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片刻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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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太監從門外消失,卓不凡悄然從房頂上躍了下去。走到蘇淺雪的身後,輕輕叫了聲:“淺雪……”

蘇淺雪豁然回頭,就見卓不凡正站在她的身後,一臉陽光燦爛的溫暖笑容。那笑容似乎可以刺透她冰封的心湖,溫暖她冰涼的身心。

蘇淺雪也不知道,卓不凡是什麼時候走進她內心深處的。等她意識到她對卓不凡的思念時,她已經深陷其中,難以自拔了。

進京之後的這段日子,蘇淺雪腦中隨時都會浮現出卓不凡的身影,已經記不清多少次夜不能寐,淚水浸溼枕頭,一遍遍默唸着卓不凡的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見……

昨夜,黑暗之中,跟蘇淺雪片刻溫存,卓不凡並沒有看清蘇淺雪現在的樣子。此刻,見蘇淺雪荊釵布裙,清秀的臉上不着脂粉,消瘦了許多,也憔悴了許多!

卓不凡不由得心中一抽。

蘇淺雪看到自己口中前一刻還在默唸的卓不凡下一刻就出現在面前,就像忽然被閃電擊中了一般,怔在了那裡,一動不動。接着,她的眼圈就紅了。

蘇淺雪緊緊抿着櫻脣,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她不想哭,可眼淚還是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卓不凡上前兩步,握住了蘇淺雪的柔荑,觸手處,只覺得一片冰涼。

蘇淺雪此時仍沒回過神來,失魂落魄的看着面前的卓不凡,梨花帶雨。

卓不凡將蘇淺雪向自己拉近了兩分,柔聲道:“我來了。”

聽到卓不凡那令她心安的聲音,蘇淺雪這纔回過神來。

感受到從卓不凡掌心傳來的溫暖,蘇淺雪只覺得一陣不可思議。想象不到,自己竟然會任由一個男子握着自己的柔荑。非但如此,自己的心中還沒有一絲的抗拒,心中洋溢着的,只有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溫暖和踏實。

只是,卓不凡身上的宦官服飾,卻刺痛了蘇淺雪的眼睛。再想到卓不凡到如今的境地,都是爲了救她,蘇淺雪心中的悽楚,再也遏制不住,更加的淚如泉涌。

雖然蘇淺雪此時仍是雲英未嫁之身,未曾經歷過男歡女愛之事,但是她也明白淨身對一個男人意味着什麼。她想要跟卓不凡說些什麼,可是,嘴脣翕動兩下,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半響,蘇淺雪這才強忍住啜泣,顫聲道:“爲什麼要這樣……你爲什麼要這樣……”

卓不凡伸手拭去蘇淺雪俏臉之上的淚水,柔聲道:“不用擔心,我沒事。只要找到你,我就安心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蘇淺雪悽然點了點頭,問道:“心蘭呢?你可曾見過她?”

卓不凡面色一黯,道:“我一路跟在你們後面,見常伯的屍體被那些內廠的番子隨意扔在路邊,就先讓常伯入土爲安。待我安葬了常伯之後,我的馬又累倒了,一路走到京城,城門已經關閉……”

卓不凡嘆了口氣,接着道:“次日一早,我就趕往了教坊司。可是,心蘭卻已經……已經,自盡了……”

聽到心蘭的悲慘下場,蘇淺雪又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

卓不凡將蘇淺雪緊緊擁入懷中,面頰貼在蘇淺雪柔順的秀髮上,歉然道:“對不起,我去遲了一步。要是我能趕在前一天晚上進城的話,心蘭就不會……”

蘇淺雪搖着頭,哽咽道:“不關你事,不怪你……不怪你……”

她雙手環上卓不凡的腰,也緊緊抱住了卓不凡。

半響,蘇淺雪又問道:“那我爹呢?”

卓不凡一怔,這纔想起,自己進京這麼久,竟然還沒去打聽過蘇炳坤的下落。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進京沒幾天就進了宮,也是近些日子才能出宮行走,還沒有打聽到蘇大人的下落。”

聽卓不凡說到“進宮”兩個字,蘇淺雪心中一酸,忙搖頭道:“沒事……沒事……”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腳步聲,蘇淺雪忙從卓不凡的懷中直起身子,道:“你快走!”

卓不凡點頭道:“你再堅持堅持,我一定會想到辦法救你的。”

眼看着那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蘇淺雪着急的壓低聲音擺手道:“快走啊!”

卓不凡又看了蘇淺雪一眼,然後縱身躍上了屋頂。不過,他卻並沒有立時離開,而是又趴在了房檐上。他要看看,是不是剛剛那個死太監又來糾纏蘇淺雪了。

要還是那個不開眼的東西,卓不凡不介意下去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不過,這次進來的,卻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女人,穿着跟蘇淺雪一樣的衣服。雖然衣服一樣,但是穿在蘇淺雪的身上,和穿在那老女人的身上,給人的感覺可就是天差地別了。

見那老女人進來,蘇淺雪忙將臉上的淚水擦了擦,躬身恭恭敬敬的叫了聲:“馮姑姑!”

那老女人面無表情,臂彎還挎着一個籃子。她冷冷的瞥了蘇淺雪一眼,直接將手中的籃子扔在了蘇淺雪的腳下,嘶聲道:“出去把菜買了,回來趕緊把晚飯做出來。”

說完,那老女人就從懷中摸出幾個銅板,扔在了蘇淺雪的身上。

蘇淺雪忙恭順的應道:“是。”

那老女人又冷冷的瞥了蘇淺雪一眼,這才轉身離開,走到院門口,還罵了句:“浪蹄子,狐媚貨!”

兩行屈辱的淚水,又順着蘇淺雪的眼角滑落。

卓不凡可以想象的到,蘇淺雪在這浣衣局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先不說那個糾纏着她想要對食的死太監。單說這浣衣局中,大都是年老色衰卻又沒有原籍可以發還的老宮女,猛然間來了一個貌美如花又韶華年少的蘇淺雪,那些老女人嫉妒之下,能給蘇淺雪什麼好臉色纔是怪了。

見蘇淺雪哭着將地上的銅錢一枚枚的撿起,又垮起了那個菜籃子,卓不凡悄悄躍下了屋頂,向自己的戰馬奔去。

自從那日蘇淺雪幫着浣衣局負責飲食的宮女做了一次菜之後,她的任務除了浣洗衣物之外,還要給浣衣局的那幾個管事太監和老宮女做飯。那些人的菜蔬,也是單獨購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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