一眼。
“可是像你這種挑軟柿子捏的人,對你有用就討好對你沒有就鄙視。不好惹的就給人當小弟,好惹的就蹬鼻子上臉。你這種態度我很噁心!我不會幫你了,你在這裡呆
上八年,悔改好了再出來吧。”
樑以泉癟着嘴,眼睛瞪得大大地去瞪樑安妮跟軒轅易祁,眼睛裡還有了淚水,喘了一會兒粗氣,大吼一聲,“我沒有——”
樑安妮皺眉,“你從以前就這樣。不講理,還愛哭。大吼大叫的好像別人冤枉你一樣。你能不能像個男子漢一點……”
“你給我閉嘴——”
軒轅易祁一個沒留神,樑以泉就衝上來,將樑安妮撲倒在地。
“你給我閉嘴!閉嘴——”樑以泉把樑安妮按倒在地,掐着她的脖子,一邊大哭一邊嚎叫,像是一隻受傷發狂的野豬。
“鬆開你姐姐。”軒轅易祁上前來,一手抓住他後衣領。
誒?提不起來?
軒轅易祁這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樑以泉這近二百斤的體重。他用上另一隻手,兩手並用,卻並沒有將樑以泉給拎起來。
沒辦法,軒轅易祁鬆開手,一隻手併攏,側掌向着樑以泉肉呼呼的後頸劈了上去。
“啊!”樑以泉似一堵大山一般壓在了樑安妮身上,樑安妮慘叫一聲。
“沒事吧?”軒轅易祁拉起樑安妮。
“你弟弟脾氣倒挺大的。”
樑安妮咳嗽了幾聲,才勉強好一點。她看了看暈倒在地的樑以泉,一邊揉着脖子一邊說道,“是啊,是挺大的。不過也是挑好欺負的人下手。”
軒轅易祁拾起桌上的手銬,給樑以泉拷了起來,“他要我們帶他女朋友來的願望也滿足他了。我等下叫警察過來幫他關回去,咱們先回去吧。”
“等,等等。”樑安妮站着沒動。
“我們要走……我……我媽媽的願望怎麼辦?”
軒轅易祁掰着指頭算起賬來,“我給你說說。你現在父親死了,給你家節省了一筆開支。但是你還要養你爺爺奶奶跟你媽媽吧。你姥姥姥爺那邊有川原哥跟嫂子暫且不計入你的支付範圍,但你也不能一點兒錢也不出。這些都是在不論樑以泉的情況下。”
“要是把樑以泉放出來,他現在的樣子肯定是不會悔改的。爲了讓他不去偷盜,家裡會給他更多的錢,而他一點也不會省,會全拿去打擼啊擼跟找女人。然後基本的生活費還要給他,你們樑家這唯一的香火,還不能讓他過不好的,還得吃好的。穿的話,他歲數越來越大,買的衣服跟手錶之類的就要質量跟牌子越來越好的纔不讓他以及你們家丟臉。”
“而後,還有這學習,他現在也無心學習了。高中學費也得交着。但是問題在於,他念完高中也念不出什麼來的。但是就我對你家的瞭解,不會想讓他去當兵吃苦的,你們會想方設法地花關係讓他上大學。上的話一般會是中外合資的專科,這樣的學院費用不低,一年學費都在一萬以上。到了那裡,同學們都是有錢人,他又要花更多的錢。”
樑安妮哭喪着臉,“那……那也不能不管他啊,我……”
“對,你!”軒轅易祁手一指樑安妮。
“你媽媽年紀大了,你爸爸享受夠了全家人捧祖宗一樣捧着他以後就兩腿一伸什麼都不管了。你不能讓你媽媽負擔這麼高昂的費用了。這些錢,全都要由你來出。”
樑安妮算了好半天,沒算出什麼,只是知道這是比龐大的金錢數名。“那……那麼多錢……歐尼醬,你會幫我的吧……”
“我不會幫。”軒轅易祁打開門往外走去。
樑安妮小跑着追上去,“幫幫我又怎樣啦?你又不差錢,而且我們又是夫妻。再說我之前也沒管你要過什麼錢。”
軒轅易祁放慢腳步,“我是不差錢。但我是商人,不會把錢投資在一個只進不出的廢物身上。”
“可是你能不能……”樑安妮戛然而止。
歐尼醬在跟警察說樑以泉的事情。
等軒轅易祁交代完畢後出來開車,樑安妮坐到副駕駛上又開始嘟嘟囔囔,“可是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幫幫他?是,他是個頑劣不化的孩子,可是他還小啊。”
都十八了還一口一個孩子的。軒轅易祁不想多說,將車裡的音樂聲調大。
樑安妮啪地又把車子的音樂給關了,“你聽我說嘛!也許你接受不了他的做法跟無理取鬧跟娘裡娘氣的愛哭。可是他是我的親弟弟啊!我媽媽,我爺爺奶奶的命根子啊,你讓我媽怎麼活?我爺爺奶奶因爲樑復業走了已經沒了半條命,你這不放泉泉,是要了他們二老剩下的半條命去啊!”
軒轅易祁還是自顧自地開車,不回答。
樑安妮拉了拉軒轅易祁閒在那裡又要去開音樂的右手,放低了聲音央求道,“歐尼醬,求你了。你知道我爺爺是我的命。我爺爺剛經歷喪子之痛,你還要讓他這麼去經歷與孫子的生別離嗎?泉泉以後花的錢都由我來付,我不會跟你要錢。我只求求你找人放了泉泉……”
她又說了連續半個多小時,軒轅易祁都沒有說一句話。
樑安妮終於忍不下去了,“停車!”
軒轅易祁被她這河東獅吼怔了下,停下車來。樑安妮打開車門下了車,重重地摔上車門拔腿就走。
軒轅易祁下車追上她,“你去哪兒?”
樑安妮甩開她剛抓住自己的手,“你不放樑以泉我沒關係,但是軒轅易祁,你給我記着,我爺爺要是因爲樑以泉不能出來的事情有個什麼好歹,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快步地走開,走得太快還差點讓高跟鞋崴了下腳。
軒轅易祁看了一會兒她一陣半瘋兒似的的背影,搖了搖頭。他正要轉身回去開車,樑安妮又回來了。
她一伸手,“房卡!”
原來她在國內租的房子還給房東了,只回國幾天,他們也沒回軒轅家,住在universe財團旗下一家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裡。
她先回去看孩子也好,軒轅易祁把房卡給了她,“孩子在屋裡,你不拿房卡也行。”
“哦……”太生氣了,她都給忘記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