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她媽!”李劍銳急忙拉動控制拉索,向右偏了偏。預定的着陸點作廢,距離着陸還有不到二十秒,要在這段時間內趕緊找個新的着陸點。他可不想一頭撞在石頭上。
河道是向着右邊轉過,然後轉向左邊的。所以李劍銳選擇了向右。如果向左,將會有可能在河道中着陸,就是掉在水裡。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河面很平緩。但是誰知道水下是不是暗流洶涌呢,而且在這片深山老林裡,水中的生物,也是個潛在威脅。
看着暗青色的河道,李劍銳心裡有點發毛:“鬼知道這裡邊是不是有食人魚什麼的!”右邊的森林越來越近,實在不行就只有冒險在樹林中降落了。
但是熱帶雨林的茂密超出了他的想象。NJ地處亞熱帶季風性,動植物分佈和習性與熱帶地區區別很大。NJ四季分明,春天暖和,夏天熱,秋天變涼,冬天乾冷。而熱帶雨林中則是四季如夏,只是冬春兩季像是初夏,夏秋兩季像是盛夏,長年高溫多雨,導致植被茂盛。
這樣就給李劍銳的着陸增加了難度,雨林中光線微弱,都被樹枝樹葉擋住了,上方十米的樹冠,下方是大量的藤蔓,加上夜晚,基本就沒有能見度。
他只覺得自己突然衝進了一片樹枝和樹葉的海洋,雙手鬆開控制繩索,交叉擋在自己的面前。至於胸腹部,有軍用揹包和95自動步槍頂着,暫時不擔心碰撞。痛覺從胳膊上、腿上傳來,耳邊一片“咔啪”的樹枝斷裂聲。
他的運動被茂密的樹枝擋住了,腿上有多少劃傷,暫時還不知道,慶幸的是不算嚴重,至少感覺上是這樣。但是左臂,上臂似乎是被什麼穿過了,貼着表皮,一陣刺痛。
降落傘失去了動力,開始緩緩落下,然後加速跌落在李劍銳降落的樹冠頂上。好像是一塊從天而降的破布。
黑暗,帶着眩暈感。李劍銳被懸在了半空中。降落傘在樹頂。他用力擺了擺頭,讓自己清醒一點,他告訴自己:“還沒有着陸,還要保持警惕。”
過了一陣,他努力接着月光,看向地面。大概還有三到四米的距離。他用力伸出手,從腰間拔出傘兵刀,左手忍住疼痛,握住頭頂的傘繩。右手用刀將傘繩割斷。耳邊傳來繩索崩斷的聲音,可見傘兵刀極其鋒利。他的身體,隨着繩索斷開,不自主的晃動了一下。李劍銳不得不抓住還未斷開的傘繩,保持身體的平衡。
等到他把最後一根傘繩也割斷,身體突然失去了拉力,向地面跌去。當雙腳感覺到地面的時候,他微曲雙腿,向旁邊一滾,卸去了跌落的衝擊。
在滾動中,他的腦門被95自動步槍撞了一下,頓時生疼生疼的。李劍銳單膝跪在地上,右手握着傘兵刀,環顧了一下週圍。看不清,都是模模糊糊的黑影。周圍的蟲鳴聲不絕於耳,還有遠方的野獸嘶吼聲,風吹樹冠的枝椏嘩嘩聲。這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視力沒有聽力有用。如果有個夜視儀就好了。但是隨即打消了這個幻想:“麻痹的,乾糧都沒有,別提夜視儀了。”
好在着陸點就在河道附近,最起碼水源的問題可以及時得到解決。李劍銳站起身來,忍住左臂的疼痛,決定先到河邊,再處理傷口。畢竟河邊有大量的水源,還有足夠的光線。
他仔細檢查了一遍,裝備都在,沒有掉落。然後把揹包背在背上,步槍挎在右鍵,按照記憶中的方向,向着河邊走去。
雨林中,地面大量的雜草、藤條等等,加上週圍太黑,前進的速度並不快。時不時要通過頭頂散落下來的稀疏月光,辨認道路。繞過障礙。他覺得以前在軍營裡訓練用的障礙牆,簡直就是兒戲了,在這裡,什麼攀爬跳躍,統統沒用。路只能一步步的走。
走着走着,“啪”李劍銳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臉上,可惜太黑了,他把手掌放在眼前才能看到幾個顏色較深的黑點:“麻痹的蚊子!”
但是還有大片的蚊子在他的耳邊、頭頂飛來飛去,他能清楚的聽到“嗡嗡”聲。沒辦法,出來沒給配備蚊香,也沒有傳說中的“SIXGOD”牌花露水。只能走一段,感覺到有不要命的蚊子已經趴在自己的臉上或是頭頂了,才用手驅趕一番。效果不怎麼明顯。
大約三百米的路程,走了足有三分鐘。前邊已經能夠聽到潺潺的水聲。樹木也漸漸的稠密了起來,越是靠近河邊,樹木越是茂密。但是臨水的地方卻有一片空曠。李劍銳覺得奇怪,仔細想想,大概這個夏天,發生了巨大的洪水,把河邊的樹木都沖垮了,而那個彎道上的巨石估計也是順流從上游衝來的。
看來這個寬達二十米的河流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平靜,否則在發生汛情的時候不會帶來這麼大的破壞。當他感覺眼前一亮,清冷的月光已經照在了李劍銳的頭上。
“終於走出來了!”看着不遠處的河流,他謹慎的保持着中等速度走過去。因爲還要留出餘力對付突發事件,比如河道邊緣可能形成的泥沼。就像沼澤一樣,掉進去就很難爬上來,這樣的泥沼在汛期過去的河道附近時常出現。
所幸,一路走去,平平安安。河水很清澈,他蹲在河邊,把95自動步槍背在背上,雙手鞠了一捧河水潑在臉上。頓時從雨林中帶來的暑氣都消散了。這時更能體會到地域間的差別。他試着嚐了嚐河水,沒有甜味,也沒有鹹味或是其他的異味,這說明河水相當乾淨,應該可以飲用。
這大概是着陸後最大的好消息了,能夠飲用的水源!因爲隨着現代化的工業污染,許多地方的河水都已經無法直接飲用了,典型的包括常江、黃赫。沿途大量的工廠將有毒有害的工業廢水直接排入河內,加上沿途大量修建的堤壩、發電站、水庫,都導致河流這兩條養育了天朝成千上萬年的河流瀕臨死亡。因爲河流已經喪失了自我清潔的能力,常江口的沙洲,黃赫日益高企的河牀,沿河兩岸越來越多的工廠和癌症村等等,就是明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